《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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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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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天澈原本灿然夺目的脸顿时一分分灰暗下去,他勉强低道,“可是这样太危险,他们个个老奸巨猾,没那么容易对付。清儿,我不想令你也卷入其中,我只想你开开心心地活着,只要我做这主位一天,天下间的一切,便是我的东西,统统都是你的!”

怀中霁雪浑身一颤,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朱唇抿成一线,咬得就快要渗血。

我深吸一口气,头仰起,定定看他,半响,方沉声道,“可惜这些……我并不稀罕。我的人我的心,这一辈子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低头将霁雪的手放进他掌心,施力握紧,转身,头也不回。

“眼前的人,才是你最应该珍惜的。”

用力拉开紧闭的殿门,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去,逐渐现身在了所有人面前。

玉肌凝润,长发乌青,广袖临风飘举,长襟若曳月华,一身夺魄光彩,迫人欲窒。含笑冷冷俯瞰众生,无尽倨做,汇于一身。天下女子,最尊莫过于此,因为此刻你们跪的,依然还是令你们痛恨入骨的我。

千里江山寒色暮

阶前黑压压伏满一地的老臣,听见殿门打开,纷纷抬眼望来。

已是戌时三刻,天色将暗未暗。玄畿官中,巍峨城阙下的一带屋宇绵延,粉墙黛瓦,飞檐翘角,无声矗立在暮色里,高处望去,松柏森森,黛色入云。我站在高高的玉阶上,耳畔像是听见偌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传来冰冷寂寞的声响,渐渐潮水一般汇聚,化作凄婉悲凉的歌声,湮灭整个世间。

一切恍如寂寥而空旷的梦境。

暮色中,雪白的衣袂翻飞,长长墨发张扬在风里,瘦削身彤决绝挺立,高傲且疏离。眼神凛冽地望向他们,而后冷冷开口,“这些所谓的怪力乱神之说你们竟然也会蠢到乖乖去相信?两地重灾,应当及时遣使前赴灾地赈灾,安抚灾民,你们身为朝廷肱骨,非但不能以身作则,反倒在这里向皇上大呼小叫危言耸听,居心何在?你们口口声声求皇上万事以百姓为天,以民生为先,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可笑,如今连你们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来劝谏皇上!”

语调冽如金石,掷地有声。众臣骇然吃惊,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眼色,为首的虢国公颤颤巍巍从冰凉的玄武石地砖上爬起来,屋子粗喘片刻,方抬手遥遥指向我,“你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廉耻二字该怎么写?妖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迷惑皇上,无耻干政,别以为你从此便能只手遮天,老天爷早晚收了你!”

“干政?”

我扑哧冷笑一声,“您是老糊涂了,还是真的忘了?蔓清是先帝爷亲封的帝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对我不敬便是对先帝爷不敬,对皇上不敬!依照律例,这大不敬之罪,当处极刑……”

故意将尾音拖长,冷淡中透着绵软,入耳酥然动听却又凛寒迫人。虢国公面色刷地惨白,又惊有气,指着我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来人!”

我却在此时骤地敛去笑容,一声厉喝,震得身前每一个人面如死灰,虢国公更是吓得手捧心口,立足不稳,仿佛下一秒便能往后栽倒下去。

此刻的我在他眼中,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怕已成为地狱里索命的厉魂。

“虢国公年事已高,再也无力朝政,将他抬回家中,好生歇息着!”

话音一落,众人方才松了口气,怎么也好过白白丢掉性命。虢国公身子晃了一晃,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倾倒下去。身旁一左一右两个老臣连忙将他搀扶住,他像是早已失去意识,再也不堪重负,整个人都斜斜挂在那两个老臣身上。

韩琦应声领命,猛一招手,身后立时有两名重甲携刃的御林军上前,一左一右钳住虢国公的臂膀,将他拎在手中。正欲转身离去,虢国公似是猛然间从混沌中醒转,白眉紧拧,咬牙奋力嘶声,“放在我!我不走,我要见皇上!皇上,皇上!您快出来看看哪,皇上……”

朱漆殿门开阖处,一片静谧深幽,任他撕心裂肺喊破了喉咙,始终无人应声。

阶前所有人汗流浃背,至此终于明白,皇上这一次是真的放手再也不管了。他们面前的这个人,白衣胜雪,目光清亮,薄唇含笑,睥睨众生。这个女子,不论她是什么样的身份,从眼前的这一刻开始,高高在上。

暮色四夸,天空云卷云舒,依旧是宫中宁静的傍晚,可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虢国公在仁熙殿外当众受辱的消息很快传扬开去,第二日的太极殿上便先后有数名老臣随之告假回家休养,跟虢国公不一样,他们个个皆属自愿。

我站在太极殿巨大瑰丽的明堂中,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与他——雍和新帝,仅咫尺之距。

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龙涎香气,初冬的寒风透过朱漆镂空的窗格吹进来,如冰雪拂面,入骨清寒。

雍和元年十二月丁巳,上诏令帝师辅政,诏令中嘱目:上若病,或离官,帝师可代。摄政。

时近年关,宫中渐渐忙碌起来,漓天澈拟在除夕之夜举办一场祭祀大典,以此来度贺自己登基依赖的第一个新年,并祈求上天保佑天下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紫清阁内,烛火高烧,照得一室通明。

这里与仁熙殿比邻,漓天澈特地吩咐内延司将原本的殿名改成了现在的紫清阁,辟给我一个人专用。

我斜倚在案旁蹙眉沉思,案上,是白日里刚接到的折子。

之前漓天澈以新任户部侍郎宗敏为宣抚使,前赴邰州沧州赈灾。原本诸事顺遂,宗敏刚刚离开邰州,在去往沧州的路上竟被一股流民所掳,不仅娠宪物资尽数被劫,一行人更是影踪全无。沧州灾民原本急等这批物资度过难关,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群情激愤起来。众皆以为朝延使诈,吝于出资赈灾,灾民于是演变成了暴民。他们杀了沧州知府,夺了官仓占地为王,后更一路由西向东,到宁德时人数已达十万之多。暴民打着“清君侧,诛妖孽”的旗号一路直向锦都逼近,势如破竹,连下鄱阳,西河,柳川等四座城,至殷梁关方止。

而殷梁关距离锦都,仅八百里之隔。

漓天烬接到旨意已火速调集他手上的十万南剿军前去平剿,此时已与义军在殷梁关外打起仕来。数日过去,战事毫无起色,那一众暴民本就置只死地而后生,个个都不怕死,拼起命来尤其凶狠,不顾一切,竟比漓天烬的南剿军还要勇猛悍厉。

如若连烬也抵挡不住……

牙齿不觉间咬痛了下唇,面色惨白。

琉璃宫灯影落沉沉,紫清阁内空空荡只剩下我一个人,窗外风声朔朔,刮得人心烦意乱,压制不住地浮躁。

殿门吱呀一响,脚步声渐渐走近,我颓然扶额,头也不回轻摆了摆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自去歇息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王妃……”

我霍然回头,叶翌望着我,两人的目光交汇,我并不回避。

“战事依旧吃紧?”

叶翌轻轻点头  沉声道  “王妃可曾想好?”

我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想好了,借十万兵给他,战事紧急,容不得一刻的耽误!”

忽如一夜春风来

“可是……”

叶翌拖长了音调,深沉的眸中寒芒一闪,“叶某说话向来比较直,希望王妃不要介怀。”

我淡淡一笑,心中些伪了然,不置可否,“三爷但说无妨。”

他定定望着我,半天才道,“可以说,王妃如今需完全倚仗王爷留给您的这二十五百兵马才能在朝中立稳脚跟,若是突然抽去一半……万一这是一个陷阱……”

我站起身,缓缓走向他,“那我依然还有十五万在手,不是么?‘清君侧,诛妖孽’……若非有人借此从中煽动,我不信那些灾民会耐不住性子有胆量反出朝延。殷梁关若失守,就只有将我交给那些暴民才能够平息民愤,如此便能令某些人得偿所愿,他们嫩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叶翌殿头沉吟,“宗大人被捕一事怕就是他们派人暗中所做,这样一来,我们倒完全陷入被动了。”

“不止这个……”我冷笑一声  自案上成堆的奏折里抽出一本递给他,“这是江淮转运使报上来今年各地的年赋,你看看,统共加起来才多少。”

他蹙眉接过去,低头细细一看,顿时怒形于色,“胆大包天,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乱动手脚,这与年初报至户部的预算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我笑了笑,袖下指甲陷入掌心,神色如常,“预算是整整两千万,这里只有一千一百八十万,差了足足八百二十万,看来今年这年是别想安生过了!”

叶翌手握威拳,面色暗沉,“被这雪灾一折腾,国库早已不堪重负,还要准备除夕祭祀大典,如今全指望这年赋补贴,谁想到……他们连番这么闹,分明是想把你逼上绝路!”

“皇上怎么说?”

我轻叹一声,阖目开口,“这折子我还没呈给他看,他现在为了我,同那些人已到了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地步,我担心他冲动起来会令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反正那些人针对的是我,这坏人还是由我来做比较恰当。”

叶翌冷笑,一边赞许地点点头,“王妃是否还记得那个名叫剑奴的刺客?”

“当然,他被擒之时咬断了自己的舌根,宁死不屈,眼下被关在死牢里,听闻大理寺卿用尽了各种刑讯手段都不能令他招认出幕后王使,这条线怕是已经断了。”

叶翌眸光微动,盯着我深沉道,“既然他不怕死,那便真的来个死无对证!”

我霍然抬眸望向他,心头一震,“你的意思是……”

“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我们大家全都心知肚明,如若再不动手,被人抢先一步杀人灭口,那么这条线就真的是石沉大海了!叶某已准备好一套词,矛头直指虢国公一人,只要有剑奴的画押,再来个死无对证,要扳倒他轻而易举。这些人势力太广,多少年的根基,短时间内根本拔除不得,眼下唯有来个杀一儆百,先除虢国公,剩下的,一个一个咱们慢慢对付!”

我看看他,眉梢轻挑,“如此倒不失为一条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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