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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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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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杀入中局,定远侯拈一粒白子沉思片刻,一眼识破黑子欲冲破白子中宫的意图,毅然投子抢位。白子落盘,连吃数枚黑子。这一举,艰狠斩断了黑子大军,同时埋下伏兵,断我退路。

黑子劣势初定,四面楚歌。

“下棋总要赢些彩头,方才有趣……你说是么?”定远侯眉峰一挑,神情隐现得意。

狐狸到底露出尾巴了……

我淡淡应声,不置可否,垂眸静思棋局。

是自毁己路孤军深入,还是稳固阵地安守一方?然而无论走哪一条路,都将损失大片黑子,眼睑败局将定。

指尖尖用力拈着一粒黑子,掌心渐渐冒出冷汗,我抿紧了唇,蹙眉凝视着面前乱局,心下暗潮汹涌。

“你若能在这方寸黑白间赢了老夫,老夫或许可以考虑将风云骑调回京畿,同时交出虎符……”

言下之意,大局已定,我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他,将风云骑的从属押在这盘棋局上,听似天大一个玩笑,却是他已胜券在握的不拘豪言,很生狂妄。

“你若输了……”

我略微怔忡了一下,抬眸看他,面上虽平静如常,一颗心却沉入了冰冷之中。

片刻,微一扬眉,落黑子于有利位置,对他来说,却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若输了,任凭老将军处置便是!”

“那怎么么?传扬出去,定然会说老夫欺负一个棋艺不入流的女子,根本胜之不武。”他洋洋得意地讽道,身子前倾半寸,眼眸微眯,“不若你再替老夫好好想一想?”

我抿唇,低下头,冷冷一笑,“听闻豫昌将军的外孙女是您的掌上明珠,从来被您视若珍宝,自幼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无一不通,这其中,棋艺定然更胜一筹吧。”

定远侯闻听心发笑逐颜开,“那是自然,漪儿棋艺得传自老夫,当然是青出于蓝了。”

“话说起来,这丫头也到了该当婚配的年纪,以她无双才挽,必得这天下间最出色的男儿方能与之匹配,你觉得呢?”

拿棋局换他掌上明珠的姻亲,换他齐氏一族日后的显赫地位,碍于情势,他是断然说不出的。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等着我主动开口应许。面前棋局不过只是个幌子,因为我根本胜不过他。

所谓的“各取所需”,我们之间早已经心知肚明。

他的外孙女漪儿嫁给漓天颀,许其日后六宫主位,以此换得风云骑的虎符,换得齐氏宗族的广脉支持,多么公平的交易……

当真是要走这一步了,我知道,他必定是不愿意的,我又何尝不是?自古有哪一个女子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良人另娶他人?

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他若想得到一众前朝遗老的支持,就不得不走这一步。那些人多为壮族豪门,门生遍及天下,各州县地方驻军多为他们掌控,一旦凝聚起来,便是无可抵挡的劲敌。

冒不起这个险,冒不起……

低眸,目光寸寸掠过棋盘,侧手一子,破白中腹,眉间随之狠狠一皱,“原颀王妃深陷牢狱,短时间内不得所出,王爷虽心系于我,我的身份却注定了只能暂时远离他左右。王爷身边一直无人照顾不行,摄政王府始终还缺少一个女主人。”

话已至此,一切呼之欲出,我抿紧了唇再不出声。定远侯得意而张狂的笑容,在眼前逐渐放大,再放大……头顶雕梁画栋,似是在一寸一寸,坍塌陨灭……

半局残棋渐渐模糊,拈在之间的黑子,就快要迸碎四溅。

耳畔传来定远侯得意的嗓音,仿若梦魇一般,反复回响……

“你的棋风冷静果断,只可惜,略失稳妥,不过,以你的棋艺竟然能在老夫手下强撑过中盘,到今日,怕也就只有你一人能够做到,以你的资质,若能从小就严加修行,今日必将不输于老夫,可惜了……”

声音夹着无尽惜才之意,多么讽刺……我忽然想放声大笑,无奈喉间嘎咽,唯余苦涩。

缓缓峥大眼睛,浑身汗透重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最后一子落入棋盘,我几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劲力。只听叮然清脆一响,黑子重重落盘,我站起身,面上露出冰冷笑容,好似寒刃刻出,平静得叫人毛骨悚然。

黑子孤军深入,直冲白子中宫,黑子因此自毁过半,却也彻底斩断白龙,这一着求的是险中取胜,而我,竟赌赢了……

定远侯的得意笑声戛然卡于喉间,他俯身死死盯着反败为胜的棋局,不敢相信,面色刷地惨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丝缕嫌隙何能免

四月芳菲,一季春好。

后宫女眷尽皆褪下臃肿冬装,换上薄袖春衫。宫中四处可见霓裳丽影,姹紫嫣红。

这个季节,浮云清淡,花木扶疏,最是怀春靡丽时光。

宸苑后庭的角落辟有一处小花圃,春暖花开时令,一壁蔷薇累累盛放,大朵大朵红滟欲流,仰面看去,恍如半空朝霞,绚烂夺目。

我站在树下抿唇微笑着看端月与冀儿嬉闹玩耍。

一树繁华满枝,和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芬芳。有几片随风扑来,我伸手一接,那花瓣便轻轻落入掌心。抬头望向树梢,午后阳光透过密集枝叶,细碎覆上脸庞,浮金一般跳脱,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寥落清冷宫,春花寂寞红。

距离那夜缠绵,早已过了半月,半月未见,说不想他,那是假的,然而潜意识里,又像是自己在躲他,我在害怕什么?

当日与定远侯的一盘棋,我用一招破釜沉舟以区区半子的优势险胜了他。结局自是出人意料,然而这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却在暗中继续着。

之后早朝,定远侯因有了我的“允诺”而毫无顾忌,大胆开口向漓天颀提亲。众臣心知肚明,却畏惧于他的位高权重,纷纷缄口,冷眼旁观。

漓天颀虽心中不豫,仍委婉地拒绝了他,一力推说国事繁忙,尚无纳妃之意。此事延后再议。

定远侯也不懊恼,捋须呵呵笑过便罢,过后再不曾提及,调风云骑回京驻防的事自然也被他以种种理由压了下来。

那日他说他能令定远侯不日乖乖交出风云骑,并使他们之后心甘情愿听命于他,我心知他是在安慰我,因为除了联姻,我再也想不出其它任何办法。

流年暗转,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太极殿里明争暗夺,惊涛骇浪,一道宫墙之隔,后宫却自始至终都是一派云淡风清的平和,那些争斗仿佛与这里丝毫无关。

然而所谓的平和,不过只是假象,再宁静的时光,都有尽头。

待到我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日午后,我像往常一样,趁着端月带冀儿在宸苑午休,在藏书搂高大的书架间流连,偶尔看见自己中意的书,便斜倚着散发着沉香的檀木书架凝神翻阅,渐渐沉浸于书中的奇思妙想阵法布局无法自拔,站得久了,两腿酸麻,却好不自知。

依稀过了很久,殿外石阶响起杂乱纷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端月焦急压抑的低喊重重传如耳畔。

我一惊,合起手中书卷,若非除了大事,他绝不敢如此唐突。

一拂流云素椐,急急转过层层高大书架,腰际环佩叮当,在空冷的殿内清晰回响。

“王妃……”

迎面而来的端月声音里夹杂着哭调,面色发青,惊魂未定。

“小殿下……小殿下……”语不成句,已然哽咽。

眼前一黑,书卷啪地掉在地上,“冀儿怎么了?你快说!”

“小殿下出事了……”

我一手扶住身旁书架勉强站稳,忽觉胸口剧烈翻涌,气息阻滞,一时无法喘息。

“王妃你怎么样?”

端月惊得忙上前扶我,被我反手一把死死扣住手腕,力道之大,令她险些痛叫出声。

“他在哪里?”

端月被我的脸色吓住,瞪大眼晴哆嗦半响才说出话来,“在……在宸苑,诸太医等众位太医院的医正都来了,说是……说是小殿下就快要不行了……”

话未说完,我已夺步奔出大殿。

不知何时下起来的绵绵细雨,冰冷雨丝浸透我的薄衫,半扇暗垃长裙尽被水渍湿透,我在雨里发足狂奔,一路赶往宸苑。

不行可?什么叫不行了?早起时他明明还是好好的,端月为他穿衣,他在床上细小滚爬不让她近身,非要端月唱歌给他听,端月不会,向我求救,我坐在床边搂着他给他唱《虫儿飞》。他听得那样入神,眼眸明亮如夜空繁星,眉宇间掩不住生气勃勃。

这样一个精灵般的爱子,为什么突然不行了?为什么……

迈入宸苑大门,忽然驻足不前,不敢踏近内殿一步,恰于此时,一道炫目闪电划过天际,闷雷滚滚接踵而至,雨势骤急,纷落如注,利刃一般戳在身上,痛得一颗心就快要裂成两半。

内殿门口,一道修长人影闪出,龙纹锦袍,卓尔不群。

冷雨潇潇,天地之间混沌一片,唯他夺目不似尘世中人,此刻,那双往昔风流蕴藉的魅惑眼眸满含疲惫,眉间多了一条深壑,似已倦极。

一眼望见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雨里,身形一掠,已近在咫尺。

展臂勾紧我腰肢,微一提气将我带起,眼前一花,稳稳落入大殿。

刚一放我下来,一把按住我双肩上下仔细检查,再开口时语声已带怒气,“做什么站在雨里不进来,淋病了怎么办?”

我恍若未闻,任他举起云帛衣袖为我擦拭脸上身上的雨水,端月随后进来,亦已从头湿到了脚。

“来人,将她拿下!”

端月脸色刷白,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他身前,“王爷,奴婢没有害小殿下,奴婢冤枉,求王爷明鉴……”

两名重甲的御林军守卫上前,一左一右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端月拼命挣扎,竟自他们手底挣脱,猛地扑至我脚边,一把死死攥住我一角裙摆,仰面哀泣,“王妃,您相信我,奴婢真的没有做……奴婢是冤枉的!小殿下是奴婢的王子,奴婢又怎会狠心加害他,旁人或许不知道,您最知奴婢心意,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我自恍惚中醒转,定定望向端月,面色苍白,语声平直,不辨悲喜,“放了她,不会是她。”

抬头,眼前男子的侧颜轮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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