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一剑,他,怕是活不了了吧?
那个男人又扬剑向我们劈来,那把剑,上面还滴着张俊俊鲜红的血。
萧易寒抱着我,轻巧地避开那男人的攻击。“泠,你先在一边等我。”说完,萧易寒将我放下,飞身过去,与那个男人火速交手。
我慢慢地走到张俊俊的身边,轻轻地将他扶起,他,还有气息。他肥肉横生的脸,被血染红,见我扶着他,他又一脸堆笑,只是这笑好弱,根本无非将脸上的肥肉震动起来。
“小,娘,,,子,你,将,银票,,,收,收下好不好,做,做,我的,,娘,,”张俊俊说到这里,哇地吐了一口血,就再也没有出声。
而他的眼睛,正十分期盼地看向我。
我轻轻地用手将他睁开的眼睛合上。然后轻吐一个好字。这个好字,他永远都不会听到了。
“泠。”萧易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我微微站了起来,回过头去看着他,他的身后,那个男人的尸体横躺在那里。
我的心里,有些堵,有些愧疚,有些发涩,还有更多,更多的自责。我怎么也想不到,张俊俊会为我去死,又想起他刚才呆傻的样子,脑海中,他肥肉乱坠的样子并不是那么讨厌,相反的,现在只觉得可爱。
悲泪
我望着萧易寒,什么都没有说,此时,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我又转过身去,再次蹲了下来。手里紧紧握着,张俊俊的那一叠银票。
张俊俊肉生生的声音,似乎又在我耳边飘起,他在临死前,竟然还心心念念地是我,还一心要我做他的娘子,到底,他对我,是真的了。
从来没想过,因为自己,因为一份毫无交集的感情而害了一个人。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结局,那一天,我绝不选择张俊俊为试范对象。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
“泠,都是我该死,我不应该走开。”萧易寒自责的声音在我后方寂然响起。
我将所有的银票塞到张俊俊的衣内。如果没有那个陌生男人的出现,这些银票也许早就还他了,而现在,他却不能再伸出手来接了。
“萧易寒,这不关你的事。你不需要自责的。”我的声音,淡淡的,一如涓细的水声,轻轻地流过忧伤的空气中。
“不,泠,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离开,这个男人根本无法进得来,这一切,都怪我,泠,你难受就哭吧,这样,好受些。”萧易寒轻手我将我拉起,他扳过我的身子,目光悔恨又带着无比心痛地看着我。
我仰起头来看萧易寒,嘴角,轻轻地笑了,我的笑,凄淡如同纷纷扬扬的落花。萧易寒的眼睛里,痛心更浓了。
“萧易寒,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仰起头,看向蓝天。
鼻间被泪刺得十分抽痛起来,我强力忍着,就是不想让眼中的泪落下来。每一次,眼泪想流,我不想袒露的时候,我喜欢将头仰得高高的,这样,嵌在眼中的泪就不会落下来。
这时,萧易寒一把我搂进怀里,我的泪,因为他温热的怀抱而来势汹汹。隐忍的泪水,将他的前襟湿了一大片。
“泠,没事了。”温柔的手,轻轻地拍着我背。
“萧易寒,他是因我而死的,都怪我,都是我啊,我是不是很讨厌,萧易寒,我害死了他们,跟我有关的人,都一个个的被我害死了,我是妖女,我是娲水对不对?对不对……”
此时的我,将所有的坚强退去,没有任何伪装,我将脆弱的自己,完完全全地展露。汹涌地泪水,带着声声哽咽的泣音,在清晨的阳光中,凄婉回荡。
萧易寒的怀抱更紧了些,他像呵护至宝一样,将我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头,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泠,你不要这样,他是心甘情愿为你去死的,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一样心甘情愿为你挡下那一剑。这一切,就像你说的,都是天意。我不许你这样想,你在我萧易寒的心中,就像仙女一样美好。你不是妖女,更不是娲水,你就像一朵纯洁的雪莲,静静地开在我们的心中,今日,不管换作是谁,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刺中而无动于衷的,所以,泠,你勿需太过自责,现在的你,好好哭一场,然后振作起来。”
我哽咽地点头,然后泪水疯狂地落下。
我就这样一直地落泪,连日来的种种,似乎全部都在这泪水中湮灭一般,我的泪,更加肆无忌惮。我哭得悲切,哭得无助,哭得歇斯底里。
泪是不是能将一切都带去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我需要发泄,我需要将眼中的灼热滚落,唯有这样,我才会好过些。
不知哭了多久,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涩,眼睛发酸地肿痛,但心中的悲郁心情,已经不那么深浓了。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抬头望着萧易寒。“谢谢你。”
不知是不是哭得累了,还是因为我的脑袋有些晕沉了,我竟觉得,萧易寒环着我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轻轻地放开了我,然后慢慢地走到离我一步之遥的位置。“泠,我送你回房休息吧,这个张俊俊,一会我让人给送回去。”
我望向他,企图看清他刚才的反应,会不会是我多心了。此时的萧易寒,根本没有太多的反常,只是收敛住平常漫不经心的笑而已。
“萧易寒,这事……?”张俊俊早上来好好的,而现在却……萧易寒这么把他送回去,只怕?
“泠,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萧易寒的声音,有种安抚的作用,我安心不少。
我轻轻地点着头,然后身体被萧易寒带着,像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便到了。萧易寒将我放下后,看了我一眼,似有什么要说,目光落在我的眼睛时,神色又变得坚定起来。“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这一句简短而又深情的关心后,萧易寒闪身离去,转眼便消失在我面前。
回到房中的我,怎么也无比定心下来,刚才要杀我的人,是不是毒门的?司徒明现在反击了吗?我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吗?那个圣女身份,他也不顾忌了吗?还有,为什么那个陌生男人会知道萧易寒不在,会来得那么准时?
种种问题,就像无数个问号,在我脑海里,绕得我混乱而烦躁起来。
我在房中,走来走去,越是这样,就越是烦乱。怀着种种疑问与担心,我用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眼睛,然后将左脸上的伤口,又快速地清理下,那些药,被刚才的泪水早已滑落得差不多了,我得重新上药才行。弄完脸上的伤口后,我将那一身带血的衣裳换了下来,这一次,我没有再穿白色,那样纯洁的颜色,不应该再染上任何人的血渍。
我为自己选了一件金黄的衣裙,穿在身上时,让我整个人,精神了一大圈,金色的围巾,再一次重新将我严严围住,只有那一双略带微肿的眼睛,露在外面。
救出上官飞
脚步幽幽地踏出了房门,转身,向前厅走去。
阳光一样的娇媚,风一样的清爽,空气依然清新,只是,我再也没有欣赏的心情。我快步地向前厅的方向走去,在路经刚才出事的地点时,我的脚步慢了下来。
那一滩鲜红的血迹,现在已看不出一丝痕迹,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一边神情凄切,一边感叹萧易寒的快速,现在他怕是已经将张俊俊的身体送回去了吧。
我静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迈开步子,继续向前厅走去。
一身金黄衣裳的我,一出前厅,立马将众人的目光吸了过来,那些人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有玩味,总之,都很灼热。
在前厅歌唱的灵如,一见我出来,马上停下声音,向我走来。
“真……”她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我打继了。
“灵如,你先去唱歌吧,一会我再找你。”我止住灵如的话,一是不想让别人都知道我是真老板,二来,灵如突然止住歌声,台下很多听客都有些愠色,如果灵如现在跟我聊起天来,怕会惹来更多人的侧目,不知这些人中,有没有毒门的人在内,发生那么多的事,我不得不小心。
灵如看了看了我,然后马上会意我的意思,她满脸恬美的笑,又重新回到厅中,高歌起来。
“各位爷,刚才不好意思,这样吧,灵如自罚一曲,不知这样能不能让各位爷满意呢?”
座上的听客,本来在看了灵如的笑后,脸上的愠色都散了去,现在听灵如这么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灵如清灵的声音,轻轻唱起,座中的众人,都十分投入地听着。没有人再注意我。
我选择了个较偏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众人的举动,这当中,说不定有毒门的人混在其中。看了许久,都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倒了杯茶,静静地喝了起来。
一杯茶喝完后,灵如的歌声也停了下来。在一片哗啦啦的掌声中,灵如向我走了过来。
“真老板,您今天怎么出来了?”灵如看着我围着金色丝巾的脸,担忧地问道。
“在房里有些闷,出来看看,很久都没有看过了。是时候该出来了。”我似自言自语的回答着灵如。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没有打算让楼里的任何姑娘知道。
灵如慢慢地坐了下来。“真老板,您放心,我们会把醉脂楼的生意越做越红火的,我们要让世人知道,就算不卖身,我们醉脂楼的姐妹,一样可以养活自己。”
是的,现在醉脂楼在她们的管理下,日渐红火。这点,我倒是放心得很,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出来,一是因为张俊俊的事让我烦乱愧疚,二是,醉脂楼每日都有那么多的客人,也许我在这里坐上一会,会听到些线索都不一不定。
我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对她轻轻一笑。“灵如,我相信你们。”
灵如欢喜地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明灵的大眼睛,此时更亮了。“真老板,您脸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我欣然短笑,而短笑却因旁边两个男人的对话而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