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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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娃-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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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扞卫他,兴许他还能控制泛滥的情感。
  趁我还有办法挤,就顺手帮你收集一些,不多,泡茶泡酒都可以,你要省点喝,不然以后就没有啰……好想骂她蠢!好想戳她的脑袋!好想摇晃她的肩,要她别这么可爱行不行?!
  再也没有了。
  这样的她,再也没有了。
  睚眦目眦尽裂,切齿咬牙,为此怒火沸腾。
  “是睚眦吗?”
  淹没在男性咆哮声中,突来的问句显得弱小无力,宛若一阵微风,入不了谁人之耳,不敌龙骸城天摇地动所发出的轰隆隆震响。
  “你是睚眦吗?”
  一切,突地静寂下来。
  城仍重重摇晃,瓦柱仍崩裂倾斜,海潮声兀自流溢,睚眦却停止了龙啸。
  方才,钻进耳里的迟疑轻问,软柔绵细,熟悉得难以置信。
  当他缓而慢的回首间,又听嫩嗓困惑在问:“我好像听见睚眦的声音……”
  那株他以为惨死锅鼎内,被碎尸万段的参,正眨动圆滚滚灿眸,一脸好无辜好迟疑又好惶惑地虚掩双耳,以抵挡睚眦巨大的吼啸威力。
  明明听见睚眦与谁正忿忿吵架,她兴匆匆奔来,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她陌生的悲愤,爆发惊天动地的吼叫,没有夹带任何威言恶语,就只是单纯放声喊叫,那么疼痛、那么奋力、那么无所适从……
  她是连滚带爬才能从震荡的龙骸城一路上来,踏进半毁的龙主寝居,一个她未曾谋面的“男人”,站在那里,疯了般的吼着。
  身高、背影及壮硕体形,全是她认识的睚眦,那头嚣狂长发和飞须,浑身漂亮龙鳞颜色,她不会错认,可“男人”又拥有她没瞧过的沉铁长角,龙鳞蔓延的范围也不一样,五官不是她见惯的睚眦,那是介于人形与龙形的混乱交杂,双眼瞠着淡淡青绿,獠牙外露,雪白吓人,偏偏由他喉间倾力滚出的啸音属于睚眦没错,她才有此怀疑一问。
  然而,当她被壮实双臂恶霸地攫进他怀中,她便肯定了他的身份——
  是睚眦。只是不懂他怎么会是龙颜人形的怪模样?
  “你回来啰,好慢哦。”
  区区一句话,怒挺的獠牙、龙角和逆鳞,一项项被拂平按捺,乖顺藏回肤下,紧抱她的手臂,已不再是骇人的锐利龙爪,恢复为长而带茧的十指,扣缠在她纤软腰后,逼她整个人送入他胸坎间,每分每寸必须与他贴合,他藉此来确定怀中的她,不是幻影。
  手,顺沿她身躯凹凸曲线向上,检查她哪儿缺了瘦了。很好,手脚安在,也没有挨饿饥馁的惨样……他一路来到她粉色双颊上,然后——
  恶狠狠收拧,左右拉开,斥吼送上:“叫你不要四处乱跑!害我一回来找不到你!”
  “痛痛痛痛——我——”来不及辩驳半字,小嘴就给蛮横堵上。
  他这个吻,真是不温柔,太过猛烈粗暴,啃咬她的唇,强吮她的舌,贪她的香甜,需索她的抚慰,更须由她逐渐泛红发烫的体温及特有的浓郁参香,来证明她的安然无恙。
  此刻他无暇也无须去思考为何父王说已杀害她,而她却还在他面前完好无缺这种蠢问题,太简单了,他被耍了,被他那位总抱怨九子不肖的爹亲给耍玩一番。
  他真是急疯了,连最容易识破的一点亦忽略掉,他留电击在她身边保护她,又怎可能她惨遭魟医切片下锅而他毫无所觉呢?要伤她,得先毁去电击才有可能呀,电击若毁,他定能马上感应到,电击可是他一截龙骨所幻化呐。
  他连余光瞄去都不用,便能感觉老爹促狭暗笑——笑中带苦,为他毁损的诸多稀罕宝物。
  这株参娃,该不会是共犯吧?
  思及此,他惩罚性地咬了她的软舌,力道拿捏恰好,让她觉得痛,却不见伤,轻轻一咬,又抚慰地舐着他造成的微红。
  不会的,这家伙,没那种心眼,玩弄人心的试探,不是单纯如她所会做的缺德事,她若参与,定是被蒙在鼓里,遭人当成无辜棋子在使。
  “睚眦……”参娃不再处于完全被动,她软软双掌扶在他臂上,边抚摸结实肌理上的鳞片,顺沿而上,直到轻捧他的脸庞,细腻指腹试图平缓他面容间的紧绷,龙鳞浮现后只剩下些许蛛丝马迹可寻,淡淡红痕,正在消褪中,他像只被驯乖的兽,臣服于她柔荑之下,他闭起眼,贪婪享受。
  参娃手势摆好,两指学蟹螯猛然发动攻击!
  向左拉,向右拉,如法炮制!
  “你干嘛一回来就阴阳怪气,鬼吼鬼叫?!好似谁招惹了你一样?!”
  她拧起他也毫不客气,谁教他刚刚同样很恶劣地对待她!
  她等他回来等了这么多天,想过无数重逢的可能性,有感动的相拥,有睚眦爽朗的笑脸相对……可没期待他一回城就欺负她!
  “回房再告诉你。”他不想留在这里,大饱他父王的眼福,他父王想看的笑话已经看得足够了,就让他父王边笑边收拾一屋狼籍吧,哼哼!
  第9章(1)
  回到睚眦的楼居,他疲累的坐下,在与他身形等长的横亘大石椅间瘫成软泥。
  前一刻才说着回房要告诉她,现在却半个字也不吐,甚至顺手抽来海草枕往脑后一垫,闭眼像要睡了,眸下一抹微黯,不知是睫的阴影,抑或是当真太倦的痕迹。
  “过来些。”他伸出手,仍是闭着眼,参娃牵住他的大掌,随他的收势而同坐与大石椅一角。
  “你很累哦?”
  “两天没睡追着参跑,好不容易得手,半路遇见饕餮抢走灵参,又不眠不休再花两天时间去追另一株灵参,赶回城里,一剧吓破胆的戏码还在等我入瓮,你说,我累不累?”
  “什么戏码吓破胆?”
  “你不是听见我‘阴阳怪气,鬼吼鬼叫,好似谁招惹了我一样’,还多此一问做什么?”那些他朝他父王吠的字句,沦为她口中的阴阳怪气、鬼吼鬼叫,他真替自己不值。
  “你一直‘呀呀呀呀呀呀——’应该是呀到很累。”她理解地点点头。
  “在那堆‘呀呀呀——’之前,我说的话,你有听清楚吗?”睚眦张开利眸,紧观她。最好他是只有一直很累的“呀呀呀……”啦!
  “呜……”被他一剑的参娃呆怔,努力回想,他与龙主对吠得很大声,有长耳朵的人都听见了吧,当然也包括她。可她那时一心只追逐他的声音而来,倒没有太留心他恼吼些什么,她确实是有听到的,她记得他说着——
  她这株灵参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人所有!
  看吧,她就知道!睚眦要把她独留下来,便是要自己一个人吃掉她!这样也好,给别人吃,她宁愿整株都让他吃!
  他好像还喊了……
  她不单单是株参——
  当然呀,她岂止单单是株参?她可是照过百年日光月光,啜饮清风玉露而拥有自由变身的好灵参呐
  看她的神情就知晓,这家伙,听人说话只听半套,还会曲解。睚眦懒得叹气,拉她近身,摸摸她的发。
  “红果子和绿果子怎么少这么多?”他清楚少去的部分就在魟医药居里,但他要听她亲口说。
  “哦,你说这个呀?魟医讨去了啦。”她随着他抚发的指摸去,本该变成珠花妆点的果及药,缺了一角。
  “他讨你就给?”
  “因为他说他这辈子没福分摸到灵参的果叶,拜托我赏他一些,他好拿去炼药。”魟医那时嘴脸多谄媚,逗得她好乐,无法拒绝魟医的小小请求。
  “就这样?”
  “嘿嘿,他夸了好多灵参的好话嘛,我一听,心里骄傲开心,就大方拨给他啦。”参娃裂唇恣笑,一脸不知大祸临头。
  简言之,就是魟医拍对了马屁,用甜言蜜语将这株没见过世面的蠢参给哄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奉上珍贵果药让魟医和他父王串通来吓他,而他,确实被吓到发了顿火,导致目前累到想抬手摸脸都好懒。
  “头顶光秃秃,难看死了。”
  一听他说难看,参娃脸上笑容不减,惶恐地用双手遮掩不全的果药发饰,粉唇嘟翘起来了。
  睚眦拉下她的双手,顺势一同卸去他绑在她身上,预防她遁逃的红绳,握在他大大掌间,她让红绳引去视线,这条绳一解开,她要逃随时能逃,他怎会……
  “以前比较好看,一头红红绿绿,不是热闹多了吗?以后谁向你讨都不许给,别被夸个一两句就得意忘形。”他续道。
  “睚眦,你把红绳……”她不该提醒他,但以为他是不小心失手丢掉了红绳。
  “红绳?它没用处了。”
  “没有红绳,我会逃跑耶。”虽说身在海底深处,可只要有土的地方,她便能潜进去。
  “你会?”他挑眉问。
  “呃……”她被问倒了,会或不会,不过是区区简单一字两字,却便在喉里,无法麻利吐出。
  好吧,她很怪,她自己都不懂自己为何这么怪,能逃的时机不好好掌握。而她也觉得他好怪,他握着她的手,没放,慵懒的眸藏有探索利光,又是她不知名为何物得火烫烫瞪视,教她无所遁形。
  他每次回海底城都变得更怪,上一回莫名其妙宣布不许任何人吃她,这次回来好似又一样,做出她反应不及的行径。
  “我带了东西给你。”睚眦坐直身,从石桌下找出石桶,摆在她脚边。
  参娃呆呆地任由他帮她出去鞋袜,再见他对住楼里门窗,退散满室海潮,她终于摆脱整日泡在海水里的情况,虽然身处海水中,有睚眦法术保护,不觉有何不便,但“鱼儿”当久了,仍是会怀念以往干爽的日子。
  他蹲下,取出一个其貌不扬的灰色小布袋,稍稍一倾,细致的暗黑泥土哗啦啦倒至石桶。
  “是土耶!”参娃眸光大亮,欣喜若狂,赶快高高撩起裙摆,裸足踩进石桶,香暖地气抚养肌肤,惹来她呵笑,比布袋容量更多的土,依旧源源不绝落下,已掩盖至她脚踝,仍没有倒完的迹象,泥土先前摆放在他怀里,有他偎暖的体温,很是舒服。
  好久没碰着泥土,这一桶,对她大大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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