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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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习作-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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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小人的认定,她绝对不是守身如玉,绝对不是怕对不起她的男友。
  最好她就此放弃高攀他的念头,不要再来烦他,否则他保证会让她更难堪。
  但,问题是,倘若真是如此,他怎么会跟他老爸交代?叔叔铁定又会来跟他罗唆个没完没了。而走了一个安采妮还会有十个一百名媛闺秀,轮流接力让他烦不胜烦。
  如今齐美的气氛和他当初离开时完全不同,每个人见了他不再是一卡车规劝式的屁话,而是肃穆敬重,好似他明天就要回去接任总裁的位子。
  车子停进车库十几分钟了,阿忌仍没有下车的意思。回家的步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重?
  抽出钥匙,他原想到后院绕一圈再进屋子,竟意外的在围墙边瞥见一个人。
  “嗨!”安采妮穿着牛仔裤,上身仍是雪白的衬衫,只是款式不同而已。
  阿忌注意到她的骨架极小,两腿修长而匀称,这种身材最适合跳舞了。
  “你是……”四下无人,阿芬也没出来迎接客人,她想必是……“专程站在这里等我的?”
  安采妮点点头,指着前面的斜坡。“走走好吗?”
  “回心转意了?”阿忌笑得很邪恶,他猜得没错,她果然是百分之百的坏女人。
  “你是故意让我下不了台的,对不对?”她咬咬下唇,目光带着审视地盯着他。“凭你林家大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失声一笑。“我是拥有很多女人,不过还没玩过像你这么秀色可餐、聪慧绝顶的。”
  她被戏谑得脸色陡变,但她出口的话却令阿忌结结实实的吓一跳。
  “好,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他一下子竟反应不过来。哦,对了,她的意思是,答应和他履行夫妻同居义务?
  “你怎么可以连自己都出卖?老天,争权夺利真的那么重要吗?现在是贞操,以后呢?如果我得寸进尺,要求你连灵魂一并献出来,你怎么办?你可以强迫自己来爱我吗?你、你怎么对得起那个爱你的人?”
  安采妮被他诘问得哑口无言,唯有深深地锁紧双眉。
  阿忌不想理会她,抱着装戏服的大包包走,忽又踅了回来,沉声问:“告诉我,你男朋友知道你的决定吗?”
  她无言的摇摇头。
  “你不打算告诉他?”
  她又摇摇头。
  “那,难不成你打算欺骗他三年,或者一辈子?”
  “他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
  “这又是哪门子的鬼话?”妈的,再跟这女人讲下去他准要疯掉!“他不知道你是谁,而你却深爱着他?”世上有这种事吗?
  第三章
  夜风又起,安采妮下意识的拉紧衣领。两人沉默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开口。
  “不必管我爱的是谁,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无法用言语加以解释。”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予阿忌。“不管愿不愿意合作,都请给我一通电话好吗?”
  他没允诺也没拒绝。这是个怪异难懂的女人,比封教授所编的任何舞码都要复杂难解。
  仔细分析,她所提的合作计划他一点损失也没有,而且完全符合他的需要。为了专心跳舞,刻意让感情世界保持真空状态的他,照这样的安排走,一方面可以暂时避掉许多无谓的困扰,例如他老爸和叔叔的碎碎念;再者,倘便安采妮确实有本事接下齐美经营管理重责,他不也正可趁些机会,心无旁骛地致力于舞蹈?
  可,这女人靠得住吗?
  古有名训:美丽的女子皆非良善之辈,美丽又冰雪聪明的女子,就更可怕了。
  当然啦,他也不必太过忧心,公司里还有叔叔跟阿玮呢,他两人的野心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懒得去理会,一旦安采妮进入体制内,与他二人分庭抗礼,彼此间就有了制衡,倒是好事一桩。
  顶着齐美少东这个光环,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再要去沾染商场上铜臭味,跟着人家尔虞我诈,他不闷死才怪。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得慎而重之的考虑她这个虽荒谬但不失可行的“权宜之计”。
  “急着回去吗?”他思绪转得极快,这一问令安采妮微微一怔。
  “明天是周末,就算整晚不回去也没人理。”她话里有沧桑味道,不过阿忌没听进耳里去。
  “那好,陪我去兜风。”重新回到车库把他许久未开的敞篷九一一开出来,示意她上车坐到驾驶座旁。“喜欢飙车吗?”
  “不知道,没飙过。”
  逊!“抽烟?喝酒?”
  “没。”
  “那,跷家、逃学、嗑药呢?”
  她还是只能笑着摇摇头。那些玩意儿离她太遥远,当她懂得世间冷暖时,一切的恩怨情仇便排山倒海而来,她忙着出人头地,忙着在夹缝中求生存,哪还有时间去搞怪。
  “唉,你的生活真是乏善可陈。”他伸手到后座,拎了一包方才随手丢上车的零食给她。“嚼鱿鱼丝会吧?”
  安采妮撕开封口,笑着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唔,好香。”
  “不坏嘛,我还以为你已经麻木不仁了。”
  这句话很伤人,她却似乎不怎么在意。她兴致勃勃的望着窗外,哈气在玻璃窗上画圈圈,兴奋的模样活像个不谙人世的小女孩,这又叫阿忌看傻了眼。
  “你的童年一定很不快乐。”他武断的说。
  “没错。”安采妮承认得很直接。“小时候我最大的乐趣,是每个星期天跟妈妈到教学做礼拜。”
  “你妈妈是基督徒?”
  “天主教徒,不是很虔诚的那一种。她跟我一样,都只是在寻求心灵的休憩所。”她蓦地回望他,“你也是,只不过你所窝进的那个私密空间,比较不为庸俗世人所接受而已。”
  笑容浮现在阿忌爽朗的脸上。“你知道我窝进的是怎样的一个私密所在?”
  她愣了一下。“不尽详细,全是八卦谣传。不是那样吗?”她反问。
  当然不是!那些汲汲营营于名利的人知道什么,舞蹈是伟大而崇高的艺术,但落进了他老爸和阿叔的口里,就成了罪该万死的九流勾当。想起来就有气。
  见他久久不语,安采妮噙着笑意问:“欲语无人能懂?”
  他眯起深邃的黑瞳,无奈地挽着薄唇,耸耸肩,自嘲地一笑。
  他笑起来的那股帅劲相当憾动人心。她望着他俊美得不像话的五官,颀长高挑的身材,简简单单一件T恤套在身上,就能焕发出时装模特儿的风华。
  这个在业界盛传不爱江山爱自由的男人,用最朴素的装扮,表现他对家族事业的不屑与不耐。为什么?权势与名利还不够吸引人吗?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望回窗外。
  他不愿提,她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往下追问。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Chu女地,是严禁旁人刺探的。她很解意地团起嘴巴,专心聆听音响所流泄出的马友友悠扬的琴音。
  半个小时后,他把车子停靠在重新大桥的堤防边,拉着她往上走。适逢枯水期,河堤下不时传来低低的虫鸣。
  “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他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入喉底,待烟头闪着一抹红光后,便将之狠狠抛向河中。
  安采妮局促不安地随他坐在河堤上,呆呆望着天际眨着倦眼的里辰。
  沉默不知多久,他突然口气正经的说:“我们结婚吧。”
  “不再多作考虑?”她希望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作下决定,千万别反反复复,害她在永安抬不起头。
  “废话少说,”他抛给她两道锐利的目光,“该考虑清楚的是你不是我,在这场游戏中,你是贪得无厌的庄家,我则是心存侥幸的赌徒,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而非皆大欢喜。”
  安采妮静静听着他怒喝,俏脸上波澜不生。
  睇着她的眼,阿忌霎时语塞,那是清澈得像两泓深潭般的水眸,世界倒映在她的波心,宁谧、安详,不带一丝情感。
  她握住他的手,“无论结果将会是如何,我都得谢谢你。”
  她的手比凛冽的寒风还要冰冷。
  是出于单纯的同情吧,他伸出猿臂,暂时把胸膛借给她取暖。
  而安采妮是个很不知好歹的女人,犹豫了大半天,才勉强接受他的好意,靠他一下。
  “平常我对女人是没有这么好的。”他楼着她柔软的身子,很悲哀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肩头轻颤着,呼吸不顺的说:“抱歉,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过度亲近,除了我妈妈,没人这样抱过我。”
  “你爸爸也没有?”不会吧,她可是安老头的独生女耶。
  “没有。在他眼里,我是四年前才开始存在的。”没有哀怨和不满,只是平铺直叙。可她的表情寒冷得令人心惊。
  “那么坏的爸爸,以后我们不要孝顺他。”阿忌很义气的跟她站同一边。
  “好。”安采妮跟他击掌为盟,“我们只要夺他的权、争他的利,然后一脚踢开他,看都不要看他一眼!”
  瞧她愤恨到眼氏迸射出火光,阿忌的心一阵冰冷。眼前这张绝美如天使般的容颜,却有着比蛇蝎还要歹毒的心。怎么会这样?她口中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父亲呀!
  孟冬的夜来得很早,才五点多,天空已逐渐昏暗。阿忌一走进父亲的房间,便闻到淡淡的草药味。
  此时许沁雅正接过菲佣玛莉堤丝手中的汤碗,坐在床沿,一匙一匙的把药喂进半坐起的林镇福口中。
  阿忌于是伫立在门口,悄然观望父母间的情深意厚。尽管老爸不认同他的舞蹈生命让他很不爽,但他对妈妈始终如一的情分,却是相当难得。
  “豹仔,你回来了?”许沁雅没有回头,但明明是在跟他讲话。
  “唉。”他来到父亲床前。“爸,感觉有没好一点?”
  林镇福要妻子帮他把眼镜戴上,“公演完了?”他答非所问的盯着阿忌。
  “加演十二场,然后——”
  “算了,当我没问。”林镇福稍纵即逝的慈蔼全数隐藏到两只镜片后。“出去吧。”
  永远都是这种开头、结尾。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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