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全面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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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全面出清-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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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后,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她一样是在音乐班为学生上课,只是天天的课程都刻意排了满档,从上午十点到晚上九点,唯一的不同是,上完课她得回他的房子,晚上一个人睡在一张冰冷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她的“丈夫”从未与她同床,即使新婚那夜,他都不知流落何方,在她的“婆婆”回澳洲后,他甚至把新房全“让”给她一个人用。
  偶尔她会在家里遇到他,他却对她视而不见,她在他面前像一粒尘埃,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她知道他不当她是一个妻子,朋友的关系更是过去式;而且他根本不要这桩婚姻,且恨透了她!
  而她呢?
  她是一个向现实低头、没有勇气的懦夫,总在面对他的冷漠后黯然神伤,独自饮泣。
  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深处藏著一个秘密,她仍爱著他,毫无理由的、像个傻瓜似的爱著他,终日见不到他时,她会很想他,但她从不去问他的行踪,不打他的电话,总是一个人在客厅里等到他回来,才安心地上楼,独自承受著说不出的苦涩,这样的苦不知是否也算一种相思?
  她常怀念他的笑脸,常忆起毕业典礼那个早上,有鲜花的香甜,他的笑语,阳光好灿烂,她不相信那只是幻影,因为那真实地存在过。
  是什么使他们之间变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恶劣的关系一直无法改变?
  想著,她心痛如绞,深深吸气。
  唯一庆幸的是旧街虽然拆了,但老妈和阿好姨有了落脚处,两人搬进陆夫人送的大聘礼中;偶尔她也会去串门子,但她们总是早早就催她回去和丈夫“团圆”;她始终不敢告诉她们,她并不想回那个冰窖去。
  尤其当陆斯恩不在时,她得单独面对的是那个超级严肃的管家,不知为何,老管家的目光总是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即使她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管家充满敌意的双眼好像还在某处瞪著她,这感觉很不舒服。
  “老师,我弹完了。”小学童又提醒她。
  看看时间九点整,该下课了,心如送走她,收拾琴室,背著沉重的乐谱离开,徒步走到捷运站搭车,站在购票机前她踌躇著,心底有份执拗,她并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但她能去哪里?无论她在哪里,茫然和孤独都不会放过她。于是她投了铜板,还是回到冰窖去。
  客厅里无人,陆斯恩还没回来,管家也不见人影,她颓然地走上楼去,洗澎澎后又下楼在客厅游荡,表面上她显得无所事事,心却在为他守候;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仍迟迟未归,而她自己也觉得矛盾,这样的爱傻气也凄苦,他更不会知道……
  可笑啊!田心如,你这是干么?
  她站在落地窗边看著暗涩的院落,哀悼自己那份藏在心底、不受重视的爱情;心底的苦无人能解,唯有靠酒了!这屋里可有酒?
  她想著,忽然落地窗的倒影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吓坏了她,定神仔细瞧,是那个态度高傲的管家,她竟闷不吭声的出现,昏暗中似乎正用细小的眼睛瞪著自己。
  她没回过头,一时兴起顽皮的念头,既然这位管家这么爱摆谱,那就来一较高下,比比看谁厉害!心如学她也板起脸,还摆出豪门少奶奶姿态,头也不回地命令:“去拿酒来。”
  管家愣了三秒,整个人像被震慑住了。
  心如暗笑,不给她发呆的时间,出声催促:“还不去!”
  “哦,是……是,请问少奶奶要什么年份的、什么酒?”严肃的管家表情怪异,刚才她真的有点被惊到了,坦白说她是有点看轻少奶奶的出身,这辈子都待在陆家,见过数不清的上流社会名门闺秀,像她这样来自旧街又名不见经传的小女生,竟然会变成陆家的长媳,她还真有点不服。瞧少奶奶平常挺沉默的,今晚真不知是吃了什么大力丸,竟有勇气命令她。
  “1988年的红酒。”心如不知管家是否在考她,但她仍装腔作势,反正只要能喝醉的就是好酒了。
  “是。”管家没有质疑,朝存放酒的地下室去取酒,还附上开瓶器,很快又回到客厅。
  “你可以下去了。”心如下令,拿了酒,没看她一眼,独自走出沉闷的客厅,说什么也不愿再待在暮气沉沉的屋里。
  她走到院落的草皮上席地而坐,直接把酒倒进口中,咕噜咕噜像喝水一样,喝了几口,脑子开始茫然。喝了半瓶,她开始引吭高歌,整瓶都干了,她痛哭一场,然后随兴躺在草皮上,对著天空低吟……
  陆斯恩回到家里已逾十一点,下班后他总是刻意晚归,假日也把时间排得紧凑,就怕回家面对“妻子”。
  但无论他多晚回来,总会在客厅里见到她,她总是霸占著电视,对他视而不见,仿佛当他是隐形人似的。
  他知道她嫁给他是不情愿的,对她,他其实怀抱著歉意!他不是不会反省自己的人。
  提亲那日,她窘迫地在众人面前说她不嫁给他,那份急切和有口难言的羞愤,他全看在眼底。他真不知自己为何要那么残忍,非得逼她难堪不可;看她无助地落泪,他的心底感到既痛苦且心疼。
  在那一刻他蓦然转了心念,情愿相信她和亚乔之间没什么,她并没有说谎,她仍是他所认识的可爱女孩。
  但一切都太迟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已荡然无存;尤其在奉母之命结婚后,他们的关系简直比陌生人还糟!
  一到了寂寞的夜晚,情况更严重,他居然想念她的唇、她柔软的身子……在心底他仍喜爱著她、在乎著她!
  他可以在外面花钱“消火”,可他并没有这么做,恍若有道枷锁禁守著他的心,不知这无形的约束力来自何方,只深知自己并不想那么做。
  停妥车子进了门,老钟正好敲了十一下钟响;但今天客厅里空荡荡的,那个老爱守著电视的小女人不见人影。
  他低落的心情更添郁闷,独自上了楼,经过他们的“新房”,门是敞开的,她不在里头,这么晚了她不在房里是去哪了?说不出的烦躁从心底冒出来,他进到书房,甩了公事包,取出烟,走到窗边去抽闷烟。
  静夜下,他隐约听见一阵细嫩的歌声,仔细听是心如的声音,他找寻声音来自何方,终于看见月色下的草皮上好似有个人影。他从书桌底下的柜子取出充电式的探照灯,往草皮一照──
  正是那个小女人!她就在草皮上,躺成大字形,手上还拿著一瓶酒……她在搞什么?
  他冷哼,熄了烟,下楼,点亮院子里所有的灯,朝院落外走去。
  “天啊!为什么一下就天亮了,还出现那么多太阳,一个,两个,三个……”心如醺醉地数著天空中那些令她张不开眼睛的“太阳”;忽然太阳光中出现了一张脸,又帅又酷,眉头紧蹙,还长得好像陆斯恩哦!唉,一定是她相思得太厉害了,才会出现幻觉。
  “太阳神……我知道你一定是太阳神……”她闭上眼睛,觉得神祇的眼睛比光线还强,照得她无法睁开眼去瞧个仔细。
  “这像什么话?”陆斯恩瞧见那支空瓶,不满地瞪视她。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笑著,还说:“管你是什么神,别吵我睡觉!”
  “要睡给我进屋里。”他下令。
  “别吵……”她蜷起身子,只想睡,她唱歌唱累了,也哭累了。
  他愠怒地蹲下身,握住她的双肩,不客气地要唤醒她,这才看见她满脸的泪痕。
  想抱起她回房里去,却又不想透露自己的感情,只好狠心地摇醒她。“给我回房里去!”
  心如迷蒙地睁开眼,勉强自己清醒,头却疼了起来,她看出了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太阳神,而是她的老公;瞧他一脸怒容,她也噘起唇,不满地推开他。“谁理你!”
  “你给我起来。”陆斯恩不纵容她任性,猛然揪起她。
  心如头疼,摇摇晃晃地站著,被他凶巴巴的样子逼出眼泪。“你要审问我是不是?我说过了,亚乔只是在我房里休息,他喝醉了,我跟他根本没怎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没关系……”她的泪滚落得更多了,陆斯恩的脸色绷得死紧,瞪著她。
  泪眼婆娑中他的表情看来可怕,令她的脑子又清醒了些,情绪却更不安定,她不想再解释,却又怕僵局延烧,痛苦地低喃:“你不要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怎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陆斯恩幽冷的口吻,令心如打了个寒颤。
  她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的冷漠、轻蔑,全都替他传达了想法,换作是别人她可以轻忽,但她却是那么在意著他啊!
  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哇地哭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粪坑里的石头,怎么我说的你都不懂!我们的代沟一定比长江还长,偏偏我却那么爱你……”心如红著脸,住嘴了,身子摇摇欲坠。
  陆斯恩一震,讳莫如深地瞅著她。
  心如头疼欲裂,不知哪来的冲动,她一不做二不休,抛开矛盾和矜持,捧著他的脸亲吻,不管后果地对他说:“你可以试试我啊……要知道我是不是清白并不难。”她流著泪吻著他的唇、他的颊,头昏脑胀地说著平时没胆说的话,心阵阵怦然。
  他直挺挺的立著,随即拉下她的手,掉头往屋里走去。面对她的醉言醉语,他表面上看来毫无反应,内心却已是波涛起伏。
  而心如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跌跌撞撞地追上他,但他的步伐大又急,她追不上他,还在台阶上跌了一跤,膝盖狠狠地磨去一层皮。“啊!”
  陆斯恩终于停住脚步,回首一瞥,见她倒在台阶上,心被重重地拧疼了!
  他无法狠下心不理她,想也没想的箭步上前扶起她,看见她膝上的血渍,和满眼的泪雾,他再也顾不了一切的抱起她走上台阶。
  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地攀住他的颈子,像孩子般地抽噎;他更紧密地将她抱在怀里,禁不住地吻她的额,低低地说:“别再哭了。”
  这意外的温柔令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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