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始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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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始皇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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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如愿踏出囚禁她十七年的牢笼,化蝶心情是激动的。眼下,她该想的是,如何在秦国寻得改变断掌宿命的方法。
  暮霭沉沉时分,陪嫁队伍下榻于城郊的悦升客栈。
  嫣翠听见更声,催促化蝶就寝:
  “公主,夜深了,快安歇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你先睡吧!我把这卷《神农医谱》读完再睡。”化蝶虚应着,全副精神都驻留医谱上。
  嫣翠深谙主子说到做到的脾性,没辙地坐下来陪伴主子。
  “读医书有那么好玩吗?”
  化蝶唇角薄抿的浅笑。
  “就是有趣才读它。”一开始,她研读医书是为了替病弱的母后治病,慢慢的读出了兴趣,如今已成了一种习惯。
  嫣翠知道读书是主子的兴趣,但今夜不同。过了今夜,赶明儿她们就要进入秦国,为什么她的公主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安详闲适得一点也不像即将出阁的新嫁娘?
  “公主,明晚就是你与秦王的『周公之夜』,你都不会紧张吗?”虽说这是桩生死未卜的婚姻,但身为姑娘家或多或少还是会心存幻想才是。
  就算公主没那份心情,至少也该担心一下自身安危。
  化蝶偏是一副处之泰然的安适,专心于手上的《神农医谱》。
  “该来的就是会来,不如以平常心待之。”
  “你想嬴政会是什么模样?”嫣翠试着挑起主子的兴致。
  化蝶却随口敷衍道:
  “不就是和你我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
  “不只这样吧?”尽管嫣翠是和化蝶一块儿长大,但对于化蝶一些异于常人的反应,嫣翠还是经常纳闷不已。
  “噢,是还有一点不同。”化蝶眼眸透出光采。
  “哪一点?”嫣翠倍受鼓舞,还好,她的公主到底还是有待嫁女儿心嘛!
  “他是个男人。”
  “我当然知道嬴政是个男人,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是……”面对化蝶那一脸无知的呆相,嫣翠说也不是、气也不是。
  化蝶等不到嫣翠回话便又把注意力移回书上。
  蛰伏梁上多时的嬴政,把化蝶主仆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不觉地对始终背对着他的化蝶产生了一丝兴趣。
  自有“周公之夜”以来,他将夜袭的公主,不是哭得柔肠寸断就是寻死觅活,像化蝶这般平心静气研读医书的,嬴政绝对是头一遭遇着。
  “王,是时候了。”同行的樊于期提醒嬴政。
  嬴政理理神,依计夜袭化蝶主仆。
  厢房内倏地陷入一片暗黑,化蝶和嫣翠双双被制伏。
  “不准叫,否则我一刀毙了这女的。”嬴政以匕首抵紧化蝶的颈项,恫吓被樊于期制住的嫣翠。
  嫣翠吓得噤若寒蝉,反倒是化蝶没事人似地朗声道:
  “你的脉象很正常,呼吸也很平稳,可见你此刻十分沉着。”
  这女人怎么回事?被人挟持命在旦夕,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替挟持她的恶徒诊脉?嬴政暗愣。
  “不知死活的笨丫头,你给我听好:我要你在周公之夜行刺嬴政。”嬴政更加沉冷地对臂弯中的化蝶下令。
  “行刺?用匕首刺吗?”
  “对!”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很痛吗?”化蝶低叹一声,好象她被刺到般微微打了个哆嗦。
  嬴政再度暗愣。
  “废话少说,想活命就照做!”
  “不行,趁人不备太卑鄙了,不够光明正大。”化蝶不受威胁的直陈心中想法。
  光明正大还叫行刺吗?嬴政暗叫好笑。
  此时,厢房外有了骚动,嬴政为免节外生枝,决定走人。
  临走之际,他对化蝶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你惜命,就乖乖行刺嬴政;还有,不准张扬此事。我会在暗地监视你,是死是活,你自己斟酌。”
  翌日一早,尚未苏醒的秦国大街已扬起清亮的马蹄声,朝着皇宫疾奔而去。
  “王,邑国已顺利攻陷。”副宰相李斯人未下马便忙着向嬴政告捷。
  “邑王人呢?”嬴政和往常一样,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
  “那贪生怕死的鼠辈一见我军压境、兵临城下,便吓得魂飞魄散、携家带眷的敞开城门出降求饶了。”
  “这么说来,我军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下邑国?”
  “正是。”李斯接着请示:“王,邑国既已投降,今晚与邑国公主的周公之夜是不是可免了?”
  嬴政静默片晌,冷漠如昔的下令:
  “不,照样进行。”
  照理是不必进行今晚的“周公之夜”了,但他想知道那个奇怪的丫头究竟会怎么做?
  第二章
  周公之夜是在李斯精心设计的“迎凤阁”进行。
  当黑夜再度拥抱秦国,化蝶和嬴政的周公之夜也随之揭开序幕。
  以往嬴政都把周公之夜当成消灭邻国的阴谋进行,除了野心便是无情的残酷,今晚却多了一份期待。
  这古怪的丫头会怎么对他?想着,嬴政不觉加快了脚步。
  为了让房里的一切动静一目了然、便于监视,迎凤阁的房门一向是大敞的,所以嬴政远远地便捕捉到化蝶的倩影。
  她面对敞开的房门端坐着,心无旁骛地埋首于昨夜那本《神农医谱》,完全没注意到嬴政已来到门外。
  嬴政三度暗愣。
  一个命在旦夕的姑娘家居然还悠哉地钻研医书?就算她不把蒙面恶徒的威胁当真,那也该是在忙着侍候他才是。
  敢情她是城府深沉、故做镇定,想令他放松戒备、疏于防范好趁隙行刺他?
  霎时,嬴政面色转为森寒阴鸷。
  他决定以静制动,看看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还能佯作没发现他到何时?
  嬴政以为化蝶在他的监视下,不消多久便会沉不住气地采取进一步行动。
  然,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化蝶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反倒是门外的嬴政已等得不耐烦。
  好个定力十足的女人,在他的逼视下居然还能熬这么久不露出半点破绽,小觑不得。不过,他也不是小角色。
  嬴政瞪视化蝶的视线,除了森冷又多了几分杀气。
  此时化蝶有了动静。
  只见她倏地起身离坐。
  嬴政鄙夷的暗哼:怎么?沉不住气了?
  哪知化蝶不消多久又旋身回坐,手上多了一本《百草通典》,搭配着《神农医谱》研读,愈见专心一意。
  嬴政四度暗愣,几乎是看傻了眼。
  这丫头简直不可理喻!
  他不再以静制动,刻意撞门发出响声。
  化蝶没有动静。
  嬴政加了点力道再撞。
  化蝶还是没有动静。
  嬴政用力狠狠一撞。
  化蝶终于有了反应,兀然抬首。
  当那花般娇颜映入眼帘,嬴政双眸不觉迸射异样光彩。
  邑国的紫熏公主是个倾城绝色,所以他至今仍记忆犹新。眼前这张花容月貌几乎和紫熏公主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绝艳,却少了忧郁,多了股出尘灵气,更胜紫熏公主几分。
  波光潋滟的美眸、白皙如凝脂的雪肤、比降樱红嫣的朱唇、飘逸撩人心弦的云发,没有任何杂质的纯净气质,揉和成足以撩拨天下英雄豪杰的绝俗柔媚。
  嬴政猛地回神,气恼自己的失态──假如方才化蝶行刺他肯定会得逞!
  他含怒地冷瞪化蝶,化蝶正一脸困惑的直视着他,似乎在思索什么,又好象想确定什么,久久才笑逐颜开的轻声问他:
  “你就是秦王嬴政吧?”
  嬴政未发一言,在没搞清楚化蝶的意图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化蝶又自顾自的热络道:
  “如果你是夫君,请过来同坐,臣妾有事要相谈。”
  化蝶收拾书卷,俯身拉了椅子,态度极为友善诚恳。
  夫君?臣妾?原来这丫头打的是这番算盘。嬴政并未放松戒备,确定化蝶四周无暗藏凶器才入门就坐。
  化蝶面色转为凝重,语气严谨的直视嬴政道:
  “老实说,有人要臣妾今夜行刺夫君你,否则臣妾将性命难保。”
  “既是行刺,为什么告诉我?”想卖他人情、取信于他?
  “因为我……臣妾讨厌趁人之危偷袭别人的勾当,那太卑鄙下流。”化蝶坚持己见的重申。
  嬴政不知该说她是太过憨直还是不解世事,对化蝶的警戒猜忌倒是在不觉间消褪不少。
  “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着?”他有点好奇。
  “当然是行刺你。”
  “你不是才说行刺是卑鄙之事?”
  “那是在我……臣妾还没告诉你之前才叫卑鄙下流,现在就不同了。我……臣妾已经向你秉明要行刺你,如果你……夫君不小心提防而遭臣妾行刺就是夫君自己不对了,不能怪臣妾卑鄙下流。”化蝶自有一套独特的见解。
  他被行刺居然是他自己不对?“我明白了,你仅管动手,只要你够本事。”
  嬴政愈来愈觉得这个奇怪丫头有趣得紧。
  “臣妾还有一事相告。”此时,化蝶眸中少了几分凝重,却蒙上一抹淡淡的忧伤。
  嬴政捕捉到了,但他并未有动静。
  化蝶举起右手,紧握于胸前,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展开右掌,朗声的坦言:
  “请看……臣妾是个断掌之人。人说断掌女子『在家克父,出嫁克夫』。臣妾不希望夫君娶我之后有被骗的感觉,这会儿先向你说分明。我不该擅自以夫君、臣妾相称……我只是想……之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不过刚刚是最后一次逾矩了……”
  化蝶极力掩饰泉涌的酸楚,奈何无力阻止眼前冉冉升起的氤氲热气。
  嬴政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瞪化蝶。
  化蝶以为他是不好当面给她难堪,明理的又道:
  “你大可以当下拒婚,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其实她希望嬴政不会嫌弃她,可她无法放任自己做强人所难的要求。
  嬴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但并不是化蝶以为的顾忌,而是猜忌。
  他在忖度她这番话隐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然,对化蝶而言,嬴政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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