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幻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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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幻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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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离家,恐怕也是为了出去找野男人吧!
  到底是她教育的不够透彻,还是她的女儿生性外向,非要男人不可?
  涟漪究竟不姓“凤”,跟姓“尉迟”的一样不要脸也无可厚非,可是她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拔长大的,尉迟恭凭什么坐享其成?
  凤翔揣测女儿会先回家去看“病危”的尉迟老头,认定她背叛自己、猛搥心肝之余,她游移的思绪飘落远方,忆及多年前伤她最深的情敌,多么的想要在男人头上闯出一片天,又想到她唯一的女儿急欲飞翔求去的心,眼神涣散狂野,阴郁的让人毛骨悚然。
  唰儿有些发寒的搓搓手臂,她怕怕地问:“夫人,您要我去请小姐来吗?”
  “不必。”冷然回神,凤翔攫住唰儿抖动不止的小手,笔直朝她的卧房走去。
  要追回尉迟涟漪有的是时间,首先要先知道她如何处置凤家航运。要是给她知道尉迟涟漪无条件奉送给一帮老头,她会拆得她一根骨头都不剩——就算尉迟涟漪足她的亲生女儿也绝无情面可讲。
  唰儿拖著脚,跌跌撞撞的跟随在后,惨白的脸发青,直在心底嚷嚷:阿弥陀佛!
  第三章
  “尉连,好雅兴。”斯文白皙、做书生妆扮的粉样男子,手持一杯洒得半乾、所剩无几的碧螺春,越过天险丛林,衣冠不整、神情困盹、状似狼狈的往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山峻岭找来。“把愚兄丢给热情如火的苗族姑娘调戏,自己倒逍遥,躲到这荒山野岭吟诗作乐来了。该罚,真该罚!”颓废的睑,显然刚爬出温柔乡,全然无法适应自然气息的模样。
  瞧见结伴同游的伙伴形单影只,神情飘渺的注视远方,对他不理不睬、冰冰冷冷,跩到极致的反应并不介意。蓦地心中一动,粉样男子吁口气,跟著心安不少。“愚兄以为,你又想将愚兄撇下,独自离去咧!”
  斗笠下俊逸非凡的睑,循声回头,一双清澈无畏、饱受风霜,充满智慧的睿眸,在他半敞的襟口溜了溜,了然的让他浑身不自在。
  其情虽苦,其辞若有憾焉!西门豁是恨不能醉死温柔乡的急色狂徒,纵有晦意,也是七分假三分真,早该见惯下怪。
  调回目光,他语带嘲弄的菱嘴噘起,漠然道:“西门兄性好鱼色,几趟行程下来,愚弟也深谙兄台喜好,好意将姑娘们留下伺候。不正好让兄台『兼爱天下”一番?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也亏他信誓旦旦,将圣贤的主张,以如此下流的方式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
  他本平静无笑的脸,顿时窘红起来。
  自太湖结识这位放荡不羁、自命风流、以附庸风雅著称的纷袴子弟西门豁,以男装打扮乔装出走、化名“尉连”的尉迟涟漪,“千山我独行”的逍遥日子即刻蒙上尘埃,再也潇洒不起来。漫漫长路,时时充斥著让人措手不及的变数;而他却像是赖定她似的,成天跟前跟后,如影随形不说,小动作更是频繁的让人心项。
  狎妓游湖、饮酒作乐,踏遍全国青楼以体验人生,极尽享乐、放荡之能事,尉迟涟漪这黄花大闺女,全让西门豁硬拖去尝试过了。
  犹记得当身处游船上,仅著抹胸、葫芦身材、烈火焚身的酒中花魁,遇到扮相卓然出众的尉迟涟漪,就像苍蝇遇到蜜,纠缠不休,非得连爬带攀的“挂”在她身上不可,尉迟涟漪就糗得恨不得能够当场挖个地洞钻下去。
  经过几番缠斗,她这个“假”男人当然没被“真”女人给霸王硬上弓了去,不过结果也是满惨烈的。偏偏只要是西门豁有涉及到的风月场所,女子黏皮糖的雅兴便有增无减,怎么哄、怎么骗都没用。想想还真是累!
  也许是西门豁向来没个正经、油头粉面的形象,让那些姑娘以为尉迟涟漪跟他相同,尽是性好渔色之徒吧?!既然甩不掉西门豁,尉迟涟漪也只能以此安慰她被“轻薄”的心。
  离开凤府年余,尉迟涟漪一直朝当初立定的志向——游遍千山万水这个目标前进;走过三川五岳,畅游天竺、大食、突厥,享受国富民强下热络的风土民情,听闻凤家航运蓬勃发展依旧,她的心更是悠游自得,终年难得绽放笑靥的脸,逐渐曝晒出健康的麦色,调和掉本命中不近人情的冰冷,整个人显得朝气盎然。
  “请称呼敝人大哥或豁,”攒眉纠正他的称呼,西门豁对尉迟涟漪雍容的气度,总是自形惭愧的不知如何自处;乾咳两声,清除掉嘎哑难听的语调,他搔头,窘红著一张睑,腼覥道:“跟尉兄一北,我真是给比到天边去了。难怪苗族姑娘不把『风流倜傥』的中原第一才子(他还真敢自封?)西门豁看在眼里。你难道不能稍微平凡一点?”尉迟涟漪鲜行大起大落的情绪反应,跟他站在一块儿,倒显得他不够沈稳、太过浮躁轻佻。
  “出了什么事让西门兄牢骚满腹?”西门豁大多数时间都是对自己自信满满,而且又自恋的,尉迟涟漪讶异他也会有妄自菲薄的情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
  一口仰尽杯中残留的液体,将陶杯甩开,西门豁想到适才听到的传闻,面容骤然换上惊惧,他草木皆兵的环顾周遭,九弯十八拐的转换话题,蓦然薄责道:“你不该独自跑到山上来的。苗族姑娘告诉我,山上有强盗盘踞,”故意打个哆嗦,西门豁举手投足尽是骇怕的满面惨白,为了试图掩饰不安的蹭脚,他欺身过去,向尉迟涟漪低语道:“听说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你单独在此,出了事,咱们都要糟糕。”
  “强盗?你我孑然一身,两袖清风,何须顾虑强盗?西门兄多虑了。”解下系在腰间的翠玉笛,她盘腿坐在崖边,屏气凝神,轻忽悠扬的音律自她口中传出,回荡空谷,飘扬千里。
  “你……”
  谁跟他了然一身啊!我西门豁可是身价百倍吔!尉连也不想想,沿路下来,食衣住行哪一样不是花他的,他担心的要死,巴不得收拾行囊连滚带爬的离开苗区,他却像没事人般吹笛做乐,真是不识好歹。
  “西门哥哥,不是告诉你山上草寇肆虐,要你带尉公子下山吗?怎么还在此踌躇?快下来了。”清亮的嗓音,穿过跳动的音符,自山腰传来,说话的妙龄少女头戴软呢帽,身著短袍褶裙护脚皮垫,一身耀眼的紫。
  由于背光,三人间又隔有一段距离,西门豁只瞧见她亮晃晃的牙熠熠生辉,像是奸笑,又像是极富阴谋的充满诡异。
  狐疑地瞅向前不久还横亘在他腿问的苗条身影,拉开嗓子吼回去,“多谢姑娘提醒,在下马上过去。”几乎刚嚷完,少女便像一阵风般“咻——”地销声匿迹。
  她俐落的手脚,让西门豁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功夫。”
  “白痴。”攀附在树丛上的身影,嘿嘿讽笑。紫凤凰手肘后撤,硬是往窝在她旁边不肯移动分毫、手长脚长、满睑黑髯的壮汉撞去,一别先前清亮的嗓音,她刻意压低音量,老成的喝叱:“还不给老娘滚下去工作,你欠打呀!”
  “姑奶奶,你的小手打得我好痛。呼呼!”顺势握住柔荑,凑到嘴边猛吃豆腐,札木耳咧开的嘴,笑得还真不是普通的蠢。
  “我『呼』给你去死!”足靴一踹,紫凤凰毫不怜惜、恶狠狠的将他踹下参天大树,拧笑得好不畅快。
  “唉呦!疯娘们,你谋杀亲夫呀!踹得这么用力。”在空中三个翻转,札木耳脸红气不喘的安然落地,踉跄了下,稳住身形,他拍拍胸脯,装出一脸“怕怕”的表情,亦真似假的叫可怜。
  “谁是你娘子?不要脸!”作势对他挥舞拳头,紫凤凰脸色潮红,恨不得宰了他。
  “好嘛!好嘛!这么凶。”嘟哝一声,他没个正经的从身后“变”出一把狼牙刀来,哈哈自嘲,“算罗!人家根本没把你看在眼里,你干嘛没事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开工开工。”
  杂沓厚重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像是刻意制造出紧张气息似的,极具“恫吓人心”的效果;黄土上的落叶沙沙作响,自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的访客,看来为数不少。
  咽口口水,西门豁有些不安的欺近尉迟涟漪,警告道:“尉连,情况不对,咱们赶快下山。”说著想去拉她一把时,宽一尺长一丈的大刀,以横切面的刀姿笔直劈过来,配合强劲的谷风,唰唰唰地连连飘出剌耳吵杂的飒飒声响,土匪兄刀法俐落,几乎削下西门豁一只臂膀。
  面对金光闪闪的刀锋,西门豁颤抖的手指,在他猛然顿住的当口,急急蜷缩回来。
  “兄台,有话……好说。”捧宝贝似的把手藏进衣襟里紧紧呵护,他刷白著脸,语音离离落落。
  还好手缩得快,要不然岂不成了独臂客?他暗诵佛号,冷汗直流的庆幸他的好运。
  显然祭出大刀的土匪见威严恐吓还吓不倒他,心里很是不悦。
  阔嘴大开,双眼给它瞪到凸出来,札木耳遽然发出“呵——”地叫声,西门豁立刻脚软,登时五体投地,叫爹喊娘直嚷“饶命”!
  “大爷……饶……饶……命。”慑于札木耳凶神恶煞、不怒而威的粗鲁长相太过骇人,西门豁磕头磕得砰砰响。
  软脚虾一只,派他出马未免太过牛刀小试。
  闷哼出声,札木耳不屑地撇嘴,收回刀锋,将刀背架在颈脖间,他正经八百、面不改色的背出老祖宗的教诲,“此树是我栽,此路为我开,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好——耳熟的开场白。
  跌坐在尉迟涟漪脚边的西门豁完全不敢相信他们距离上个月在蜀境遇抢后又再度被人家打劫。适才险险“不见”的臂膀重出江湖,指住离他不到一尺,却随时可能用牛肚将自己“弹”到山崖下的札木耳,多此一举的陈述事实。
  “打……打——劫。”
  “对!打劫。”用脚背踢踢瘫成一堆泥且不太具威胁性的西门豁,札木耳闷笑,“喂!识相的就把身上多余的金银财宝挖出来给老子带回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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