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茶楼作者: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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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茶楼作者:乙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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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脸色变了变。其实……并不只是这么多,苏大哥他之后又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解围,为自己打点善后,让自己心存感激。苏大哥他明知道自己能看破他这番用意,却依然还是这么做了……不知道又是何种心思,何种打算。
而自己……而自己即使清楚明白,在那种情况下,却难免依旧心生感激!
想到这里,白沐暗暗点头:原来如此……苏大哥他果然工于盘算善用心计,他之所以仍旧这么做,一定早已拿准了自己的反应。
自始至终,他不过是说了短短的两句话而已,此之一事虽小,其心思玲珑,可见一斑。

严凤诉见白沐神色不定,走近几步,道:“子季,你莫不是真这么笨?你要果真笨成这样……”
他幽幽长长的叹一口气:“我也就未必喜欢你了。”
“都是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白沐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煞有介事的重申:“景之,这种玩笑不要再开,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
严凤诉点点头,叹口气,又懒洋洋地重复一句:“苏大人他果然成功了。”
“你少在那阴阳怪气!”白沐登时心头无名火不打一处来,静下心来,又道:“苏大哥他……他并非刻意,只是习惯了。”
“习惯?习惯算计人心?”严凤诉笑的如释重负:“这种算计人的事情,他做的出来,我可做不出来。子季,我就从来不会算计于你,以前没有过,将来亦不会有。”
他站起身,迎上几步,笑的诚恳:“子季,我待你好不好?”
“你算不算计我,那是你的事,于我何干?”白沐有些奇怪:“况且你不算计我,便是对我好了?那天下间不算计我对我好的人,会不会太多了些?”

严凤诉夸张地叹一口气,幽幽道:“干系大了,我不算计你,你倒要跟着别人来算计我了。”
“你少混口乱说,我才懒得算计你,更不会和别人一起坑害你!”
“一月赌期还有几日,我又为此下了什么赌注,难道子季你竟忘了个干净?花楼和刺客之事,我已查出分晓,只要——”
严凤诉步步紧逼:“只要将莫篱交给圣上,便可无恙脱身,可是子季你……你竟然为了个算计你的苏大人,要保住这个几欲害你丢掉性命的小莫公子……子季,我当真不明白你心中是否还有半分的是非观念?又是否尚能辨清……好坏人心?”
一语方毕,满室寂静。
白沐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似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抬头道:“景之,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可是苏大哥就不同了……
严凤诉耐着性子等了这半天,不想等来这么一句,气的嘴唇都发了抖,咬牙道:“子季,我还真是……承你吉言!你——”正要说话,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素期在外面唤了一声:“公子!”一反平日闲适恬淡的声调,似乎有什么紧迫事情。
严凤诉忍了忍,道:“子季,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为了谁,才陷入今日这般泥淖之境?”
素期又拍了拍门,严凤诉抬脚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回头道:“子季,你好好想想。”

白沐在房中静坐,想了一个下午,得出了一个结果——脑袋很乱,见人就烦。
于是突然踹门出来,一反先前好死不死的萎靡低沉,拿了三尺白布到茶楼门口,唰啦唰啦挥毫泼墨:“在朝为官四品以上者,止步!”
早茶捧着笔墨一路跟出来,看到这行字,难得动了动脑筋:四品以上?不好,苏少爷肯定是不能进了,貌似严大人也不能进了……掰着指头算了算,只有许二公子能进了!
帮忙的都不在了,添乱的倒是给留下了!
早茶觉得大大的不妥,得赶紧阻止,想起来严大人早上教给自己的把戏,灵机一动,上前故作犹豫:“少爷,用白布写,不大吉利……”
白沐后退几步看看:“是吗?”
“少爷难道你不觉得……”早茶讷讷道:“像招魂幡?”
远远地吹来一阵风,早茶欢喜道:“少爷你看,有风就更像了!”




第29章 茶亦醉人(一)
白沐脸色黑了黑……晦气!

有个许羡鱼在,消息很快被传了出去。
朝中的官员们暗地里使了功夫,打听到在这茶楼里能跟苏大人攀上话之后,再也顾不上传闻中白沐因茶楼而被革职的前例,争先恐后打马赶车而来——难免上下两级相撞,熟络仇敌相逢。
狭路相逼,两面三刀者胜。
于是乎朝外不论官阶,官大官小皆尽其乐融融,体贴寒暄分寸有度;曾经语不投机见面两相厌的,更是握手言和相谈恨晚……众人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拿捏住自己的喜好厌恶,猜透心中所求所思所想。
是以茶楼门前一片亲切热络虚三假四的势头,当真热闹死人。
然而好戏总是在后头的。等到大家面面俱到吆五喝六的寒暄完了,早茶唰啦一声,将自家少爷挥毫亲书的三尺白布抖了出来。

界限分明,人流分开。
四位笑面虎在风中抖瑟,也许是被气的,也可能是被寒风吹的。眼看着手下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而自个儿却被三尺白布挡在门外之后,四位大人因肚满肠肥而略显红润油腻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
他们在夜风中面面相觑,去留两难。去,失了面子;留,失了里子。
于是乎都瞅着空子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背转身去吩咐自家小厮:“去,看看苏大人在哪里!——等等,顺便看看严大人在哪里!”
……严相大势已去,白相保持中立。苏尚书杀伐果决,严少卿松散享乐。
今日朝后圣上不止留下了苏大人,还留下了严少卿。虽说严相权重盖主,告老辞官是大势所趋,然日前圣上已行完纳采大征之礼,前日更是册立昭告天下,要迎严相之女严凤衣入主中宫为后。
是以此番受尽圣上关照的苏大人,对上峰回路转的严少卿——一朝天子一朝臣,日后朝堂局势走向如何……
冷风吹过,四只笑面虎心下齐打一个激灵:投错门站错队什么的,是万万不能犯的错误。

严苏二人并行缓步而来,言谈晏晏,形色融洽。未至门前,便已看见门前这番车马堵塞的景象。
早茶苦着个脸,又被丢出来充当门神。鉴于自家少爷耳提面命说道苏大人夜里眼神不好,早茶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前去,将布帛上所书内容念了一遍。
苏清晗侧耳听着,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严少卿没带仆从,于是绕着三尺白布走了一圈,伸出右手,进左袖掏了掏,又伸出左手,在右边的袖子里摸了摸。
之后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左右手突然被人从两边拉住,手上各多了一样沉重物事。
严凤诉左右回个头,恍若初见般大惊小怪:“沈年伯,陆世伯,你们怎都站在那背黑迎风的地儿?快快同小侄进去,喝喝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话,一手拉住一个往阶上走,好不亲热。
商人重利,褚良远自严凤诉手中接过两套上好茶具,淡淡的闪开身子让了道:“请。”

这种结果,虽不在意料之下,却也在预料之中。白沐冷眼见好好的茶楼又被沦为是非之地,握拳咬牙,起身从后门绕了出去。
楼外,两位官员一左一右站在苏清晗两侧,唯唯诺诺似乎在说些什么。
苏清晗笑点点头,却往那三尺白布走近了几分,两只笑面虎察言观色,一个赶紧吩咐下人掌灯过来,另一个连忙将布帛下端拾了起来,方便苏大人察看。
苏大人看了良久。左侧的官员突然拍拍脑袋,灵光一闪,吩咐下人拿来上好纸墨,毕恭毕敬呈了上来。
苏清晗笑着接过沾墨之笔,沉吟片刻,手肘轻抬,落下了几个字。
能得此人一纸墨书,比什么招牌都顶用。褚良远心里老早就拨了算盘,终于不咸不淡地迎了出来:“几位快请。”

早茶捧着苏尚书千金难求的真迹,目送几人进了楼,才突然反应过来:这还是自家的茶楼吗,怎么少爷的话,好像没人听了?
正犹豫,被人从后拍了一下,取过手中墨书。早茶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自家少爷。
“茶亦醉人……”白沐展开纸张,念了一声。
早茶凑上来问:“少爷,什么意思?”
白沐不理他,又重新把纸张收好,塞进早茶怀里,准备回去。
不成想一转身,也被人吓了一跳。
“小白,”苏清晗步下台阶,去而复返,笑问道:“你有多久未曾提笔练字了?
难怪看了那么久,大概……是嫌弃吧。白沐咳了两声,面上有些发烫,脑中迅速找着托辞。

早茶见自家少爷不回答,兴冲冲地代劳:“少爷他打从科考完毕,就极少动笔了!”
白沐大感尴尬,不动声色的踹早茶一下,陪笑道:“苏大哥,你别听早茶混口乱说。”
苏清晗淡笑摇头:“有没有勤加练习,字迹是骗不了人的。”
白沐咳两声,顾左右而言他:“苏大哥身体好多了吗?”
“莫公子说再用过一剂药,便无大碍。”
“……当真?”白沐有些激动,心中烦杂之事,似乎有了一线曙光。
“莫公子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应是不假。”
“苏大哥,你随我去后院,我给你把把脉,可好?”白沐难掩眉间喜悦,不等苏清晗回答,又回头吩咐早茶:“快去提盏灯来照路。”
他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连续几日的压抑沉闷一扫而空:若是苏大哥体内余毒用方药便可医治,那么自己也行,倒是用不着莫篱了。如此一来,只要把莫篱交给严凤诉,苏大哥命保住了,严凤诉也不至于输了赌约万劫不复,这样一来便可两相保全!
只是……可惜了这朵小茉莉。
着实可惜。



是夜,伸手不见五指。
白沐一脚踹开莫篱房门,莫篱猛地惊醒,见到又是白沐,打个呵欠萎靡懒散的重新倒下来,翻个身朝向床内。正要接着睡,突然被人点了|穴道。
月色透过大开的房门洒落一室,早茶的苦瓜脸出现在头顶:“莫小公子对不住,您要怪就怪早茶,莫怪我家少爷……”
莫篱似乎有些明白了,躺在床上,神情愤恨,没说话。
白沐挥退早茶,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又皱皱眉,道:“小茉莉,不如我还是找早茶回来,给你解开|穴道吧?”
莫篱冷哼一声,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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