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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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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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像恩宠的味道,”她说。“我懂你的意思。”

“没错,正是如此,就像恩宠一样。我以前从未如此想过。”

我想起了几天前在《奇迹课程》中读到的一段话,最后的两行是这么写的:

因为恩宠所以我活着。因为恩宠所以我被解放。

因为恩宠所以我给予。因为恩宠所以我解脱。

这两行字过去从未对我产生任何意义,因为其中充满了太多父权形象的神所赐予的恩惠,只有靠着神的恩惠,罪恶的子民才能获得宽恕。现在它们对我比较有意义了。我可以将恩宠视为那股治疗、带领我们朝正确方向前进,并且修正错误的神秘力量。

崔雅和我正试着让这股神秘的力量修正我们的错误,治疗过去两年所受的伤。我们发现治疗正在生命的每个层次发生,包括肉体、情绪、心智和灵性。我们开始明白,原来肉体的治疗是身心灵健康中最不重要或最不具意义的,因为真正的健康指的是灵魂的复原。在治疗方面,崔雅和我循着伟大的存有链进行地毯式的搜寻。我们获得许多人的协助,譬如弗朗西丝和罗杰。

西摩尔也是其一。他是一名受过正式训练的心理分析师,很早就察觉弗洛伊德模式的重要与局限。于是他在自己的方法中加进了静修作为补充。他主要采用的是原始佛教的内观法门与《奇迹课程》中的教诲。西摩尔和我相识快10年了,有一回他打电话到林肯镇和我讨论如何将东西方的途径融入心理治疗。西摩尔一直很被我的作品和我整理出来的意识层次图所吸引。当时有许多人正试图以荣格的理论作为东西方结合的基础。我很早就发现,虽然荣格在这个领域有相当重要的贡献,但也犯了许多错误,如果想要有一个比较稳固的起点(不是终点),弗洛伊德反而是比较好的选择。这与西摩尔的观察不谋而合,我们也因此结为好友。

不论是个人或夫妻双方的心理治疗,真正重大的突破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将这些突破一再地运用于日常生活中,直到旧习气完全去除,让新的、比较柔软的状态出现为止。西摩尔帮我们认清说话的内容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表达的方式和态度。

我们正在学习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而不仅仅是说话的内容。我们都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是最合理、最正确的,却又往往以不友善、愤怒、自卫或充满挑衅的方式来说出这些“真相”。于是我们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一直对我们的批评而非真相产生反应。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看到我们的防卫模式使彼此陷在负面、下坠的漩涡中。肯近来老是觉得焦虑,这令他的朋友(包括我)非常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紧张过。为了控制这份焦虑,他表现出来的反而是愤怒与嘲讽。我只看到他的愤怒,这当然会引发我从孩提以来最深的恐惧——被排斥与不被关爱。当我感到不被关爱时就会退缩、故作冷漠、隐藏起来,就像小时候常会负气躲进自己的房间看书一样。可是我的退缩也让肯觉得不被关爱,他因而变得更焦虑、更讥讽。在恶性循环之下,我充满强迫与控制的那一面便接管了全部的人格,于是我不断地命令、激怒肯……我现在终于明白肯为什么会坚持,如果没有他人的“介入”,他拒绝和我谈论我们之间的问题,因为我们只会不断地打击对方。当我们在西摩尔的诊疗室中陷入这种下坠的漩涡时,我们三人几乎马上看出这个恶性循环中的第一个症结,立即加以斩断。不过最难的部分还是在踏出诊疗室的大门后,如何在生活中领会其中的诀窍。

经过了四五个月,崔雅和我在西摩尔的协助下,终于将整个局面慢慢扭转过来。1986年初夏,我们到达了一个重要的分水岭。

现在不可能是六月。我一直认为应该是五月。自从我坐在这台电脑前写作,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一般。我一直在记录我用小字在一张张碎纸片上写的东西,它们都是我在受到启发、经受恐惧、感受到爱和迷惑时写下的感想。哦,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破解这些因一时激动而写下的难以识别的话语。

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好多了,真的。肯和我似乎合力扭转了一些困境。我们不再争吵,就像回到过去一般,学会了温柔相待。这确实需要一些觉知和努力,才能在当下发现彼此的反应,认清隐藏在底端的恐惧,其中充满着想要伤害对方的欲望。我们努力着,西摩尔也在这方面帮助我们,终于事情有了改变。

举个例子。有一回当我们一起淋浴时,肯问我是否认为我们搬进这间新房子是个正确的决定。我想是的,我说,这里有比较大的空间可以容纳他的书,其他的空间对他的藏书来说都嫌太小了。他的回答却是他现在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书了,唯一的希望是尽快恢复修行方面的锻炼。他的回答让我觉得有点受伤,因为他一直为了无法专心写作而责怪我,现在居然说自己不在乎这些书了。整个早上我都觉得愤怒、受伤;但感谢西摩尔,至少我没有将这件事归咎到肯的身上。我什么话也没说,即使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愤怒与受伤。

随后又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等一等,这整件事到底是如何开始的?你在护卫自己,对不对?为什么?哦,原来你觉得肯在责怪你,你觉得自己应该要为肯无法专心写作负责。你并没有错,他的话听起来确实像在责怪你。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呢?哦,也许他不想为自己负责,也许将责任归咎到你身上比较容易一些。但藏在背后的又是什么?也许他真的害怕这确实是他自己的错,也许他不愿意为自己的不写作负起责任。但为什么问题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啊,因为这里拥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容纳他的书。他是不是害怕,一旦搬进这幢新房子,人们就会开始对他有所期待,期待他继续写书。没错,我想就是这么回事了。他害怕自己无法满足这些期望,便借着打击你来抵制这些期望,抵制自己对于失败的恐惧。

当第二个念头出现时,我看到冲突背后的恐惧,于是第一个念头的自以为是就减低了。面对肯的“攻击”时,我不再生起自卫的欲望,反而想帮助他度过这个转化期,也不再对他有任何期望。我问自己如果可以重回那一幕景象,我会怎么处理?我想像自己不再退缩于淋浴间的一角,我会对他说:“亲爱的,如果你愿意重新练习打坐,那真是太棒了。不论发生什么都很好,我们能搬到一幢可以治疗我俩的新房子真的是很棒的事。”

当天稍晚,我和肯一起检视这个重新改写的脚本,我的态度温和,没有任何责难。他给了我一颗金星作为鼓励。

这份感觉就像是一次真正的胜利,而且,其他方面的改变也逐渐有进展。我的恐惧与不舒服的反应以及自我防卫之间,有了一些空间。以刚才所举的例子,我就能在不当的反应出现之前及时退一步,并解开那个可能会导引出更多冲突的结。当我和西摩尔进行最后一次个别咨询会谈时,也觉得自己更有空间了。无论是对别人或对自己,我都能更温柔、更有慈悲心了。

除了这些改变,个人方面也有一些关键问题被提出来讨论。西摩尔给了我一些掌握焦虑的方法,崔雅也开始面对她的原型问题:存在与做,随缘与掌控,信赖与护卫。

我觉得对自己更有慈悲心、也更加信任了。当我面对自己的批判性时,这个改变最为明显。最后一次与西摩尔处理个人问题的咨询中,我注意到当焦点从夫妻之间的关系转移到我身上时,一股不安的情绪开始生起。我想把自己藏在关系的议题之后,不想让焦点集中在我身上。我说出了这份感觉,说出了我的恐惧。我现在可以比较认清与觉知自己的恐惧,不再那么困窘了。几年前我发现,每当别人想要帮助我看到自己的真相时,我总是回答:“我已经很清楚了。”我无法对协助者说:“谢谢,这真的很有帮助。”我发现自己很难承认别人给我的协助,这样一来,好像他们可以因此认清我的真相,甚于我对自己的了解,一种任由他们摆布的感觉立即涌上。如果再挖得深一点,我其实是怕他们因看到我的真相而批判我,凌驾于我之上。我不相信他们会因看到我的真相而产生同情,我认为人们只会不断地批判我。

因为我一直在批判自己,天蝎座的自我批判。我要把它放下,我现在就把它放下了。我还有一段路要走,但内心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我觉得释怀了,这样的过程在我的心里已经进展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东西真的改变了,释放了,也被打开了。我觉得自己开始能信任、随缘、不强求,也更能让肯的爱驻进我的心中。这很有趣,因为我写下的第一句有关他的话是,“我相信他胜于我相信这整个宇宙”。这是真的。他的爱与信任一直在那里,即使是情况最糟的时刻。西摩尔说在我们能信任自己以前,必须先学会信任某个人。

西摩尔也协助我去理解自己强迫的作风,他说我因为过于重视繁琐的细节,时间因此被切割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时间,但这正是有强迫性倾向的人控制事情的方式;换句话说,他们想要亲自完成每一件事,他们不相信别人也做得来。强迫性的神经症最大的特征就是不信任,即使是最小的细节也要亲自掌控。没错,信任确实是我最大的功课。

崔雅和我企图涵盖治疗的所有层面,包括肉体、情绪、心智与灵性。在肉体方面,我学会的是当内在的病毒发作时,我要保存自己的能量、汇集自己的资源。崔雅持续地做运动、慢跑、健行,而我们也在改善饮食,以预防癌症的食谱为标准(素食、低脂、高纤,以及高复合性的碳水化合物)。我已经扮演厨师的角色很长一段时间了,刚开始是必须靠我做,后来是因为我真的做得很不错。目前我们是以普瑞提金(Pritikin)的食疗为基准,我得花很大的心思把食物做得好吃,还必须摄取高单位的维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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