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老公,别太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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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嫩老公,别太涩-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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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爷身体不好,入冬就转到了军分区的医院里了,你爷爷和几个战友去外边消遣了,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让你们在这里好生住两天,他晚上就回来给你们接风。”
  老妇人应声。
  小正太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失落,又随意地聊了几句话。
  小正太问那警卫要了车,说带廖小萌出去转转,老妇人笑了叮嘱他们,晚上回来用餐。
  车上有很先进的通讯导航,小正太开着车很顺利地向城郊开去。
  “我们这是去哪?”廖小萌看着外边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漫不经心地问。
  “到了就知道了。”小正太侧头对她顽皮地眨眨眼,把车停在一处花店门口。
  “下去买束花吧,反正这时节所有的花儿都是温室里出来的,我妈妈喜欢百合花。”
  百合花!
  瞬间,廖小萌只觉得嗓子都给冻住了,半晌涩涩地发不出声音——他要带她去看妈妈。
  她想到为什么小正太生日要买百合花,原来如此。
  车子一直开出了市区,最后竟然到了荒凉的山坡边停下来。
  她小心地捧了大把的百合花,默默地陪着小正太往里走。
  这时节不是扫墓的时节,偌大的墓园包括前边的广场,都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空寂、苍凉而落寞。
  沿途缩在布棚子里的卖纸扎的小商贩看到有人来,都异常地热情,主动上来张罗着生意。
  那些纸扎的冥具都简陋异常,难看极了。
  小正太看来看去,什么都无法看上眼,最后只买了几大叠纸钱。
  付账时,那小贩搓着冻僵的手,满口洛阳土话:“这世道,还是钱实在哦,人和鬼不都是一回事,有了钱,在那边,什么都能买到的。”
  小正太递钱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抬眼不悦地看着那人。
  那棚户的女老板赶紧上来赔笑打着圆场,把笨嘴拙舌的老公往后推。
  廖小萌抱着花,站在一旁看着,指指旁边的那金黄的元宝纸张:“再给我装一叠这个。”
  她小心地拉拉小正太的手,肩头安慰地碰碰他的肩膀:“拿着啦,待会儿,我们给妈妈烧元宝。”
  “元宝,你会做?”小正太回了声,眉目间有了丝生动的表情,他接过那女人递过来的东西和找零。
  “当然啦,我编的元宝又快又好。”是啊,她幼时在每年清明的前后,曾经和母亲一起靠捏元宝赚点小钱。
  进公墓去的路上,遇上一个集体的追悼会,听着悼词,似乎是到四川救灾的殉职的志愿者。
  小正太和廖小萌一起走着听着,近了,就也跟着人群后边,鞠了个躬。
  公墓的园林管理看起来很粗糙,道路上边的枯枝败叶很多,小正太妈妈的墓碑在一片朝南的碑林中间,远远望去,满山的苍白的碑身,冷得让人凄惶。
  小正太半跪在墓碑前,用手把上边的枯枝败叶扒开拂掉。
  他的手指依恋万分地抚摸着上边的那张融进墓碑的照片,照片很不清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雪,溶化后冻成了冰,顽固地沾着污迹长在碑身上的照片上,坚硬极了。
  小正太便用手指去捂热抠,照片上的冰都清下了,照片里的女人很美,神色有些清冷,这样看着和小正太的确十分相像。
  他看了又看,接着开始除去碑身上其他地方的冰,一块块地扣碎了,掰下来,**的手指很快就冻得红透了。
  廖小萌看着他那哀哀欲绝的神色,心疼得直哆嗦,伸手上前帮忙,小正太却一把挡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哽咽:“让我自己来。”
  “你用这钥匙上的刀片撬吧,不然,手指会弄破的。”廖小萌胆颤心惊地看着他丢下的一块碎冰茬子上带着抹血色。
  “不要了,用刀子会划出刮痕的,妈妈她最爱漂亮了。”小正太埋头拒绝。
  他固执地一点一点把冰水除尽,这才拿起刀片来,仔仔细细地把雕刻在碑身上的那些模糊的字迹里边的碎冰刮出,又顺着轮廓清理了一边尘垢,然后用毛笔蘸着油漆,恭恭敬敬地跪着重新描写。
  那孤寒的身影看起来孤独又悲伤,凄怆得仿佛让人无法靠近。
  廖小萌坐在旁边的地上,不忍心再看他,只好垂了头,开始用那金黄|色的纸片捏元宝。
  一只一只,她的手指在风里冻得僵僵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捏出的元宝的形状。
  她在默默地念叨着,希望眼前墓碑上的这个被小正太称为妈妈的女人,能够体会到他的苦涩的思念,以后,她会替她好好地爱他的,用全部的心血去爱他,再不让他这样伤心。
  字迹都描画完了,他兀自捏着毛笔跪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看堆得金灿灿的一堆元宝,开始一个一个往塑料袋里装,这里是不许燃冥币的,火灾要防患于未然,他们带的这些,要到旁边专门为扫墓的人准备的燃烧祭品的大炉子里焚烧掉。
  她看看旁边那灿烂晶莹的百合花,看看小正太,低声说:“宋明哲,要不,我先过去,你——一个人呆一会儿?”
  小正太眼睛红红地抬头看看她,拉着她的胳膊,带着软软的乞求一般,又轻轻地拉了一把,她顺着他的动作,近前和他并排:
  “妈妈,这是廖小萌,你的儿媳妇,我们今天一起来看你,以后,每年的清明,我们都一起来给你扫墓。”
  廖小萌听他的话里带着莫名的惆怅和悲伤,忍不住含着泪,和他并肩跪下了,叹息一声:“阿姨,谢谢你把宋明哲送到我身边,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明哲,我们——还是一起给她磕个头吧。”
  小正太闻言含泪带笑,慌不迭地用力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他的头抬起来的时候,额上都有了红红的印子。
  廖小萌磕了头看着他,心疼地伸指抹去他额头的沙粒灰土:“你怎么来给妈妈磕个头都让人不放心?”
  小正太笑笑地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人家是高兴嘛,我最爱的两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彼此都很喜欢,你这头磕的,是承认了当我的媳妇了,当然开心了。”
  廖小萌看看小正太,看看那墓碑上边的照片,忽然觉得,那上边女人的表情似乎不是那么的冷了,反倒有些温和的淡雅。
  “这都是你捏的?”小正太拿起那鼓鼓的金元宝,很喜欢地看来看去,脸上有了笑意。
  “嗯,很漂亮吧?捏给自己刚刚见面的婆婆,自然很用心啦。”廖小萌知道小正太不开心,她索性就顺着他的心意开着自己的玩笑,想让他心中的悲伤减淡一些。
  “为什么不教我一起捏?”小正太笑得很傻,嘟了嘴埋怨。
  廖小萌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拿过来一个,拆开了,让他看着折痕,又给他示范了一遍。
  “这么简单?我不学了,明年来的时候,你再教我,可好?”小正太眼珠一转,笑笑地说着。
  “好,我们现在是不是把这百合花整理一下?这下边的花茎不掐断的话,会有人捡走重新拿去卖的,冬天的花这么贵——”
  廖小萌小声地建议。
  小正太想了想点头赞许:“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个人头对头蹲在墓碑前边,把那白色的百合花堆叠在墓碑的前边,金黄|色的花蕊散发着清雅的暖意,芳香浸润着周围清冷的空气。
  最后,把花梗和叶子掩映在花堆里,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在花团的拥簇下,显得温雅端丽,温暖着两个人的视线。
  小正太拉着廖小萌起身:“妈,我们走了,到那边,把你媳妇给你捏的金元宝给你烧了。”
  他们走了两步,小正太又退了回来,再仔细地俯身看看摸摸,确认了重新描画过的字迹上的油漆已经干了,这才小心地绕过临近的墓碑,拉着她走到祭品炉边。
  他把纸钱一张一张地扔进炉子里,烧掉,然后,又把元宝一个个地丢进去,烧掉,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张在红黄的火焰里渐渐卷曲焦黑,而后成为银白色的灰烬,他们俩长久地说不出话。
  廖小萌忽然觉得很恐惧,她无法想象,若是多年之后,她的母亲也故去了,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彻骨悲凉,此刻只是一想,她都觉得背脊生寒,当下她紧紧地靠住了小正太。
  他此刻会是多么的伤心啊!
  静默中,小正太燃起了一支烟。
  廖小萌从来不知道他会抽烟的,因为她从没有见过他抽过,更没有在他的身上嗅到过一丝丝烟草的味道。
  可是,这一次,她虽然只是第一次看到,却也知道他绝对是资深烟民了。
  她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阻止。
  只见他颓然地在晚风中站着,青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逸散而出,随风就散了,他起先还能靠着焚烧炉,后来索性又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那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看起来潦倒至极、悲苦至极。
  “我知道人活着容易,死去反而是最难的,既然死亡是早晚就要面临的事情,那么好好地活着,就是对妈妈最大的安慰,可是——”
  他把几乎只剩下一个过滤嘴的烟头掐灭,捏在手里,揉得支零破碎。
  他垂着头,眼神茫然,语调沉缓:
  “我妈生我的时候,是难产,据说,我们不过是见了一面,她就去了;
  我小时候哥哥们和爸爸都讨厌我,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是在恨我夺去了妈妈的生命;
  可是,如果那时候,我但凡有自己选择的能力,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那么美丽、年轻就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暗昧的黑夜里幻想着母亲的味道和体温,太孤独了,没有妈妈陪伴的童年,冷得让我无法忍受。”
  他的声音古怪地咕噜着,沉寂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只能说,我们这母子的情分太薄了,这种错过,人类的力量是无法弥补过来的。”
  他这才抬起头,两只眼睛红肿着,盯着廖小萌,颇为无奈地抿唇:“你——大概无法了解这种感觉,不了解最好了,最好,你永远都不要体味到。”
  空气中回荡在烟草干枯的味道,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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