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作者: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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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作者:土豆猫-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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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会挨骂。”剑自鸣的声音颇为踌躇,处处都透着为难。曲放忧想到自己冲着他吼叫时他淡然自若的样子,心下颇为不甘,便酸溜溜地问:“就怕他骂?” 
  剑自鸣点头,说:“我长这么大,就两个人管过我,一个是叶姨,另一个就示巩老爷子。他老人家对我的照顾比谁都多,我却总是让他头痛。” 
  “他就是干这个的。”曲放忧说,“我去找他的时候已经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不把你带过去也给他骂几句,不划算啊。”他说着,把剑自鸣抱起来,跳上河岸。 
  
  苏绣的院子在江边最有名的妓院边上。院子里牡丹早已凋谢,但翠竹连片,杨柳成荫,亭台楼阁相映成趣,即便是在朦胧的月下,依旧令人赏心悦目。 
  曲放忧熟门熟路地摸到苏绣的寝阁,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儿。他推开门,不意外地看到苏绣和两个小厮正帮巩方煎药。 
  苏绣见他们过来,笑着起身道:“吃过饭了没?我一直温着呢。”立即就有一个小厮出去准备饭菜了。 
  “先过来。”巩方一点都不见外地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椅子很突兀地放在屋子正中,距离煎药的砂锅很近,显然是特意放在那里的。曲放忧几步走过去,抱着剑自鸣坐下。剑自鸣倚靠在他身上,呼吸平稳,双目紧闭。巩方看了一眼,就问:“睡了,还是晕了?” 
  曲放忧知道巩方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回答。果然巩方一边问一边去扣剑自鸣的脉。就在巩方的手指即将接触剑自鸣的手腕的时候,剑自鸣忽然动了——就好像蛰伏着等待猎物的捕食者一般,一出手就是杀招。 
  巩方自然抵挡不住。曲放忧知道此时阻挡已然不及,情急之下肩背用力,使得椅子向后仰倒。剑自鸣随他倒向后方,攻击因此落了空。 
  剑自鸣结结实实地摔到曲放忧身上,他睁开眼睛,神色懵懂。曲放忧不急着起身,保持着脊背靠着椅背贴在地上,双腿被椅座支起来的别扭姿势,等剑自鸣清醒。过不多久,剑自鸣的眼神逐渐清明,他几乎趴在曲放忧身上,紧盯着曲放忧的脸,不太确定地问:“放忧——你在?” 
  明明之前一直都连名带姓地叫,现在突然就把姓省略了去。这份亲昵却没有让曲放忧开心。他抱紧剑自鸣,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什么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只压着他的后脑,轻轻亲吻他的脸,说:“我在。” 
  巩方自然知道剑自鸣绝不会在清醒时攻击他,也不准备计较,但看着曲放忧和剑自鸣压在椅子上不住温存——一点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忍不住干咳几声,说:“要亲热先忍忍,起来吧。” 
  苏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剑自鸣似乎才意识到身边尚有别的人在,他动作一顿,接着便要爬起来。曲放忧紧了紧怀抱,阻止他起身,同时问:“你能站起来?”剑自鸣挣开他的怀抱,从他身上爬开。曲放忧不待他站直,就一骨碌蹦起来,扶住了他。 
  苏绣很自然地过去扶起椅子。 
  剑自鸣揉了揉不够清醒的头,环视一周,然后对巩方说:“巩老爷子,对不起。我睡迷糊了。” 
  巩方点点头,指着椅子说:“坐下。” 
  剑自鸣听话坐过去,并把手递给巩方号脉。 
  巩方将他左右手的脉都细细地号了一番,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才开始研究他的左手。 
  巩方揉来捏去地检查了颇久。曲放忧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苏绣在旁边找张椅子坐下。小厮端饭菜来,被她随手放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巩方皱起眉头,盯着剑自鸣的眼睛问:“你想死吗?” 
  剑自鸣神色一闪,接着垂下睫毛,轻声回答:“现在还不行。” 
  巩方点头,然后对曲放忧说:“你,到他后边去,按结实了!” 
  曲放忧依言站在剑自鸣身后,胸抵住椅背,右臂绕过椅背,从前方横过剑自鸣的胸,压住他的左肩;左手将剑自鸣的左臂固定在扶手上,使他的左手悬空。 
  巩方示意苏绣将煮好了的刀具端过来,并在剑自鸣的左手下放了一个盆。 
  曲放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剑自鸣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巩方左手捏住剑自鸣的手掌,右手持一把小刀,一小片、一小片地削除坏死的皮肉。创口一直都没有流血。已经变为灰黑色的指骨暴露出来的时候,剑自鸣的左臂收了一下。巩方立即停手,说:“曲放忧,我没剔你的骨头,你把手放稳点!” 
  曲放忧的手抖得厉害。剑自鸣一边忍痛,一边控制住自己的手臂不随他抖动,有些困难。巩方一停手,剑自鸣不再施力,他在整条左臂就在曲放忧的手下轻微摇摆。曲放忧自然是听到了巩方的话,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巩方转头对苏绣说:“不用这废物,找绳子把他捆在椅子上就行了。” 
  苏绣还没有起身,剑自鸣已经开口。“不用。”他一边说,一边将右臂举到后方,勾住曲放忧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到自己脸旁,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曲放忧一怔,突然就不再抖了。 
  剑自鸣安抚般地亲亲他的嘴角,说:“我没事,放忧,我没有事。你闭上眼睛,抓住我就可以了。” 
  曲放忧盯住剑自鸣的眼睛看了许久。他没有闭上眼睛,只站直身子,再次将他稳稳地固定在椅子上。 
  剑自鸣放松身体。感受到曲放忧坚定的禁锢和浑厚不容拒绝的内力,他不自觉地笑了,继而对巩方说:“请巩老爷子继续。” 
  巩方深吸一口气,动手。 
  剑自鸣左手小指断端的皮肉再次被一点点地削下来。 
  终于,新鲜的创面上终于渗出点点暗红色的血,暴露出来的指骨也接近白色了。 
  剑自鸣的表情始终自然,似乎巩方割的不是自己的皮肉。曲放忧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露不出一丝表情。 
  巩方换了一把尖头的小刀,迅捷非常地将刀稳稳切入指骨末端的关节中。 
  剑自鸣猛地一挣。曲放忧紧紧地钳制住他,没有让他的左手移动分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剑自鸣已经遏制住自身本能的反应,只余下小幅度的颤抖。 
  巩方的手一直没有停。刀在骨膜间进出的声音并不大,却每一下都蹭到屋内众人的耳膜上。 
  剑自鸣疼得面无血色,脸上、身上一阵阵地冒出冷汗。为了忍痛,牙齿咬得太紧,以至于腮边的肌肉都跟着抽搐。 
  曲放忧稳稳地控制住他的活动,增加内力输入,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咬牙,疼就叫出来,咬我也成。” 
  曲放忧的话音还未落,剑自鸣的小指骨已经落到了地上的盆子里。骨头敲在铜盆上,发出独特的音响。 
  剑自鸣的身体脱力般地软下来。 
  曲放忧忍不住问巩方:“巩老爷子,为什么不用麻药?” 
  巩方已经开始处理剑自鸣的无名指。他闻言,手没有停,开口说:“不让他记得疼,下次指不定弄成什么样儿。” 
  曲放忧一怔,找不到语言反驳。 
  没有血色的皮肉一片一片落到盆中。不多久,巩方停下手,对剑自鸣说:“闭眼。” 
  剑自鸣立即闭上眼睛。 
  此后,巩方示意曲放忧放开手,并将一把小刀交到他手里。他翻开已经处理好的皮肉,露出一小段颜色正常的骨头,用手中的刀锋比划了一下,说:“从这儿,一刀断开。” 
  曲放忧咬紧了牙,刀起、刀落。 
  一截指骨落到盆里。断处正式巩方所比的位置。断端干净利落。 
  虽然没有曲放忧的禁锢,剑自鸣也一直都没有动。 
  巩方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到:“回去继续压紧了,不行就点他的|穴道。” 
  这时候,不仅曲放忧,连苏绣都发出诧异的声音。巩方解释道:“骨头边儿太利,不磨圆了,能把周围的肉磨烂了。” 
  曲放忧蓦地想起以前巩方为人处理伤口时,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无一例外地发出杀猪般地惨叫。那时候,巩方会叫他把他们的嘴塞起来,明面上的原因是怕他们咬到舌头,实际上则是自己听得心烦。巩方说,会叫的反而好,那些就知道咬牙忍着的,都能把牙咬碎了。 
  曲放忧在剑自鸣面前弯下身,说:“张开口。” 
  剑自鸣看着他,轻轻摇头。他的眼神清明,带了一点点戏谑的笑意。竟是之前咬得太重,肌肉紧张僵硬,以至于张不开口。 
  曲放忧捧住他的脸,按摩他两腮的肌肉,之后不容抗拒地捏开了他的嘴,伸进手指去摸他的牙齿。 
  巩方不冷不热地说:“你能摸出来?过会儿用蜡烛照着看吧。” 
  曲放忧抽回手指,顶了他一句:“你也不怕把人折腾死?” 
  “得了,有你在这儿,他死不了。”巩方说。 
  “苏绣姑娘,”剑自鸣开口道,他的声音带着虚脱的无力感,他说:“麻烦找点什么给我咬着。” 
  苏绣将十几条丝帕系呈球,交由曲放忧塞进剑自鸣嘴里。 
  巩方用特制的小锉刀锉骨头。他的动作即稳又快,但骨头被摩擦的声音令人脊背发寒。 
  剑自鸣全身都在抖。曲放忧身上也已经渗出冷汗。 
  等巩方终于放下锉刀,改用针线缝合的时候,剑自鸣用右手抠出口里的丝帕,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他的脸是湿的。手背上湿冷的液体不只是汗,还有眼泪。 
  曲放忧待他放下手,便托起他的下巴,细细地亲吻。两个人的嘴唇都凉而且硬,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好一会儿,巩方放下针线,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对苏绣说:“好了,苏姑娘把药端过来吧。” 
  苏绣端来早就熬好了的药。巩方将药敷在剑自鸣肿胀的左手手背上,又用布包起来,然后对曲放忧和剑自鸣说:“行了,别亲了,小心勾起火来浇不下去。” 
  曲放忧放开剑自鸣,看了看已经被包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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