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作者: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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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作者:土豆猫-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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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放忧换了一盆水。
  “孟芳要结婚了,你不高兴?”剑自鸣突然问道。
  “有你在,我怎么会不高兴?”曲放忧反问。
  “那么,你进来。”剑自鸣说。他□地坐在清澈的水中,每一寸肌肤都清晰可见。他盯着曲放忧的眼睛,慢慢地抬起湿漉漉的右手。曲放忧一动不动,任他捏住自己的下巴。他脸上的尘土被他手上的水珠浸湿,污浊的痕迹顺着他指尖的动作蔓延开来。
  剑自鸣盯着灰黑色的水痕,眼神渐渐暗下去。曲放忧知道他走神了。剑自鸣的心思一贯很重,近来因为身体越发差了,所以深思的时候便神色委顿,好像那点精气都被思虑吞噬掉了。
  曲放忧捉住仍在自己脸上描绘的指尖。剑自鸣回过神来,眨眨眼就,看着他。曲放忧在指尖上亲了一下,说:“你受不住,别闹。”就像全然没有发现他失神一般。
  剑自鸣淡淡地笑了一下,从浴盆里站起来。曲放忧毫不吝惜地用内力为他烘干身体,然后熟练地替他穿衣服。
  穿好衣服之后,剑自鸣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曲放忧无奈地摇摇头,三下五除二扒光衣服,冲洗起来。
  “放忧,走的时候,让巩轻执、萧锦和赵钱儿一路,从我们来的方向走。到了烟波江,水运便利,哪里都去得。你我,往北走。”剑自鸣说。
  曲放忧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一眼,说:“好,听你的。”
  
  两人回到正屋里,曲放忧说了剑自鸣的打算。
  巩轻执和萧锦微微皱眉,都说,若不是想要顺便帮点忙,完全没有必要现在离开。赵钱儿干脆跳了脚。
  剑自鸣安静地坐着,没有一句解释。曲放忧搂着他笑,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萧锦拉着巩轻执去了院子。赵钱儿觉得无趣,也跟着出去了。
  三个人凑在厢房里,没有一个不皱着眉头。
  巩轻执最先开口:“这样下去还是不行。”
  赵钱儿点头说:“我听到风声,还以为这次真能安定下来了呢……”
  萧锦说:“这水趟得没意思。”
  
  正屋里,剑自鸣在主人的床上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曲放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不停地输入内力。他听得到隔壁几个人商量的声音。他们说得没有错:曲放忧知道剑自鸣有心事,却佯装不知;剑自鸣看穿了曲放忧的打算,也是装作不知道。他们,显然都没有准备长久地在一起。
  曲放忧看着剑自鸣平静的睡脸,心下思索着——不知道自己的心事被他看出了几分。剑自鸣不问也不闹腾,的确不会让他烦心,但是,曲放忧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尽管明白自己不会因为剑自鸣的反应改变决定,曲放忧依然希望剑自鸣能有点表示,好让他确定——他依旧十分在意他。
  曲放忧纠结了半柱香的功夫,便丢开心事睡觉了。
  
  这一夜,路亭风带着赤霄峰的人翻查了大半个镇子,只是运气不济,没有找到巩轻执和萧锦的住处。
  往来查找的人几次经过附近的小巷。萧锦和赵钱儿都睡得浅,被吵醒了无数次。屋里其他人却都睡得极沉。
  天亮之后,曲放忧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清气爽地打水给剑自鸣洗脸。
  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吃了早餐,曲放忧和剑自鸣先行离开。临别时,赵钱儿忍不住对曲放忧说:“改天你得了空儿,记得请我去喝酒!”
  “哼哼,”曲放忧对他呲牙道:“戒了!”
  三道视线齐刷刷地扫到剑自鸣脸上,似乎曲放忧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因不作他想。
  剑自鸣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他攥住曲放忧的手,轻声说:“走吧。”
  曲放忧冲几位朋友摆摆手,拉着剑自鸣窜了出去。
  不多久,镇子里响起了弓弩、烟火和暗器的声音。待这些声音汇聚到一处,并被牵扯着向镇外去了之后,赵钱儿才带着萧锦和巩轻执上路。
  
  路亭风追过去的时候,曲放忧和剑自鸣已经出了镇子,向北行去。
  北边的路旁是一片竹林。
  忍冬追得很紧。路亭风看着他停下脚步,拉开弓箭,射向路边的一颗竹子。那颗竹子正是开启这篇阵法的机关。
  箭射出的时候,剑自鸣已然回身,随手射出一枚暗器。暗器恰好击在箭头上。箭偏了几分,擦着竹子的边缘射入竹林。
  剑自鸣虽然回头,但仍被曲放忧带着往前跑。所以忍冬这一停一射的功夫,又被他们拉开的数丈。
  路亭风赶到跟前,曲放忧和剑自鸣已经跑得远了。他立刻挥剑,一口气将三颗竹子拦腰砍断。道路两旁干涸的水道边上闪出细小的火花。赤霄峰的人立即停步。
  道路前方,曲放忧和剑自鸣身形一滞,接着转头冲进竹林。几乎是同时,一丈宽、四五丈长的道路轰然作响,土石四溅。
  曲放忧回头望了一眼,轻笑着说:“连路都舍得炸,真是下了血本啊。”他嘴上说得轻松,却没敢沾地,而是一手抓住竹子的枝干,猴儿一样挂在竹子上,另一只手搂着剑自鸣的腰,让他和自个儿一并吊在半空。
  这片竹林里,细一点的竹子多半离地三五寸处被削断,断面都特意做成尖锐的利角。不知道的人一脚踩上去,必定会被刺穿足背。曲放忧并不知情,却不敢低估了路亭风的心思,是以躲过一劫。但是,道路被炸并不是机关的全部,竹林里已是箭矢四射。
  剑自鸣拔剑。剑气流转,将射来的箭尽数挡下。曲放忧揽住他的腰,一边输入内力助他运功,一边带着他在竹林里穿梭。
  路亭风见竹林里大片竹子晃动得厉害,便知道两人没有落脚,心下遗憾之余,带着下属和忍冬进了竹林。他们识得方位,不怕踩到竹尖,亦不必分心躲箭,很快便缩短了距离。
  往来的箭矢中掺杂了暗器。
  曲放忧放开手臂,拔刀。龙吟清越。霸道的气势肆虐,所过之处枝干尽裂。
  剑自鸣左手将他背后的衣服和腰带一并抓了,收起剑,带着他又向前窜了数丈。
  曲放忧这一刀,已经镇住了不少赤霄峰的弟子。他收刀之后,玩心大起,回身抱着剑自鸣的腰,顺着一颗粗长的竹子冲了上去。
  这颗竹子既粗又高,虽然被两人的重量压得弯曲,却没有断裂的意思,弯到极处,便如弓弦般将二人弹射出去。
  空中视野极佳。
  竹林尽头已是半山坡,山顶粗大的石头后边飘着一杆橙色的旗。
  曲放忧带着剑自鸣在空中翻了个筋斗,恰恰落在另一颗粗壮的竹子上。这颗竹子不比上一颗粗壮,任性却是极好,弯下时顶端的枝叶几乎要碰到地面。
  追击的人失去两人的行踪,在林子里散开。有人看到剑自鸣和曲放忧踩着竹干落下来,只来得及喊一声“在这里!”。话音还未落,两人已经再次上到空中。茂密的枝叶遮挡下,站在竹林下的人根本窥不出他们的动向。
  路亭风听到汇报的时候,再次狰狞了面孔。他吼道:“砍!但凡能落脚的竹子,都给我砍了!”
  忍冬嗤笑一声,不再跟着他,而是径直向北追去。
  
  成片的竹子被砍倒时,曲放忧和剑自鸣已经到了竹林的边缘。
  山头上那一面没图案的橙色旗帜十分显眼。
  剑自鸣吹了声口哨。眨眼间,旗下的山石上便多了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正是被称为“徐老板”的奉夜教现任橙门门主,徐鉴。
  剑自鸣和曲放忧到旗下的时候,徐鉴依旧和气地笑着。他一边说“我们橙门可都是只会赚钱的生意人”,一边递上一张强弓。他脚边的地上摆了满满的四箱箭。
  剑自鸣很自然地接过弓,显然并不陌生。徐鉴看到他的左手——已经少了两根手指。瞬间,他那张总是一团和气的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震惊。曲放忧一直小心戒备,看得很是仔细,却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一点点喜色。
  剑自鸣没有理会两人的脸色。他转身面对山下追出竹林的忍冬,上弦、开弓一气呵成。他的动作迅速、优雅又矫健,极具美感。曲放忧看得怦然心动。
  剑自鸣渐渐皱了眉。他略微调整角度,神色凝重地射出一箭。
  箭偏得厉害,跟忍冬错开数尺,射入竹林。
  忍冬不明就里,还以为这一箭别有用意,停步回头瞅了一眼。
  曲放忧顾不上揣度徐鉴安得什么心,只小心翼翼地看着剑自鸣,心里空落落地疼。
  剑自鸣收了弓箭。虽然只不过少了两根手指,却已经握不稳弓,射箭自然没有了准头。他的神色算得上平静,他已经经历过很多的不如意,去抓冥泠宫主的刀的时候就放弃了这只手,早就想到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接受得坦然。
  曲放忧忽然站到他的身后,胸膛紧贴着他的背。他用左手握紧那一张弓,连同剑自鸣的手臂一起,抬到一个适合射箭的高度。
  剑自鸣的脊背略僵。他已经知道了曲放忧的意图。曲放忧的手很稳,他有信心能按照他的要求持弓。
  剑自鸣很快放松下来,他的左肩靠上了曲放忧的胸膛,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剑自鸣略微活动了一下,发现曲放忧侧身站在自己左侧,他的右臂连同肩部周围没有任何阻碍。
  剑自鸣不再握住弓,而是反手抓住曲放忧左手的手腕。他右手取了一支箭,搭上弓弦。左手调整一下方向,转瞬间便将其射出。
  这时候,忍冬刚刚将头转回来,全力应对仍躲避不及,被射穿了左边的肩膀。
  剑自鸣没有收手,转瞬间又射出三箭。
  忍冬避无可避,反而主动用已经受伤的左肩做盾,在被射中第三箭之前退回竹林。
  剑自鸣保持满弓,等了接近一盏茶的时间,竹林里在没有人走出来。他这才收起弓箭,轻声对曲放忧说了“谢谢”。
  曲放忧敷衍地笑了笑。他发现听到剑自鸣道谢竟然让他不快,他一直知道剑自鸣虽然喜欢他,却从没有将他当成自己人。就像之前他绝对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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