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奎心下一颤:“我陪他们做什么?哎,我总归有很多事要做的么!”
辛黎一副沮丧的模样,“小王爷你别骗我了。祈越哥哥说你的男宠小妾半个月就要买十两银子的伤药,香棋三天两头便去我们那买药,都是因为伺候你的缘故。”
原奎诧异,去找香棋不假,男宠小妾他却是很久不曾碰得了,“说什么呢?我丢了东西,忙着让人找呢!”
辛黎一听说找东西,立刻道,“小王爷,我也丢了东西,你帮我一并找吧?”
“哦?”原奎诧异,“你丢了啥?”
“哥哥,我丢了哥哥,他名字叫司彤。”辛黎说着,满怀期待地看着原奎。
“司彤?”原奎拧眉,似乎在哪听过。想了片刻猛然醒悟,“是不是朝廷通缉了许多年的那人?那人是你哥哥?”
“那个不是,我哥哥长得很俊很漂亮的。”
原奎撇嘴,谁信!嘴上却说,“行吧,我让人顺带找便是!”
原奎说到做到,这日晚饭后,暂替原奎办事的普廷慵回了来。原奎将人叫了过来,询问了一番进展后,让他在找寻那少年的线索的同时帮忙着打探司彤的消息。
打发了普廷慵后,原奎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想起辛黎的一句话——“香棋三天两头去保龄堂买伤药”,就有了想去问问的意思,于是等到夜幕降临,原奎又去了神仙居。
这日香棋一味地用嘴服侍原奎,原奎虽然享受,终究觉得还是得进一次,于是搂了瑟瑟发抖的香棋,利索地就进了去。原奎很快发现,香棋今日颇为反常,香帐内尽是抽气声,叫I床也叫得没往日好听,行完房事后,连抹膏子,香棋的手都是发抖的。
原奎皱了眉,“跟我做真的很痛么?”
香棋忙摇手,“不是的,小王爷。”
原奎侧身从床内翻出刚刚香棋拿来擦身子的那瓶膏药,在手里拿了,朝香棋亮了亮,道:“这如何解释?”
香棋抬手接了伤药,声音如蚊蝇一般,“小王爷近日没来,昨日,香棋接了其他客人的生意。”
原奎忍不住厌恶,沉默了许久,突然坐起身来,自己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香棋一只手肘拄着床,侧身看着原奎,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原奎穿得齐整,从怀里扯出一张银票来,也不看面额,直接甩给了香棋,起身往外便走,走到门口那瞬,却突然定住,回过身来,道:“你接客也赚了不少银子,何必要在乎那点伤药的差价,要买就在神仙居内买得了。出神仙居多带不得银子,三天两头往保龄堂跑,你也不嫌累。”说毕转身要走。
“小王爷!”香棋忙喊了一声,见原奎顿住了,道:“您以后是不是就不来了?”声音有些发抖。
原奎顿了顿,却不回头,也不正面回答,“你若真在乎那点银钱,下次我来给你多带些伤药便是。——好好养伤!”
“香棋多谢小王爷!”香棋故作欣喜地说着,看着门关上的那瞬,身子颓然倒下,跟他说昨日接了其他的客人就如此,若是说一同接了三人,那原奎日后还真不知不会不来了,做这行的,身不由己啊!
赎身的五千两银子,何时能够酬够?香棋想着便打开原奎给的那张银票,二百两。这么多客人里,依旧还是原二爷最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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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岁月如梭,转眼即过了九月份。
十月初一寒衣节,天气渐冷,依同安以及周边的习俗,亲友都会赶着这日前后给去世的先人烧上几套衣物。
夜色浓重之中,一人身穿黑衣,头戴蒙纱斗笠,身上背着个包袱,疾驰了往同安城外东南方向而去。随着颠簸以及海风,黑纱掀起,黑夜中隐约看出,那是一张精致俊俏的脸,此人正是司彤。
同安城外东南方向三十里沿海,有个去处叫临君岩,十一年前,南姜国灭,在蒙军的追赶下,数万南姜忠义之士在此跳海自尽。
二更天前后,司彤已然接近海边,海风挟着一阵阵海水腥臭味袭来。道路前方有个茶寮,黑夜里挂着两盏灯笼随风一晃一晃。司彤只看了一眼,心中忍不住有几分促狭,“茶肆开于此地,如何得有生意!”
正当他跟那茶寮擦肩而过那瞬,黑夜里突然冒出了个人来,立在当前,一下便把司彤的马拦了住。
司彤连马一齐受惊,马一声长嘶,前蹄高抬,几乎把司彤甩了马来,司彤握紧缰绳,等马再度立稳了,方才下马,冲着身前这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渔夫般打扮之人道:“这位兄台,何故拦在下的去路?”
那渔夫摘下斗笠,微弱的烛光中,祈越依稀能看清那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眉目看着却是清秀,隐隐还觉得有几分眼熟。那渔夫把斗笠抱在怀中,冲司彤道:“前路不好走,小哥不来喝口茶水再走么?”
祈越诧异,“若没记错,前路平坦,如今如何变得不好走起来?”
渔夫沉声,“再过二里,便达临君岩,小兄弟若要看涨潮,初一却不是好日子,若要去烧点东西么,如今那驻扎了不少官兵,却也不是烧东西的好去处!”
司彤闻言,也不再多话,牵了马在茶寮前栓了,进了茶寮,只见里面还有一人,却是个小二打扮,头上围了头巾,不过看面目,此人该有三十来岁年纪了。
那人见了人来,招呼了祈越坐了,上了一碗茶,随后出了茶寮,在门口坐了。
司彤看着那茶,却不喝,朝那渔夫打听临君岩的事,“之前从未闻得临君岩有兵驻扎,如何突然便有了官兵?”
那渔夫道:“这些年反蒙势力此起彼伏,朝廷上了心,正清剿呢!这时候来这烧东西,”说着使了个眼色,“朝廷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彤吸了口凉气,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那只包袱,复又将目光投向那渔夫,越看越觉得眼熟。刚想问一问这人的大名的时候,那渔夫先开了口,问道:“小兄弟,你可知晓保龄堂的祈越?”
司彤汗毛一竖,却听得那人声音继续响起,“小兄弟的声音倒是颇像他。”
说到声音像,司彤猛然觉得那人声音像极了一人——江元睿,再看那眉目时,不是那故弄玄虚的江道长却是谁?心中欣喜,忙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江兄,果真是你哈!”
江元睿见是祈越,心中也高兴,伸手拧了拧祈越的脸颊,“哟,怎么不戴面具?”
那守门的小二疑惑间扭头朝屋里看了一眼,随即双眼一亮,目光便再没能移开。
司彤看了看守门的小二,凑近江元睿耳边道:“这就你等二人?”
“是啊!”江元睿说着,一指坐于门口看祈越看得失魂落魄的“小二”,向司彤介绍,“那是我六哥,大名柴宇六!”
司彤看了一眼柴宇六,见那人一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侧身躲了躲。
江元睿心中好笑,过去低声和柴宇六说了几句话,柴宇六挑了挑眉,终于恋恋不舍、而又大义凌然地出了门去。
江元睿转回来,在司彤身边坐了,道:“你去临君岩,可是祭奠亡灵去的?”
司彤老老实实地点头,“如今听了你那番话,却是再不能去了。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有兵驻守,继而在此拦人?”
江元睿叹了一口气,“我和六哥往年也都会来此烧上几套衣物,我昨日来的,一来就见着了如今这个状况,明白过来,于是在此拦人,还好去临君岩干道就这一条,这破茅舍修得我俩兄弟好辛苦的哩!”
司彤坐直了身体,一手拄着桌面,问道:“江兄也有亲人是葬身在此处的?”
“不是亲人,是兄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为兄和你说的,三千人只留下十三个人的事?”
司彤恍然大悟,“原来江兄参的军就是前朝的军队。那我等本来就算一家人了。”
江元睿一拍手,“正是这话!——对了,你来此祭奠是何人?”江元睿说着端起祈越身前的那碗茶,喝了一口。
“我两位娘亲!”
江元睿还没把茶咽到肚子里,闻言,立刻喷了出来,咳了一阵,泪光婆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司彤,道:“两位,两位娘亲?”
“我父亲有数位夫人,其中的两个吧!”
江元睿终于理解了,点了点头,“那你父亲是何人?能有数位夫人,定然是前朝大官或者大将了!”
司彤不置可否,笑了笑。
江元睿见状,继续问道:“既然是前朝遗孤,你大可随我入长兴寨!”
“入了长兴寨,然后呢?”司彤认真地问道。
“然后?”江元睿想了想,决定不和盘托出,“然后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躲避朝廷剿杀!”
“那还是得躲着。”司彤叹了一口气。
江元睿内心一振,“那依你说呢?”
“依我说,就该拼一回!”
司彤的话正中江元睿下怀,不过嘴上继续试探,“如那反蒙军?十数年来,被清剿的反蒙军已然不止一拨!”
“我们可以慢慢来,吸纳各方有志之士,重立当年南姜朝廷。”
“得有军饷,得有借口,得有号召力。”
“军饷?”司彤想了想,道:“不知道八万两黄金能不能暂时顶一顶。”
“如今不兴黄金,还得兑白银——你说你有八万两黄金?”江元睿明白过来睁大了眼。
司彤点头,“就只有这么些,还是周鹤龄当年从南姜皇宫偷运出去、我杀了周鹤龄所得。我明白若是谋事,远远不够。”
“有总比没有强。你肯大义将那八万两黄金捐了?”
司彤点头,“前提是用在正事上!”
“军饷姑且有了,那招纳贤士以及后来的起兵还得有所天地暗示才行!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难以鼓舞士气。”
司彤想了想,道:“传国玉玺,不知道成不成,只是如今寻起来挺难!”
“当年那玉玺不是随了小皇帝一同葬身大海了么?为了这玉玺,朝廷前后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在此打捞,也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