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忘之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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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忘之续前缘-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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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明日便去必会惹人猜疑,还是后日去的好。”芳华见他屡屡为自家着想,心里的那道坎却始终过不来。不仅如此,更是对他的态度疑窦丛生。令德见儿子垂首抿唇一言不发的站着,回头望向君上。君上自然明白他的疑问,微微的摆了摆头。
    此时忆昔与凤弦推门进来,催请君上回宫。君上知他们父子有话要讲,路过芳华身边时,扶住他的肩默默的看了一会子,始终未能见他抬头相顾。一声轻叹后,君上缓缓地,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去远了。
    令德猛回头看见了凤弦,上前挽了他的手道:“若无贤侄与和大官仗义相救,只怕小儿的清白要毁于一旦,便是性命也恐将不保。所幸外人并不知道,还不至连累与你。只是,贤侄一连数日不归,想家中高堂甚是牵挂,还是速速回去报个平安吧。待此事了解,我必率全家到尊府拜谢。”凤弦还是有些不放心,望了芳华一眼道:“小侄素日皆在东宫陪侍太子,家父还只道我在东宫。等后日,小侄暗中将守……芳华护送至刑部大堂,再行回家不迟。”芳华走过来劝道:“这几日多承你看顾,此事想来已无大碍。我已累你许久,还是快回家去吧。”凤弦还要再言,被他挽了手亲自送出门去。
    大门外,凤弦絮絮叨叨地嘱咐了芳华好些话,这才从他手中接过缰绳上了马。直到桃树林完完全全的,遮挡住了那人的身影方纵马而去。
    芳华靠着门,望着枝叶间略有些变色的果实发呆。再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经历,而让他倍感欣慰的是,能与自己所爱之人静静的厮守在一处。虽然短暂,那人的举手投足温柔态度,却令他不能忘怀。每每午夜惊醒,一睁眼便看见他握着自己的手守在床前。到后来他索性抱着自己入睡,丝丝甜蜜,将那不安与忧虑冲淡了几分。而他并不为此,对自己有越轨的举动。方才听和大官言语之间,似对我二人之关系有所察觉。但不知将来此事一旦败露,我与他会是怎样的境遇,却实在令人可忧。芳华抬眼望向碧蓝的天空,正看见一对鸟儿互相追逐着飞入桃林之中。
    凤弦一到家门便听说母亲病倒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赶过去。母子二人未及说话,蓝桥便着人将他叫去了书房。
    伺候的家人被赶得远远儿的。凤弦眼皮莫名的跳了两下,在门外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进去。蓝桥放下手里的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凤弦还算镇定的上前问安,见父亲不发一言只管看着自己,那心渐渐的提了起来。蓝桥将目光收回,平缓的道:“你从哪里来?”凤弦赔笑道:“自然是打太子处来。”蓝桥颔首一笑,起身慢慢走至他近前道:“太子伤势如何啊?”凤弦回道:“好了许多,正嚷着要下地走动呢,儿子好说歹说才将他劝住。”蓝桥望着他笑道:“太子待你情同手足,他倒是肯听你的劝。”凤弦尚未答话,脸上早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因不曾提防,被打得险些跌倒。扶着琴桌站稳了身形,缓缓跪下道:“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请爹爹明示。”蓝桥怒不可遏的赶上去踢了两脚,指着他的脸恨声道:“畜生,你……你还不说实话吗?那日你入宫后,次日你母亲便病倒了。我着人捎信与东宫,不想,太子遣了心腹内臣悄到家中对我说,你昨日午时便已出宫,料来必是寻那左芳华去了。如今彻夜未归,只怕与桂衙内之死有干系。太子叫我不动声色照常上朝,权当你还在东宫,静观其变再做道理。”说到此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桂衙内究竟是谁所杀?”凤弦思付片刻,只得将实情向父亲和盘托出。蓝桥再问他这几日藏身何处,凤弦却死活也不肯再说了。
    蓝桥在屋中来回踱着步,暗道:“若无和忆昔出手,这畜生想救左芳华,只怕要大费周折了。和忆昔与左令德并没有什么交情啊,就算看着官家宠信与他,那死了的桂咏歌可是圣人的亲侄儿,孰轻孰重他心里会没有计较?自出事以来,官家极力袒护左芳华。不仅处处为他开脱,连搜拿也是敷衍了事。圣人平日是极爱这个侄儿的,为何后宫至今没有一丝动静?最奇怪的便是桂万重,入宫一趟竟变了主意。他并非大贤之人,此子一死他家便断了香火,怎么肯轻易承认自家教子无方?倒像是知道他儿子会干出此等下流勾当一般。不对,不对啊,这里面只怕是大有文章。”
    想到此蓝桥在椅中坐下,缓和了语气道:“为父这几日替你担惊受怕,你……你可晓得?”凤弦忍着疼向前跪爬几步,叩头道:“儿子不孝狠该领罚的,但事出紧迫还请爹爹体谅一二。”蓝桥哼了一声道:“如今你怎么肯回来了?莫不是看了告示?你就不怕那左芳华,在去刑部大堂的路上被人劫杀?”看着凤弦面上神色一紧,可随后又渐渐放松下来。蓝桥倾身向前,盯着他的眼睛道:“莫非还有人在暗中助他?”凤弦垂下头去再不开口。蓝桥自顾说道:“既然和忆昔插了手,想必那暗中之人是……是官家了。”凤弦知道瞒不住父亲却也不愿承认。
    蓝桥微合了眼,将身子靠回椅中心下好不气苦,暗道:“你爱他,便连他的儿子也照顾得这般周全,果然是爱屋及乌啊。”忽然又对令德大恨起来。你儿子出了事,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牵扯上我的儿子?夺了我之所爱,又让我的小妾枉死,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会做出逆伦之事?猛然间,芳华的身影在眼前闪过。蓝桥心下一惊,抓了凤弦的肩头厉声喝道:“畜生,你老实对我讲,是否与那桂咏歌争风吃醋,才将他杀死的?”凤弦见父亲盛怒之下,容颜异常的狰狞。不晓得何处露了破绽被他发现,只是那人委实不是他杀的,因此连连摇头否认。蓝桥哪里肯信,瞪着眼道:“你不曾杀人,对那左芳华却未必无情。回回都是你救他哪有这般巧的事?这几日你二人厮守在一处,可有做下苟且之事?”凤弦不想在此时将他与芳华之事吐露,况且他二人实未做出不检点之事。稳住了情绪道:“儿子虽不成才,还不至趁人危难之时行此下流勾当。再说,左公子也不是那等轻浮浪荡之人。爹爹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肯信吗?”说罢直直的望向父亲。蓝桥看了他一会儿正待发话,却听他又道:“倒是听人说起,爹爹与郡王在政事上有些不和……”蓝桥冷笑几声道:“你既知为父与他不和,为什么还要同他家牵扯不清?你与我记好了,从今以后不许与他家有任何来往。尤其那左芳华,姑且信你与他是清白的。若果真有什么,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想辱我门风,哼哼,小心我这家法可是不容情的!还不滚了出去!”凤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向父亲叩头告退出来,忍痛往母亲房中去了。
    飞鸾斜卧在廊下榻上。他是万万不曾想到,咏歌竟会被芳华所杀。且不论咏歌有武艺,便是在身型,力量上二人也相差悬殊。只道他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利的绣花枕头,却不料竟如此的烈性。那咏歌若是得手才死,也算做了风流鬼。若是没有,他便是白练了这一身的功夫,死了也不可惜!无用的东西倒坏了我的大事,让他们这几日守在一处好不快活呢。想到此,没来由的一股邪火直往头上撞,挥袖将小几上的茶杯扫落在地跌个粉碎。小楼远远儿的听见动静飞奔而至,尚未立稳,便见另一年轻的中贵疾步来在太子榻前,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飞鸾喝退了小楼暗自思付道:“如此说来,那左芳华这几日皆藏身此处喽?若无和忆昔相助,凤弦要救他出城绝非易事。哼,如今他老子也回来了,我那表兄算是彻底白死了。爹爹一贯偏袒他们家的这也罢了,只是娘娘素日那般宠爱表兄,他又是桂家的独子,如今一旦丧命桂家算是绝了后嗣,如何不见娘娘向爹爹哭闹了?爹爹竟然不顾身份安危,亲自跑去见那左芳华。那日案发,舅舅悲愤交加的入宫求见爹爹,又入内苑见了娘娘,怎的转眼便改了主意?爹爹对娘娘情深意笃,再偏向左令德也该顾及她的感受啊。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那中贵见太子脸色阴晴不定,也不敢乱说话只得静静的侍立一旁。
    连日来的自责与劳累,听到芳华出事后极度的悲愤与慌乱。待见他安然无恙的,在自己怀中放声痛哭。确定他没有吃亏后,时鸣紧绷的神经猛地跨下来,当晚便病倒了。夜半三更又是山林之间,一时到哪里去寻郎中?幸亏这七娘粗通药理,与时鸣诊过脉道说是不妨。皆因他连日忧心太重,加上过度劳累又染了些风寒,未得及时调理所致。幸而他身体还算强壮,吃几副药,静静的养两日便可恢复。
    此时令德不曾回去,知道劝也无用,只得由着芳华守在时鸣床前。<a

  ☆、第二十一回 左芳华归途遇刺 和忆昔严词劝谏

两日后清晨,令德先行回府更衣上朝去了。时鸣也勉强恢复过来,只是身子仍有些虚弱。坐在床边,瞧着芳华不急不慢的梳洗穿戴。不过半月未见,竟像是沉稳了许多。连日来芳华绝口不提晴池之事,学着时鸣照顾自己的样子,亲手与他喂饭喂药。又将些宽慰的话,时时劝解着他。时鸣此次回来自觉无颜以对,可毕竟是倾注半生心血一手养大的孩子,叫他如何下得了决心就此离开?如今见芳华这般待自己,感动之余,将那要悄然离去的心思打消了。
    芳华前些时便觉身子不好,断断续续的吃着药。如今摊上命案,虽将生死置之度外,却唯恐连累了家人。担心着东城不知怎么样了?是否被自己牵连下了大狱?对君上的失望与怀疑,对那些屈死的妇孺深深的愧疚之情。从父亲处得知晴池依旧下落不明,自己的事只怕闹得满城风雨了,他竟也不回来望一望,莫非……不敢再往下想,瞧着父亲忧虑的眼神满身的疲惫,只得在膝下极力宽慰着。加上尽心的照顾了时鸣两日。劳累伴着沉重的心事,让芳华觉得,连四肢百脉也跟着一起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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