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渊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叶清羽的脸颊，笑道：“多谢李将军给我们制造的亲密空间啊。”
“你别碰他！”
“别碰？你说的是别这样碰他，还是别这样碰他？”柳牧渊抱着叶清羽，又在他脸上摸了两把，“你看，他真的是很累了，无论做什么都不会醒呢。”柳牧渊托起叶清羽的头，小心地吻在他的唇上，然后是脖颈……
“你给他吃了什么？！”李承烨这才看出叶清羽脸色不对。冲上去将叶清羽从柳牧渊怀里拉开。柳牧渊也不拦着，笑嘻嘻地看着他把人抱在怀里。
“清羽！清羽！”李承烨心急地拍着叶清羽的脸。
柳牧渊轻笑：“也没什么，只是看他这么累，给他吃了点助睡眠的涣神散而已。时间一到，他自然会醒的。”
“你……你他娘的！”一想到叶清羽昏睡时给这个家伙占了多大的便宜，李承烨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把解药交出来！”
“都说了他自己会醒的，哪里来的解药？”柳牧渊耸耸肩，还不怀好意地舔舔自己的唇，“清羽的皮肤可真是细滑啊……”
“你！”李承烨大怒，冲上扯住柳牧渊，一拳就轰上他的脸。
“自己没本事就怪别人么？”柳牧渊浅笑着，一扇子架开他的攻势，毫不示弱地拍回去。李承烨咬着牙，没有支声，只是手上的招式更见凌厉。若不是这个小人在清羽面前叽叽歪歪的，清羽又怎么会不理自己？干脆装成失手，将他打残算了！
柳牧渊感受到李承烨越来越浓重的杀意，心下微惊，没想到这个小子看着鲁莽，狠起来还真是毫不手软。估计着时候差不多了，柳牧渊有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李承烨果然上当，狠狠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噗”，柳牧渊一口血喷在地上。
李承烨像狼一样眯起眼：“柳少庄主，我是废你两只胳膊好呢，还是断了你两条腿？”
“咳咳咳……”柳牧渊闭上眼，似乎不愿多看他一眼。
李承烨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恼，当下狞笑道：“算了，竟然柳少庄主不愿说话，我就替你做决定好了。”李承烨冷笑着拨出匕首，“我看你们柳家有的是钱，少庄主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这胳膊和腿的用处都不大，不如我行行好，将你胳膊和腿都一起断了算了。”
柳牧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胳膊和这腿，你一样也拿不走。”
“哦？那试试看？”李承烨眼中寒芒更盛，对准柳牧渊的大腿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
柳牧渊顿时被他的动作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小兔崽子真他娘的阴啊！嘴上说着胳膊说着腿，一出手就光往要人命的地方刺，防都防不住，这是想让他们柳家断子绝孙啊！
眼看就要成功，李承烨的手腕一紧，被人拿住，这一刀竟怎么都下不去了。
“放手？！哪个小兔崽子敢管你爷爷的闲事？！”李承烨气恼地一抬头，顿时呆住，“清……清羽？”
“啪”地一声，叶清羽一耳光扇在李承烨的脸上：“李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畜牲？！”
脸上火辣辣地疼，李承烨像头饿红了眼的狼一样盯住叶清羽，见他缓缓俯下身去扶柳牧渊，终于咆哮起来：“叶清羽！你他娘的算个屁！老子我想杀谁杀谁，想废谁废谁，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凭什么教训我？！”
“清羽，算了。”柳牧渊狡诘地把头靠在叶清羽的肩上，冲李承烨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咱们这些小商人可忍不起军爷，再说了，我不是没事么？别生气了。”
这个笑，这句话，让李承烨的指甲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原来都是算好的……叶清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蠢？
16、同床（四） 。。。
下午叶清羽要去探视病人，李承烨恨归恨，见到柳牧渊跟他一起，还是咬咬牙厚着脸皮跟去了。别说是去探视病人，就是去茅厕他都要跟着，要让他放任他们勾勾搭搭，想都别想！
“李小将军，别跟了，前面就是重疫区了，你身子金贵，万一染上病疫，我们这些没靠山的小商人可赔不起。”柳牧渊扶着叶清羽，远远地冲李承烨喊。
李承烨没出声，狠狠一鞭子抽在马上，依旧紧紧地跟着。
叶清羽看着李承烨，握着祛疫散的手紧了一下，但一想到只要自己一搭理他，他就更不走了，也就忍住没叫他。柳牧渊的祛疫散还在他身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天都镇已经成了一座死镇，枯黄的树叶遍地，被风一吹，像死灵一样在空中飘荡，风从破落的房屋里吹过，发出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尖啸。身体健康的人已经被调往别处，染疫较轻的人也都已经被送到镇外的营地急救，这里都是些病得走不动路，睁不开眼的病人。
叶清羽推开一户人家的院门，将脚下的家禽尸体踢开：“这样的环境，人怎么好得起来？回头跟李顾说一下，让他们带人把这些尸体烧了，再用热醋什么的把房间里都泼一遍。不能再死人了。”
柳牧渊小心地应了。见叶清羽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忙殷勤道：“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下？”
叶清羽笑笑正要回答，突听“砰”地一声，李承烨一脚把房门踹开了。
“外面大太阳的有什么好休息的？来里面坐。”李承烨盯着叶清羽面无表情地道。
“李小将军，这屋子里可不通风啊。”柳牧渊笑嘻嘻地道。
柳牧渊话才说了一半，叶清羽就皱着眉扯了他一下：“别理他。”
李承烨心中一痛，却也没说什么。赌气一个人自己进了房门，谁知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鬼乎乎的人影冲自己扑过来，李承烨吓了一跳，本能地一闪：“什么人！”
叶清羽和柳牧渊在门外听到动静，忙赶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佝偻在地上，像一具枯骨。叶清羽上前一看，忙招呼柳牧渊过来帮忙：“还活着，帮我把人扶到床上去，把我的针匣拿来！”
李承烨见他们两个合作无间，心里没趣，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他们救人。
足足半柱香之后，叶清羽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清羽，辛苦了，喝口水吧。”柳牧渊见叶清羽脸色发青，体贴地将自己的水囊递了上去。
叶清羽伸出手，还没碰到那水囊，李承烨就叫嚣起来：“哎！喝什么喝？才见你碰过自己的臭嘴！清羽，我倒干净的水给你喝。”
李承烨左右一看，正看见桌上有水壶和杯子，于是满满地倒了一大杯，正要端给叶清羽，只见柳牧渊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你那水不干净。”
“你妈才不干净！”李承烨狠狠白他一眼，看向叶清羽，“别听他的。”
谁知道叶清羽只是看了他手上的水杯一眼，也摇摇头：“你的水不能喝。”说完，仰头去喝柳牧渊递给他的水。
“谁说我给你倒的水就不能喝？”李承烨生气了，“你就是嫌弃我。”
“你不知道……”叶清羽不耐烦地叹口气，正要解释，却见李承烨一口气把手里的一大杯水喝干了。
“承烨！”叶清羽大惊失色，忙扑过去劈手夺过他的杯子，一看之下叶清羽眼睛都直了，“你……你都喝下去了？”
李承烨喉头一动，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恃宠而娇：“嗯，喝下去了，水不错。哪有不能喝？”
“你给我吐出来！”叶清羽听完更急，直拍李承烨的背。
叶清羽眼里心里的着急让李承烨有点小窃喜，还隐隐有种报复的快感，让你不理我，现在急了吧？
“凭什么？你们嫌弃我的水，我可不嫌弃！你去喝人家的口水去，别理我！”李承烨现在就是典型的小孩心态，嘴上说着不要理我，心里其实巴不得人家舔着脸来哄他，还是那种越哄越不给好脸的那种。
“你快给我吐出来！”
“你傻啊？都咽下去了怎么吐？”李承烨伸手去够水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要是喝两口水就能让叶清羽这样为自己着急，还真是挺划算的。
叶清羽见他还要喝，狠狠一巴掌就都把杯子拍掉了：“你给我起来！这里的东西一样不许动！”这个家伙不知道这样会染上疫病的么？
“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李承烨推开叶清羽，就着水壶又喝了一大口，“我就喝了，你怎么着？！”
叶清羽见三番劝说无果，也来了脾气：“好好好！你喝！你喝！你喝死了可别怪我！”
说完这些，再不理李承烨，回身照看病人去了。
见叶清羽不再为自己着急上火，李承烨心里一空，无比地难受。
到了夜里，不知怎么着，李承烨的头就有些昏涨涨地疼，身上阵阵的酸痛让他打不起一点精神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李承烨以为自己是不小心着了凉，晚上饭都没吃，就爬到床上躺下了。
夜里恍恍惚惚地做了个极香艳的梦，梦见了那日强吻叶清羽的事，那么漂亮的人，又那样无力地被自己按在桌上，一件一件的衣服如凋零的花瓣一样落在地上，李承烨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水……”一阵难以忍受的干渴让李承烨极不情愿地从梦中醒来，他挣扎着想去够桌上的水壶，想喝完水之后再续春梦。谁成想他的身体只要一动，就一阵天眩地转地晕。他一摸自己的额头，火一样地烫。
“清羽……我渴……”李承烨难受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也不管叶清羽听到听不到，张嘴就叫他的名字，谁知一用力才知道，自己的喉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哑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李承烨只好强支起自己的身子，挣扎着向桌子走过去。一步，两步……才走了两步，他居然两腿一软，头重重地磕在了圆凳上，昏死过去……
李承烨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很久，其间也清醒过几次，昏昏沉沉地听到什么人在吵架。
“他在这里会传染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