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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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登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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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模样唬住,可栽了老大的跟头。”黄不定说起被人栽了跟头还挺得意,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这可是他跟人胡侃的大资本。
  窦沙暴瞪大牛眼强调道:“那是公主!”
  在他心目中,一个男人,打过外敌、扩过疆土、睡过公主这辈子就圆满了。
  “俺也不求那么大一张地图,俺就求公主给俺的衣服上缝一针,一针,”他伸出食指,也不知比的是“一”还是“针”,喘着气道,“俺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瞧你那德性!给你送地图你认字吗?”黄不定道,“而且你以为是个公主了不起?差得远哩!几百个公主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襄安公主。”
  温良安安静静吃饭,听两个亲兵吹牛,脸上却实在做不出平时的冷硬,即使不笑也忍不住流露出淡淡的暖意。
  襄安公主亲笔制作的地图。说不心动是假。
  那么忙碌的一个人,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会亲笔对照书册记载用黄豆大小的字写下那些繁琐的标注。
  “我要不要送回礼?”他忽然问道。
  两个亲兵正争得开心,听见这话都不由一愣。
  黄不定老成,反而不如年轻人爽快。窦沙暴挠着脑袋道:“襄安公主什么都有吧,咱们这穷乡僻壤也没啥好东西能送。”
  这话在点子上,三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黄不定道:“要不将军亲手做一个玩意儿送她?”
  温良额头上好不容易渐渐消下去的纹路又鼓起来,硬邦邦道:“我不会。”
  窦沙暴道:“那您也写点儿什么?”
  温良的眉头更紧了,道:“我每天都写信。而且太费功夫的东西没时间弄,西麓正召集兵马呢,我送他太费功夫的物件他立马得下旨大板子揍我。”
  三人讨论许久,直到晚饭时间结束都没有结果。
  不费功夫怎么能见心意?黄不定年轻时候倒对一个江湖女子干过大庭广众之下求爱的混账事,但一来温良的性格干这事儿反而假得很;二来襄安公主再厉害也是金枝玉叶,这么干得被言官骂死;三来温良还是延庆公主的驸马呢。
  窦沙暴则觉得将军每天一封信已经够记挂了,啥唬头都没真真切切的记挂好。瞧黄不定的婆娘,就为那一时心动嫁给了黄不定,现在天天守活寡,好几年也见不到夫君一面。
  温良在江淮军中是副将,吃完晚饭就可以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平时他还会在军营里转转,今日被那幅地图美得晕乎乎的,做什么都想着京中那位殿下,索性回房间休息。
  他是个严于律己的老实人,在江淮军中再找不出第二个。就连原本在淮南军中给他当传令兵,后来跟着来江淮军的窦沙暴都忍不住隔段日子从镇子上买些酒喝,黄不定更是酒色均沾,在军妓营里是出了名的冤大头。温良见他们和军中将士打成一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江淮军毕竟和淮南军不一样。
  所以他的房间比大多数士兵都简单,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最大的差别大概是墙上那幅硕大的地图和桌子上上好的笔墨纸砚。
  温良抬头看着这张图,想着哪天请镇子里的先生临一份。他喜欢在地图上做标记,而殿下的亲笔他哪里乱写乱画。
  本朝的边境在地图上是一条巴掌长的黑线,江淮军和淮南军大概在巴掌的中指第二个指节的位置,两者紧紧相邻。江北军则在本朝北方边界线上,数万兵马抵挡异族绰绰有余,能调到南方边界的兵马却不多,毕竟两地相隔太远了。
  这条边界线的任何一点都可能是西麓进攻的突破口。
  如果古特的脑子没有在温和的刺杀后被烧坏,他肯定不会选择江淮和淮南地区动手,东边和西边的城镇中都没有足够数量的守军,很难坚守到援军到来。
  殿下也没有非要守住那些小城的意思,他甚至要求温良故意拖慢行军速度,让西麓多占几座城池后以分散他们的兵力。
  边界之外的西麓是一片平原,只有少量的城池供本朝人和西麓人交易,西麓军一旦逃回老家,何等精兵良将都奈何不了他们。温和当初没有当场杀了古特,就是等着他入侵,好瓮中捉鳖迎头痛击,长佩一脉也可借这次机会将兵权牢牢握在手中。
  江北林松已老,生老病死不可违逆,而温良正当壮年,他缺的,只是一道圣旨。
  但是被西麓攻占后的城镇里的百姓怕要因此受苦。
  他长叹一声。进京之前,他守卫的边境从来没有丢过一座城池,进京之后,颜似玉让他放弃那些百姓时笑得云淡风轻,活生生的人命,比不上冰冷的权势。
  将士们从戎是为了保家卫国,他将来却要为了保存兵力舍弃百姓,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温良的手指抚摸着地图上标有京城的黑点,想起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城,心里就涌上一股股悲凉。
  废帝不是一个好皇帝。当年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江山社稷追随颜似玉,却不敢说自己对从龙之功没有觊觎。淮南将军已经是实权将领中最高的职位,那时的他想要封侯,而封侯需要泼天的大功。可是当他真正带兵打进京城,颜似玉问他,是要封侯还是要当他的入幕之宾,他选择了不那么风光的入幕之宾。
  从那时起,他就厌倦了京城。达官贵人们的嘴脸令他恶心,拖拖拉拉的官僚让他忍无可忍。颜似玉是他在京城中唯一的贪恋。
  启帝刚刚登基时温良就发现,颜似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一边不将人命放在心上,一边努力维持着国泰民安。若他把这天下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就精心照料着,若他发现这江山不知何时被自己的父兄“窃去”了,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将辛辛苦苦造就的一切安乐毁了。
  而当温良开始怀疑颜似玉是否会是一个好皇帝时,颜似玉指着议政殿,只用一句话说服他——没有比孤更合适的人。
  在看穿人心方面,颜似玉简直灵得像一个妖怪。
  也许颜烨没有颜似玉的才干,但他足够安稳。温良考虑过从此解甲安心当颜似玉的入幕之宾,谁当皇帝都不管,反正无论颜似玉最后是功败身死还是一飞冲天,他都陪着他。
  刚有这种想法,颜似玉又那般神异地问他,你能眼睁睁看着我操劳,看着我身死?
  温良不能,所以他开始在京城怀念边疆。
  如果不是知道颜似玉会这般用心琢磨他的心思,就必定还要用他,温良都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从京城的大染缸里维持自己的锐气。
  一边怀念,一边提醒自己,早晚要回来的。
  可是,终究有什么东西变了,他已经成为颜似玉手中的刀,而非为国尽忠的将领。
  温良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一下。他强迫自己把思绪移到别处,再次思索起送给颜似玉的回礼来。
  他不会做什么东西,但是镇子里肯定有人会。他可以找人学,做一件男女皆宜的随身物品送给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黄不定——黄布丁
  窦沙暴——豆沙包
  送什么东西好呢?这是个问题。
  

  ☆、第 20 章

  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丝袜旁,那弓形的脚背微微勾起,布料下每一根脚趾都绷到最紧,却不敢移步。
  黑暗中只有两个人,一个快死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琴儿雪白的身子染了尘,依然亭亭站着,倔强而愚蠢地站在那将死的人面前,嫣红的唇被咬得发白,明亮的杏眼干燥得惹人心疼。
  她很怕,恐惧中居然生出了无穷的勇气,柔声道:“这位壮士,你……还好吗?”
  那个被吊起来的人当然不好,但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话头。
  “还没死。”粗哑的男声有气无力地道,可那语气中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让琴儿故作坚强的心突然找到一点依靠。
  她抱着希望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他们抓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男人似乎很老实地道:“我叫韩煲鲍,东湖的一个江湖剑客。他们抓我来问一样东西的下落。”
  他的眼睛没有看琴儿衣衫不整的身体,再漂亮的女人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琴儿充满灵气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也不怕男女有别了,带着几分自暴自弃:“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怕我是他们派来诈你的。我只问你一件事,他们是谁?”
  韩煲鲍被吊在半空的手臂动了动,头顶上的锁链一阵响动,惊讶道:“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琴儿干脆坐在地上,被扯破的裙子遮不住纤细的小腿,在黑暗中白得晃眼,上面青紫的指痕更加刺目。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是少年男女常用来定情的礼物,黑暗中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她把玩得很认真:“我男人的敌人太多,我不知道他们是哪一伙。”
  韩煲鲍竟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快乐,好像提到自己的男人就能感到满足:“你真是个小姑娘。被人糟蹋了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小姑娘才会用这么憧憬而满足的神情思念她的爱人。
  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还慢悠悠地吊着琴儿的胃口。
  琴儿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道:“他们只是群咬人的狗,没一会儿该死了,我得弄清楚他们的主子是谁,好叫我男人给我报仇。”
  韩煲鲍沉默片刻,终于道:“他们是废帝旧臣的手下。虽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估计没多少本事,但好在那群狗的主人也没多大本事,希望你男人能帮你报仇。”
  这段话太长,他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异声,琴儿知道这是血沫往喉咙口涌又被咽下去的声音。
  “你不信我,我怎么能信你没骗我?我男人的本事大得很,说不定你是故意利用我呢?”琴儿眼珠一转道,“本姑娘自认还是个挺有分量的人物,他们把我们关在一起,只是为了用你吓我吗?”
  韩煲鲍笑了,嘴里的血从牙齿缝里涌出来,染红了他的下巴:“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信你了。那群人很蠢,最聪明的一个被我杀了,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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