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淋漓的云雨卸去过多的激动之後,他才发现舒儿的异状,不止是头发乾枯泛黄,宛如垂死的树皮,舒儿的四肢明显也纤瘦了,手腕细如杨柳,彷佛可以轻易弯折,胸腹臀腰都是薄皮包骨,肉好像都被卖光了,一眼就能数出几根肋骨,欢爱过後,脆弱的肌肤表面更是浮出大片青紫…
路劲丞使出浑身解数控制自己才没有把这栋府邸给毁了。
他很愤怒。
韩士舒的心脏震了一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紧张,宝宝的事…还不宜告诉他们…韩士舒掩饰的垂下头回道:“没事,只是去年大病了一场,康复後就成了这样子。”
路劲丞没听信他的说词,兀自陷在沉思里。
“孟信呢?孟信也来了吗?”韩士舒希望路劲丞能转开注意力。
“他有事暂时出去几天,舒儿,你的身体很奇怪。”路劲丞即说即行,他掀开被褥,在充足的光线下细细检视那副他非常熟悉的身体,好似想看透其中的奥秘,目光由头滑至胸,由胸落至腹,再由腹往下…
韩士舒红著脸拉过被褥遮住下身。
“哪里奇怪了,你嫌我太瘦不好看罢了。”糟,他不确定那儿的刀伤收口落痂後还看不看得痕迹,昨日劲丞没说什麽,应该至少不明显吧。
他怎麽会嫌舒儿,路劲丞摇摇头,蹙著眉说:“不光是瘦,你除了和我们亲热的头几次因为不适应有发烧外,之後都不发烧,可是你昨天竟然发烧了,这是你的身子还没有调好前才有的现象,而且,舒儿的蜜|穴变得比以前更软滑湿润,接受我的时候裹得特别销…”他边说边要再掀开被子。
一个枕头先砸了过来!
“路劲丞!”
纵使知道这人偶尔的少根筋没有恶意,但不代表他要乖乖忍受,劲丞有时候真的完全不能体会别人的羞耻心!
“舒儿是不是有事没有告诉我?”拨开枕头,男人尚未恢复墨色的红眸极其专注严肃。
韩士舒差点缴械坦白,他从以前就对劲丞的认真没有免疫力,屡战屡败,但还好只是差点,他忍住了,宝宝现在是皇子,是安王殿下,若劲丞和孟信知道他为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宝宝就是他们的孩子,还不知会盪起何等风波,皇兄那边也…
“没什麽,就是刚刚说的,去年代皇兄微服巡察时,在南疆苗夷丛沼招了场怪病,躺了一二个月,幸无性命之危,但身体和发色遗了一些病徵,虚弱归虚弱,但只要不太累,没有大碍的,作息生活都一切如常,你不要多心了。”韩士舒欲证明自己所言不假,支起双臂使劲撑起身子,但酸软的身子很不给面子,手脚均不听使唤,眼看要失力要摔下床,路劲丞立刻稳稳将人捞回怀里。
他若会孟信那套秘术,自己就能检查舒儿的身体了。路劲丞心里有点懊恼,绷著脸,神色依旧冷峻,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
韩士舒暗自胆颤心惊,劲丞的表情看来还是不能释怀,想想也是,他一直都那麽疼惜自己,怎麽可能三言两语就不计较了,不追根究底恐怕不会罢休。思及此,韩士舒既害怕真相曝光那一刻又觉得温暖,这种被深深关怀需要的感觉永远令他眷恋,三年了…离开他们三年了…虽然哥哥也疼他,但这种疼是不同的,也不能比较。
韩士舒微微抬起下巴,著迷地望著男人线条刚硬的下巴。
“劲丞,你怎麽会在这里?”他们那麽不喜欢接触人群,那麽厌恶红尘俗世,怎麽会下山,还跑到国师爷爷这里…国师爷爷这里!?对啊!这里可是国师府!韩士舒霎时清醒了大半,抛在脑後的理智纷纷回笼。
韩士舒直起身子,惊讶的问:“这里可是京城国师府,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进来的,你怎麽会在此处,国师爷爷呢?他在哪里?他怎麽把弟子都遣散了,是不是修炼到走火入魔?”连珠炮似丢出一连串问题,气都没换的下场是微微轻喘。
路劲丞皱著眉,慢慢拍他的背,道:“沐以南走了,我和孟信正考虑接替他的工作,閒杂人等太碍事,就让他们滚。”在回答与舒儿不相关的事时,他的言语总是十分精简。
沐以南?韩士舒楞了一下才意会过来那是国师爷爷的本名,爷爷在耀初国地位尊崇,连皇兄都不会直呼其名,劲丞也太率性了,可听他的语气又似乎与国师爷爷相熟?
“爷爷又出门云游四海了?”回来都还没见到一面呢,以前至少都会待上一阵子再走的,这次为何这麽赶,还把弟子都遣散了…韩士舒越想越惊,但他不愿往坏的意思去想,走了不就是出门旅行?
将人轻轻环在臂弯,路劲丞看著对方,尽可能以温柔的声音残忍地戳破他的期望:“舒儿,沐以南死了。”
韩士舒猛然抬头。
“他大限已至,阳寿已尽,算是善终,以历代国师而言,不容易了,舒儿你当喜而非悲伤。”
“……爷爷在哪?我要看他…”韩士舒颤著嘴唇,指尖末梢都是冰冷,难以置信去年招他至府上煮茶饮酒,无所不谈的健朗老人如今已经不在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他心目中,国师爷爷就是他的爷爷,比夙未谋面的亲爷爷还亲的爷爷…
“没有遗体,他在最後一刻离开了这里,临行前他说:『他奶奶的,终於可以甩掉你们这帮混球轻松了,拜托别再来找我,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被拐进京城!』”路劲丞如实转述,语调虽然硬梆梆,不是原话者会有的口气,但韩士舒可以毫无困难的想像那时,老人翘著胡子洒脱神气的表情…
“爷爷确实是会这麽做的人…”韩士舒露出微笑,目眶却红了。
路劲丞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将宝贝的人儿按在怀里,用他的存在,他的膀臂,他的胸膛,他全副的精神在安慰,沉默地,却真实无比。
《 待续 》
噗…期待小巫加进来升温的人失望了,因为小巫不在XD
异人种 第三十八章
“我没事的,劲丞,爷爷年纪大了,我知道这天总会到来。”韩士舒枕著路劲丞的肩,虽然双眼通红,但始终都没有掉泪,爷爷以前就不爱看葬礼上一群人抽抽噎噎的景象,老说那是虚伪烦人的噪音,他不悲伤,他会一直怀念那位慈祥的长辈。
“你能看开就好。”路劲丞轻抚韩士舒的长发。
两人静默了一回儿,韩士舒抬起头,见劲丞一脸若有所思的盯著窗外,疑惑问:“怎麽了?”
“舒儿,皇帝是不是对你不好?”他忽然说。
“为什麽这样说?皇兄一直都对我很好。”
“皇帝现在後继有人,难道不会忌惮你的存在威胁到将来的天子。”路劲丞调回头,沉著的看向怀中人,话里不是质疑,更几近断定。
“劲丞,我和皇兄是手足兄弟,是他把我带大的,我不许你侮蔑皇兄的为人和他对我的用心。”韩士舒硬起声线,不满的瞪著男人。
路劲丞不收口,冷声道:“他对你的用心就是派一堆蜘蛛虫蠕埋伏在你身边?”说话的同时,眉宇间不掩饰的透出杀气。
韩士舒心头一惊,赶紧澄清:“不是的,他们是皇兄派来保护我的暗卫,负责护卫我的安全,不是来监视我的,劲丞,你不会把他们怎麽样了吧?”越想越觉得不安,暗卫奉命贴身保护,自己一般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但他和劲丞昨日在户外欢爱,以劲丞的性格,怎麽可能让旁人窥视他的身体…想到这里,韩士舒脸色都白了,抓著路劲丞双臂追问:“你不会已经杀了他们吧?”
“没有。”但现在杀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自古权力令多少帝王之家兄弟反目、父子成仇,虽然舒儿尊敬皇帝,但身为皇帝不可能只考虑手足亲情,尤其当有了克承大统的子嗣之後,除了确保自己的皇位稳固,也要考量後继之君的执政稳固,通常藩王兄弟就是最明显的阻碍…路劲丞的血色双眸射出一股寒栗,皇帝敢对舒儿不利,他就废了他!
韩士舒浑然不察路劲丞大逆不道的心思,迳自为没有陨命的暗卫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劲丞你别乱来,他们保护我这麽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我不爱你杀人。”扬起头在男人粗壮的颈侧一吻,笑道:“我知道劲丞也不爱杀人。”如果是嗜血腥残之辈,也不会躲进山里了。
路劲丞嘴角微勾,轻吻韩士舒的枯发。“舒儿这麽说,我就饶他们一命。”
韩士舒轻笑,忽然想起一个大问题,急急问道:“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麽时辰?”
“你睡了一天,现是未时三刻,饿了吗?灶上温著迎悦楼买回来的素菜,我去给你拿来。”素菜是叫八里买的,他自己没那个本领做。他会做的食物除了烤肉只有豆沙包。
“一天!未时三刻!?”天啊,竹清竹安一定急坏了,王府搞不好都炸锅了,万一事情传到皇兄耳里,又要徒生枝节!
“舒儿还不能下床。”路劲丞严肃地提住韩士舒软软的身子,不由分说将人按回床上。昨天他失控了,舒儿的後股有些撕裂,虽然已清洗上药,但一二天内还是不宜到处走动。
“劲丞,门外应该还守著我府上的仆人,他们肯定很著急,你可不可以让他们进来。”知道男人不喜欢陌生人,韩士舒补充一句:“只要让竹清或竹安其中一人进来就可以了,只是报个平安。”
“舒儿,你对我毋需用恳求的语气。”舒儿想要什麽,他都会给,何况区区让个人进来。
“我知道。”看著冷峻的男人,韩士舒露出温润的笑意。
路劲丞放缓了绷紧的脸庞,他未立刻出去,反而从一旁架上取下一件连身的纯白单衣,韩士舒知道他的想法,两手乖乖伸进袖子里,任男人帮他穿衣,系好腰间的棉带,上下半身都裹了起来。
要是劲丞知道竹清竹安还有个李双伺候他接生时,什麽都看光了,男人不晓得还会那麽麻烦,或是会抓狂……呃…应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