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四个孩子打作一团时,过来了几个巡城的士兵,其中一个领头的扬起声音:“居然当街斗殴,好大的胆子,通通给我抓起来!”
两个少年却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利落地钻进人群,跑掉了。
李赫看了一眼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的太子殿,微微皱起眉:“太一,这个时候走还来得及!”言下之意,某人不是单纯到以为现在还能撇清关系吧。
男孩子却扬起大大的笑容:“为什么要走啊,小爷我哪都去过了,就这衙门里的牢房没人敢带小爷去呢!”
太子殿顺利地遂了愿,目前身处于江左某个小镇的牢房中。
男孩子从被带进来开始就露出一脸的兴奋表情,以致于旁边的狱卒几乎要以为这个小孩子脑袋有问题。
同处于一间牢房里的少年靠在墙边半闭着着眼养精蓄锐,悠闲地等待着某小爷继续折腾。
男孩子一会儿摸摸地上的干草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太薄了,睡在上面一定很难受!”然后还做出更加匪夷所思地事情,太子殿从栏杆中探出脑袋,一脸认真地问守在一旁的狱卒:“大叔,到了冬天你们会提供棉被吗?”
狱卒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脸嘲讽的表情:“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吗?还棉被呢!老实待着,别自找不痛快!”
男孩子缩回头,不小心耳朵擦到铁栏杆,皱起眉,揉着耳朵,握住栏杆,用力晃了几下,随即回过头,看向李赫:“嗯,这里的居住条件挺差的,关在这里的也不是什么重犯,至于到了冬天连条棉被都没有嘛!不过栏杆倒是挺结实的,想逃狱恐怕不太可能!”
少年睁开眼,微微挑起眉,低声问:“嗯?你是要试试吗?”
男孩子摇头,一脸的深沉:“不,不,这个坏先例不能开,无论是什么身份破坏监牢的事情也不能干,要不然回头阿玛知道了,我就得在床上趴几天了!”
少年哂笑一下,没有吱声,心里想:“现在这样也不见得就不用趴个几天。”
男孩子又数了下目之能及的被关押的人数,自顾自地点了下头:“嗯,人不算多!”连自己这种在街上打个架的也要被抓进来,牢里才关了不到十个人,看来这里的治安还不错。不知道这里的伙食怎么样,待会儿得试试。
这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红衫的男子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守在旁边的狱卒连忙招呼道:“头儿,您回来啦,今个儿又新进来两个!”
男子嗯了一声,眯起眼打量了一下两个孩子的衣着,扬起嘴角:“哟,我说你们抓来的人怎么岁数越来越小了,这是犯了什么事儿的啊?”
旁边的狱卒连忙回道:“当街斗殴。”
男子点头:“到七岁了吗?”
还没等狱卒回话,男孩子就先嚷起来:“当然到了啊,小爷看上去有那么小嘛!哎,我们进来这么久了,怎么没有人来问案啊,你们这个程序不对吧!”
一旁的少年叹了口气,心想,我朝律法规定七岁之内不为罪,小爷这会儿你这么积极承认自己“年事已高”干什么。
男子倒也没恼,反而颇为玩味地说:“你还懂程序?我实话和你说,凭这点子小事儿就想见到咱们老爷,你是做梦!得啦,孩子,别在这闹腾了,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吧,待会儿让你家里人送钱来带你回去!”
男孩子颇为诧异地扬起眉:“啊?送钱来,就可以带我回去了?”
男子不耐地看了眼旁边的狱卒:“你和他说,爷没空!”说完坐到一旁的桌子那里喝起酒来。
那狱卒只得耐下性子解释道:“嗯,你这儿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交点儿钱就得了,关在这里咱们还得派人守着你不是,看你这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主儿,赶紧叫家里人送钱来就得了,何必在这儿受罪!”
男孩子扬起手指指旁边的牢房:“那他们呢,他们犯的是大事儿?”
狱卒一撇嘴:“哦,也不是,他们没钱,正想办法筹呢。”
见男孩子还是对这种做法颇为惊讶,少年问了句:“那,要多少钱呢?”
狱卒一笑:“还是这位明白事理,不贵,一个人二十两!”
男孩子插了句:“所有的都是二十两吗?那要是我杀了人,放了火呢?”
狱卒一怔:“呃,那,当然不是这个价码……”
坐在桌边喝酒的牢头终于听不下去:“小王,别和他们闲扯了!问问他们是谁家的孩子!”
太子殿这时候又开始心直口快了,利落地拿出一张四十两的银票,递过去:“不用我家里人来送了啊,我这儿就有!”
那狱卒接过来,仔细看了下,确定是真的,然后和那牢头对视了一眼,突然扬起了嘴角。
李赫一看,心想坏了,小爷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显富啊。
果然红衣男子起身走了过来,拿过那四十两的银票,然后笑着说:“嗯,好,打架的事情就这么了了,但是两位还在我们这里待了小半天,我们还派人守着你们呢,怎么地也得交点儿钱吧。”
男孩子瘪嘴:“你们怎么能这样啊,那,你们要多少啊?”
少年挑起眉,怪了,按照这小爷平时的脾气,不是早就该愤愤然了嘛,怎么还装起乖小孩儿来了。
牢头露出和善的笑容:“也不多,一个人一百两,一共两百,很便宜是吧?”
少年皱眉:“我们是来访亲戚的,哪有那么多钱。”
狱卒接口道:“那好说,让你们的亲戚送来,说吧,住哪里的?”
男孩子歪着头极为无辜:“呃,我不知道,我还没去认过门呢!”
狱卒坚持:“那,叫什么总知道了吧!”
男孩子弯下眉眼:“哦,这个好说,江左最大的商号舒家你们总知道吧?”
面前的两个男子同时一怔:“你们是舒家的亲戚?”
少年有些急了:“太一!”这个时候不需要你这么诚实。
男孩子却不紧不慢地接下去:“嗯,他的远房表哥在舒家做伙计兼学徒,叫朝才,你们去老宅子那里一打听就知道了。”说完对着少年眨眨眼,露出顽皮的笑容。
那牢头白了一眼:“原来是个学徒,算了,小王,找个人去一趟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狱卒搔搔头,准备去找人。
男孩子却把小脑袋探出去:“哎,哎,别急着去啊!你们这么去了也没用,又不是嫡嫡亲的关系,人家怎么相信我们被关在这里啊。”
那狱卒回过头来:“那你说怎么办?”
男孩子露出无辜的笑容:“这样,你想办法弄张写罪状的纸来,把我犯的事儿写上去,再写上罚多少钱,然后我按个手印儿,这就成了!走到那儿,我也赖不了账!”
狱卒豁然开朗:“不错,你等等啊!我弄张来!”
看来该狱卒的人缘还不错,真弄得来状纸,可惜不知道怎么写,于是男孩子帮人帮到底,开始在旁边口述自己的“罪状”,态度极其诚恳。
狱卒终于写好了,把状纸递给男孩子。
男孩子刚要把右手拇指按在印泥上,却被旁边的少年拉住了:“还是我来吧!”
男孩子弯下眉眼:“你按还是我按,不是一回事儿,还怕你家亲戚不管我了不成!”说完干脆地按在状纸上。
那狱卒也开开心心地接过来,还带着一脸感激的表情:“嗯,这就行了,你们在这儿等着吧,这就找人来赎你们回去。”
见那狱卒出去找人了,男孩子才忍着笑,低声和少年说:“听听,来赎我们,整个儿就是一山寨土匪!”
作者有话要说:5~~可怜的江左哟,某小爷到你们那里去了啊!
二十一
此时已经顺利从后门回到宅子里的小国舅破天荒地扔下了堆在书房的账目不管,径直带着女孩子来到了位于荷塘旁边的屋子,带着淡笑解释道:“宝贝,这就是姐姐的房间了。”
房间颇为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甚至桌案上还放着绣了一多半的帕子,线头也还留在上面,好像主人随时都可能回到这里,继续绣完的样子。
有书柜,有古筝,还有很多摆在架子上小布偶,小模型。
女孩子惊喜地瞪大眼睛,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最后躺到了床上,抱住放在旁边被子,用力地吸了口气,扬起嘴角:“额娘的味道。”随后闭上了眼睛。
明明已经时隔十年,明明不可能再留下什么气味了,明明是小孩子在自己骗自己,男子却还是说不出什么来,站在原地看着一脸幸福状的小人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交待一句:“宝贝,等舅舅一会儿啊,马上回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待到再回来的时候,国舅爷手上抱着一个藤编的箱子,小心地放到房间的中央。
女孩子凑过来,一脸好奇:“里面是什么?”
男子笑着打开:“是姐姐小时候穿的衣服。”
女孩子几乎是欢呼了一声,马上拿出几件来,捧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样子。
男子坐到床边的小塌上,提议道:“穿上试试?”
女孩子点头,随后犹豫道:“先穿哪个好呢,这个很好,那个也不错,唔……”
正当女孩子服装秀似的尝试每件衣服时,一身青衫的少年探进头来,小心地招呼道:“爷。”
男子挑起眉,招手示意少年进来:“有事儿?”
少年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男子:“爷,这是刚刚衙门里的人送来的。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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