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隔门徐徐推开，门外的少女背对着隔门站立，而她的左手正托着一包苏菲，后递过来。
言歌洁抿着形状娇好的双唇，紧了紧手中的电击棒，眼一闭，打了上去。
只觉得后颈猛感刺痛，麻痹神经的痛楚犹如闪电般从那一点开始向全身撺掇，仿佛是刹那间断电陷入黑暗般，莫夏然的意识骤然中断。
言歌洁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曾经的好友，嘴角扯出一抹若隐若现的自嘲笑容。最终她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她盯了其中的一个号码愣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
这个号码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的，她说，要是想割舍了，就拨打这个号码。
。
良久之后，沉寂的洗手间里响起了嘹亮的嘟声。
几声漫长而又短促的等待音后，电话接通了。
“是红月的倪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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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人类都是很复杂的生物╮（╯▽╰）╭
俺貌似又黑化了一个妹子……
☆、第二十四章 心醉不醉（1）
如果说言歌洁跑去了顶层的洗手间，那么她可以解释为别的楼层的洗手间都爆满了。如果说言歌洁特别等在洗手间两小时而不是打电话联系他们，那么她可以解释为是歌洁一时遇到这种事，慌了神了。但是如果在无人的洗手间里，她趁着自己不备，电晕了自己，那么她却再也找不到好的借口替她开脱了。
这么处心积虑引她出来，又电晕她的理由是什么，她已经害怕地无法想象了。
歌洁，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哭。”清浅如沐春风的话音循着耳蜗旋绕进她的脑海里，静静淡淡，仿佛是在和她说话。
“阿叶吗？”
浓密墨黑的纤睫轻轻颤抖，随之，她悠悠转醒。然而那双睁开的，本应灿若明月的双眸此时却是眼神飘渺，一片空濛。
昏暗的床头灯打在她身上，她坐起来，在对面的墙壁上印刻出一抹纤瘦孤冷的影子。
“你……”
只此一字，邱落叶也是犹豫了好久才提起气力说出的，然而下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旁倚靠在沙发上的索里斯看不下去了，口气不善地脱口替他接下去：“你应该猜到了吧？”
“猜到什么？”
莫夏然平静地发问，那神情淡漠得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在指什么。话虽如此，但是莫夏然已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不想细究，也没精神去细究。不管接不接受，事实就是事实，而这个事实就是——
她被言歌洁背叛了。
至于其他的，为什么她醒来会在爱里塔格，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知不知道，她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莫夏然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索里斯气结：“装什么置身事外？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人，你干什么还要和她独处！”
面对索里斯的指责，莫夏然无言以对，只是略有沮丧地垂下头，任浓密的墨发遮挡住自己惨白的脸。
可是索里斯不会就这样停下，尽管邱落叶一脸不满地瞪着他让他别再说了，他还是忍不住生气地数落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身边的人就一定会照着你的意思行动？你真当自己那么伟大？像她那样的女人，你若是早看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叔叔！”邱落叶愤怒地打断。
但是索里斯根本不予理会：“要不是落叶刚好刚好路过，听到了姓言的电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说不定早就被红月的人给抓走了！”
“……”
“够了！”
“够什么够？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姓言的打电话把红月的小头领叫来，如果不是你刚好救走她，她还能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吗？”
邱落叶脸色难看，紧抿双唇不言语。
“……”一直保持缄默的莫夏然忽然抬起了头，空洞的视线飘飘忽忽地落在了说话的索里斯身上。
索里斯一怔，似乎是被她此时的神情吓到了。
呆愣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靥，仿佛是得到了夸奖的孩子，十分欢喜：“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谢谢索里斯担心。”
“别笑了。”邱落叶有点心酸，伸手揉了揉莫夏然的脸，“丑死了。”
“不行，因为我很难受。”
“小莫，如果你难过的话，以后就来‘爱里塔格’吧，这里随时为你敞开。”
“难道来这里，就能不难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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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哇卡卡卡，是不是以为女主又要被绑架，然后被红月的人严刑逼供钥匙在哪？
但是貌似，俺的故事总是朝着乃意外的方向发展╮（╯▽╰）╭上章还以为惊险的，这章就化险为夷，平淡下去了……
咳，这章字数有点少，某枣有利用“作者有话”增加字数的嫌疑……其实是俺存稿不多了，要开始控制每章字数了，不然开学了就木有存稿日更了TTATT
最后，感谢栗子的长评~么么~
☆、第二十四章 心醉不醉（2）
邱落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出声，漆黑的双瞳里诡异地绽放出鬼魅般的花火：“叔叔，给她调杯‘特基拉日出’。”
特基拉日出是杯度数颇高的鸡尾酒，并不适合初次喝酒的人品尝。
所以当邱落叶这么吩咐索里斯的时候，莫夏然有些不敢相信，仿佛眼前这个人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淡泊温柔的少年了。
“你在怂恿我喝酒？”
“只是让你回去睡个好觉罢了。”邱落叶无奈地轻笑摇头。
莫夏然满腹狐疑地斜视他：“真的？你不会……也像歌洁一样，背后捅我一刀吧？”
“当然！”
莫夏然皱眉，因为这个答案相当地模棱两可。
这个“当然”到底是“当然会”还是“当然不会”？她正想问个仔细，出去调酒的索里斯就端着酒回来了。
“要吗？不过只能一杯。”索里斯示意。
“给我吧。”
特基拉日出，整杯酒的颜色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色彩艳丽，如同正在喷薄的黎明，绚烂似火。
莫夏然小*一口，味道有些怪，大概是她还没有喝过酒的关系。她又喝了一口，忽然发觉这甜甜酸酸的味道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喝着酒的她就像是一个偷做坏事的孩子，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甘之如饴。
“味道怎么样？”
邱落叶不知道和索里斯说了什么，就见索里斯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莫夏然一口饮尽剩余的酒，而后盯着空杯子出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天大的难题。今天的爱里塔格安静极了，大门上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将往日那些喧哗的吵闹声全都赶了出去，非常适合人沉溺在里头，细细深思。
大约过了两分钟，莫夏然将杯子放在床头，摇晃着脑袋自床上爬下来：“挺好的。”
邱落叶连忙伸手扶她：“你小心点。”
“没事。”莫夏然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我没醉。”
“这酒蛮烈的。”
“我知道。”莫夏然招招手，径自朝前迈步，“好了，我回去了，不用送了，我知道莫家在哪里。”
莫夏然摇晃着身体走出房间，邱落叶跟在后头。看见她脚跟不稳，要滑不滑的样子，他就想上去扶一把，但都被她侧身躲开了。
这种被人刻意躲开的举动让邱落叶有些恼火。他沉了沉目光，伸手准确地揽住了莫夏然的肩膀。
这种霸道而又逾矩的行为若是在平时，莫夏然是一定可以发现的，然而此时的她仿佛被酒精迷惑住了大脑，局部思维陷入彻底瘫痪，似乎是再也无法发觉这细微的差异了。
“阿叶对吧？”莫夏然迷蒙着眼，看清了来人。
“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走开！别碰我！”
邱落叶愣住，没想过莫夏然会突然发飙，更没想过她会态度如此恶劣地对他说出这种话。
莫夏然挣扎出他的浅拥，不礼貌地伸手指他，莹白的指尖直戳他胸口：“你耳朵聋了吗？我说走开！”
邱落叶皱眉陈述：“小莫，你醉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股魔力，让暴躁的莫夏然霍然静了下来。然而下一秒，莫夏然却变得更加疯狂暴躁。
“走开走开走开，快给我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赤红着眼，别开目光的瞬间，窥视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可是她的声音却持续不息，“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帮我做什么？”她拔高了音量，“没人求你救我走！就算被红月的人抓走了，我也有办法脱身！没人求你，知不知道？我告诉你，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对我有用和对我没有用的人，你属于后者。我，不需要对我没有用，甚至是碍手碍脚的人。”
“所以，你可以走了。”
“……”
邱落叶呆怔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莫夏然越加走远，视野里瘦弱的微微发颤的背影开始变得模糊，犹如正在被无情的夜幕渐渐吞噬。
。
缤纷动感的霓虹在城市里相竞绽放华彩，将如墨般的夜空也映照得微微发亮。
未央的城市街道，少女默默地走着，拖着。
十几米后，金发的少年默默地跟着，望着。
公交车，地下铁，喧嚣热闹的世界，仿佛与他们俩毫无关系，时间就像是被拉长了，流逝得异常缓慢。
然而再慢的火车，也总有到站的时候，再长的路程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少年隐在络绎不觉的人群中，遥望着少女推开豪宅的房门，走了进去。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响起，他终于暗了神色。
☆、第二十四章 心醉不醉（3）
神思恍惚地回到莫家，已是凌晨时分了。
莫夏然轻轻地开门进了莫家的酒窖，虚脱般地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酒窖里的低温冷气从四面八方呼啸过来，这里一点也没有盛夏酷热的痕迹，反倒像是腊月寒冬，冷彻冻骨。
“对不起，阿叶。”
她其实不是真心要说那些话的。
语言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伤害他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尤其是在逼着自己对亲密的朋友说这种话的时候，心里肯定是难受的要死的。
对邱落叶说的那些话，不止是想要他和自己断绝关系，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想要体会歌洁电晕自己时的心情。
她一直都想要相信歌洁，相信自己曾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