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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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恨晚-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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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的力道也打了几分。
  石向北却忽然沉默了。因为对于老大和嫂子的未来,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混这道上的,前途是一片昏暗,说不上哪一天吃了子弹一命呜呼,抑或者,被警察抓到什么把柄,一辈子蹲监狱。
  他们现在手头上目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这要真到了那个时候……
  石向北打心底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说好。难怪厉莫言曾经告诉他,混这道上的,最好不要对哪个女人太上心,否则就不堪一击,被人捏在手里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学着莫言哥,从来不找女人,努力做事,从社团底层一点点爬上来。
  可如今,明知故犯的莫言哥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要嫂子?难道就不怕被人掌握在股掌之间,任人操纵?聪明如他,肯定有想过这一点,要不然不会把嫂子放在西街这儿。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这万一……
  石向北不敢想象。更让他担忧的是高秀华,社团龙头老大的女儿,一直想要莫言哥的危险女人……
  石向北已经吓出了一身汗,然后扫了眼,正在嘀嘀咕咕抱怨的杜爱心,突然发射性不让她去他那儿住了。他同样不想被人抓住肋骨,毫无反击之力。
  “喂,臭女人。”他翘着嘴,傲慢地说。
  “干嘛?”杜爱心当即白他一眼。
  “你不是很讨厌我们这些流氓吗?我带去公正廉明的官儿地方住。”
  杜爱心蹙了蹙眉,一丝不理解地看着他。靠,官匪勾结?
  ……
  杜爱心和石向北离开了,准确来说是杜爱心正预与童向晚挥泪告别,想来个家长里短,结果被不耐烦的石向北扛出去了。紧接着不到五分钟,清洁工来敲门,打扫脏乱的客厅。
  童向晚与厉莫言坐在餐桌上,一起吃杜爱心留下的各色食物。很显然,两人都不是吃货,一堆食物摆在桌上都不开包,独独只有那一大盒费列罗开着,旁边躺着一张张的金色纸屑。
  童向晚又拆了一颗,送到厉莫言的嘴边。厉莫言微微张着嘴却不去咬,仅仅张着嘴,等童向晚喂着吃。童向晚用大拇指与食指夹着圆球状的巧克力球,喂给他。当她的手刚送进他的嘴里,厉莫言却连巧克力球与手一并抿了去。童向晚大吃一惊,吓的刚想缩手,却被厉莫言抓住了手臂,他正用一双促狭的如墨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正在逐渐脸红的脸。
  他的舌灵巧的舔着她的指尖,□又湿润。他笑着把禁锢她手臂的手松开,一得释放的童向晚,立即把手指从他嘴里缩了出来,低着头小声地说:“你也不嫌脏。”她拿起桌上的纸巾开始擦混着巧克力的唾液的手指。
  厉莫言却笑的很得逞,一手拄着脑袋,慵懒至极地说:“以前的你,不也这样嘛?”
  童向晚来继父家之前,从未吃过零食,更别说是费列罗了。她吃的第一款零食就是费列罗,情人节厉莫言送给她的,是他亲手把金纸剥开,送到她嘴边,目光柔和。那时得宠的她,趁着他喂她吃巧克力球的时候,含住他的手指,看他脸红脖子粗朝她干瞪眼的样子。她觉得那样很好玩,仅此而已。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那无聊的恶作剧。
  而自己也像当初他那样,红着脸。她忽然体会到那种微妙的感觉,比自己含住手指要悸动,却又没有其他人含住的恶心,反而是想再来一次。
  她不禁咬了咬唇,开始害怕起来。她这么没用吗?就这样心动了就这样学着曾经的他一样,冒然交出真心?抑或者早在八年前,她的真心早已不在自己的体内了。
  她越想越慌了神,以至于厉莫言把头朝她靠近,也没发现。才刚一回神,便见厉莫言放大很多倍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干……什么?”童向晚一时语塞,只能红着脸结巴。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探了探自己的,“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没有发烧呢。”
  童向晚被他这么一说,红晕又抹上了层,更是红艳了些,她别着头,不敢看他。厉莫言忽然领会起来,眯着眼,笑地很得意,“哦?原来不是发烧,而是发骚?”
  他眨着他长长的睫毛,一手抓住她纤细的手,温热的掌心把她的包裹在里面,他说:“对我不用客气。我已经是你的了。”

 chapter。13

  厉莫言依照他所说的,每天都来,但很少在西街别墅过夜,每夜大约2点之前回去,倒是从没例外过。对于厉莫言这种行为,童向晚即便心里不是滋味,也一直默默承受,不去问他这其中的原因。杜爱心被石向北带去和一名单身女检察官一起住了。为此,杜爱心这期间没少和童向晚说石向北。
  “我怎么觉得,做流氓总有各种不得已的苦衷呢?这石向北可是名牌大学毕业,不就是父母离异嘛,用得着心里扭曲这样跟他爸爸对着干嘛?”杜爱心每日堂而皇之地来西街别墅陪童向晚,晚上回那女检察官的家里睡觉,如此循环,目前这半个月里没出现过下雨天,也不知能不能符合“风雨无阻”。
  童向晚则坐在她对面,手里端着茶壶,正在泡茶。她连眼睛抬都没抬,直接问:“他爸爸干什么的?”
  “T市公安局局长。他妈是A市人,爸妈离婚,跟他妈妈来A市。”
  童向晚蹙了蹙眉,把茶壶放在瓷质案板上,“他爸爸不知道?”
  杜爱心瞪着大眼回答,“我也问了啊,那石头很不屑地跟我说,那个根本就不是他爸爸,是个垃圾。你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应该是父子关系极差。我想他爸爸肯定不知道,要不然不可能让他儿子走上个道。”
  “我觉得黑道之人都挺酷的。嘿嘿。”不了解内情的杜爱心,对黑道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童向晚其实很反感黑道。不安稳没有踏实感。继父以前是混黑道的,每做一件事,就像是从死亡边缘走了一圈。位置坐高了,又要防东防西,怕被人给踩上尾巴,从此一蹶不振。虽然继父平时穿金戴银,挥金如土,一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样,可谁又知道其中的辛酸呢?
  厉莫言一年见到厉海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厉海来,不是简单看看家里,而是带上律师,立下遗嘱,然后叮嘱赵素素一些他死后的事。
  厉海做事之前,总是把明天当最后一天过。不是亲人,自然不会体会到那种提心吊胆的害怕。可那时候,作为厉莫言身边最亲近之人,童向晚总会感觉到厉海走后那几天里,厉莫言常常魂不附体,心事重重,脸色苍白似疾。唯有接到厉海的报安电话,他才会如往昔。
  厉莫言的妈妈是被黑道暗杀的。他心里阴影很重,曾经告诉过她,长大以后绝对不与这道上的任何沾上一点关系。
  可是现在呢?
  童向晚想不通。难道他是过惯了少爷的日子,一下子潦倒了,没办法适应?来钱的最快捷径,就是非法勾当?还是她的学费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促使他……
  童向晚当即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被她打翻了。
  杜爱心连忙用纸巾擦泼了一桌水的桌面,莫可名状地问童向晚,“又怎么了?魂出窍了?”
  “没事。”她也抽出纸巾,一边擦桌子,一边酝酿措辞,“爱心,你下次帮我问问石向北,厉莫言现在要是不干了,能成不?”
  杜爱心眯了眯眼,紧逼着童向晚,“女壮士,你该不是想当点化失足少年的观音菩萨吧?你以为混黑道想抽身就抽身吗?还有,你不是说跟厉莫言只是尝尝有男人的滋味顺便钱债肉偿还个人情吗?暑假结束,就回美国吗?”
  童向晚忽然说不上话。这话是她对杜爱心说的。可如今听起来,又不是那回事了。她仿佛真如杜爱心所说,想当观音菩萨去感化他,让他离开黑道。
  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厉家对她有恩,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走入不归路。
  见童向晚默认的态度,杜爱心斜睨他一眼,“舍不得他?你要想清楚。你和他道不同。你应该记得你这几年是怎么辛苦混出来的,全美考生挤破脑袋都没办法去的哈佛医学院,你舍得放弃?跟着他这样看不到明天的男人吗?作为旁观者,我只能劝你想清楚。”
  童向晚深吸一口气,冷冷笑着,“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聪明,我也有很多爱好,可你也看到了,我除了死读书,什么都放弃了。我小时候过的很贫寒,连糖果都没吃过。我嘴里说不想吃,是我知道奶奶挣钱不容易。一颗糖,不过几分钱,可我说不出口。我爸爸是个外包工,有一次领了工钱,他满心欢喜的带我出去吃一顿。可每到一家馆子,都被拒在门外。他们嫌我爸爸身上脏,干外包工的,身上脏些在所难免啊!最后我只能和爸爸蹲在马路上吃煎饼。我奶奶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只有好好读书,就能过的好。我想过的好,我拼搏这么多年,苦过的那些年,你认为我会舍得放弃吗?其实,早在八年前,我就作出了选择,我放弃了他。”
  她说着的同时,竟不自觉的落下泪。就如同八年前,她说出了她的选择,她选择了学费,放弃他一样,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
  杜爱心面色凝重,抽出纸巾,为她擦泪,“女壮士,你爱他,要不然你不会哭。”
  爱与不爱,早就没什么意义。从她放弃他那一刻,他眼里蹦发出的恨意,咬牙切齿对她说的狠话,她深深明白了,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亲昵的看她,一脸的清明。
  看遍人世沧桑的她,清楚明白,他要她,不过是报复她曾经的虚假面孔,她曾经的轻易舍弃。了解他的她,当然很明白,自尊心极强的他不可能原谅。
  她这是不是叫做明知故犯?她虽然不断暗示自己,她只是想还人情。
  她抹了泪,收敛有些失控的情绪,平静地说:“爱心,我想静静的陪他这剩下的两个月,你能把你对他的不满稍稍收敛下吗?”
  杜爱心耸耸肩,“你做主。我知道你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她讪讪而笑。她真的是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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