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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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男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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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屋中,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像个干了坏事暗自思忖的卑鄙者,我就站在超美哥的旁边,我们呆在一间屋子里,成年后,我从未离他如此之近,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敢像杨洋、岚子、果儿她们那样,直视他的眼睛,真的,毫无意义了,我和超美哥的人生之路如隔万水千山,有了今日的擦肩而过,已是让我对冥冥中的上苍,感激涕零了。
  一丝抽扯不尽的伤感,顺着喉头攀爬上来,任我如何压制,它都要破口而出,强压,让我的眼眸逐渐朦胧,屋里的灯影人丛逐渐幻化成一片忙茫茫雾海,音乐悠扬节奏声脆,我必须离开这间屋子了,我的情绪,和它太不登对,黯然的,我走到了屋外,冬夜,无一丝月光,漆黑的夜色正是掩盖一切的好时候,默默然,两行泪顺颊而下。
  我知道,虽然我的身体在一年一年的长大,但我的心却一直留在了童年的时光里,留在了有着年轻的父亲、鲜活的母亲和那个有着超美名号的少年哪里,它没跟我来,它一直滞留在那里寻觅,寻觅它想要的、它爱的、和那些把它丢弃的。它就这么守在那里,孤独着,望眼欲穿……
  二
  深深的庭院、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和睦的邻里、爬上冲下的孩子……
  那是何等幸福的时光啊,甚至在梦中也会露出甜美的笑靥。
  那时的县城真的很小,贯穿南北的主干道不过一里,窄窄的石板路上,马车、马粪仍占着一席之地。我们居住的院落在县城的北面,那原本是地主的宅院,解放后被充了公,玩耍时,我们曾在两屋的空隙处挖出过生着绿锈的铜钱和白底蓝花的陶碗、陶片,铜钱是那种中方外圆形的,都被女孩子们做了鸡毛毽的底座,陶碗仿佛是给了谁家当了鸡食碗了。
  院中有两排朝阳的房子,后排挨墙而建、前排把院子一分为二,房前零散的简易小屋,大都是各家自己后来搭建的用来做饭的锅屋。院子西头有个公用厕所和一条连通前后院的过道,院门朝东,正对着一条蜿蜒向东延伸的小路,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从院门处向外望去,旭日映照下的民宅古树,就象大师随意挥洒的水墨画,古朴且飘逸,散发着迷人的安逸美。
  在前院和后院各有一棵枣树和石榴树,另外,院中还有一棵槐树、一棵杨树和几棵梧桐。每年待到果实刚刚缀满枝头的时候,住在前院西头干练泼辣的苏姨都紧紧地盯着孩子们,不让他们随便打枣摘石榴,她总是喊:“嗨,下来,下来,青枣黏乎乎的有什么吃头,等熟了再打,听见没有!”
  苏姨的皮肤细腻,而且很白,人到中年的她,体态发福,身形微胖,她说的那一口南方味的本地话,有时还真管用。每年中秋节时,别的院子里的果树早已光秃秃,而我们前院和后院的果树上,总会打下一大箢箕枣、摘一竹篮石榴,苏姨就让她的女儿钟超英、儿子钟超美挨家的送,这时院中的每个孩子都能得到一大捧枣和四五个石榴,就把平时对苏姨不让摘取的怨恨忘记了,一个个嘻眯眯地直道谢。
  我们家住在前院的东头,我父母都是中学老师,爸爸叫白平,是高中体育老师,别看他是搞体育的,却没有惯常的粗黑,他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曾经是游泳健将的他,虽然个子不算太高,但形体修长,走起路来步履匀称且有节奏,充满着独有的男性魅力。
  我妈妈叫刘斯姣,在爸爸的学校管体育器材,她长得小巧玲珑,院子里的孩子都叫她小姣姨。平常的日子里,妈妈只要一有空,就把我、妹妹和弟弟揽在怀里,给我们讲故事、说笑话,妈妈是个温和而快乐的人。她有一双不大,但始终含笑的眼睛,没有瑕疵的面庞有着玉质般的容颜,举手投足中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娇媚,就象日光中充满馨香的|乳色百合,自然而舒心。
  我还记得每到夏季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们姐弟三人总是和妈妈并排躺在她的大床上,听她吟诗诵词、讲狼外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因说谎而长出长鼻子的彼诺曹,外面的闪电炸雷和我们惊恐的情绪总被妈妈柔柔的话语消融,妈妈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温暖,甚至现在,我都能感觉到她鼻息里的丝丝温热。
  三
  那时的我,常常跟着爸爸在院子里玩,因为爸爸每每要和钟大大下象棋,但我可不是来看他们下棋的,而是来看超美哥练功的。
  每天晚饭后,皮肤黝黑、剑眉细眼的超美哥,都会对着吊在门前枣树上的沙袋拳打脚踢半个多小时,这时我就会兴奋地跟着蹦,站在旁边的超英姐有时会抱起我打两下沙袋,但大多时候,我会把坐在小凳上伸头斗酣的两张屁股当目标,动起我那肉乎乎的小手,一会这边打两下、一会那边打两下,嘴里还“嗨、嗨!”的叫,看我舞弄,超美哥就会喊着我当时的名字:“雪儿,没女孩样,快停!”
  “雪儿,别听他的,好!很好!再用点力。”超英姐故意怂恿我,有人给我加劲,我打的频率更快了。
  不过,我常常会觉得爸爸那边的“沙袋”太硬,还是钟大大这边好,软软的,面积也够大。有一次,我一抬头看超美哥正在用脚踹沙袋,便也用脚踹去,这时钟大大正因一步棋与爸爸争执,屁股离凳、身子前倾,一手拿棋、一手比划,我虽然力量不大,但脚一落下,钟大大“噗”就趴在了棋盘上,当然,我也被撞得仰面躺在了地上。大家那个笑啊,超英姐连喊:“好!小胖雪儿功夫到家了,哈哈。。。。。。”
  超英、超美姐弟俩都爱逗我,不仅仅因为我好模仿,还因为我那时是个十足的小胖子,粉脸浑圆,一笑起来,眉、眼、鼻子会全挤在一起,而且我反应比较慢,在状况发生,别人大笑时,我一般是一脸的严肃,半拍过后,我才会发出哈哈声,他们很受用我那具有感召力的笑。
  我小的时候跟超英姐、超美哥没少受罪,他们因为我也没少挨骂。一次,姐弟俩把我抱到饭桌上,说:“来,雪儿,背一首诗吧。”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不等超美哥说完,我已开始显摆,别看我不认字,我可能背二十多首诗呢,当然,这都是超英姐和超美哥教我的。
  “下一个节目,唱一段‘我家的表叔’。”超英姐煞有介事地做报幕状,我就嗲声嗲气地唱起来,唱完了姐弟俩又逗我报鸡名,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什么我家有小白鸡、小黑鸡、芦花鸡、瘸腿鸡。。。。。。一一道来,好得意,而且态度绝对认真、严肃,姐弟俩强忍住笑说好好,然后,超英姐说:“来,看我们雪儿来个鸽子翻身。”
  这可是我从超美哥那偷学来的高难度,我两腿一交叉,双臂一甩,姐弟俩一声“啊”子没出口,我已一头从离地二尺有余的桌子上面,栽到了桌下,顿时没了声响,吓得姐弟俩大呼小叫,苏姨跌跌撞撞从门外冲进屋来,赶紧抱起我,又是掐人中、又是晃又是喊,爸妈也赶来了,妈妈见状刹时脸没了血色,站都站不住,直往爸爸身上靠。
  “哇。。。。。。”我终于哭了出来,大家这才舒了口气,苏姨一抬头,正好看到惊慌失措跪在对面的超美,抬手便是一巴掌,超美明知是自己的错,丝毫也没躲闪,“啪”的一声,脸上顿时落下了五个指印,超英见状,也把脸伸过来:“妈,都怨我,打我吧。”
  我妈赶紧用胳膊上前挡开:“算了,算了,都是孩子。”
  这时钟大大说:“赶紧抱孩子到医院看看吧。”
  爸妈忙说:“不用,不会有事的。”
  “妈,雪儿妹妹的头破了。”也许是超美哥挨我比较近,他看到了我头发中的血迹,这时大家抱起我就往医院跑。
  经过医生检查,除了头碰伤并引起短暂休克,其它并无大碍,超美哥从医院回来后就爬到槐树上,扒了两块干净的树皮,送到了我家,因为他听说槐树皮和鸡蛋一块煮,吃了鸡蛋喝了汤,就会快速止血结痂。在我长大后看书才得知,我小时候捏着鼻子喝下的槐树皮熬的苦汁,是用来治疗烫伤的,具有止血功效的是槐花和槐实。
  其实,从桌子上摔下来在我的记忆中并不深刻,多是他们后来反复讲给我听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冬天,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晚上,吃完晚饭孩子们都在院中捉迷藏,由于我小,自然没人愿意带我玩,看着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兴奋的嘎嘎大叫的一群,我感到很着急,就在旁边捣乱:
  “哎,小美哥在鸡窝后面哪,快来捉啊!”
  “小美哥,臭蛋在男茅厕呢,快去呀!”他们藏到哪,我喊到哪,最后,他们只好到别的院子去藏了,我当然不甘心,便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跨向了邻院的大门,可就在这时,流血事件又发生了。
  四
  邻院的大门是那种几乎和院墙等高的两扇木制大门,在其中一扇门的下方有一个小门,平时,人们进出都是走小门,在小门的下部有一块大方石,既做顶大门用,又做小门的台阶,而我,一点也不知道,胖嘟嘟的小腿连门槛也没迈过,一绊,趴在了大石头上,下巴正好磕在了石头的外沿上,顿时,鲜血直流,“痛啊!”我的哭叫声立即唤来了超美哥,他把我拉到了巷口的路灯下一看,顿时傻了眼,忙让臭蛋回家去喊大人,自己则背起我就往医院跑,结果是,我的小小下巴下部被缝七针,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疤痕。当然,超美哥也被苏姨揪着耳朵踢了几脚:“小美你听着,雪儿这是磕的下巴下面,要是你把她的小俊脸磕破了相,你白叔叔和小姣姨决不会饶了你。”
  “嗨!怎么能怪他呢,是雪儿自己跟着跑跌的,你就别吓唬他了。得,我们把雪儿给你们当女儿算了,反正她整天也长你们家。”妈妈笑着说。
  “不要,我们已经有女儿了,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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