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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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谁天荒地老-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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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标会在下午五点时结束,当市里再次将工程给了华都,韩天裕当场翻脸,不顾市里的领导在场,摔下资料拂袖而去。韩诺苦笑,与温行远握手后离去,程澈默默尾随,电梯门合上之时,程澈忍不住抬眸看向韩诺,而他投向郗颜的目光恰好在此时收回。
  
  两天后,天裕地产召开董事会,韩天裕纠集了所有高层,意图摆免韩诺总经理的职务。然而,尽管韩诺回到公司不到一年,也是有死忠的属下,两派员工僵持不下,似乎惟一的解决方法只有以股权说话了,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了,股份超不过百分之五十的那方势必辞职,彻底离开天裕。
  起初,韩诺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一位不速之客出现,望着斯文如常的文涛,韩诺思绪复杂,接过他推过去的合同,他欣慰地笑了,在心底说了声“谢谢”。
  董事会在异常混乱中结束,当韩诺走出会议室,已成为天裕新一任总裁。
  韩天裕在哥哥入狱时夺了并不属于他的一切,韩诺隐忍四年,始终不愿在父亲活着时与亲叔叔翻脸,然而,他到底还是拿回了韩天启创下的公司,不为别的,只为守住父亲含辛茹苦建立起的事业。
  
  韩天裕不择手段,故计重施地设下棋局企图套住可以助他至胜的文涛,却没想到他临时倒搁,令他满盘皆输,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温行远竟也同时出现在董事会上。那时他还不知道,他暗中找人查封的那批价值足以令文涛破产的出口茶叶,已经被温行远透过种种关系解禁了。
  
  直到看清站在温行远身后的人是何许人也,他才恍然清醒,一年前他收卖了温行远身边的那名小助理,枉想拿下金碧工程,如今,温行远以牙还牙,悄无声息就将自己的亲信收到他门下。
  他的精神瞬间崩溃,情绪更是无法控制,发疯般咒骂众人,将温行远声称是他犯罪的证据撕成碎片。
  
  温行远深沉的目光不带丝毫温度,看着眼前疯狂的人冷笑一声,说道:“收买人的事你似乎乐此不疲地一直在继续,四年前你收买司机制造了那场车祸,还利用你哥哥的内疚瞒天过海地逃过法律的制裁,一年前你收买华诚派给我的临时助理,让我险些摔了个大跟头,前不久你又收买华诚的项目经理破坏金碧的施工,差点要了我的命。”脸色骤变,目光中迸射出锋芒,他厉声说道:“韩天裕,韩诺顾念你是他叔叔,始终手下留情,处处退让,可我不同。如果你还有力气,我劝你请位好律师吧。”话语间,已经有人从他身旁经过,在不及众人反应过来时,韩天裕的手腕上已被冰冷的手铐扣住。
  
  三天后,天裕地产正式更名为天启地产,短短几天之内公司有近三分之一的员工被裁掉,向来温和的韩诺终于大开杀戒,以祭奠他永远离世的亲人和已然绝望的爱情。
  
  文涛离开A城前在酒吧与韩诺见面,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更没人知道他让出的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是无偿的。在这一盘棋局里,他似乎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却也像是最无足重轻的一步。只隐约记得往后的每一年,韩诺都会去丽江,然后,两人坐在避风塘茶楼里,一边闲聊,一边品茶。
  
  这场没有硝烟的男人之间的战争终于划上了不甚圆满的句点,韩诺名正言顺取而代之,文涛的公司顺利渡过危机,曾经在地产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温行远,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事业冲击时临危不乱,稳稳落棋,重振江山。
  
  日子终究归于平静,韩天裕被判刑的那天,郗颜在温行远与郗贺的陪同下去了墓园。倚坐在母亲墓前,郗颜痛哭失声,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有着恬静笑容的照片,声音沙哑着一遍遍昵喃着:“妈妈,妈妈…”
  
  温行远转过脸,将目光投得极远,沉沉的叹息声随风逝去。
  他没有劝慰,任由她发泄着情绪,直到郗贺将她拉起,温行远伸手去握她的手,才发现她掌心滚烫。
  “怎么发烧了?”拉低郗颜的身体,温热的大手欲抚向她额头,还没来及碰触到她,郗颜浑身一软,缓缓倒向他怀里。
  “小颜~”
  耳边传来温行远与郗贺焦急的呼唤,郗颜却无力睁眼,下意识握紧他手,她细若蚊声着昵喃:“行远…”语气中溢出的浓浓不舍,竟有如诀别。
  
  就那一秒一瞬间。
  温行远心底骤然间生出丝丝恐惧,胸口有如针刺,一阵阵尖锐地疼,完全无法遏止。
  搂住她的身体,死死抱在胸前,温行远哑声低唤:“小颜…”
  郗颜脸色苍白地倚在他怀里,沉静地有如一汪湖水,郗贺自倒车镜后看见沉睡不醒的小妹,用力踩下油门,直奔医院而去。
  一切终究归位,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章节80
  守在急诊室外,温行远脸上惯有的镇定消失得一干二净,而郗贺,面色焦灼地不停在走廓内踱步。
  抬手抚上额头,温行远垂下眼:“都怪我,是我忽略了她。”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自责,语落之时,拳头狠狠挥向墙壁。
  “行远!”郗贺拉住他的手,厉声喝道:“这个时候你要是再出什么差错,让小颜怎么办?她需要你,需要你你懂吗?”
  “她怎么能瞒着我,她不该瞒我。”像是没有听见郗贺的话,他自言自语般说道。
  郗贺深呼吸:“小颜不会是存心要瞒你,你伤得那么重,她是不想你担心。”
  温行远挣脱他的手,双肘支在膝上,脸埋在掌心,瞬间哑声,“难怪她睡眠那么差,我早该发现的,她天天陪在我身边,我竟然大意地没有发现一点儿异样…我还和她发脾气,赶她走…我简真就是浑蛋…我还口口声声说爱她…”
  左胸口一阵揪紧地疼,郗贺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不怪你,谁都想不到。”
  温行远仰头,沉沉呼出一口气,郗颜刚好被推出急诊室,握着她的手抚上他的脸,也不管她根本还昏睡着,他轻声责备,“又不听话,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病人的烧还没退,暂时不会醒。”这样的情况见多了,医生似是已经习以为常,很专业地提醒。
  
  脑科专家室里,温行远、郗贺与医生面对面而坐。
  “手术成功的机率有多大?”看出温行远的迟疑,郗贺率先开口。
  “手术本身就具风险性,尤其是开颅手术的风险性更高。”翻看着郗颜的病例,医生斟酌着回道。
  “到底是几成?”温行远眉心笼罩在一种痛苦的情绪里,声音冰冷。
  “最高五成。”
  心口迸出一丝裂痕,眉心霎时拧紧,双手紧握成拳,他好半天说不出话。
  最高五成。最高?他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她现在高烧不退,以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宜手术,你们最好商量一下。”医生叹了口气,“她怀孕了,接受开颅手术之前,还需要先做引产手术,否则等她身体适宜手术时胎儿又大了,很难办。”
  
  温行远痛苦地合上双眸,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她怀孕了?他盼了许久的宝宝,他们爱情的结晶,不早不晚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咬了咬牙,声音因过度压抑而有些沙哑,他艰难地说:“手术不能耽误。”
  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控制,眼前出现前所未有的混乱,他可以放手一博整挎韩天裕,然,在病痛面前,他却凄惶而无助,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
  郗贺在他许久的沉默中感觉到了百转的凄酸,他深深呼吸,替他们拿了决定,“手术前应该还要进行全面的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说。”
  医生了然,着手安排术前的一系列检查。
  
  紧绷的心弦无法松懈下来,剜心的痛席卷而来,温行远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郗颜说吸引有害健康,从恋受那天起,她就不许他多抽,尤其在他们决定要宝宝开始,他已经极是克制地不碰烟了,可是这一刻,他需要它。
  
  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飘下细雨,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暗沉得令人看不到丝毫希望,给温行遥打了电话,让他联系美国那边最好的医院,他要尽快带她去国外接受治疗。
  
  在经历十一年的风雨之后,他与他之间,终于突破那天涯般的距离,幸福看似已然近在咫尺,眨眼间,又如远在天边。她才说过爱他,她才答应为他披上那圣洁的婚纱,而他,承诺与她相爱相守到地老天荒,他怎么能允许她中途退场,一切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结束,怎么能够?!
  
  如果说美好的东西,总是极易凋零、破碎,他也不相信,会是她的生命。
  他温行远,决不允许!他说过,决不给她机会逃离,哪怕是生老病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明天该是你们注册的日子,是不是…”
  “等她醒了,我们就去注册,什么都不会变。”熄了手中的烟,温行远坚定地打断,揪心的酸楚油然而生,心头浮起挥之不去的惆怅,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疼得他呼吸都困难,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说将婚期提前,她哭了却没有反对,她爱他,她舍不得他,所以她顺从。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她有丝毫的犹豫,他很容易误会她与韩诺之间的那个拥抱,她怕他误解了她的迟疑,她没有办法开口,所以她压抑,她别无选择。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老了,老得需要面对生老病死了。”仰头望向西面天空凄艳的晚霞,他苦笑着说道。
  时光以惊人的速度流逝,当人醒过神儿来,一切似乎已成了过去。他恍然惊醒,原来,人生是一场没有规则的游戏,生与死,都在刹那之间。
  
  “行远,爱是最神奇的力量,可能比任何先进的医疗手段都有效,医生不是说过,癌症都不一定全是绝望,更何况只是瘤。你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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