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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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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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上和凰彤谈了一番,向她借了凤芷和凰若,七日后我们上南锦自然能寻见凤凰了。凰彤今日修养够了,明朝便带着凤仙回凤族去了。”
  “凤芷和凰若还小,这样不好吧。”宋勉一听便明白了沈顾的想法,不禁权衡起来。
  “我同凰彤商讨过细节了,凤芷和凰若也同意了这个计划。之遥之前不是说,即便皇上对这凤凰起了歹意,你也会护着他们周全吗?”沈顾笑问道。
  宋勉听出他的揶揄,却无法反驳。自己当时说得轻轻松松,那是无知无谓。现□边尽是不一般的“怪人”,又见识了凰彤他们的能力,自然不敢再那么轻易断言能护得了谁的周全。要是秦恒当真存了那番心思,这一场下来,伤得是谁还真难说。
  沈顾看着宋勉沉默,陷入思索,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凤芷和凰若两人足以应付了,况且还有我和凤芜在。”
  沈顾见他的面色依旧凝重丝毫不见和缓,又问道:“怎么了,还担心些什么?”
  “凤芜和凰若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怕秦恒当真起了那样的心思,到时候出个三长两短”,宋勉叹道,“我同秦恒说起来也相识十几年了,他自小就同先帝感情甚好,他对先帝的爱慕与依赖我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性子一直挺好,就是固执了些。”宋勉长叹,目色深处尽是忧愁。
  “因果报应,如若自己不存歹意,也不会得了凶报。你莫要太担心,到时候若真出了什么事我护着他些便是了。”沈顾安慰着,望向远处,也不知看在哪里。
  沈顾垂首敛眉。之遥,你当初是为了凤凰而下的凡,这回虽不知是缘是劫,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都要一试。
  静静地坐了,宋勉收复了下心情,问道:“为何要定七日之后?”
  “你不是不愿走吗,我们趁着这段日子好好玩玩可好?”一转头,沈顾又换上了笑脸。
  “好。”宋勉望着天际一朵孤云,忽生了萧条冷落之意,总觉得这好像是最后的盛宴,曲终人散,再难见繁华。
  当天下午,两人便开始了自己的游玩大计。
  阿丑等人依旧日日做着锻炼,只是强度较之以前小了些。第二日里凰彤带着凤仙,凤芷,凰若同众人告了别便离开了。
  凤芜本想跟着一同走的,但想到一旦回去了免不了挨罚,下次再想逃出来便更加不易了,遂打消了这个念头。虽日日无聊,一个人晃荡,但寻觅些合口的吃食,逛逛小摊,自娱自乐,过得倒也不错。
  沈顾和宋勉日日早起相携了出门,待到日暮才缓缓归来。
  锦州城里倒有几个着名的景点。他俩去看了,觉得也不过如此,全没传闻中说的那样好,兼之人多嘈杂摩肩接踵,只约莫着看了三两个,便再也不愿去逛景点了。每日间只在街巷之间穿梭漫步,体味着锦州巷间最质朴真实的生活情味,倒也快慰。
  宋勉在书里见了许多描摹河流的诗词丽句,对着汨罗秦淮向来有着莫名的情感。兼之见了横波沉水,觉得世间之水一如天下女儿,都有着各自情态,非常人所能想,必得亲见了才能体味其中景致,非得拉着沈顾去浮屠河边坐坐。浮屠河在锦州城西南边角上,源起晋州,终于浣州,传闻那年有僧人途径此地,渡河开悟,明了了世间慈悲喜悦,遂此河得名“浮屠”。每年九月间,人们都会到浮屠河边放河灯,祷告祝颂一番,再汲了水回去煮了喝,说是能明心静性,有大裨益。
  宋勉和沈顾到时,只见了河畔有农妇洗衣浣纱,淘米洗菜,谈笑喜悦。那浮屠河与寻常河流完全无异。
  宋勉觉得是传说失了实。沈顾却说:“世间众生向来平等,佛陀也不过是明了了慈悲喜悦,看得透人世挂碍之人。别看这浮屠河上的农妇只知日日浣洗衣物时蔬,她们为生活所累,仍知晓自得其乐,这也算是一种通明。”
  宋勉听罢,醍醐灌顶。
  这日天气晴好,也不燥人,两人靠坐在河边,看着流水汤汤,白云飘飘。
  沈顾望着远处云卷云舒,忽然开口道:“之遥,若是你喜欢,定都的事结束后,我们便回锦州来住下吧。”
  宋勉叹了口,摇摇头。
  “古德道罗汉不三宿树下;就是怕尘缘困扰。我在定都又岂止是三宿,况且我父母亲人皆在定都,纵我心中全无家国,也不能弃了人伦,一人在这锦州独活啊。”
  一时间又是相对无言,及至日暮月出,两人才悠悠转转地回了凤仙居。
  如此游玩赏乐,转眼已是第七日,明朝便是相约着再上南锦的日子了。
  这一日恰是七夕。七夕也是乞巧节,这一日里姑娘们对着朗朗明月,摆些时令瓜果,朝天祭拜,乞求美满姻缘,娴熟手艺。每年锦州城榕街上都会设个祭典,颇为盛大,十分热闹。夜里,阿丑们也停了往日里的训练,往了两条街外的榕街看祭典去了。这般热闹,凤芜自然不会落下。想来众人大概都怀了这样的心思,向来旅人满室的凤仙居今夜里意外安静。只余了宋勉和沈顾两人。
  两人约了像上回那样在屋顶上聊天喝酒。
  沈顾拿了酒过来,只见着宋勉拿着个搪瓷盆在中庭里忙活。
  “之遥,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摘花。”宋勉头也不抬,继续忙活着。
  过了一会,那盆里便是满满的四色花朵了,有木槿有栀子有凤仙,还有几种不知名的小花。宋勉又往盆里添了些水,将盆子放到中庭的石桌上。这才由着沈顾揽了自己,一起飞到那屋顶上去。
  两人喝着酒,吹着夜风,说说笑笑。
  “四白,人们常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可是真的?”宋勉喝得有点多,面上酡红,说话间皆是酒气。
  沈顾摇了摇头,夺了他的酒杯,劝道:“别喝了,明日还得登山,不然明日又该头痛了。”
  宋勉有些不悦,但寻思着他的话也在理,便施施然放了酒杯。
  “那你和我说说天上的事吧。”宋勉靠着他。
  沈顾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开始说起了天庭上的趣闻。也不知说了多久,宋勉都有些困了,迷迷糊糊间问了一句:“那牛郎织女一年一会,每每泪洒鹊桥可是真的?”
  “早年间是这样的,后来日子久了,王母见着他们不改初衷也就不阻挠他们,由着他们去了。”
  “怪不得我就没见七夕下过雨。”宋勉嘟囔道。
  “七夕下雨?”
  “嗯,小时候每年七夕,姐姐妹妹设祭乞巧,我和大哥便在院子里摘花等雨。这法子是我娘说的,七夕夜里采上七样花,每样七朵,放于盆内。牛郎织女夜间相会泪洒鹊桥,那眼泪便化作了雨。用盆子接了,第二日用那水洗脸能明目静气的。”
  “那若是不下雨呢?”沈顾觉得有趣,笑问道。
  “那也无碍,我刚刚不是往那里倒了水嘛,用这个也一样的。”
  远处榕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边屋顶上一轮月明鼻息相闻。
  沈顾见着宋勉躺在自己腿上,眉眼如画,不由地俯身想去吻他。这样的举动过于陌生,宋勉初始有些抵抗,后来慢慢地开始回应。
  一吻绵长,意犹未尽。
  庭阶寂寂,中有落花,两人屋上,四时酒杯,清风明月共徘徊。
  


☆、打道回府

  这一日便是先前约好再度上南锦的日子,宋勉又是被沈顾叫醒的。
  “我们这回上去带了凤芷凰若下来,就直接回定都吧。”沈顾边拿了衣服递与他边说。
  宋勉想了想,觉得一来一回确有诸多不便便答应了。
  十来个人收拾了行李,退了房,牵着休养了半月长了些肥膘的马浩浩荡荡地向着南锦去了。临行前,沈顾还特意差阿未去街市上买了一辆大马车,几笼子鸟回来。
  阿未不解询问,沈顾笑而不语。
  再上南锦,先前劈出来的那条蜿蜒道路仍在。大家顺着之前的路走,花的时间比上次要少的多,不多时便到了那山巅上,又是眼熟的碧草与凤仙。
  “宋公子,这边上回都探查过了,没有什么异象。今日我们又该往哪找?”阿亥最是耐不住性子,还没到山巅上便开口问了起来。
  “等下你就知道了。”宋勉眨眨眼,狡黠一笑,心想着,我也得等下才能知道。
  沈顾和宋勉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十个影卫,上回最活跃的凤芜这次走在最后面。
  绕过那片凤仙花海,沈顾向着那日的悬崖边上走去。宋勉一惊,莫不是沈顾要把这洞|穴的秘密说出来不成。显然我们的宋小公子是想多了。沈顾并未径直走向那悬崖,而是脚步一转,转向了右边一片藤蔓杂草密密层层的崖壁。
  只见他捡起一根木条,挑开了那些虬曲错综的藤蔓。过了一会儿,下面一块长着青苔的山石露出了一个角来。沈顾复用那木条在山石上敲了敲,阿丑等人在后边听出那石头是空的,纷纷大呼惊奇。只有凤芜坐在在一块草地上,手上把玩着几朵凤仙花,心想着惊奇个什么劲啊,还不是骗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的。上回是姐姐出风头,这回是白皛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啊。
  这边凤芜犹觉气闷,那边阿寅阿丑等人齐力找到了那山石上的机关,众人前后进了那洞|穴。里头很暗,与那日的逼仄甬道如出一辙,不过这条稍宽些罢了。沈顾从怀里掏出几个火折子分与大家。众人纷纷点了,举着火折子小心地走着。阿丑阿寅走在最前面,其余影卫都跟在宋勉沈顾的后边,众人兼顾左右,生怕一个不留神出现什么危机。
  一路平静,出人意料的平静。
  阴暗的小道到了尽头,转眼景致变幻,只见着寒潭高山,与宋勉在那洞|穴里看的十分相似。潭边一片苍幽藤蔓,那藤蔓上正趴着两只怪鸟,五彩羽毛,似麟似鹿,似蛇似鱼,似龙似龟,似鸟又非鸟。
  众影卫们是头回见,又不是宋小公子这样猎奇的人,饶是做了心里准备仍不觉惊叹,一下子表情各异。阿亥张大了嘴,阿申胆小,吓得跳脚。各有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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