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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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遗事-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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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最终却死于幽州。”
  提及秦泱,秦佩心中百味交杂,只冷声道,“后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周芜其实望江南里也出现过 小周以茶农身份出现的第一章 有个举子问路的 终于开始收线了 好累……
  恩 侍郎这个cp应该很明显了吧……以前想过开他们的市井文的 落难落魄世家子弟受和贫寒困苦会做针线或的攻……但因为说过承平是这个系列最后一篇 所以还没拿定主意其实真的很纠结啊 因为写架空文 懒得构思那么多背景朝代什么的 于是会借用之前的世界观可是一着不慎 就会瞬间全民bl…… 感觉大家也会比较反感 可是如果有要造一个新的格局的话 我又实在太懒 但写着写着 自己还容易萌到……挠头怎么破……
  
  第89章 第三章:危如一发引千钧
  
  “三年不第,王子觉得再无必要,便干脆给了我别的差事,充当突厥部与王子的信使。因我是个汉人,在中原行走总归是要方便些。”周芜早已不再年轻,许是常年在外跋涉的原因,面上的每条细纹都带着无尽风霜。
  “直到那一日,我接到线报,可汗被人刺杀,临终前留下了金册放在钢匱之内,我的任务便是接应扎合答,也就是你所谓小豆子的父亲。”
  “你的意思是,郑七娘一直以来都与你是一伙的?”秦佩震惊道、“不错,”周芜面上露出几分悲戚,“她是我的妻子,小豆子的父亲也不是扎合答那个废物,而是我!”
  “那你……”
  周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当时还不知京中王子早已事败,因接到线报时正与妻儿一处,便干脆带着他们一道,也算是掩人耳目。谁知道在那渡头,赵奎他几个竟起了觊觎之心,扎合答不敌,竟让他们夺了钢匮去。”
  “这么要紧的物什,为何不多让几人护送?”秦佩蹙眉道。
  周芜摇头:“当时突厥乱成一团,金顿可汗的几个王子都抢得头破血流,扎合答亦是突围而出,若不是迫于无奈无法前往长安,为何会找到我?”
  “所以钢匮落到贼人手上,你便让你的妻子委身赵奎从而控制钢匮?”秦佩不可思议地看他,“你为何不求援,直接将那钢匮夺下?那你后来又在何处?”
  周芜定定地看着秦佩,露出一抹笑,“因为在我与扎合答碰头后未过多久,便听闻长安事变,王子罹难……“秦佩被他那种缥缈的眼神看的心头发凉,抿住嘴唇。
  “当时我便接到飞鸽传书,让我立时赶赴洛京,我又没有十足把握可以从赵奎等人手中夺得钢匮,洛京那边又等我共商大事,七娘便提出来,与其三人都困在此处,误了王子的大事,倒不如她留下来稳住几人,徐徐图之……而我到了洛京后,见到了当时洛京的统领,也得知王子为汉人皇帝所擒,我便一直蛰伏,跟着少主从洛京到衡阳,又机缘巧合,竟一路到了万州左近……于是我干脆毁去沿路渡口,让少主必然途径六全镇,又让七娘发请柬,以为扎合答报仇为名,将那几人聚齐一一除去,若是可以最终再带走少主。”
  “所以当日除你们之外,还有他人埋伏?”秦佩蹙眉,“那我在石鼓书院时,你又在何处?”
  “谁知道汉人太子竟带人来的那么巧,”周芜面色阴毒,“不然不仅我一家三口可以团聚,七娘不会死,少主也早与我们回到漠北,重建突厥汗国,更不会有这么多纷纷扰扰的故事了。至于少主为何未在衡阳见过我,石鼓书院的学子要么是官宦子弟,要么就是寒门贵子,谁会留意书院的一个穷酸账房?少主还未至衡阳时,魏国公早把数年束脩交妥,故而我也未有机会碰上少主,便一直暗中守候。”
  想到过去十余年自己一直活在他人监视之下,秦佩不由得毛骨悚然。
  秦佩忍住心头的惊惧,淡淡道,“既是如此,头领可曾告知你们,咱们何时能回金帐?去之前,我还想再去祭扫次明陵。”
  契苾感慨道,“可惜不能盗回先王遗骨,是我等无能!不过少主你放心,待到大事已成,咱们就立时归返王庭。”
  虽仍想多问几句何为大事,可一旁的周芜奸猾狡诈,可不似契苾这般的爽直胡人,他在一旁就算不生疑,也不会让秦佩轻易套出话来,如此一想,便只淡淡一笑,“那我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今日天色不早,时候久了,恐怕让东宫猜疑,你们退下罢。”
  周芜仿佛是想开口随从,秦佩瞥了眼,看出他的心思,低声道,“太子认得你,而且我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人,丽竞门那帮人可不是浪得虚名。”
  几人面面相觑,心知秦佩亦难全然信任自己,也便只好行了个礼,悻悻告退。
  今日本是休沐,秦佩本可直接回府,可又想起今日似乎是陈忓轮值。先前自己告假,公务似乎都落在陈忓头上,他如今老母妻儿都在长安,也应多些闲暇尽尽孝心、教导儿女才是。
  这么一想,秦佩便临时命车夫转道向刑部衙门去了。想来突厥人亦不敢在刑部放肆,便干脆让丽竞门的暗卫先回去歇息,只留了恨狐在部外茶房等候。
  秦佩进门的时候,陈忓正伏在几案上核对秋后问斩的名录,见到秦佩不由愣怔了一下,笑道,“今日休沐,秦兄怎么过来了?”
  秦佩在他对面坐下,笑道,“你能来,我却不能来?”说罢,硬生生从陈忓手中夺过羊毫,故作深沉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省也。陈兄如此勤勉,小弟怎敢懈怠。”
  见陈忓为难,秦佩安抚笑道,“眼看就快到重阳了,你还是多抽些空好生陪着令堂罢。”
  陈忓也不推辞,起身开始收拾案上东西,“下回若是秦兄有暇,不如到寒舍小酌,不瞒你说,家母酿的梅子酒可是乡中一绝。”
  秦佩低声笑笑,“子欲养而亲不待,若是我娘亲还在,我宁愿辞官不做在府中孝顺她。”
  “也罢,秦兄,那我便……”陈忓话未说完,面上却露出惊恐之色。
  分明是什么人的惨呼之声……
  刑部衙门守卫森严,为防案犯逃脱,院墙高约五丈,墙顶均密布铁蒺藜,纵然是传说中江湖里的一般高手,都极难闯入。
  秦佩面色凝重起来,心知绝对是跟着自己来的,断无连累陈忓的道理。
  “陈兄,我的身份你也略知一二,这些人虽是为我而来,可也绝不会对我不利,可你在这难保他们不会杀你灭口,你先找个隐僻地方暂避。”
  门外除去刀剑相击,竟还有撞门之声,陈忓显然亦是吓得不轻,嘴唇都在发颤。
  秦佩禁不住推他,“刑部之外便有丽竞门的人,我在府中留有书信,让他们帮我递给殿下……”
  
  第90章 第四章:眼里游从惊死别
  
  脚步声愈发近了,陈忓抿着唇不发一言,目光闪烁仿佛天人交战,就在秦佩以为他终将答应时,电石火光间,他忽而奋力一挣,将秦佩推到院中,又死死阖上前堂与院中门扉。
  “陈忓,你这是做什么!”秦佩惊急交加,“方才我不是说了么,碰上他们,我未必有事,你则必死无疑!退一万步,你若不肯先走,咱们可以一道走!”
  陈忓背对着他,死死抵着门,秦佩虽看不见他的脸,可总觉得他此刻应咬着牙,死死盯着地面,正如往日被尚书训斥时那样。
  “我不知外面那帮突厥人是什么来头,但我知道,若他们是你的人,他们绝不需如此行事,”陈忓的声音闷闷的,“不管你是突厥王子还是突厥可汗,我信你不会对天启、对殿下不利,如今的情况,根本逃不出两个人去。于公,你远比我举足轻重,于私,你是我的同科同僚,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落到外面那帮人手里!”
  秦佩还想说话,就听陈忓凄厉道,“还磨蹭什么!若觉得对不住我,便为我照顾我家中妻儿,代我孝顺母亲!”
  已有杂乱的脚步声冲了进来,秦佩再来不及耽搁,几乎是木然地从院中偏门奔至衙门内的密道,身后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胡人唧里哇啦的吼叫,还有箭矢破空之声……
  秦佩闷哼一声,捂住自己左臂,本就是瘦弱书生,夺命狂奔一路,早已是强弩之末。嘴巴如同死鱼般张合,呼进的热气让整个肺腑都灼热地隐隐作痛,秦佩双膝酸软,几乎再坚持不住,只想停下歇息。
  可他不能,一想起还留在前堂的陈忓,他便是力竭而死也不能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个时辰,许是一日,又许是一世,他听闻有人惊惶不已地喊叫。
  “秦公子!”
  秦公子是谁?秦尚书家的王孙公子,尚书省的微末刑官,还是东宫太子的至交好友?
  “反正不是我,我不过是个狼心狗肺的突厥奸细留下的孽种,哪里值得那么多人为我去死?”失去神识前,秦佩不无恶毒地想。
  “以环,以环?”
  秦佩再度睁眼,就见轩辕冕忧心不已坐在一边,周遭除了怀恩,并无旁人。
  轩辕冕见他神情木然,心下一紧,“快宣御医。”
  “不必。”秦佩挣扎着坐起身,左臂已被包扎过,虽痛楚难免,但显然并无大碍。
  轩辕冕微阖凤眸,低声道,“仲秋孤对你说过什么,你忘了么?整日行踪鬼祟,竟还让暗卫都离了身,如今惹出这么大的祸端,你知不知道……”
  “够了!”秦佩眼中一片空洞,哑着喉咙道,“你别责罚恨狐他们,是我一意孤行,太托大了,还累得……”
  轩辕冕蹙眉道,“以环,此非你本意,陈忓……确是个舍生取义的忠良,孤定会令人安排他身后之事,断不会让他枉死。想来他生前定将妻儿老小托付给你,你唯有好好将养,日后才能不负他所托,还了他这份恩情。”
  好半天都无人言语,秦佩只坐着,一动不动,他素来是个执拗的性子,如今陈忓为他而死,心内还不知是如何的悔恨自厌。思及此处,轩辕冕抬起他下巴,定定看进他眼里,冷声道,“世上的事,但凡已经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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