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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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人间-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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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这些权力本就是你该有的。”
  
  见他心意已决,楚昭然也就只有诺诺地答应了。
  
  在这段日子里楚昭然发现千叶教的人看他的目光还是抱有警惕的,尤其以小甲小丙小丁等人为主。毕竟他是一个中途加入的外人,虽然教主说他是十五年前失踪的小少爷,但是天长日久地,谁也无法拍着胸脯作证他百分百就是叶若茗。而且他一来千叶教就直接插手千叶教内务,就更让人对他戒备三分,小甲小丙小丁等人虽然表面不说,但是从眼神之中还是可以看得出他们并没有完全将他当成自己人。
  
  对于千叶教中人若有若无的猜疑,楚昭然并不怎么在意,白眼冷遇他早在远山派早已受过许多,相比起来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况且他也不想与魔教牵扯上,因此只当作没看见就好。真正使他在意的是武林正派那边的情况,只要一入夜,那些白天被刻意压抑的思绪就纷至沓来,他会想很多很多,那天他在喜堂上当着武林众人的被逐出师门之事,想必现在已经成了武林之中人尽皆知的笑话了吧?只要一想到那些人添油加醋地传说轻尘公子其实是魔教余孽的时候胸口就会很闷,他知道他无力改变什么,就像这十几年中他所经历与遭受的,哪怕什么也没做,也不得不背上原本不该属于他的骂名。
  
  楚昭然并不甘心,他原以为他已经心如死灰,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想到师父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就像是幽暗中擦亮的微光,使他依稀觉得自己并会就此堕落下去,这是他的一丝希望,也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使劲回想那句话的用意,将它揣摩了一遍又一遍,在黑暗中伸出手,抓向遥不可及的天花板,紧紧地握紧拳头,像是要把那遥远的虚空抓在手心里。
  
  “幻冥岛地图。”
  
  当楚昭然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从一个千叶教教徒的嘴里,那天他经过柴房,与一名火头工人擦肩而过时在他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楚昭然怔愣住了,再次回头之时那人已经走远,楚昭然确定他没有听错那句话,在他心上轻轻一刮,擦亮了一闪即逝的火花。
  
  楚昭然回到房里颤抖地拿起纸笔,颤抖地画出幻冥岛的地图与各处机关暗道,就连画完之后很长时间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仿佛在做一件疯狂的事,他用自己的手掌包住手腕,感受到从关节之中传来的丝丝震颤,心房都跟着一起颤动,楚昭然深吸一口气,将地图收进怀里。
  
  几天之后,楚昭然在柴房外见到一名火头工迎面走来,虽然没有打过照面,但楚昭然直觉就是当日那人,在擦身而过的间隙,楚昭然将折叠好的地图放入那人怀中,同时,他听见了那人的一句话:
  
  “十一月初九夜,潮生。”
  
  待到那人离去之后很久,楚昭然依然站在原地,脑海里不停回想着方才那句话——
  
  十一月初九夜里,潮生之时,便是正派武林围攻千叶教的之时。
  




☆、第 49 章

  十月十五当日,叶闲庭在千叶教的秘密会议上提出为了专心修炼千叶神功最高层,他要闭关一个月,在此期间不能受到任何打扰。此话一出,千叶教众人反应各异,个个表情凝重,小甲性子直,当下发问:
  
  “教主,教中前些日子才受到林震南他们的袭击,元气大伤,若是您闭关期间那些人再度率众攻来,我们如何是好呢?”
  
  她的问题叶闲庭何尝没有考虑过?只听他叹息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抓紧时间练成千叶神功。千叶教经过十五年前泰山一役死伤惨重,全教近七成的青壮年皆折损于此,剩下许多妇孺孩童,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小,上回被抓一事足以说明此时的千叶教面对武林正派的再一次侵袭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试想若是当初林震南与洪大元他们攻上山时我爹已经练成千叶神功,恐怕结果会大不一样。”
  
  众人沉吟良久,觉得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以千叶教如今的实力,与武林正派硬碰硬简直是以卵击石,所幸在这幻冥岛上还有一些机关暗道可以庇护,若是连这层保护都失去了,等到对方打过来,他们就只有束手待杀的份了。如果叶闲庭真能练成千叶神功,对于武林正派那边会是很大的威慑,只是万事不能两全,叶闲庭闭关的这段时日千叶教的防备也是最脆弱的,要是林震南他们挑在这时候突袭,那就……
  
  严肃的气氛中,小丁身为在场所有人中年纪最长的,因此思虑也最为周全一些:“教主闭关期间,不知教中事务交由谁来打理?”
  
  叶闲庭说:“我已经想好了,我闭关这一个月,教中琐事交由茗儿代为管理,他还年轻,又刚来没多久,你们要多多协助他,帮助他尽早熟悉各项事务。”他说得毫不犹豫,显然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对于这个决定,在场众人先是一惊,然后就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叶闲庭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在他闭关的时候让楚昭然担任代理教主,等于实实在在地在众人面前宣布了仅次于他的身份地位,甚至以后还有可能将教主之位传给他的念头。
  
  “你们,有何异议?”叶闲庭眉峰挑起,凤眼之中精光一敛,仅仅一个动作便已表明了他不容置疑的态度,众人心知肚明,只得勉强接受了。
  
  之后,叶闲庭看向楚昭然,眼神又变为春风般的温柔,微笑道:“茗儿,接下来这段日子要辛苦你了。”
  
  楚昭然正出神,方才那些话完全没听在耳朵,茫然地问:“什……什么?”
  
  叶闲庭有嗔怪之色,那语气完全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溺爱:“我不在的时候,千叶教就托付给你了。”
  
  “哦……”楚昭然回答地心不在焉。
  
  当天晚上楚昭然在房中辗转反侧,胸中郁结,无法成眠,忽而听见扣门声,楚昭然奇怪的问:“谁啊?”
  
  “茗儿,是我。”这轻柔的嗓音,不是叶闲庭还能是谁?
  
  楚昭然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人的脸,可是身在屋檐下未免惹人怀疑不能表现地太冷淡,楚昭然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披衣下床去开门,门一打开,泄进一地月光,叶闲庭站在门外,手里拿着酒壶,一脸笑意:
  
  “睡不着吗?一起去喝一杯吧。”
  
  他今夜穿了一袭白衣,显然是刚沐浴过,随意披散的发丝犹带湿迹,洗尽铅华,整个人看上去有着平时不多见的素净与高雅,看得楚昭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说:“好。”
  
  叶闲庭起初在前面走,楚昭然在后面跟,起初两人好好地走路,走着走着叶闲庭心念一动,忽然运起轻功腾空而起,楚昭然不甘落于人后也追了上去,他们两个人像两只鸟儿一般飞檐走壁,一会儿你超过我,一会儿我赶上你,谁也不让谁,当天夜里,千叶教里的人不约而同看到了一副画面——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月下轻盈飞舞,追逐不休。
  
  飞过后山,飞过花圃,飞过幻冥岛每一处的房檐,最后叶闲庭在一间房顶上嘎然止步,说:“不比了,我输了。”
  
  他的面色如常,没有出汗也不喘,反而是楚昭然,因为内力还用地不大自如,出了一身的汗还喘着粗气,叶闲庭自愿认输完全是出于对楚昭然的关心。可是楚昭然血气方刚,不愿让他看轻,倔强地说:“不行,今天一定比个输赢出来。”
  
  叶闲庭闻言轻轻一笑,凤眸中透出狡黠的光:“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个比法吧,谁摘满五朵花谁就是赢家,一、二、三、开始!”
  
  楚昭然还傻愣愣地站着,叶闲庭已经箭一般跃了下去,他的动作迅捷有如苍鹰,翩然一掠,五朵红色的木槿轻巧在手,同时他的身形优美如同孤鹜,足尖点地飞回屋顶上,披戴着一身银色的光辉,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嘿嘿,这下你输了。”叶闲庭狡黠地说。
  
  楚昭然不服气:“刚才不算,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是输了,要乖乖接受惩罚。”
  
  楚昭然气闷,等着听他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谁知叶闲庭只是浅浅一笑:“我的惩罚就是罚你坐下来,不许再比了。”
  
  楚昭然一怔,但见他已经先不步坐下来冲自己招手,脸上微红,也跟着坐了下来,两人月下对酌,你一杯,我一杯,夜渐渐深了,幻冥岛上逐渐安静了下来,不知是醉的还是方才累的,楚昭然感到月色朦胧了起来,人有些困。
  
  “茗儿。”
  
  “嗯?”
  
  “我闭关这些天,你一定要保护好千叶教。”
  
  楚昭然默然,许久没有应答,叶闲庭轻声问:“睡了么?”,楚昭然干脆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去,耳边传来叹气声,紧接着身上一暖,已经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为了让他睡得更安心,他的脑袋被固定在那人的肩窝里,他能听到那人轻浅的呼吸声,还有那人的声音:
  
  “到底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叫我一声哥哥呢?……”
  
  第二天早上,楚昭然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宿醉之后头有点痛,有一瞬间他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里他喝醉酒睡在了叶闲庭的怀里,梦里叶闲庭在月光下用飞叶落花为他下了一夜的花瓣雨。直到他在自己的发间发现了一片萎谢的木槿花花瓣,才惊觉昨晚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只是梦里有叶闲庭,醒来却只剩下他一人了。
  
  十月十五离十一月初九只有二十五天,在这二十五天里楚昭然每天都坐立难安,惦记着武林正派围攻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处于矛盾之中,偏偏千叶教事务繁多,他对着别人又不能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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