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蓉花巷(red-light district of fu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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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蓉花巷(red-light district of furong)-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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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伊,妙言很快就来了,跟你一起去那个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纷争的世界。”曲柏言忽然笑了,月光下,这张苍白的脸更加的绝美,只可惜不会有人再看到。
  “娘!”门被撞开,曲柏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满脸黑灰的田大壮,楞在当场。
  田大壮快步上前一把抱起曲柏言就往外走,口中还嘟囔着:“娘骗人,自己在这儿玩儿不带大壮,大壮跟娘生气了。”
  曲柏言被抗在肩膀,艰难的说道:“傻小子你怎么回来了?”
  田大壮此时哪里还有傻劲儿,刚刚出了巷口就觉得不对劲儿,傻乎乎的回头看着官府的人手中拿着火把就往巷口里冲,他就觉得要出事儿,连忙跑回鸿瑞楼的后门时,才发现整条花巷都身处火海之中,鸿瑞楼早已燃起熊熊大火。
  曲柏言这才发现情况有多糟,楼中的火光随处可见,烟雾弥漫,根本找不到出路,顿时急的眼泪直流,吼道:“傻孩子,你回来干什么?找死嘛?”
  田大壮没理会他,拉起他的胳膊用身子挡着火舌就往记忆中的出口跑,二人被浓烟呛得不停的咳嗽。
  这里是二楼,走正常去大堂的楼梯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摸索着去找通往后门的那个隐蔽的路口。
  田大壮将曲柏言护在身后,还不时的回头关切的问着:“娘慢点儿走,别怕,有大壮在。”
  曲柏言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哽咽着应声。
  二人好不容易来到后门处,虽然也燃着火,但是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身后的火焰已经蔓延到脚边,四周不是的发出木头被烧断裂的声音。
  曲柏言皱着眉拉着田大壮的手,大声的喊道:“大壮,你先出去,听话!”
  谁知田大壮抱起曲柏言朝门口看了一眼,知道曲柏言的行动必定不快,也不知道哪儿冒出那么机灵的想法,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对准门里那没有被火焰吞噬掉的不分用力的一扔,曲柏言被瞬间扔出门,摔到后院安全的一块草地上,浑身酸痛,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田大壮此时已经找不好时机如何跳过火门冲出来,站在楼内满脸是混了黑灰的汗水。
  曲柏言挣扎着起身爬向他,口中不住地喊着:“大壮,快出来!快啊!”
  “娘!”田大壮冲他摆了摆手,见他安然无恙,脸色竟然露出了那傻傻的微笑,可是在下一秒,头顶有大块燃烧着的木头落下,人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大壮?”曲柏言怔住,然后疯了似的爬到门边,房子内早已没了人生,只有木头被烧的咔嚓声。
  “不!大壮!你出来!”曲柏言哭喊着抄起身边田大壮用来劈柴的斧头试图拨开那一堆堆的炭黑,火团不时的飞到他墨黑的长发上,原本漂亮的长发竟然也被从中间烧断,狼狈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渐不那么大了,街上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曲柏言依旧是那个姿势站在后院,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乌黑一片。
  “大壮?”曲柏言依旧轻声的唤着田大壮的名字,“大壮,你出来啊,娘在等你!”
  没有任何人回应。
  曲柏言双腿瘫软的坐在地上,此时此刻竟然哭不出来,只是发出动物一般凄惨的叫声。
  快天亮时,曲柏言躲在一处石墙下,官府的人依旧在首查着幸存下来的人。已经过了期限,再被逮到,怕是要入狱处刑。
  曲柏言本来已经觉得生死无所谓了;可是这条命是田大壮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他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想到这儿他躲过了官府的人,小心翼翼的朝花巷口移动。
  花巷的惨象让他根本不忍心再回头看,此刻的想法只是怎么才能逃出花巷才行。
  临到巷口时,主街上来了几个人,曲柏言以为是也是官府的人,连忙又躲到一旁的阴暗处细细观察着。
  “当家,刚刚都已经看过了,整条街的场馆都烧尽了,怕是找不到活着的了。”
  最前面的那个人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当家,您急匆匆的回来为何?这种事情就让我们去做就好了。”那人见没得到回应,继续说道。
  “真的在鸿瑞楼找不到人了么?”
  曲柏言愣了一下,那人竟是岳茗萧。
  “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去找?”岳茗萧转过来急匆匆的问。
  “都找了;我还给了官府办事的那个不少银两;让他无论如何在鸿瑞楼找到生还者来通知我们。”
  岳茗萧一脸的疲倦,目不转睛的看着鸿瑞楼的方向。曲柏言没来跟他告别,想必是没离开鸿瑞楼,可是现在这情况,生死未卜,他怎么能放心?或者,他离开了,没来告诉自己?
  曲柏言看着岳茗萧带着人又在福蓉花巷转了几圈离开后,才从阴暗处走出来。
  如果这样对彼此是最好的告别,那就让他当自己死了吧。
  天还未亮,城内的街道还鲜少有人走动。曲柏言小心翼翼的混出了城。
  他回到望了望依旧冒着细微火光的福蓉花巷方向,心头一阵痛楚,狠了狠心转过头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去哪儿?慌乱中身上分文没带,照这种情况下去,自己不是饿死,就是因为身上的旧疾病故。
  茫然中;竟然来到了婉伊的墓边。
  婉伊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里面,又像是往日一样微笑着看着曲柏言;等着他对自己讲诉着这些日子的周遭和不安。
  曲柏言慢慢的跪在坟前;眼泪绝提一般的汹涌而下,“婉伊,婉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我一直都等着你呢,我的好哥哥!”年景从旁边的树后走了出来。
  曲柏言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反而平静的开口:“是你。”
  年景漫步到他身边缓缓的蹲了下来,仔细的大量着曲柏言那一身的狼狈和满脸的炭黑,心疼的说:“你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将死之人,谁又会在乎这些?”曲柏言目中无神,呆呆的看着婉伊的墓碑。
  “早知道你要死,我就应该那日多下些药,你也死的痛快,至少不会现在这般痛苦。”年景边说边逃出手帕擦着曲柏言脸上的黑印。
  “原来是你,你为何那般想要我的命?”曲柏言淡淡的问,表情依旧没有起伏。
  “因为你死了,才不会有人再跟我争,你就永远是我的了。”年景扳过曲柏言的身子,迫使他对着自己,痛苦的说道:“只有你死了,你才能不用去体会那么多的痛苦,才能安心的过你的日子。”
  曲柏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年景,眼睛微微的垂下,缓缓的开口道:“那你真的是处心积虑了,既然这样,你就给我一刀痛快,了结了我吧。”
  年景松开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为何就不想想我们俩的以后?我好好对你,就我们俩,我有足够的钱够我们以后维持生计的,行么?”
  曲柏言的身子歪倒在一边,忽然开口苦笑,“既然这样,那你就是不想杀我了?那我不用你帮忙了。”
  年景没听懂,连忙拉住他,不安的问:“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做我该做的事而已。”曲柏言说完甩开年景的手,抬头看了看微微见亮的天空,脸色忽然绽放了一个会心的笑容,“你看,这个季节是福蓉花巷最美的时候,婉伊,你还记得么?”
  年景从身后抱住他,焦急万分的说:“妙言;你看看我;别再胡说些什么了;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好么?”
  曲柏言就好像没听到他说的那些一样,依旧用力的抬起头,只是微微的眯起眼睛,“婉伊,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年景痛苦的皱着眉,耐心的劝说着:“离开这里,我们就自由了,再也没人管我们。你不是最心疼我的么?为什么现在就变了呢?”
  “你松开我。”曲柏言忽然回过神一般的侧过连看着年景,挣扎着逃开他的怀抱,跌坐在一旁手指着他说:“你滚,离开我的视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就算我死了,也不想跟你再见到!”
  年景的脸上出现狰狞之色,原本俊俏的脸庞尽是扭曲。他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忽然开口道:“那既然留不住你的心,也留不住你的人,那么你就消失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说完就拿着匕首向曲柏言方向刺来。
  曲柏言没有躲,认命的闭上眼睛。
  身体没有任何疼痛,却听见了一声响动,待睁开眼睛时才看到年景手中的刀掉落在身旁,而人大睁着双眼看着自己,背后出现大片的血红还有站在几步开外的吴玮。
  曲柏言惊呆住,痛苦的支撑着自己站起身,就在吴玮的脸颊越发的清晰之时,身体一轻,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靠在吴玮的怀里,周边全是他身上独有的那股芳香。
  吴玮觉察到他的动作,低下头轻声的问:“怎么样?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曲柏言摇摇头,想要起身,却用不上力气,只是被吴玮更紧的抱住。
  “我带你走,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我会让你忘了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那个福蓉花巷的红牌妙言,而是我的爱人,不会再有人害你,也不会有人敢害你。”
  曲柏言将脸紧紧地贴近吴玮的怀抱,轻声的哽咽起来,可是手却一直死死的抓住吴玮的衣襟,好久都没有松开。
  待曲柏言的情况调整的差不多后,吴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在这儿要办的事,曲柏言说想要再去看看汪诚羽。
  石碑旁长了些杂草,到未显得多么凄凉。
  吴玮很体贴的没有跟过来,却牵着马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曲柏言弯□子拔掉那几棵几乎都挡住墓碑的野草,用手擦了擦石碑,最终缓缓的开口:“汪诚羽,我要离开这里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我们真的要就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了。”
  说完他摘下头上的那根发簪放在墓碑前,“你的东西,我不想带走了,我要忘了这里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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