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桃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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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桃花酒-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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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桃花酒
作者:水怜漪

文案
你是桃花树下的仙,只在桃花盛开时来到人间,清明这天来到人间还是第一次。

我是浪迹天涯的孤客,只在尘世漂泊,尝尽天下烈酒,最后只有这清酒咽得下喉。

你说,今年桃花开得早,桃花酒不甜。我含泪垂目,今年桃花开得迟,清酒涩喉。

你说,今年头一次见人间的清明,没想到人间里会有那么一天,连空气都让人悲伤。

你是桃花树下的妖,以花筑身,以酒养命,纵然你有千年修为,也逃不过降妖人的一句念法。

梨花满地,且做汝墓。
未分卷
楔子
  血,不停的喷涌而出。
  胸口上,那把他扎进来的匕首竟被自己的体温温暖。
  为什么?
  自己的体温可以将冰冷的匕首温暖,为什么不可以将他人肉做的心脏温暖?
  二十年的时光就这样白白流失了么?
  血,还在流。
  他直觉眼前发黑。
  要死了么?
  他千年桃花妖就要被一把匕首,一个区区人类灭了么?降妖人还没这么大本事呢。
  他试着提起力气,换得的却是一片黑暗。
  不行。看样子真的是要葬身于此了。从寒山上下来,最后却要死在这里么?
  不过,这里的风景也不错。
  草长得盛,花开得稀,若是死了精元散尽,自己化作原型还不会被人发现呢。
  他慢慢闭上眼。
  风吹过他的眼。
  不过他已经不想睁开眼看了。
  一千年,人间。
  丑与美,善与恶,见得多了,心也不为所动,以为自己已经清了六根,可以干干净净去当神仙了,却被阴界的一缕孤魂困住了步伐。
  看着他投胎,陪着他成长,只为当他还是一缕孤魂时眼里固执的眼神。
  直到有一天,那人忽然抱紧了他,眼睛里流淌出温柔的流光,他才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已经与一人紧紧相连,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会让他心为之一动。是痛是暖是寒,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
  就这样陪着他吧。
  他想。
  做个神仙终是要忍受天界的清冷与冰凉,倒不如拥着这个男人,一百年温暖,似乎也值。
  谁知,这短暂的温暖换来的是比天界更清冷冰凉的寒凉。
  一把匕首刺进心脏的冰凉,比他在寒山上熬过的百年寒冷都冷。
  精气要流光了吧。他仍是闭着眼,风吹过草丛,传来“沙沙”响声。
  真动听啊。
  月光清冷,星星稀少。
  就连我的死,看客也这么少的么?
  他曾是寒山上的一株桃花,听信了山神的唆使。攫取天地阴阳精华,从一棵树修炼成妖,化作人形。
  春吐芳华,他静默不语夏蝉嘶鸣,他含叶蓄枝。
  秋菊萧杀,他育苞存华。
  冬日白雪皑皑,他带着百年的寂寞下山去。
  他游历人间数百年,期间爱上人间的女子,深山老林中,种豆南山,举案齐眉,欢乐时光却不过数十年,一朝人死,身腐魂离,花败草枯。
  深山中的小木屋在时光中磨退了颜色,轰然倒塌。
  人间的数百年,悲大过喜,修妖也不过如此。
  成仙也只剩一步之遥。
  最后一夜,他在妖仙中摇摆不定。
  妖?是游戏人间的自在,但终究是个妖,人逐神灭。
  仙?是万人崇敬的高位,但天界寂寥,时光难磨。
  该怎么办好呢?
  一抬头,见着个孤魂。
  这年头,冤死的鬼魂不少,他们死后身体已经腐烂,灵魂却凭着一股执念不肯回地界、投进轮回转中换个肉身再过一世。强留在人间的鬼魂,只能在人间的夜晚里苟延残喘,连阳光是他们触碰不到的炽热。
  何必?
  他从那孤魂身边走过。
  嗯?这孤魂还只剩一魂一魄,被鬼魂欺负得不轻,明明已经如此孱弱,为何还在坚持?
  他转头看着那孤魂。
  那孤魂只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根本未意识到身边的妖。
  “喂!”
  他出声叫住孤魂。
  孤魂回过头来,朝他望了一眼。
  他怔住了。
  那眼神,是他未曾见过的固执。
  眼泛绿光,那是贪婪的预示。
  眼泛粉色,那是春心荡漾的显示。
  那这眼神是这般黑暗,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投胎转世?”
  “我在找一个人,找不到他我不会去投胎转世,就算这魂魄散尽,我都要找到他,说声‘再见’,告诉他我的来世。”
  “那人是谁?”
  风终于停了。
  一片花瓣被风吹落,刚好落在他的鼻翼。
  是花么?好香。
  “喂,起来啦,天快亮了,走吧。”一位白衣道人翩然而至。
  “等一等,再等一会儿。”
  风再度刮起,它卷着花瓣,飞向百年之后。
  夜。
  月光惨淡,繁星满天。
  一片乌云遮住了仅剩的光。
  他倚着剑,勉强支撑身子。
  一口热血卡在喉咙里,血腥味溢满口腔。
  难受死了。
  他抬头看向他的敌手。他躺在地上,黑色的夜服浸满红色的鲜血,变成了黑红色。
  这样的高手许久不见了呢。
  该会是哪里的仇家呢?
  他行事历来干净,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没遭仇家找上门,没想到这次竟留下了祸根。
  哎,刚才就不该听信那酒保的花言巧语的,什么好酒深藏,什么百年佳酿,结果飞出个黑衣人,他也没警觉,一剑让那人得了手,在肚子上划开个大口子。
  要是个江湖小卒,他一抽剑就能解决了,管他肚子上有没有这个伤。
  可惜偏偏遇上个高手。
  鏖战半个时辰,高下难分,双方都负了重伤。
  他咬牙。这下要抓紧了,再拖下去,连小命都难保。
  他强支起身子,对准那人咽喉直冲过去。
  虽然这种做法很蠢,但是只有这样能速战速决了。
  锋利的尖口直指那人咽喉,眼看就要刺到了,那人忽的睁开了眼,一个翻身躲过了剑!
  他也不放过,剑直往那人身上去,却总是扑空。
  一场鏖战再次开始。
  月光仍旧惨淡,那片乌云被风吹开,繁星的光芒让他看得更清了一点。
  这人身手不错,只是经验不足,受了伤后阵法大乱。
  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似乎是在勉强提起注意力。
  若是自己未受伤的话,这样固执的人倒也能成为一消遣的好玩物。
  只可惜他现在受了伤,刚才被挑起的酒瘾还没下去,挠着他的心脏,让他也有些分神。
  他捉住了那人的步法,勉强与他纠缠了一会儿,待他露出马脚的时候,一剑致命。
  “扑通”那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风吹来另一片乌云,遮住了繁星,地上又是一阵黑暗。
  他累极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初春的地面还有些凉,温热的鲜血流淌到地面上,地面温暖了,回应他的却是刺骨的寒冷。
  哎,那是什么?
  只见树影随风而动,在地面上倒影出的影子让他失了神。
  桃花树么?
  啊,是桃花啊。又开了么?
  他是游走在尘世的剑客,大江南北都有他的足迹,不过,风一过就没有了痕迹。
  这世上有仇家的人家不在少数,也难免会有仇家相互报复,他们雇佣江湖上的剑客,千两黄金换满门通红。
  他也是其中一员。
  不过他行事有个原则。在杀光那些人前他会告知被杀的人是谁雇佣了他,让他们死得明白点。
  这样一来也免了他满手血腥还要被万千人追杀的命运。这次的偷袭是哪来的人?按道理来说,那些人不会那么傻一个只找杀手算账却放过仇家的啊?
  好累啊。
  几日长途跋涉已经够疲累,壶中的酒早就尽了,口干舌燥弄得他酒瘾难忍,也不问这酒肆有多大,直接问酒保有没有好酒,这酒保直点头说“有有有”,然后就领着他来了片空旷的空地,他正怀疑这酒保是不是骗人,忽的窜出个人,直接往他脖子使剑,他一个侧身,保住了命,却在肚子上留下了个长刀痕。
  那人见不得手,穷追不舍,一剑比一剑狠。
  看着架势,应该是蓄谋已久,连人都不问一下肯定不是看这人不爽宰了。
  唉,刚才应该留口气的,问出主谋来,也省得将来提心吊胆。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皮沉重,他抵不过这疲惫,索性睡了。
  风吹过,桃花瓣落下,刚好在他腹部的伤口上,那小小的花瓣是想给他止血么?
  
        
临沅梦惊冷汗湿身
第一章 遇之前
  “好冷啊!”
  纪莫崖一路快跑进一家客栈,狼狈地甩甩身上的水珠,然后朝小二喊道:“赶紧给我上两坛烧酒。”
  两杯热酒下肚,他终于觉得身上回暖了一些。
  忽然腹部的伤口剧烈地抽痛起来!
  啊!可恶!纪莫崖暗骂,想,上次的伤还没好么?
  距离上次偷袭已经有一个月了。
  那黑衣人还是不知道是何处结下的仇家,这一个月来也没有见其他的杀手找上门,纪莫崖暗忖,难道是恶作剧不成?
  这一个月他花了所有积蓄在那个小镇子养伤。可惜那个镇子实在太破,连郎中也是个半路出家的书生,见了纪莫崖肚子上的长长伤口,一张被太阳晒得乌黑的脸竟吓得能看出白色来。
  纪莫崖一见这郎中吓得苍白的脸就知道没用,只好问道:“大夫你这儿都有什么药,直接给我就好了。”
  纪莫崖在创伤方面也不是行家,长这么大只受过伤,没治过伤,看看自己的伤,也只好根据药粉颜色来判别哪个是创伤药,结果那伤口好了一点后又化脓,又红又肿,将他在那个镇子上困了大半个月,银子被那乱七八糟的药也给用光了。
  这下子囊中羞涩了。
  这烧酒已经是他最后的银两了。
  他望着店里其他的客人不是小酒花生吃得香,就是烈酒肥肉吃得爽,这让他个馋啊。摸摸瘪瘪的口袋,他连看别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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