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骄龙作者:黑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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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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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梁留在矾城,接替他贴身服侍拓跋野的是楚锋的堂弟,六品暗卫楚秋。他知道拓跋野的习惯,将那一小碗香浓的红枣糯米粥置于几上便垂手侍立一侧,不再出声。拓跋野因着手伤,没有端碗,就着小几一边用汤匙慢慢吃粥,一边细细翻看刚刚递送过来的各条军情邸报。
  
  门帘一挑,一袭宝蓝长衫的小刀走了进来,皱眉说道:“你身子还没好,别太累了,歇一会儿吧。”说着,几步来到床边,侧身坐下,伸手便取下他手中的汤匙,另一手端起粥碗,一边轻轻吹气,一边慢慢搅动。细细从粥面上片出一勺,喂向他的嘴边。
  
  拓跋野无奈地看向他,叹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正是兵家大忌,若能有十天时间给我练兵,这一仗我也有把握输得不会太惨。可是哪怕依仗绿箩天险,只怕也阻不得南晋五日。时间太紧,恨不能分。身,何谈歇息。”
  
  小刀一勺喂进他乖乖张开的嘴里,安慰他道:“我看城里这么多兵将,又是士气高昂,个个信心百倍的样子,你也不用担心太过,算起来就算不能十个打一个也差不多仨对付一个了,到时候撒出城外,就算没人指挥也能把晋军全部干掉。”
  
  拓跋野苦笑着摇摇头。打仗不同于江湖群殴,真要那么算,就没有攻城掠地的军队什么事儿了,哪一城的人口都要数倍于攻城军队,可一旦城破,照样任人宰割。未历过战事的新军与未经训练的百姓,是不能与真正经历过沙场血战的军人相比,这件事,在现在的帝都,却无人能懂。
  
  对着小刀无从解释,他只好说道:“未谋胜,先谋败。帝都一战关系数十万人性命,我不得不慎。” 说罢,仔细看看他的脸色,问道:“伤口裂了?”
  
  小刀浑不在意地一笑:“没事”
  
  小刀身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然痊愈,但肩头和大腿的两处穿透伤却依然未愈,平日里行动轻缓尚无大碍,但今日他骤然发难,大腿的伤口受力绽裂,堂会之后,他自己找了伤药重新敷治,又换了染血的衣衫,这才回来。这些事逃不开拓跋野的眼睛,是以有此一问。
  
  拓跋野回头看向楚秋,示意他出去,待屋内再无旁人时,方才盯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甲一,以后再有此类事情,你让我自行处理。”
  
  小刀一惊,心里难得的一阵不舒服:“怎么?”
  
  拓跋野道:“我这个身份,就是会被别人议论,一直以来,骂我的远多于赞我的人。如果每一次有人言语不敬就要取人性命,只怕要杀尽天下人。”
  
  看看小刀没有出声,拓跋野安慰道:“我早已经习惯,笑骂由人,别人说了什么,不会往心里去,你不必为我担心。”
  
  小刀阴着脸,盯着他沉声道:“那么,你是怪我多事了?”
  
  拓跋野摇摇头:“他们将是我的属下,公堂之上对上官不敬原也该罚,只是你出手过重,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这却是不应该了。”
  
  小刀不语,拓跋野劝道:“世上的人不象你我这般了无牵挂,每个人都有父母妻儿,每个人死去,都会有他的亲人为他悲痛伤心。我常常想,人生可贵,没有人有资格轻取旁人性命,即便是你我。”顿了顿,看看小刀神色,又道:“你已经不再是楚王身边身份隐密的暗探,再不必为掩饰身份灭口杀人,即非生死决战,何必多伤人命?再者,便是有人得罪于我,你也该相信我自己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
  
  便是屋里无人,小刀也知道这屋子周围有无数暗卫,更何况张晨赵阳等人护卫于侧,尽管拓跋野声音不高,却也并非无人听道。小刀只觉得一张脸渐渐涨了起来,将手中粥碗置于几上,站起身来,低头俯视着拓跋野,淡淡说道:“说来说去,还是我多管闲事,也罢,反正你伤势也无大碍,身边高手云集,原也用不着我了。”说罢,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拓跋野伸出手去,将将碰到他的衣襟,轻滑的丝绸擦过指尖,毫不留恋地随风而去。只来得及轻轻叫声“甲一。。。。。。”小刀的人已然消失在门外,连影子都已看不见。
  
  拓跋野手抚额头,扬声叫道:“张晨” 话音未落,张晨已然闪身入内。拓跋野看也不看,轻声吩咐:“带两个人,去跟着他。”
  
  小刀羞怒之下冲出迎宾府,走了没多远便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拓跋野说得并非毫无道理,自己两次出手都是被他叫停,可见他原本无意计较别人言语上的不敬。想到他刚刚若无其事地说到自己早已习惯笑骂由人,心头不由自主地就是一痛。又想到这两次别人对他的言语冒犯,也只有自己冲动出手,他身边的其他护卫,却个个毫无动静(小刀此时已经有些昏了头,根本不想那是因为自己动作过快而绝了旁人出手的念头。)更显得自己象个冲动的蠢货,大厅广众之下表演,让旁人看笑话,一念及此,脸上更觉烧痛。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路上行人的喧哗吵闹全都不入心头,胡思乱想着,长这么大第一次情动,患得患失,一念起一念灭,心乱如麻。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锣鼓喧嚣声中,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咱今儿个的把戏就要开场了,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这声音。。。。
  
  凝神看去,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老儿一手锣一手锤,正站在一间茶楼外的台阶上卖力地吆喝,却是海棠乐班的班主,海家雷。
  
  看他一身粗布衣裳,形容憔悴,再不是当初郢都光鲜模样,便是比之长凝镇分手之时还要不如,明明长凝镇那晚他们还得了不少赏银,分开不过十数日,怎么会落魄至此?转念间,那边招睐客人的海家雷已是远远看到了小刀,满脸喜色地迎过来道:“哎呀,怪不得大清早就听得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有贵客到,难得看到大人这么清闲,赏脸吃小老儿杯茶水,歇歇脚,看看把戏,也让小老儿等跟着大人沾沾贵气。”他跟小刀打过交道,素知他虽然出手狠辣却向来大方,今日困顿之时,难得见这匹肥羊,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他乡遇故人,尽管并不熟识,却也颇有亲近之感,此时这小老儿一拉扯,小刀也觉口渴,看看前面茶楼半新半旧,店面也并不很大却很干净,便随了那老儿的拉扯,笑道:“海班主别来无恙,看您这气色,倒很是精神。”
  
  生活再困顿也不能跟客人诉苦,免得徒惹厌烦,海家雷满脸堆笑地客套着:“托大人的福,长凝镇一别,大人倒是风采依然,越发地皎皎如明月,朗朗如清风!”
  
  逗得小刀一笑,轻轻推开他:“去,你个马屁精!”
  
  海家雷装着一个趔趄,赔笑道:“大人轻点儿,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可禁不得大人一个指头。”
  
  说话间海家雷引着他来到楼上雅座,靠着栏杆,正能看到大堂里的小小戏台,殷勤地招呼堂倌儿:“小福子,这位大人可是贵客,好茶好水地侍候着,我老海请客。”
  
  小刀也不跟他客气,径自坐下,一直跟在拓跋野身边,倒是久未听曲儿了,让这小老儿插科打浑地一阵逗弄,心头的郁气消散不少,全身放松地坐在栏边,吃着零食喝着茶水儿,看戏听曲儿。
  
  海家雷领着海棠乐班来到帝都,脚跟还没占稳就听到南晋攻周的消息,城里人心惶惶地,有拖家带口逃跑的,但更多的是从各地涌来的逃难的人,人人都以为帝都为国都,会更加地稳妥,再加上天子勤王令一出,日日涌入来自各地的兵马,征兵令一下,驻城守军一日比一日人多势众,每日里校场上一列列新兵拉开架势训练不休,杀声阵阵响彻云霄,也确实能够给人战胜对手,保住家园的勇气和信心。再加上因着天气寒冷,海棠乐班的成员接二连三地身患重病,一来二去花光了手中的银两,生活日渐窘迫,他们商量着趁帝都人多,戏班子更易讨生活,所以没有离开,找了个茶楼驻唱,赚些银两过活。
  
  喝了壶茶,听着曲儿,和着节奏拍打着栏杆,小刀渐渐把与拓跋野之间的小小不快扔到脑后,那小跑堂福子肩上搭了条手巾,手脚利落地又给他添了壶茶,送了两碟点心果子,拿了他扔到桌上的打赏,打拱作揖地退了出去。待他漫不经心地端起新送来的茶水喝进口里便觉不对,消消吐进袖中,不动声色地四下里扫视。
  
  茶楼不大,楼下大堂里坐的人不多,四五桌人,有两桌似是文士,摇头晃脑地和着曲声沉醉其中,有两桌人短衣粗布的打扮,正在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心思并未在戏台上,却也未注意楼上的他。楼上围着栏杆隔了五六个小小的雅间,隔壁的两三间看不到,侧对的两间是空的,并没有人。
  
  原本漫不经心听曲之时并未觉察到有何异常,此时全身警惕,恍然感觉这座小小的茶楼中竟然遍布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7章

  茶有毒,无色无味,若非滚水沏泡的大叶青的茶香都遮不住的淡淡蒜臭味儿,确实能杀人于无形。砒霜,最常见的毒药,却不该这么用。
  
  是谁?
  
  堂倌儿小福刚收了赏钱,心情愉悦,步履轻快,显然毫不知情,这壶茶从前柜送往楼上,短短数十步路,是谁不惊动小福便将毒药洒入茶中?
  
  眼光扫过前台忙碌的掌柜、进出的伙计,笑脸迎人,看上去毫无武功,仿佛戏台上的节目过于精彩,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就这么转眼间的功夫,楼下的桌子竟然已经占满了人。
  
  新来的这些人打扮各异,携刀配剑,口音各异,但他们有同样的特点:强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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