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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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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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简陋的旅馆等候消息。这四天她食不下咽、睡不成眠,整个人狠狠瘦了一大圈。宋思齐啊宋思齐,你到底在哪里?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遭人绑架呢?老弟说,绑架宋思齐的人头壳一定坏去了,再不然就是超级神通的打听到他有一个盲目兼死脑筋,又绝对乐意为爱牺牲奉献,肝脑涂地的女友。
  第一个可能性,袁子青根本懒于理会,至于第二个嘛,她的确很愿意为爱赴汤蹈火,但,那又怎样?痴心又不犯法。
  问题是,那些绑匪什么人不好去绑架,偏偏选上他?又怎么会开出这么庞大的赎金,在如此遥远的国度,能打听到她就必定也能同时打听出,宋思齐贫穷得可怜的家境,怎么还会开出二十万英镑赎款的条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宋思齐在信上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只有一个存入款项的账号。一口气叫她怎有办法筹到折合台币近千万元的现金?
  付不出赎金,惟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给救出来,但,怎么救呢?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斗得过那无恶不傲的绑匪。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身临窗而立,外头的伦敦夜景,是这般的绚烂迷人,古老的宏伟建筑和现代华丽的楼宇交相表现大英帝国的昔日荣光。
  知名诗人萨谬尔詹森说:当一个人厌倦伦敦时,他也厌倦了生命,因为生命所能给予的一切,伦敦都有。
  是这样吗?
  袁子青不得不怀疑,这个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毫不友善的城市,能提供给她什么她想要的?
  犹如石沉大海,整整三天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袁子青颓然地歪回床上,想到宋思齐可能受到的磨难,不禁伤心得泪眼婆娑。
  床头柜上的电话,选在这时候大鸣大响,她惶急抓起话筒,“喂?”
  “安静听我把话说完。”是个男人,操着浓重的爱尔兰腔调。“你的男朋友在我们手上,赶快交出赎款,否则我们就要对他不利。还有,不要再到报社刊登广告,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
  “请问你——”电话挂断了,只余一长串嘟嘟的声响回应她。
  她连宋思齐的声音都没听到,更遑论问清他是否遭到绑架?好不好?
  茫茫人海,她根本求助无门,怎么办才好?她忍不住放声大哭,伤心得不能自己。
  “铃——铃——”
  电话!“喂,听好,”这次袁子青先开口为强,“别挂电话,我跟你说,叫我朋友来接电话,我要确定他是否无恙,其余的才有得好谈。”
  “子青,是我,雪兰啦。”
  话筒那头娇嗲的声音把她紧绷的神经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雪兰,你回来啦?不是下札拜才回来的吗,怎么?”尽管不是她预期的电话,但能听到熟人的声音还是挺叫人安慰的。
  “知道你到英国来,我哪还有心情玩?”季雪兰很热情用邀她到家里住。“我派司机去接你,三十分钟之后到。”
  第二章
  雪兰家就位于道堤街,临近特法加广场一座外表毫不起眼,走入围墙内院却是令人一眼望不尽的古老城堡。夜里的特法加广场,喂鸽子的观光客都散了,三三两两的流浪汉聚集在一个个小角落生火取暖。
  据说大文豪狄更斯、乔治欧威尔都曾在此地留下足迹。袁子青没心情去缅怀古人的文学风范,只是很悲伤的想着,万一来思齐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电动的铁门往里面滑开来,司机绕过大片草坪,直接把车子开到古堡前面,雪兰已经等候在回廊下。
  “老天,你的样子比遭到打劫还要凄惨。”她张开臂膀将袁子青拥进怀里,边吩咐女佣端出好些吃的喝的,“傻哦你,宋思齐是踩不死的蟑螂,他不会有事的。”
  “你都知道了?”一提到宋思齐,她眼眶不自禁的红起来。
  “唔,听了你的电话留言,我当下就跟你老弟联络上了。”三年多不见,雪兰和以前一样冶艳妩媚、亮丽动人。幸福的婚姻果然是女人的最佳化妆品。
  “那你可以帮我吗?”想到自己当年和她并称外文系的两大系花,如今,人家青云直上,她不仅是伊人独憔悴,还流落异乡,真是有够没脸的。
  “帮,我不帮你,谁帮你?”雪兰倾身拿下她手中的饮料,递上一盘西点,“吃点东西,我看你要饿坏了。先垫个肚子,待会儿洗完操,再喝一碗我亲自为你堡的热汤。瞧你可怜的。”
  “谢谢你,幸好有你。”说到这,袁子青一阵哽咽。
  “光有我还不够,还要我老公的大哥鼎力相助。”把茶几上的纸巾挪到她面前,雪兰盯着她的脸很认真的问:“你确定宋思齐真的遭到绑架?”
  “错不了的,就在你打电话找我以前,我才刚和歹徒通完话。”
  “他们打电话给你?”
  “是啊。”见雪兰把眼睛睁得好大,她也不禁感到惶恐。
  “他们怎么知道你到英国来了?又怎么知道你旅馆的电话?”单刀直入问及问题核心,是雪兰最惊人的才能之一。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除非……
  “他们一开始就跟踪我?”
  雪兰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连嘴巴都因过度惊骇而阖不拢。
  幸亏她那位集英国绅士优点于一身的老公乔治詹肯斯及时赶回,才没让她二人继续吓出一身冷汗。
  “袁小姐。”乔治个子不高,头发流得油亮,身上的材杉、长裤全熨烫得笔挺。
  “是的,很冒昧来打扰你们。”跳过寒暄和客套话,雪兰率先进入主题。
  “子青到伦敦来的目的,我跟你提过的,怎么样?找到你老哥了没?”
  “他一会儿就回来,我想到时候再请他帮忙。”乔治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和雪兰的急惊风形成强烈的对比。
  “等他回来!”雪兰提高八度音,问:“你老哥从来就行踪不定,出人无常,等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答应我,今天会提早回来,你不要急嘛。”他把外套交给女佣,优雅地坐上沙发,刚端起茶几上的瓷杯,就让雪兰给抢了下来。
  “不许喝,你再给我打一通电话给你老哥。”
  “唉,你——”乔治犹来不及多说,大门重又打开来。
  “找我吗?”
  客厅中所有的人同时回头,朝玄关处观望,一抹顺长伟岸黑影缓行而进。
  “是你!”袁子青当场花容失色。“你是来收钱的吗?”
  空气短暂凝结,袁子青望着这突然出现的报社老板,手足无措,半响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原来你们认得,”雪兰道,“那太好了,既然你们已经照过面……”
  “雪兰,”袁子青脸色灰败的抢白,“我可以借一步跟你说句话吗?”
  “当然喽,怎么啦?”
  不明就里的雪兰被袁子青拉到垂着宝蓝色丝绒窗帘的角落。“我可以先跟你借一百英镑吗?”
  “好啊。”
  “那。赶快拿来。”袁子青边用余光扫向那报社老板,见他大模大样的走向餐桌,享用着应该是为乔治准备的丰盛宵夜。
  “有这么急吗?”雪兰忙拿过一旁的皮包。
  “慢着,过去一点,别让那个人瞧见。”见雪兰数好五张十英镑钞票,她即迫不及待的抽走,快步踱向餐厅。“等一下,我先去解决一笔债务。”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袁子青把五十英镑放在餐桌上。“这是我欠你的钱,请找五英镑给我。”
  那男子噙着笑意,瞟了一眼桌上的钞票,复抬眼盯着她。“你倒是很守信用啊,季雪兰小姐。”
  “什么意思?”雪兰趋前问:“你刚刚叫子青什么来着?大哥。”
  “你叫他什么?”大哥?他是乔治的大哥,也就是台湾人所谓的雪兰的大伯?袁子青只觉两腿莫名的燥热,浑身上下的细胞无不窘得想找地洞狂钻。
  “子青?”雪兰称之为大哥的男子,饶富兴味的咀嚼着刚听闻的中文名字。
  “怎么?你们两个到底识不识得对方呀?”雪兰都给搞胡涂了。
  “呃,这事说来话长,容我以后再跟你解释。”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真想立刻持着包包就走,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子青小姐三天前去过报社。”男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就是在那儿认识的。”
  “这么巧!”雪兰高兴的说,“那就好办了,我大哥不但经营报社,还有剧院。你想知道宋思齐的下落,找他就对了。”
  “这样啊。”袁子青尴尬的低笑一声,马上把脸转向一旁。“那就!雪兰,我好累,可不可先带我回房休息休息?”
  “你不是急着要找宋思齐?”她还没跟她大伯把话讲清楚呢。
  “我现在不急了不行吗?”三天前才跟人家撤了漫天大谎,此刻她哪有那个脸请他帮忙。
  “行行行,横竖是你的心上人,你爱怎样就怎样。”受不了袁子青的善变,雪兰气呼呼的拉着她就往楼上走。这古堡式的建筑共有三层,十个房间,雪兰安排袁子青住在二楼左侧甬道的第三间。
  宽敞得惊人的甬道每隔几步就放置了新鲜的盆花,两边墙上则琳琅满目,挂满各种不同风格的书画,袁子青一眼望去,只认得其中一幅是名舞蹈家邓肯,其他的就统统莫宰羊了。雪兰把她从跳蚤市场买来的布包丢往床上,立即用质询的目光盯着她。
  “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先听哪一项?”袁子青皱着一张苦恼得快哭出来的小脸反问,“是我的伦敦遇动记,还是招摇撞骗记?”
  两个选择问得雪兰眼睛都发亮了。“这么精彩?全部说来听听吧。”听完袁子青指头去尾,只捡重点的简报,雪兰已经笑得前仆后仰,满床乱滚了。
  “你再不停止这么没同情心、没同胞爱的乱笑一通,我这就要走喽。”真是的,人家已经难过得半死了,她居然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叫你从来也不做坏事,”雪兰用力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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