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晓窗被看穿了心事,不好意思地说:“怕你嫌我烦… … 像管家婆似的管着你,我记得你
一向不喜欢别人多过问你的事。
杜嘉文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所以你一直不问我的归期?所以你明明想知道得要命,却
不问我婚约有没有解除?
项晓窗红了脸,勉强辩解:“其实不问,我也知道,你都把戒指拿出来了。要是没有解除
婚约,你会为我,也为你自己戴上戒指吗?〃
杜嘉文失笑:“还要翠嘴l
“只是陈家烨帮了我们这一回,她自己就未免失了面子… … ”项晓窗对爽利的陈家烨,感
激是真心实意的。
“这次解除婚约,是陈家烨自己提出来的,只说到了中国,才发现我另有喜欢的女人,她
不想强人所难,就不要我了l
“呀,那她父亲,一定生气得很。
看到项晓窗替陈家烨担忧的神色,杜嘉文笑了出来:“别担心她,鬼花样多着呢。再说
她父亲又一向宠她,
拿她怎么样?我也登门谢了罪,一再把我们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敷衍
成了一段美丽曲折的传奇,她母亲首先就被感动了。
“你没有添油加醋吧?
“油和醋哪够呢l ”杜嘉文笑嘻嘻地说,“还加了鸡精、味精、孜然粉、五香粉… … ”
项晓窗“扑味”一声笑了出来:“才让你进了两趟厨房,调料倒认识了不少。你不会把我
说成了… … 说成了… … ”
她迟疑了一下,投有说下去。却看到杜嘉文看着自己的眼睛,带着一抹温柔。
“放心吧,你在我的心里,近乎完美。”杜嘉文柔声说了一句,就进了裕室。留下项晓窗
还维持着那个坐姿,想着他那句“近乎完美”,不由得痴了。
原来,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已潮一时澎湃了起来,虽然明知道他已经解除了婚约,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不
一样的。
那些阴暗的天空,这时一一地种上了花朵。黑沉的天幕上,镶嵌的星星,洒下一片柔和的
光缕,折射得手指上的钻石,几乎夺去了月华的光芒。
这是她和杜嘉文的生死契约,从此,他的生命里,不会再有陈思嘉,也不会再有陈家烨。
她属于他,他也属于她。
眼睛不由自主地有些酸涩,那泪,却只盈盈然地挂在睫羽上,始终不肯落下。
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充斥了她的胸膛。她知道,这就是一一幸福。
“怎么啦?”杜嘉文己经从裕室里出来,没有穿浴袍,只是用裕巾随便围在腰间。头发上
还滴着水,一颗一颗,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掉落下来,从他的锁骨处,蜿蜒而下。
项晓窗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燥了起来,想说一句话,却没有吐出字来。
“你对我的美色,终于有所认识了。”杜嘉文得意地笑,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我… … ”她一直都有所认识,只是觉得他不会属于自己,所以才拼命地往外推。而今
却真真实实地在自己的身边。
“还没给你看我给咱们女儿买的礼物呢l ”杜嘉文忽然想起来,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项晓窗好奇地看他一样样地拿出来,穿的、玩的、用的… … 几乎一应俱全。竟然还有一包纸尿裤,简直让项晓窗哭笑不得。
“这个… … 是陈家烨陪我去买的… … ”杜嘉文t 山汕地红了脸,“如果可以,我看她想把想
个育婴部都包下来… … ”
项晓窗哑然失笑,正要收起箱子,杜嘉文己经阻止了她:“我来就行了,你不要弯腰,看
你的身子这么笨得,会觉得累。
只是最朴实的语言,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让她觉得感动。他一直高高在上,但是对她,却
越来越体贴。
喉咙有些硬咽了,看着他直起身,把箱子拖到柜子里,才莞尔一笑:“我帮你吹头发,怎
么也不用干毛衣再擦干一点?也不披件浴袍,不觉得冷吗?
虽然空调开得很暖和,但项晓窗穿着长袖的睡衣,也并不觉得热。
“看到了你,哪里还会觉得冷?”杜嘉文笑着勾住了她的肩,“急着出来见你,就忘了头
发上还滴着水。
这样的话,是绝对能熨贴住人心的。
第2卷 第六十六章 大年夜
( 本章字数:2361 更新时间:2009…10…27 21:57:00)
转眼就到了中国年,虽然如今过春节,己经不像以前那么考究。但杜康和刘沁芝还是守老法的人,吩咐了佣人把家里洗刷一新,放了工人们都回去吃年夜饭。家里,就留了一个厨子,也摆了一桌子的菜。
“今年,真的是个团圆年。”刘沁芝满足地看着杜嘉文和项晓窗并肩坐在对面,对着杜康
露出一抹笑意。那个高雅的贵妇,终于在消沉了一段时间以.后,又回来了。
项晓窗为他们感到高兴,心里认同:真的是个团圆年。
“我是第一次过年… … 啊,不是,就是以这样热闹的方式过年。”项晓窗狐然地笑着,手
指有些局促地拿着筷子。
杜嘉文恻然地看着她:“以后,我们都会陪你一起过年。
“嗯。”项晓窗对着他微笑,心里是暖的。
杜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餐桌上都照得灯火通明,仿佛又到了白昼。
菜色很丰盛,所有的筷子,都几乎集中到了项晓窗面前的碟子里。她根本不用去看桌子上
的菜,每个人都会把自以为好的菜,都谦到她面前。
“我自己来。”项晓窗手忙脚乱地声明,却没有任何效果。菜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看着杜嘉文,他只是耸了耸肩。
“开头几筷是我的,后来就没我的份了。”他无辜地看着她,又好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杜
康和刘沁芝。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一点,小宝宝才会健康。
有两个人了,所以要多吃一点。这些菜都很清淡,又营养,你多吃
”刘沁芝和蔼地说着,似乎仍然有再给她一点的迹象。
杜康虽然没有说,但表情里,也表现了同样的意思。
“真快,一晃又到年了。”刘沁芝感慨了一声,用手抚了抚鬓角。因为是大年夜,她盘了一个古式的髻子,穿的是一件旗袍。
“是啊,我们都老了,血脉需要下一代来延续。”他微笑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一双璧人。他和刘沁芝的血脉,竟然会延续到那个小小的生命身上,不能不感觉到奇妙。
“爸爸怎么会老。才五+出头,日子才过了一半呢.”项晓窗打破了他偶尔露出来的伤感情绪,故意笑得很活泼,“爸爸和妈妈要这样走出去,谁会当你们是父母啊,肯定以为是我们的兄姐呢l
刘沁芝笑着说:“老了就是老了,这是自然规律!
杜嘉文很认真地看了两人一眼:“但是你们打破了自然规律。
这一次,连杜康也露出了笑容。
阳光明媚的大晴天,他偶尔也帮着刘沁芝照料苗圃,往日冷冽的表情染上了几许温暖。尤其是看着项晓窗的时侯,那眼神都甚至是柔到了极处。
年夜饭,吃得很融洽。当碗碟被撤下去的时候,项晓窗忍不住打了一个饱隔,惹得杜嘉文
偷偷地笑。
项晓窗J 肯消踢了他一脚:“你还笑我呢,你也有份的!
“是,娘子大人饶命!”杜嘉文嘻皮笑脸,“我也放了长假,这个年,我可要好好地陪你
过,辛卜偿你二十五个投有好好过的年。
项晓窗反驳:“哪有二十五个啊,在我记事以前,肯定也是过得很好的。”忽然觉得自己说到了杜康的伤心处,忍不住对着杜嘉文吐了吐舌头,有点•; 隆恼。
杜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惜,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以后,我们每一个中国年,都要这
样过。
“那怎么行?”杜嘉文立刻反对。
不仅是杜康,连刘沁芝都不满地瞪向了他。他却笑嘻嘻地说:“明天开始,就不会再这样
过了。因为一一”他看向了项晓窗,“我们会添一个小B A BY 。
刘沁芝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有孙女了呢!
“啊… … ”项晓窗忽然叫了一声,又急忙嚓口。
“怎么呢?”杜嘉文奇怪地看着她。
“投有什么… … 我只是… … 忽然想到,小宝宝出世以后,该怎么称呼爸爸妈妈… … ”她小
,已地看了杜康和刘沁芝一眼,他们呆然有一点小小的别扭。
最后还是杜康一捶定音:“当然就叫祖父祖母,嘉文,不是也叫了我二+几年的爸爸吗?
刘沁芝连连点头,项晓窗和杜嘉文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守岁的时侯,虽然开着电视机,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声飘到四个人的耳朵里,其实都没有在
听。杜康和刘沁芝,似乎说了一辈子,还说不完话。
“你看爸爸和妈妈… … 他们这样,真好。”项晓窗感慨地说着,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们以后,会更好。
项晓窗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脸:“也不知道害噪!
“我是说真的。”杜嘉文拉下了她的手,脸色正经,“你想想看,他们是因为前半生,对彼此都有心结。就算妈妈对爸爸心存感激吧,可是外公对爸爸是一直防着一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最后把股票留给妈妈。
“是啊… … ”项晓窗叹了口气,“难道权力和财富这东西,就这么吸引人么?其实太太平
平地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你是投有野心,反倒是福气了!不然的话,大慨要演变成你和我之间的打打杀杀,尔虞我诈,想起来都觉得心寒。
“我投有那么大的智慧,去跟你斗。”项晓窗喜笑嫣然。
“好在终于拨云见日,这些恩恩怨怨,都随着杨花飘散了吧。我们的孩子,不会再背负这
样的使命。”杜嘉文的感慨是最真实的,因为他也曾经是这些掠夺者中的一员。
他拿过了她的手,两只钻戒并排着,一只略大,一只略小。
耳边听到遥远的角落,传来了鞭炮声,焰火在空中汇聚成了美丽的各式图案。看看时间,
才不过晚上+点钟。
“晓窗,还有两个小时要守,你先去睡吧。”杜嘉文不舍得她熬夜。现在不比往时,她总是有点嗜睡。
“牙受关系,我喜欢这样的气氛。”项晓窗莞尔一笑,“我也要守岁,等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这是我和你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还有爸爸和妈妈。
“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