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小子这臭脾气怎么让人放心走呢……”墨兵摇摇头,忧心的皱起眉头。
“谁他【///】妈让你走。”小子继续臭脾气。
墨兵苦笑,脸色却渐渐变得凝重。“葵,我在这里差点连命都丢了……”
“原来你怕了那帮混蛋?!”
“你先别毛燥,听我说,”墨兵做了个手势,“不是怕,是顾忌。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我不能忽视亲人的安全。”
“亲人的安全?”葵刹那想到什么,一下子抓墨兵,“难道、难道小婕出什么事了?!”
“她现在还很好。”墨兵轻轻点头。
“那么……你想带她一起走?”
“不,只我一个。”墨兵抬头,望着楼群缝中的一片天空。
“你要是这样走掉,她就没有你的照顾和保护了。”葵露出疑惑与忧虑的神色。
墨兵却摇摇头,“不,我走之后,她反倒更加安全,毕竟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
一股难言的酸涩梗在咽喉,男人又低下头。
你走了,她反倒更加安全。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一闪而过,葵瞳光陡地一亮,直直瞪着男人,“墨大,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不妨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解决!”
墨兵抬起头,望着这个急火攻心的热血少年。多令他担忧,又多令他喜爱。
三年,日子不长不短,感情不愠不火。从陌路人,到俨如两手相扶的家里人,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感怀,有太多的感情让人不舍。
葵,希望你是我值得信任和寄托的人,是我真心承认的老弟。
男人决心已定。他往前招招手,“小子,过来。我要将我的过去和将来,告诉你。”
不知道这一别,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今天,我就把这些秘密交给你保管,到了必要的时候,请把它还给小婕。
她是我的妹妹,她有权利、也有必要看清楚她的哥哥。
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必要的时候”是多久,或许……就是我回不来的那天。
如果真的回不来了,那么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最后归宿的终点。
这,就是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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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来讨债的女人,正等待着自己一个决定。
它关系到亲生妹妹的安危,以后日后会否无止无休的扰难。
「墨兵,好自为之的,是你。」
这就是那女人最后的话。或许,最终让他屈服的,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那种无时无刻、无穷无尽的精神折磨吧。
这段时间,他知道小婕就在百魅那里,而当自己点头应允,然后随那个巫婆踏上遥远的擂台,妹妹自然会重见天日。
他倒是相信那女巫的。这种人虽然歹毒,却非常遵重游戏规则。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如果他们丢弃了规矩,那么这场游戏,自然也会丢弃他们。
让每一个,无处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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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那妖婆不是人!!”
墨兵才说完,葵已经磨拳跺地,暴怒地咆哮。
男人摇摇头,觉得好笑——其实这世界也只有‘人’,才会做出这样事来。
“墨大,你根本就没做错!现在却为那些混蛋付出这样的代价,不觉得很傻、很不值得吗!”
葵越说越气,腕上一道青筋从拳头一直伸延到胳膊,沸腾的血液在里头跳动。
墨兵拍拍小子肩膀,摁下他的怒气。
是的,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也从没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包括从前所做的坚持,以及未来将要面临的磨难。
因为在这个世界,好人其实也不是一生平安的。
既然非得要平息一件事,非得要一个结果,那么就由自己担带起来吧。男人,就该这样。
墨兵沉默不语,神色却坦然得让葵愈发难受。
“墨大!你这样去打擂台不就等同自杀吗?!如果有个什么闪失,你妹妹又怎么办!”
墨兵咧咧嘴,拍了下他脑门,“你小子就这么看扁你师傅吗?”
“墨大,你有多久没上那种擂台了?还有,一亿,要打多少场?就算给你赢了,又能保证自己脑袋手脚都完整吗?!墨大,你明不明白我的担忧!”
墨兵淡淡地笑,点头,却不说话。
又怎会不明白你的担忧呢?但到底,那擂台也曾是自己光辉过的舞台……
一架航机从头顶划过,轰轰隆隆,洒下破碎的噪声。
忽然,葵一咬牙,丢下手中行李。
“墨大!”
男人从回忆中抽身,望向他。
少年提步到他跟前,狠狠吸口气,一挺胸膛,“我代你去打擂台吧!!!”
男人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又眯起来,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少年。突然,对准他面门便挥出一拳!
葵眉心一凝,当即矮身避开!然而墨兵变势极快,横腿又向下盘攻来。葵跳步拆招,分手迎向对方暴雨似的拳头!
拳风如刀,掌劲连绵,没有火花四溅,却见惊风四起。墨兵患伤未愈,葵不敢贸然还击,可男人排山倒海而来的破杀力实在霸烈,逼得他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就在这种欲发且留的状态下,小子又怎样承得住师傅的功架,三招六式未完,已给墨兵锁住肩骨、狠狠摔在地,登时一手咬住了咽喉……
“小子,你这样子又怎么代我出战?”男人凌驾其上,用拳头敲了敲那家伙脑门。
葵仰躺在地上,愣愣盯着墨兵,竟不禁再度失神。
背景是湛蓝的天幕,天光从男人身后投下,让他的脸在逆光中模糊不清,身形,却异常的巨大……
少年目光恍恍惚惚。墨兵松开手,拍了拍他脑袋,“是男人的话,就给我好好照顾家人,好好保护身边每一个人,不要让他们受伤。”
说完,一把将他拉起。
“墨大……”
葵刚想说话,却忽然顿住了。就在这一瞬,他看到师傅眼中有从未出现的光芒——刚毅、炽烈,赤火燎原似的霸气从眉宇一直燃烧到全身,凛凛不灭。
那巨石般的身躯就伫立在那里,让人不敢逼近。
这就是当年擂台上那个墨兵吧……虽然自己未曾亲眼看见,但他相信,现在站在前面的这个男人,一定就是当年那个血洒台上、揽尽荣辱的赢者。
……
墨大,你什么时候回来?
少年迎着夕阳问。
男人听见,似笑无声。他抬起头颅,目光跨过连绵长街的尽头,一直延伸到遥不可及的远方。
青空不破,无尽,无穷。
活着,就一定回来。
【 第三十七章:远走 】(完)
【 第三十八章:再见天使】(待续)
【 第三十八章:再见天使 】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无论往日的平静如何被改变,人也总得如常生活。
开心时,在阳光下笑一笑;悲伤时,在黑夜里抹眼泪;要掂念的,在心里磨擦不去;想忘记的,却越是努力,越记得深切……
沉寂下来的日子,似乎慢慢向着最初的轨迹靠拢,但谁都知道,每个人心里已多了一道痕,没法弥合。然而,无论怎样,大家仍默契地粉饰着这份平静,一点一滴,似乎都在希望,某些东西能在时间的荡涤中愈合,重生。
晴天依然在“家”与“心镜”之间忙碌穿梭,作息习惯未曾改变,只是心事未解之前,她与梦凌都小心翼翼地守住一份“相敬如宾”——两个人,生生多了分疏离。
她不想,但无奈。
那姐弟俩人已经钉子一样打进了她心脏,稍微一动,就会很痛;如果非得要拔出来,更会流血不止……
梦凌。
对晴天的任性和执念始料不及,也无能为力。她接下了菲儿不敢承受的秘密,然后叠加上对晴天的忧心和责备。很重,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她知道,怎么也得扛着。特别每次看到葵,都会有种油然而生的负罪感。
隐瞒对他是不公的,但她没有办法。因为如果这秘密一但捅穿,谁都会重重再挨上一刀。
狼藉遍地的结局。
葵。
墨大临行在即,小婕依旧未见影踪,于是这小子有事没事就往墨大那儿窜。用余下不多的时间记住那张脸,记住那一招一式,撼人的拳风。
在这同时,他也努力着让“花满溪”“冰寰”这些真真假假、破碎零落的名字沉入心底——曾经让他愤怒过、悲伤过的名字。
如果丢弃不掉,就把它深埋了吧。
小看。
丫头没有老哥的洒脱,她喜欢的,就只会永远喜欢。一意孤行,天真得执着。
既然已经知道花满溪还活得好好的,她便更加日日夜夜地盼着、候着,希望忽然一个电话、每次打开大门,或大街上某处转角,都会突然出现他的身影,然后冲着自己温柔无限、风情万种地笑。
而且,这些并不是幻想,只是需要时间等待。
菲儿仍然会往梦凌家里窜。
一是改变不了的习惯,二是继续伪装着的平静。
得到秘密的人,都是苦恼的。所以每遇到晴天,她会尴尬得手足无措;每看见葵,都得刻意用一切方式来掩盖那份愧疚。小姐脾气为此收敛不少,所衍生出来的那份温顺与体贴,倒让这刁蛮公主在不知不觉中成熟,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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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空,在连场风雨之后,已薄现几分秋日的疏狂。
国庆还没到来,生活先被月满中秋的气息填满。
佳节在即,人们开始忙碌地筹备礼物。镜,素有圆满、明净的喻意,于是“心镜”里便出现了落绎不绝的顾客。
忙一点也好,就分不出闲余的心思折腾自己。对空思念,迎风而笑 ,仿佛真的重归到往日的平静。
收拾好心情,晴天从尼泊尔搜回一批月光石,准备打做一套应节系列——“月时”。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月光石,这种洁白、温润的石头再合适不过。而于她,更是一切缘生的起点。
晴天把石子合进掌心,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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