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那知乾隆那狗皇帝竟然诬蔑老子有造反,竟将老子一家大小全拿入狱中,老子幸得高人相助,得以逃脱,但老父与妻儿却未能幸免於难。哼,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老子早想潜入宫中,将那狗皇帝一刀了结,只是势单力薄,未能成事。却不料他的女儿自行送上门来,真是上天有眼啊!”
杜一娘与明月不禁相顾失色。
原来,六年前,有一江苏人氏,姓苏,名木贴。父乃汉人,母为蒙人。读书有十余载,连一个秀才也未中,这苏木贴倒想得开,并不以此为耻,常以读书人自居,口出狂言,令旁人嗔目,人皆称之为“苏疯子”。
这一年,恰逢乾隆帝南巡,苏木贴闻迅赶至,高举著一本册子,远远的高声唱道:“君之不君,臣之不臣,彻上彻下,无一是处。”随从侍卫当即将其拿下,送至刑部治罪。不料却误将他与一位犯案累累的武林邪派高手关押在一起,那名邪派高手也是一位狂人,二人遂性味相投,不久便破牢而出,经过一番血战,天牢中守卫死伤近半,却令那位邪派高手带著苏木贴突围而出,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此事因此震惊朝野,盖因这一遭乃是大清开朝三百年来,最为重大的逃狱案。
杜一娘目光向左右望去,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怯意,颤声道:“‘刀魔’在哪里?”“刀魔”就是当年**苏木贴闯出天牢那位邪派高手,乃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刀道高手。
苏木贴目中流露出强烈的恨意,沈声道:“当年义兄救出苏某,不久便伤重而逝。这些都是那狗皇帝所害,如今老子的武功业已大成,血债血偿,今日你们二人休想生离此地!”
言毕,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气直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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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杀气严霜,割肤般的生痛。。
杜一娘脸色大变,反却迎上一步,“当”的一声,雁翎刀已脱鞘而出,分为左右两柄。杜一娘持刀在手,胆气又壮了几分。口中低呼道:“格格,快走!”
外面虽然雷雨交加,但只要逃出这间茅屋,未尝没有脱的机会。
苏木贴怪笑道:“想走麽,也要问过老子才行!”右脚倏的踢出,茅屋中央那巨大的火炉竟被踹得向上高高的抛起,火星四溅,铺天盖地的打向杜一娘二人。
杜一娘双刀疾挥,在面前布下重重刀幕,将袭至的火屑激扬开去。就在这时,眼前刀光一闪,狂笑声中,苏木贴高大魁梧的身躯跃空而起,一刀直劈而下,刀势凌厉,顿时将杜一娘二人紧紧罩於刀下。
明月心神被刀势所夺,失声惊呼,耳边又传来杜一娘一声娇叱,娇小的身躯竟迎了上去。
铮、铮、铮!
一连串的金芒闪烁,苏木贴竟被硬生生的逼落在地。杜一娘却闷哼了一声,身体直向後抛出,撞破茅屋的竹篾夹壁,跌落於屋外的平地之上。
“一娘!”明月心神大震,自茅屋破洞之中冲出。
一道闪电划破天宇,雷雨更为劲疾起来。
她跌跌撞撞的奔至杜一娘的身旁,但见杜一娘在泥泞之中挣扎著,全身伤势迸发,鲜血与雨水混在一起,吃力的说道:“小姐,一娘真是没用,保不护不了你,快走!”
明月哭叫道:“我们一起走,一走回宫!”
杜一娘张嘴喷出一口血雨,摇摇头,苦笑道:“没有用的了!”近两日来,她的身体屡受重伤,方才又全力的硬接了苏木贴一击,早已至油尽灯枯的境地。她眼中不禁露出绝望的神情,心里知道若没有自己的保护,凭明月格格一己之力,绝计无法逃脱苏木贴的魔掌。
一阵狂笑声自耳边响起,苏木贴拖著长刀,施施然自茅屋的破洞之中走出,闪电不断在上空闪烁,映著他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更显得狰狞可怖。
杜一娘苍白的脸上现出惊惧的神情,挣扎著自地上坐起,紧紧抱住明月瘦削的双肩,颤声道:“你……你不要伤害她!”
苏木贴脸上肌肉强烈的抽搐著,嘿嘿笑道:“你教我可怜她,老子的妻儿老父又有谁来可怜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我要替他们报仇,我要报仇!”他口中发出一阵野兽一般的喘息声,嘶吼声与雷电交集在一起,在天地之间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他高大威猛的身形一步一步的逼近,雨水激打在他宽大的脸孔上,却仍洗不去半分的戾气。
明月蓦的自地上站起,大声道:“你要杀,就杀我,一切与她无关!”她娇弱的身躯虽在轻轻的颤抖,但脸上却无半点的惧意。
杜一娘心神大震,悲呼道:“小姐,不要!”
明月仰起苍白无血的面孔,脸上露出凛然之色,说道:“当年‘反书’一案,确属父皇之过失,明月乃是大清皇室的後人,这一笔血债就由我来偿还好了!”
苏木帖脸上露出惊异之色,目中精芒一闪,大笑道:“好,想不到那狗皇帝的子女之中,竟有这般人物,老子就成全你!”声音一落,身形迅速接近两丈,一刀斜劈而下。
惊雷声阵阵,内中夹著杜一娘一声惊呼。
明月娇小的身躯在风雨之中屹立不动,脸上的神情极尽从容,犹如古希腊神化之中圣洁的女神。
长刀破开雨幕,疾劈而至。
就在这一千钧一发之间,异啸声忽起。
一道闪电似的光芒疾点落在刀锋之上。
苏木贴身躯一阵狂震,掌刀厚背长刀被硬生生的荡起三尺,足下!!!往後退去。
一条高大挺拔的人影顿时跃入眼帘。
场中气机顿时凝结起来,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雨点不住的撒落,密集如织。苏木贴脸上的肌肉强烈的扭曲著,口中发出一阵巨吼,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来人身形屹立若崇山峻岳,冷硬的道:“少林洪熙官。”
明月娇躯急颤,蓦的睁开双目,失声娇呼道:“洪大哥!”
苏木贴目中凶芒一闪,狂笑道:“少林,少林又算得什麽东西?谁敢挡老子,老子就杀谁!”
原来,他当年只是一介狂生,整日卖弄文采,并非武林中人。後来被“刀魔”自天牢之中救出,“刀魔”伤势迸发,临死之前,仅将毕生武学传授给他,却并未曾与他讲及武林中的形势。洪熙官的师门虽然名满天下,但眼前这个狂人终日躲在山中练刀,哪里听过少林之名?更不知洪熙官是何人?
洪熙官叹道:“冤有头,债有主,阁下就到此为止吧!”
苏木贴厉声道:“你叫我到此为止?老子这些年来,历尽艰辛,苦练武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那狗皇帝报仇!你有没有体会过丧失了妻子儿子、老父朋友的悲痛,有没有饱受过冤屈的折磨?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
洪熙官冷硬的脸孔上一阵抽搐,一字字的道:“有,我有。洪某也与清庭仇深似海,但这一切都不应加诸於一个弱女子的身上,阁下若真要报仇雪恨,就直接了当的杀进宫去,在妇孺面前逞能,岂是英雄所为?”
苏木贴神情微微一愕,继而大笑道:“你这傻瓜,老子才不会象你这样傻,老子也不是什麽英雄,只要是满人,不管老弱妇孺,老子通通杀无赦!你让不让开,否则,老子也一刀将你劈了!”
洪熙官冷冷道:“阁下若要杀她们,就须先将洪某击杀於刀下!”
苏木贴狂笑起来,满头乱发飞舞,雨渍四溅,喉间发出一阵野兽般咕咕的声响,目中凶芒毕露,大吼道:“杀、杀、杀!”足下踏前两步,蓦的跃起两丈高,一刀劈落。
刀势狂野,刀气撕破雨幕,铺天盖地般的席卷过来。
洪熙官不禁微微动容,先前屋内所发生的一切,他已尽收耳内,早知道眼前这人的来历。当年“刀魔”的刀法冠绝今古,其雄霸之气,犹胜於名震天下的霍门刀法。但苏木贴不过是一介狂生,练刀仅仅数年光景,刀上的造诣竟臻至如此境界,端是一位武学奇才。
心念至此,不收有丝毫殆慢,长枪倏的挑出,疾点向刀锋七寸。
刀枪相接,两人的身形皆是一震,竟各自在间不容发之间互攻数招。
苏木贴神功初成,骤遇强劲的敌手,久攻不下,心中烦燥之极,厉啸一声,双手擎刀,身形在空际急速翻腾,形成一股旋转的狂飙,疾向洪熙官的长枪撞去。凌厉的刀气四溢,劲雨接近三尺之内,皆被激荡开去。
洪熙官心中一懔,枪身陡的大震,不禁连连退出两步。
对方的刀劲实具有无坚不摧的力量。
苏木贴一招抢尽先机,气势顿臻至巅峰,刀芒暴涨,挟著无数的劲雨狂野的袭卷过去。
洪熙官足下迅速向後飘退,让过对方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当他退至十四步时,双目之中倏的暴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终於发现了对手致命的弱点!
足尖一跺,後退之势顿止,枪尖暴绽起朵碗口大的枪花,抢入漫天的刀芒之中。
两条人影迅速交错而过。
雨仍在狂野的进行著,天地之间,却似静止下来。
明月与杜一娘二人的心弦崩紧到了极点。
苏木贴蓦的发出一串疯狂的巨吼,陡然旋转过身子,但见他的胸前衣衫破碎,鲜血和著雨水渗出,脸色狰狞之极,他遥望向洪熙官的背影,冷冷哼道:“为什麽不取老子性命?”
洪熙官淡淡叹道:“洪某还未想出将阁下置之死地的理由?”
苏木贴大笑起来,厉声道:“姓洪的,你今日不杀老子,老子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哈哈哈!”声音未落,转身冲入茫茫的雨幕之中,瞬息不见踪影,唯有那疯狂的笑声远远传回。
洪熙官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数丈开外的明月身上,雨水自他额际淌下,却给人一种沈稳若山的感觉。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