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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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 第6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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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推论,在没有获得实际证据支持之前,是非常荒谬的。”田七先否定了封九一句。摸了摸腰侧佩刀的刀柄,凝思片刻后,他又用肯定的话语说道:“但若你的这个推断是对的,那么这个推断将会延展带来更多的难以敲定又存在疑惑的事。”



  “若想寻求证据,只有将此事的推断过程报给相爷和公子,他们才是掌握办法的人,只看他们愿不愿意去查了。”封九语态平稳地说道:“不论如何,身为十家将成员,任何有可能危害到相爷利益的事,我都会直言上禀。”



  “先不要冲动。”田七侧过头。伸出两个手指冲封九摇了摇,然后轻声说道:“你这个时候对相爷说这些,考虑过相爷会怎么看你没有?”



  封九微微一愣。旋即微微焦急地道:“我不能……”



  田七平伸一掌,不着力气地压在桌面上,虽然只是发出轻微的声音,却将封九直欲冲喉而出的话给压了下去。



  “小九,刚才你也说你可能要被自己那张快嘴拖累。叫我多提醒你,且听兄一言……”



  田七干咳一声,清了清因为这会儿说了太多不该谈论的话,微觉紧张,因而有些发干的嗓子,也是平了平自己的心绪浮动。然后缓言继续说道:“不是咱们为了自己的私心而负了相爷的恩泽,只是现在岑迟正受相爷重用,这时候你去跟他说这些没有依据的话。去否定岑迟,相爷未必会全信。你向相爷禀告这些,为的是让相爷心存提防,但如果达不到这一点目标,还让相爷恼你。岂不是太不值了?”



  封九沉默下来,也冷静了一些。



  “咱们大可先留着心。你不必担心。虽说溪心武艺高强,然一人之力终究不是一支军团力量总和的对手。至于岑迟那边,若有什么异动,十家将中只出一人就能完全将他控制住。他是有了不起的地方,但他的弱项也很明显。”



  田七说到这儿忽然叹了口气,幽幽又道:“不过,我对此事的态度,却是不希望事情朝这个方向恶化。倘若这些事情是不存在的,岑迟在智慧和品性上,应该是一个堪称完美的人,相爷和公子对他态度不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的人才,相府能拢入一个,就多一份强大助力。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在这世间毕竟是不多见的,遇见都是机遇,就此失去总会可惜。”



  ……



  ……



  伍书走后,莫叶在那间似乎是地点隐秘的、布满灰尘但却光线充足的书房老实安静的等待厉盖的到来,然而她感觉自己等了很久,仍不见有谁进来,所以她快要有些老实安静不下去了。



  屋外依然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了,如果不是感觉到腹中饥饿感阵阵袭来,甚至她都已经听到胃里开始奏响催食鼓声,莫叶恐怕要以为自己此时是不是身在梦中。



  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不真实起来,但莫叶知道,这是一个人被关禁闭关了太久之后,容易产生的一种近乎幻觉的感受。



  …
(626)、无人
  家里的无线网抽风,差点没传上来,半夜跑网吧,汗。。。。。。。还好网吧没抽,传完奔跑回家。。。。。。。



  …



  莫叶曾经读到一本书,上面记录着一种刑罚,就是用这种旁观只觉静谧温和的方式,达到摧毁一个人沉稳意志力的目的。以前她很难理解,一个人坚韧的思想在不经受外力打击的情况下,怎会自然而然的崩解?现在她忽然有些能理解了。



  但她尚还没有精神崩溃,一来因为她被关的时间虽然有点长,但还不够特别长,二来她大约知道自己被关在哪儿了,被谁带进来的,以及自己总会有出去的时候。希望从未破灭,精神自然稳定。



  只是这被关的时间里实在太无聊了,就算是被关在牢房里,也可以找几个狱友聊聊,哪怕与罪犯聊的话题很可能无比的粗暴污秽,那也总比一个人待在四堵墙之间要有趣些吧?



  关键的一点还是莫叶觉得饿了,无比的饥饿。她的生活习惯一向非常规律,这种良好的习惯在此时也给她传达了一种较为准确的信息,她能感觉到自己至少被饿了三顿,也就是差不多在这屋子里呆了一整天。



  即便是一支作战部队里的兵卒,连续饿个一两天,战斗力差不多也要打对折。莫叶不是军人,没有作战任务,但不代表她就愿意这么干等。既然厉盖没有诚意见她,那便放她回去。何必这般困住她?



  莫叶已经有些不耐烦以及不敬地跳上书房里那张平整大方的书桌,也不管在这张桌面上,身为帝都内外武力守卫最高指挥官的厉盖曾经审阅批办过多么重要的文件,反正这块板现在只是垫在她屁股下的一块木头。



  之前当莫叶站在这间书房内时。她的视线与墙上挂的那唯一一幅画轴大致是呈平直角度,而此时她箕坐于书桌上,竟赫然发现自己的视线与那幅画仍是笔直而望。



  莫叶忽然有些意识到一个问题,当这张书桌的主人端坐于书桌后时,只要微一抬眼,就正好能看见那幅画。



  ——这样的视觉角度,是不是暗指那幅画存在某种特别意义呢?



  莫叶对那幅严格意义上来评价、应该不成画的画轴的质疑与猜测,其实从宽宏角度来讲,方向是对的,但此时的她恐怕很难看透那幅画的细节处。因为那幅画内里能表述的意义。几乎与她的生活和所学没有半缕挂钩。



  更何况此时的她实在是太饿了。思维有些发散,实在不适合进行这么周密严谨以及重复线条的思考。



  或者她此时更该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怎么从这儿出去。出去后立即找家饭馆,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



  咂牙允舌吞咽了十几口唾沫,自欺欺人的先以此顶顶腹中饥饿感,莫叶便跳下了书桌。她犹豫了片刻,接着就将自己的裙摆撕出几条布带,把墙上那幅画轴揭下卷起绑在背上,然后又自桌面笔架上信手抽了几支笔揣在腰间,再从袖囊中掏出那只小盒子。



  瞅准了屋顶一处三角梁木,莫叶指尖振力,小盒子第一孔口细丝一样的小绳如激泉迸出。被她甩了上去,如长蛇一样紧紧缠在那一截梁木上。



  随后,她的身形微微下蹲,又“噌—”一下跃起至半空,与此同时握着盒体的手扯弦一抖,借着小盒子里那种特制极细丝绳本身的张力,再往上腾起身数尺,另一只手长伸向上,成功勾上了房梁。…



  攀上丈余高的房顶对于现在的莫叶而言并非难事,只是她饿了许久,气力略有减退,所以初登房梁,禁不住歇了片刻,喘了几口气,同时暗暗骂了几句: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想得这是什么事?把自己关在这儿这么久了,居然连口水都不给喝?



  歇够了,莫叶开始着手正事。为了预防万一,小盒子投出的细绳还缠在房梁上,并未被她立即收回,她就这么一手紧紧抓着小盒子,另一只手则自腰间拔出一只毛笔倒捏着,以笔筒轻轻戳了戳房顶蒙的那块黑色防潮隔尘麻布。



  ……



  ……



  封九明白了田七话里的意思,也深切明白了自己刚才地推断实在有太过冲动的地方。而自己权衡利害的能力很是狭隘,也是大不如与自己对坐的这位七哥。



  封九因此还有些怀疑起来自己那个还没落到实处的推测,是否是虚妄的了。



  然而,当他陷入沉默中时,田七心里倒是燃起一丝好奇。在这间角房里安静了许久后,他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心中的好奇意味也没有遮掩的沁入话语之中。



  “小九,我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似乎你对于溪心可能会影响到相爷利益的事,有了你自己的推断?”



  封九闻言抬起了微垂的头,考虑了片刻,也犹豫了片刻,终于轻声开口:“这个设想还很模糊,如果……”



  他还没将那个如果说完,就忽然有些突兀的闭上了嘴。田七见状却没有追问,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立即转头朝门外看去。



  没过多久,门外的石子路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田七很轻松就认出那个踏着碎步走来的女子正是岑迟身边那丫环,封九亦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后,就一同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两人以为是岑迟与溪心下午的讲禅活动已经结束,准备回去了,但等他二人走出角房,却并没有看见岑迟的身影。略聊了几句,他俩才知道岑迟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回去,三人便一同回了角房暂歇。



  这三人在相府中待的时间都不短,而在田七和封九的眼里。还只有几岁就卖身相府为奴的小蔷容易让他们看见自己曾经的影子,年纪相差不大的他们也容易产生共同话题。尽管以往在府里,田、封两人与小蔷身处不同的位置,做着不相关的事情。但是他二人对小蔷还是要多出一份与对其他相府仆人不同的感情。



  所以这三个人愿意坐到一起打发一段无聊时光,期间气氛不会太单调,总能聊些什么。



  而当小蔷自自然然的说及她在禅房里听溪心与岑迟讲禅的过程,最后还没有遮掩的说到自己居然在蒲团上睡着过去的事时,封、田二人皆是陪她清浅的笑了几声。那种笑声并没有丝毫轻浮的意味,三人就像异姓兄妹之间聊起家常一样的和气自然。



  小蔷所述的讲禅过程在封、田两人听来,也是感觉枯燥的,但他们内在修为精湛,且心神更是比常人毅定许多,倒不会像小蔷在禅房里时那样睡着过去。不过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或许不会有像他俩人那么好的耐心继续听下去。



  这样一场午后地闲聊。直至后头封、田二人都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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