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公主出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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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公主出塞曲-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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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珍吃力的半驮着背,在大漠狂风中前进,泪水则被风吹干了又溢出,溢出了又急速的风干,泪水夹杂着风沙在脸上,就这样湿湿黏黏的好几回,数不清,而她之于云中翔的怨怼,也就愈来愈深了!
  “唉唷!”宝珍一个不小心,竟踩了个空,没有疼痛,只有沉沦,缓缓的往下落。
  “是流沙!”宝珍惊呼。大漠中常见的足以令人致命的流沙,不小心掉到流沙里的人,若没有及时得到救援的话,会渐渐的陷人流沙中,最后,终至掩埋其中……
  宝珍本来还算镇定,但当她试图由流沙堆里爬起来时,整个人却陷得更深。渐渐的,流沙已到达她的胸部了,像是逼近胸口似的,令人既紧张又害怕,呼吸也跟着流沙的迫力而急促了起来……
  “死云中翔!都是你害的!”宝珍无助的喊道。
  在最危急之际。她想的人、她嗔怪的人、她想撒娇的人,还是她最亲爱的云中翔,她付托明月心的云中翔。
  流沙已由胸口渐渐往上逼近了……宝珍的呼吸愈来愈急促,索性作最后一搏,奋力的一蹬,结果还是重重的往下沉沦,流沙直逼颈项了……
  愈想愈不甘愿,难道她段宝珍就该命丧于此吗?不!不行……好!就算要死了,她也要留下几个字,吓吓云中翔!
  危急存亡之际,宝珍仍不改她淘气的个性,奋力伸出手重重的写了几个字:
  大理云中翔,我命丧高昌,你却逍遥古意庄,我段宝珍做鬼也不饶你!
  写完这几个字,宝珍的脸也渐渐的被流沙淹没了。
  生是偶然,死是必然,但宝珍却不想在这个必然里失去生命,生命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只因她还眷恋着她最亲爱的云中翔,他的憨,他的痴,他的纯真与善良以及他机智的反应,还有他真挚的笑容……再再都在她脑海萦绕不去。
  敦煌悦来客栈的初见,他纯真的被她整得浑然不知觉,鸣沙山林里的英雄救美,还有函洞中的点滴回忆,以及两人被押上囚车时的患难与共情景……
  这种种的画面一一的出现在她脑海,愈使得她不愿也不甘就此离去,不愿意在这次意外中走向这条必然的路。人们总是在出生时,心不甘、情不愿的哇哇大哭,但一旦面临生死垂危之际,却又是奋命的挣扎,不愿就此离去……
  “救命啊!”宝珍终于奋力的叫出来了。
  但流沙已经淹没了她的颈项、她的头,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奋力的高举双手,作最后的求救挣扎。
  五天了!
  宝妹妹已经失去音讯整整有五天了,一、二、三、四、五,云中翔扳着手指,来来回回算了好几趟。
  这五天来,山寨里的弟兄们在小豆子的发号施令下,倾全力的帮忙寻找宝珍的踪迹,弟兄们夜以继日的奔走在大漠鸣沙山林以及不远的敦煌城里,几乎快将整个鸣沙山、月牙泉以及敦煌城翻遍了,却仍是毫无斩获。
  “宝妹妹,你究竟在哪里?”云中翔无助的呐喊,许多事情,人总是要亲身去经历、亲自去体验,才能真真切切的有所感受,现在他终于明白也终于体会到失去心爱的人的这种既茫然又无助的心情。
  这五天来,是他过去一帆风顺的人生旅程中最沉重的五天。他从来不晓得生命竟会有如此沉重的时刻,生命中有如此不可承受之重,从前,当段飞为情所困、为心爱的佳人一颦一笑或一嗔一怒而牵动所有喜悲情绪时,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有谁该负担谁的喜悲,自己的喜悲自己负责,为什么要为谁而改变自己呢?当时,他狂妄的如是说,而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
  所谓爱恋,就是为对方痴狂、为对方眷恋、为对方悲喜,这才是真正的享受生命,体验人生。
  “宝妹妹,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的离开我呢?”云中翔不安又无助的将脸埋进他的掌心里,陷入自怨自哀的迷惘。
  其实他心底真正挂念的,是宝珍的安危,在这个滚滚黄沙的大漠里,宝珍只身独行,将会遇到多少的险峻与隐忧,她多么的令他提心又吊胆啊!
  “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为什么?为什么……”
  宝珍的不告而别,说走就走,未曾留下只语片言,这般的折磨,这般的折腾,教云中翔不知如何是好呢?
  他想哭,但却挤不出一滴眼泪,眼泪乃属悲春伤秋的奢侈品,他现在当务之急是亲自出马,找回他心爱的宝妹妹才是啊!云中翔理理神,企图让自己化悲伤为力量,振作起来。
  “小豆子,小豆子!”云中翔扯开嗓子喊道。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可怕了,一反他过去温文儒雅的形象,着实吓坏了小豆子,只见小豆子像一团肉球似的,滚进了他的跟前。
  “云公子急急地叫小的来,不晓得有何吩咐?”
  小豆子急急地问,一脸的诚惶又诚恐。
  “给我备匹良驹!”云中翔命令。
  小豆子一脸的纳闷与疑惑,“云公子,你要小的准备马匹?”
  “怎么?有困难啊?”云中翔已经开始心浮气燥了起来。
  小豆子急急的摇头,怎么会有困难呢?古意庄山寨里,除了金银财宝多多以外,良驹更是多得不胜枚举,云中翔要他准备马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困难呢?只是……
  “云公子,你要马匹做什么呢?”小豆子一向是有疑问总是要提出来问个清楚比较安心。
  “你问我,要马匹做什么?”云中翔瞪大眼睛重复一次小豆子的话语。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小豆子竟然问他要马匹做什么?
  小豆子卑微的点点头。
  “我要马,当然是要骑它啊,难不成还会有其他用途?”云中翔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闻言,小豆子噤若寒蝉。
  安静下来了喔,好吧,那就借机来个机会教育了,云中翔清了清嗓道:“喂,小豆子!我发现你有点问题喔,请你密切注意,马当然只给人用来骑的,你不要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搞不清好吗?真怀疑你是不是山寨住久了,脑袋瓜不灵活了!”他半责怪的口吻。
  什么嘛!小豆子用手搔搔后脑勺。这个云公子也真是的,竟然误会他了!他小豆子当然是知道马是给人骑的,这是生活的基本常识嘛,哪还需要云公子说明呢?
  “云公子我知道你不懂马术,我是怕你被马骑,而不是骑马,所以才会问你要马做什么……”
  小豆子努力将话说得很委婉,不过却失败了。
  “什么?!”只见云中翔的脸色一阵紫、一阵绿的。虽然这是事实,但小豆子也不需要把这件事实说得这么明白嘛!真是太不给面子了,太令人伤心了!
  “云公子,你别生气嘛,我说得可是事实啊!”小豆子低喃。
  “小——豆——子!”云中翔咬牙切齿道。
  “好嘛!好嘛!小的这就去给你准备一匹名副其实的良驹——善良的马匹,给你骑就是了嘛!”
  为了平息云大公子的怒气,他只好这么做了。
  说过,小豆子便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见门外的啰的传报——
  “报!沈公子到!”
  沈公子?!是何方神圣?小豆子和云中翔两人闻言,不约而同的露出纳闷的神色,相互对望,待在看到沈致谦出现在眼前时,云中翔整个人喜出望外的差点弹跳了起来。
  “沈兄!”云中翔兴奋的叫道。
  他和段飞的拜把兄弟沈致谦,竟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翩然出现,真是令人太兴奋了,看样子,兄弟倒是心照不宣的有志一同喔!一朝为山寨囚,日后便为山寨人,大家已经把过去被“囚虏”的山寨当作是自己的旅馆,旅程的落脚处了。
  “小豆子,快,快去打理别苑,好让沈兄休息!”
  云中翔对着一旁的小豆子道。
  “是。云公子,小的这就去!”说完,小豆子便像一阵旋风般的离去。
  “沈兄,去年此时,兄弟匆匆一别,而今竟也过了一个寒暑了,真是时光飞逝啊!”云中翔感慨道。
  “是啊,真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沈致谦一如往昔的稳重答道。
  “沈兄看来仍是如往昔般的稳重、沉着,想必别后的岁月当一切都安好吧?”云中翔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沈致谦涩涩的笑了一笑,又接着道:“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呢?只能无奈的任由在风中、在雨中飘零了……”
  “沈兄,听你话中的含意,是不是积极寻找手足的事,仍一无所获?”
  沈兄身上肩负着沉重的家族血泪情仇,寻找失散的手足一直是他这些年来的心愿与理想。一年前,兄弟匆匆分手时,云中翔还送给了沈致谦一首诗与一坛酒,并道:“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祝福早日找到手足,重振家园……”
  一年了!这一年来的人事当有所变迁吧?见沈致谦那淡淡的忧郁仍挂在脸上,云中翔不免为之疼惜,惜兄弟之受折磨啊!
  “唉!又强说愁了!”沈致谦摇摇头,企图不让自己忧郁的情绪沾染到他人身上,他赶紧转移气氛地道:“兄弟,你则挂心老哥我了,老哥我很好,但……你好像不太好!”
  “沈兄?!”真是太神了,沈致谦竟然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事,真不愧为兄弟,拜把兄弟果然不是拜假的!云中翔吃惊地看着他。
  “不要吃惊了,其实我这趟特地上古意庄山寨来,完全是为了你!”沈致谦说的是实话。
  “为了我?”云中翔的双眼瞪得不能再大了。
  沈致谦点点头后,又正色的道:“我不晓得你跟段姑娘是怎么一回事,但段姑娘留在黄土上的字,我必须告诉你……”
  “段姑娘?!你说宝珍?!”云中翔直觉的反应叫道,一脸焦急。
  “应该是吧!”沈致谦点点头。
  “这怎么一回事?你遇到宝珍了?你在哪里遇到宝珍?她留了些什么字?”云中翔焦急的扯着沈致谦的衣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别急。别急!你听我慢慢说!”沈致谦安抚着云中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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