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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细细点点头，终于放心了些。
沉默了一会儿，戴细细忽然想起，“他现在不是主要在打理江氏吗，没事干去工地干什么？”
“细细，你是真不知道？”David笑了笑。
“什么？”
“前段时间江氏投资房地产，在城西预备建造一个花园式小区，Eve是主设计师。”
“为什么？”
“这个Eve倒没说，只是，你们刚和好，他就启动了这个项目。不是太巧了些吗？”
戴细细笑了笑没说话。
“况且，前阵子Eve去维也纳，是去解除婚约的，你知道吗？”
“啊？”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刚解除婚约，你就无故失踪了。我差点以为你又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不是，不是的，”戴细细解释，“是我爸爸……他，对子越印象很差……”
“到了，”David摸摸她的头，“总之，你们要加油呐。他的病房在8楼A区，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戴细细点点头上去了。
虽然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看见江子越的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何曾见过江子越这样。
苍白孱弱地躺在病床上，大概因为伤在头上，所以头发都被剃去，还包上了厚厚的绷带。
他就这么了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左手无力地搭在身侧，手背上还插着针头在输液。
胸膛不明显地起伏着证明他还有呼吸。
戴细细颤抖着手去*的脸，从额头到眉骨再到鼻梁、嘴唇、下巴。
记忆中似乎从未见江子越如此孱弱的姿态，嘴唇泛白脸色更是如纸，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闭阖着，纤长的睫毛覆住下眼睑，平添了几分安谧。
她声音轻轻地叫他，“子越。”
江子越静静地躺着，没有一点动静。
戴细细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眼泪潸然而下，“你是不是怪我，怪我现在才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不敢跟父母抗争、不敢勇敢表达自己……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细细，别这样说。”David随后进来，轻声道，“我知你也是努力着的。”
戴细细点点头，在江子越手心印下一吻，“子越，快快醒来。”
当晚戴细细坚持要陪在他身边，David百劝无用，只好自己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戴细细醒来时江老正温和地看着她，见她醒了，江老叫了一声，“细细。”
戴细细一惊，而后才想通。
江家长孙入院昏迷，身为爷爷的确是该在这的。
“江爷爷。”
江老嘿嘿嘿笑着伸手去摸她的头发，“丫头回来就好啊！大猴崽子有人管了！”
“抱歉爷爷，前几天我该在他身边的，只是……”
“嗨，这事儿还得怪他自己，给你爹妈留的印象太差了。没事儿没事儿他自找的。”江老依然乐呵呵，“咦细细你这是怎么了，眼睛青黑青黑的。”
“……啊？”戴细细去洗手间一看，果然。
前一天桔梗的定妆照加深了眼睛部分，化妆师的卸妆水她用着有些过敏，就用湿巾随便擦了擦打算回家卸。无意听到江子越入院的消息后又直直赶来，再加上哭过之后冲开了不少眼线眼影睫毛膏，现在简直是形容狼狈。
她用水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才又出来坐在床边。
江老伸手去拍拍她的手背，“孩子，这几年辛苦你了。”
“我……”戴细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别太在意洛玉那丫头，这婚约定得委实突兀，我这个一家之主都是看到新闻才知道的。这都是子越妈妈在捣鬼，想让你们离心。你可别真遂了她的心思。”
“为什么？”
“家族恩怨，不好说。”江老摆摆手，“这次子越出事，她还打算回来看子越，我才不同意呢！”
“啊？”难道不同意她就不来了吗？
“她被子越扣在维也纳了。”江老笑了笑，“子越如果不动手，我想子越他二叔大概也要动手了。这个妇人，除了家世，哪一点配得上子越爸爸。哼！”
“咦，子越的父亲怎么没来……”戴细细问。
“子越父亲最近在海军基地搞联合军演，再过段时间才能抽空回来。”
“哦。”
“细细啊，爷爷知道这几年你们都受了不少苦，但是爷爷呀，还是希望你们好好地在一起，隔一年给爷爷我生个大胖孙子！”
“爷爷……”戴细细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就去握着江子越的手一点点地帮他捏指节，“我惟愿他过得幸福无忧。”
“那就更需要你了呀！”江老哈哈笑。
戴细细咬咬唇，正欲回话，江子越的食指却微微动了动。
“子越！子越！”戴细细一阵激动，紧紧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唤他。
江子越又动了动手，而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大猴崽子！大猴崽子你可醒了哇！”江老兴奋。
戴细细看他手撑着床想起来，矮身扶着他的肩背让他坐起来。
“把窗帘拉开。”江子越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啊？”
“太黑了。”江子越皱了皱眉头道。
窗帘好好地绑在两边，已近正午，太阳光很强烈地照进病房，分明就是……一派明亮。
戴细细看了一眼江老，神色不安。
江老伸手在江子越面前挥了挥手，江子越睁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无。
戴细细定睛看去，发现她一直深爱的那双眼眸竟像是……没有焦距的样子。
江子越听两人一同沉默，也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愈发苍白，“叫医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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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壮士觉得师叔肯定在阴戳戳地笑
你们觉得呢？
＇2013…08…29 ◆＇七十一＇◆＇
“大少爷是颅内淤血压住了视神经，所以才会出现失明症状。”
“那要怎么办呢医生？”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并不提倡手术，因为地方实在太危险。建议静养等淤血消散。”
“一定会消散吗？需要多久？”
“这个……”医生说不出确切时间。
“你出去吧。”江子越忽然出声道。
医生出去后江老也跟出去了，大概是想再询问些相关事情。
戴细细神色忐忑地抓住江子越的手，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动动嘴唇还是忍住了。
江子越也不说话，身体后仰躺回了病床上，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
David风风火火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一起沉默。
他想了好几个话题，出口之前都被自己否决了，最后莫名其妙蹦出了一句，“那什么，需不需要给你们买一套大点的沙发。”
“……啊？”
“出去。”江子越不耐烦。
“Eve你放宽心，”David见他接腔心里一喜，“放宽心淤血就被冲散了，哈哈，哈哈。”
“行了，”江子越把头转向另一边不想理他，“你回去吧。”
戴细细看David被他三言两语赶走，更加小心翼翼。却还是迎来了他的逐客令。
“细细，你也出去。”
“子越，我……”
“出去。”江子越叹了口气，“让我静静。”
静一静的结果是江子越执意要出院，江老在旁边上蹿下跳不同意，江子越一概无视，最后还是出院了。
江老让David找个可靠的人去江子越公寓照顾着，却被戴细细拒绝，“江爷爷，我来吧。”
“孩子，这样太委屈你。”
“没有的，”戴细细弯了个笑容，“我很想，亲手照顾他。”
戴细细很担心。
对她来说，他的失明虽然让她难过，但她坚信是会好的。退一万步，哪怕他的眼睛从此再也看不见，他依然是她想要与之相伴，携手一生的人。
她只怕，他想要放弃她。
她担心下一次自己就见不到他的面，无法跟他诉说她的心意无法再靠近他。
戴细细在心里暗暗道：江子越，你要加油。
“我不同意。”江子越听闻她的决定后，却冷冷拒绝了。
“子越！”戴细细道，“难道你希望你完全不认识的人来照顾你吗？”
“可以。”江子越闭着眼睛靠在车里养神。
“我不同意！”戴细细怒道，“我不要我的男人被其他女人照顾！”
“那就请男人。”
“男人更不行！”戴细细想想这个基腐盛行的年代，一阵颤。
“你明天就坐车回家去。”
“不！”
“David，停车。现在就送她去车站。”江子越冷冷地吩咐道。
“Eve。”David开口想帮戴细细说话。
“多一句嘴你就跟着她一起回家。”江子越不为所动。
“江子越，”戴细细想了想，说，“我爸妈说，我来找你，他们就不要我了。”
“……”江子越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拜托你，收留我吧，”戴细细软着声音去抱他，头蹭在他胸前，“你不收留我万一我被别的坏人欺负怎么办？”
“我去帮你跟你爸妈说。”江子越郁郁地道。
“不行，不行，”戴细细摇头撒娇，“让我跟你住吧，我想好白了。我也不想离开你。”
江子越不说话了。
戴细细跟David使个眼色，David给她一个果然还是你厉害的眼神，继续开车。
戴细细翘起嘴角，果然江子越吃软不吃硬。她仰起头在他下巴亲一口。
江子越叹了口气，把她抱住。
回到江子越的公寓后戴细细找了一圈，“好白呢？”
“交给老爷子养了。”江子越换好鞋子摸索着走进房间。
“你……要做什么？”戴细细看着江子越在衣柜里摸索，问道。
江子越咳了一声，“没什么。”
“子越，”戴细细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腕，“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眼睛。”
江子越愣怔一下，而后点点头，把她箍在怀里。
戴细细等江子越睡了就给家里打了电话，简单说了江子越的情况后跟电话那头的戴爸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儿戴爸问，“细细，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
“爸爸，对不起。”戴细细叹口气，“我要照顾他。”
“去吧。”戴爸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再次妥协，“你告诉江子越，别让我后悔把女儿再次交给他。”
“谢谢爸。”戴细细被他一句话戳中泪点，泣不成声。
两个月过去了，江子越的眼睛一点起色也没有，脾气也越来越差。
戴细细趁他睡着的功夫去超市采购了些东西，回家时小心翼翼关了门，把东西收拾了一通。
走进卧室的时候却见江子越坐在电脑桌前，不言不语。
戴细细刚打算走过去，却听江子越道，“小心地上。”
戴细细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