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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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于天地-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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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觉大师本以为这是一个绝好的破题之法,哪料青木法王在旁冷冷接到:“百草门即便救天下人,也不会救我衍教之主,大师此言无异于痴心妄想。”

  “这却是为何?百草门一向中立,据老衲所知,其并无正邪门户之间,以衍教教主之尊前去相求,无双门主没有理由不答应。”

  “哼!我衍教与血…。”

  “青木法王!无需多言!”

  病怏怏的年轻教主突然打断青木法王话语,却似不愿他再提及更多秘闻,转头间对着明觉大师微笑道:“明觉主持,劳您费心我之安危,不过你我正邪有分,门户有别,我的生死与主持实无干系,既然主持今夜肯舍命前来为民请命,虽说我衍教与大悲寺有诸多过节,但我教中兄弟对英雄好汉却是极为敬佩,现在我以衍教教主的身份向主持保证,这炼丹之事就此作罢,八百对童子明日便可安然离开长安,但还望主持念在我退让之意,莫要向旁人泄露我等行踪,我与几位兄弟在此盘踞几日便会离开,绝不会给大悲寺带来任何麻烦。”

  “教主!”

  “阴使,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这先天正气丹有几分把握你亦心知肚明,何苦为了镜花水月与大悲寺作无谓之争。”

  年轻人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脸色已是难看之极,双目血红,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已是耗费了太多精神,身体已现不支之象。

  明觉大师听得对方竟在占优的情势下总动让步,自己也是一愣,想不到此事竟可如此解决,思虑片刻,终是作礼道:“教主慈悲,若可免去这开炉炼丹之举,老衲亦可答应教主所托,今夜你我相见之事只当从未发生过,老衲这便离去,还望教主保重。”

  年轻人微微一笑,权作表示知道了,竟已再说不出话来,在其余三人冷冷目光中,明觉大师长叹一声,转身自顾向殿外走去,刚出殿门,突然听见身后动静,却是年轻教主再难支撑,已是当场晕了过去,阴使和二位法王一时间手忙脚乱,哪还有精力顾及这老僧离去身影。

  待得明觉主持只身返回大悲寺,已是后半夜时分,推开禅室之门,却见*长老正焦急等待,身旁蒲团之上,坐一翩翩少年,背负双剑,不正是莫可然是谁。

  “你?…。”

  明觉大师甫见莫可然,还以为又是衍教教主,惊诧之下念到怎么转眼间他又坐到这儿来了,这两兄弟实在太像,单论相貌实在是分不清彼此。见得这老僧眼神异样看着自己,莫可然疑惑道:“大师怎么了?难道不认识我了?”

  “哦,莫施主说笑了,老衲只是听闻明智师弟转述你二人苗疆际遇,近日来一直担心你之安危,没想到今夜归来却见莫施主安然无恙,如此甚好、甚好。”

  言谈间望见自己师弟询问眼神,明觉主持只是微微点头,*已是了然于胸,心中一块巨石终于放下,此刻却听莫可然问道:“明智大师可还安好?那日里我被神秘人救走,不知余下众人如何对付衍教二位法王?”

  “阿弥陀佛,多谢莫施主尚且挂念我师弟,当日你走之后,百草门强援及时赶来,衍教教众自是退去,余下之人皆已平安。”

  闻得明觉大师所言,莫可然亦才放心,正待问及林若雪这数日来情况怎样,却忽见*急急赶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送与明觉大师过目,一眼之下,明觉主持面色已是大变,侧眼间瞧了瞧莫可然,沉沉说道:“天一剑派归澜掌门亲笔来信,说是蜀山剑派勾结邪教妖人,意图灭天一而称霸蜀中,近几日来双方连番恶战,归真真人被奸人暗算已不幸身亡!天一如今危如累卵,只怕支撑不住,不但门下上千弟子性命堪忧,我正道西南之地亦落入衍教之手,如今事态紧急,归澜真人已飞鸽传书其余五派,恳求各方英雄前往救援!”

  “砰!”

  室内惊闻杯盏碎响,却是莫可然手中茶杯掉落于地,归元真人临终前曾断言他死之后,天一必遭大难,没想到这才几月时间竟已应验,虽说自己恨极归澜真人,但天一剑派之中还有许多亲切熟悉面孔至今仍历历在目,归云真人、萧乾师兄、清风明月、悍不畏死的归真老道、还有,自己的初恋陆小蝶。

  “天一蒙难之时,还望你念我师徒情分,回山相救!”

  归元真人的临终遗言如电般划过莫可然脑际,自己已是情难自禁,煞然起身朝室外冲去。

  望着莫可然离去身影,明觉主持喟然长叹,转身对着*吩咐道:“召集我大悲寺众僧,齐赴西蜀天一剑派相援!” 。。

第六十二章 覆灭之危
西南峨眉天一剑派,自上代掌门归元真人身陨于天一峰,其正道大派的地位已隐隐现出动摇之象,不仅蜀山派近几月来频频挑衅,这蜀中之地更不知从何时起,冒出诸多外来人士,成群结对,其势甚大,多盘踞于蜀山山脉附近,与蜀山剑派同气连枝,暗中呼应。

  当初蜀山三老于临丘城外欲强夺轩辕剑,围攻归云真人,重伤归真老道,天一与蜀山之间便结下了梁子,而后虽然归澜真人数次派人奔赴蜀山讨要说法,对方却是态度倨傲,丝毫没有致歉悔改之意,这一来两方关系陡然紧张,门下弟子在这蜀境之内多次发生冲突,皆有门人战死负伤。终于十日前,归真真人伤势痊愈之际,这老道念及当初归元真人在时,天一何曾受此奇辱,愈想愈气,便带了门下五位二代弟子前去蜀山,报那落阳河上三剑之仇,怎料这一行竟成了黄泉路,还未到蜀山剑派,归真真人便被数十位高手半路截住,不但自己丧命于敌手,其弟子亦死伤惨重,独独留得那为善道人还有命逃回天一报信。这一来整个天一剑派无不群情激愤,即便是平日里不理世事的几位散修长老也坐不住了,纷纷请战,誓要倾巢而出灭了这蜀山剑派。但这方尚且争论不休,对方却早已操起兵器杀将过来,如今天一五老只剩其三,蜀山剑派更无顾虑,双方几日来大小战斗十余场,天一竟是损兵折将输多胜少,待到后来方才发觉对方实力远不止蜀山一脉,其背后更有强援撑腰,却是衍教风、火、雷、电四堂堂主亲至,归澜真人闻此惊怒交加,才知情势之凶险,连忙飞鸽传书其余正派求救,近两日来,整个天一剑派是集中力量紧守门户,再不敢出峨眉邀战,只想守得己方援军赶到再行反攻,对方若隐若现的各路人马似也不急,只把整个峨眉山四面八方团团围住,可以进,不得出。

  却说待莫可然风急火燎赶至峨眉境内,直直驭剑上了天一峰,一路上竟是无人阻拦,虽说自己也察觉到有几拨人马于暗处窥探,但不知对方是何打算,却并不现身发难,天一剑派更是放弃了周遭防护,只将全派之力集中于几处别院之中,看来近几日来已是吃了大亏,只得全力防守,静待援军。

  天一峰,依旧傲然孤立于金顶之旁。凌霄殿,这座巨大的木石结构建筑仿若黑夜里静息的猛兽,默默看着脚下危机四伏的峨眉山脉。自归元真人身死之后,整个天一剑派的运作中枢已转至归澜真人的别院之中,这昔日里代表着天一威严的凌霄殿,如今却显得落寞冷清,推开归元真人的房门,简陋屋内灰尘密布,看来是许久没人打扫了。莫可然扯了张椅子静静坐下,抚摸着老旧的桌角,自己第一次和师父相谈,便是在这厢房之中,清瘦老道正襟危坐,传了自己天一剑派的门规教义和第一层内功心法,五年的时间,虽然自己和师父算不上朝夕相处,但那些个只言片语此刻想来,却让莫可然内心里暖意融融,这种于无声处的关怀,只有经历世事之后才能体会其珍贵之处。

  凌霄殿后有一片松林,归元真人便被埋葬于此,这老道一生没收几个徒弟,离世之后竟显得苍凉无比,墓碑四旁杂草丛生,久未有人打扫,名贯天下的天一剑派前代掌门,竟是溘然长睡于这孤寂林中,凡见者皆是感慨万千。

  莫可然半蹲着身子,含泪将杂草一一拔去,却见碑旁还是散落着两三束枯萎鲜花,亦不知是谁有心来此拜谒,敬敬这孤零一生的老人。

  明月高悬,银白月光似柔水般洒进松林,莫可然费了好大功夫,方才将墓碑打扫干净,即便是散落的松叶,也被他一片片拾起,碑上灰尘亦是用衣袖一一拭去,此时此刻,自己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缅怀逝者,追悼这位师尊。

  “谁!?”

  莫可然修为日进,如今耳目之灵敏已非当年可比,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响动也惊起了他的警觉之心。

  “是我…”

  松林中缓缓转出一人,身着道袍,手执一束山花,正是归云真人,几月不见,这位天一剑派最年轻的长老似乎苍老不少,鬓角白发依稀间密了许多,见得莫可然现身于此,原本愁容满面的归云真人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归云师叔…”

  甫见这位既是自己师叔又是师兄的长辈,莫可然一时间仿若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哽咽难言,归云真人默默拍拍莫可然肩膀,已是躬身将山花放于墓前,对着墓碑轻轻说道:

  “师兄,莫可然也回来看你了,您老人家收了一个好徒儿,我真心替您感到高兴。”

  山风拂过,林中之人衣袖随之飘飞而起,这二人一碑便这样静静对立,仿佛彼此间在无声言谈,静默了半晌,归云真人双眼盯着墓碑,口中却是沉沉说道:

  “莫可然,如今峨眉山凶险万分,既然你已拜谒了师父,还是速速离去吧。”

  “不,我此次回来,一是看望师父,二是相助天一剑派对抗强敌。”

  归云真人诧然转头,不解道:

  “你身负弑师之名,如今天一上下皆视你为叛徒,为何还要冒这等奇险?”

  莫可然苦涩一笑:

  “师父临终前曾有嘱咐,要我在天一蒙难之际赶回救援,此时此刻,正是我履行诺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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