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意，向孟公子嘿嘿一笑，道：“我听说此处今晚设宴请客，特来噌顿饭吃吃，也随便赶个热闹，再者，听人家说此处的的叶千金，人长得极为标致，便有心来看看。”孟公子一笑说道：“你哥哥又没赶上你，让你给跑了？”陈俊亮面有得色，道：“这个自然，他轻功虽高，可我轻功也不比他差，再他一反应迟钝之人，又如何能抓得着我回去，每次我还不都是有惊无险。”孟公子不禁又是一笑，说道：“前面那话是你说的吧，呵呵，也不知道这口语你跟谁学来的。”自语道：“妈的个叉叉，妈的个叉叉……”学了两遍，便止言了，哑然失笑。陈俊亮笑道：“我以前也不说这话的，是以前经过金华府时跟当地人学来的。”孟公子与他数度相逢，又觉他为人开朗，此时心中竟与他似为故人一般，笑道：“你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这时旁人见无热闹可瞧，便渐渐散去了。陈俊亮道：“好了，咱先不说了，快去吧，恐怕现在已经开宴了，可不能错过这等口福。”孟公子与他一番交谈，心情大佳，遂与他离开了此处。回去路上，陈俊亮忽问道：“刚才在亭在那个女子，生得好看极了，想来便是那个叶千金了吧。”孟公子回想先前之事，不由得又是心事重重，只嗯了一声。陈俊亮也不为意，又道：“美女，不愧是江南第一美女，我看那个常与你一处的月儿姑娘也美得紧，他们可以一拼了呀。”孟公子听他越说越没正经，苦笑一声，不再言语。陈俊亮忽然向他看了一眼，神色怪异，
半晌方道：“你似乎与那叶大小姐关系也不一样，方才之事，有些风醋之争的意思。”孟公子默在无语。陈俊明一拍他肩头，笑道：“真行呀你！”一挑大拇指，面有钦佩之色。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叶盛之死
宴堂之中，各处都站满了人，人声鼎腾，热闹非凡。孟公子与陈俊亮回到堂上一看，见叶盛正在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也不去打扰，又见酒食已上得差不多了，开宴在即，已有不少人入座，便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了。陈俊亮也跟了过去，在他一旁坐下，两眼却东张西望，没一刻闲着，打量着场中之人，但见不少人的目光都朝自己与孟公子看来，也不知是看自己还是看孟公子。他心中大感奇怪，一推他手臂，道：“你看那些人不时朝我们看来，也不知道看什么。”孟公子放眼一望，却如他所说，尚未答话，便见两人站起身来。是两个中年之人，都是笑意盈盈，一手持杯，一手持壶，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孟公子心中有底，如今自己名气甚大，他们多半是结交来了。陈俊亮却一脸茫然之色，眼望着那正走来的二人。
果不其然，二人来到孟公子面前，与他一阵寒暄，虽说年龄悬殊不少，却有忘年之交一词，故而称兄道弟起来，又碰了酒杯，初次见面，连喝了三杯酒，便算是认识了。陈俊亮怔怔坐在那儿，无人理睬，自觉无味，好生没趣，不由得生有一阵不快之意，却又有何法，总不能因人家跟孟公子认识喝酒，不理自己，有厚此薄彼之意，而去发怒吧。
那二人走后，陈俊亮骂道：“你他妈的个插插的，也不跟老也碰杯，看不起老子么？”孟公子一怔，却见他骂骂咧咧，忽然站起身来，竟是一屁股坐在桌面之上，一脚支地，另一脚也搭在桌面之上，顿时引得不少人投来不解的神色。孟公子眉头微皱，道：“你做什么？”陈俊亮不理，手捏一杯，自斟了酒。
叶天明在别处见得孟公子在此，正走过来，正巧却撞见一个中年人坐在桌面之上，耷着一脚，于此大堂之上，十分不雅，以为是醉酒，口中说道：“还没开席，竟有人先醉了。”快步走近，去扶他下桌，口中言词却也十分客气。陈俊亮睃一眼他，道：“你是谁呀？”叶天明一怔，心觉好笑，这人既来此处，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一笑说道：“在下叶天明。”
陈俊亮是换了相貌的，作中年之人打扮，叶天明朝他看了看，并不见醉意，又道：“这位先生，如何坐到桌面之上了，莫不是醉酒，还请椅凳上来会，要舒服些。”陈俊亮听而不闻。叶天明望一眼孟公子，道：“这人是谁，不知道孟公子你可识得？”孟公子一想到陈俊亮先前自道是来此混饭来的之言，心想叶天明又如何能识得他是何人，当下笑道：“认得。”叶天明笑道：“如此说来，他也不算是外人了。”正待再叫请陈俊亮下来，却听他呵呵一笑，道：“你姓叶，看样子，跟这龙腾山庄大有关系了。”这时，孟公子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别再胡闹了，他是此庄少主。难怪你哥哥不辞劳苦，非要将你带回去，你当真如他所说，爱惹事生非。”不料陈俊亮听罢，却道：“罢罢，我下来便是，你又何须提到我哥来。”遂跳下桌来，但他两脚尚未立稳，忽然将脸凑近叶天明，与他相距不出数寸，倏伸袖一俺面，再露出脸来时，顿时吓了叶天明一跳，不禁后退几步。原来他在这片刻之间，已变了相貌，竟是一张青面獠牙，栩栩如生的可怖面孔，十分吓人，让人乍见之下，如何不骇。便是孟公子知道他善有变脸之术，忽地一见他这面孔，心中也是一怵。远处有人见着的，也是一阵低呼。
陈明亮换了一张可怖的脸孔之后，手上不停，再次俺面，这次露出的脸却十分俊秀，竟是本貌。凡是见到之人，无不又吃一惊，陈俊亮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这才又坐了下来。叶天明吃惊之余，便拍掌笑道：“有意思，顷刻之间，由一个中年面貌变成了一张阴森吓人的面孔，继而又变成了一年俊秀小伙也出的样子。”这时，不少人围拢过来相看。陈俊亮眼望四周看者，更加得意，扬声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众人都又是一怔，他这话语音听起来竟与叶天明的声音一模一样。叶天明怔住了，说不出话来。孟公子眼望陈俊亮，苦笑摇头。
酒食终于全部准备停当，各人入座。眼看便要开席，叶盛着人来请孟公子过去同坐。孟公子心觉却之不恭，只得去了。陈俊亮也不知是沾孟公子的光，还是他刚才表现出惊人，让人看在眼里，也被叫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大的圆形桌面，围着二十几人来坐，叶盛居正坐，叶天明陪在他左侧，右侧则是按个人身份高低依次落坐，这些人都是当地富豪大贾，或是武林中人，在苏州都十分有名。孟公子与陈俊亮一到，众人则看在无名公子孟无名的的份上，纷纷腾出空位让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公子、陈俊亮倒也善于交际，与众人也都认识了。众人能结交孟公子，自也是十分欢喜，甚于还有些荣幸之感。时光流逝，半个时辰不觉过了，有那不贪杯的，都是当地之人，向叶盛说了，预祝叶天明早日艺满身回之后，便纷纷去了。到最后，那少些贪杯之人都醉倒了，伏案而睡，一个个地被龙腾山庄中的人扶回客房中去了。
这一场酒吃下来，陈俊亮大醉，孟公子也是酒意熏熏，被安排到房客之中，二人邻房而卧。
月上树杪，洒下如水光华，繁星满天，四周却是一片寂静。
孟公子在睡梦之中，忽被房外动静惊醒，凝神一听，竟是有人小解，发出嗤嗤地声来。片刻之后，那声音便没了，又恢复了先前的阒寂。
孟公子被惊醒之后，正要再睡，忽觉体内生有异感，不禁一惊，知道是体内毒性未能除根，长时间未得发作，而不久便要毒发了。他只得坐起身来，盘着两腿，依着解毒心法，运起功来。直到近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稍感安定，遂停下功来，可再也无比睡眠，便穿好衣鞋，到房外走走。抬头看天，但见月如弯刀，星辰点点，有风吹过，月下树梢轻轻颤动。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望着亏缺半月，孟公子不禁思潮如涌，光华照耀之下，可见他神色黯然。曾经的伤痛，随着光阴流逝，人迁物移 ，确是可以沉淀心中，深深埋藏起来，若不去触动它，好像真的淡忘了一般，但一旦触动，便又会伤情。曾经两个人月下相望，缠缠情语，这时在孟公子的心中，是酸痛的回忆。
呆望天空半月良久，他一声长叹，喃喃道：“我以为我现在已经把她忘了，原来并不是，曾经朝夕相对的人，又哪能真的忘得掉，要忘也只是淡忘而已，但偶尔还会想起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