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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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放肆-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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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这一餐是免费的,罗泽吃了一碗炒饭,喝了一碗汤。罗泽对自己说足够了,但他还是又吃了一个茶蛋,罗泽觉着自己应该补充一*力了,昨天晚上的支出太大。

吃早餐的时候,罗泽已经能觉出自己的睡眠有点不足了,脑袋有点发懵,去洗手间小便的时候,他低头好好儿看了看自己下边,下边好像没什么异常。

“没事,那是个好女孩儿。”罗泽对自己说。

罗泽开了车从宾馆出来,朝东拐,一直朝东拐,昨天他已经问好了怎么去南京的路,但他还是在路边又问了一下,问怎么往南京走?路边的人告诉他从平山堂那边一直开下去,到了下一个路口再朝南开。罗泽便把车从平山堂那边开下去,这是条弯道特别多的坡路,也可以说是山路,好像往北就是个山,往北那边的路上设着路障,路障上用红油漆写着“正在施工禁止通行”的字样。

罗泽把车慢慢开下去,无意中他加快了速度,前边的急转弯其实角度并不是有多么急。罗泽把车转过弯来,他一直没发现前边的车,突然发现对面的车时,罗泽只能马上把方向盘往左打,猛地往左打,他用力把方向盘猛地往左打,因为他无法把方向朝右打,右边是一个陡坡,方向盘朝左打过去后,对面的车是躲过了,但是对面这辆车的后面还紧跟着一辆车。

后边紧跟着的这辆车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调整,因为距离太近,罗泽的小车一下子被撞了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车头先是从左边被撞了起来,起来了,起来了,立起来了,然后是再朝右边倒下去,倒下去了,倒下去了,在罗泽的小车朝右边倒下去的时候,又马上被右边上来的车“嘭”的一声又撞了起来,不是撞,而是弹,车与车之间产生的力量居然会那么巨大,罗泽的车像是要被弹得飞起来,真是飞了一下,离开地面了,离开地面了,却又重重地落了下来,落下来的时候,恰恰被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又同时撞了一下。

罗泽的小车被撞得弹起来的那一霎那,罗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车里被猛地转了一个弯儿,身子一下子打横了,那种无形的力量真是太大了,罗泽的头一下子就被挤在方向盘的下边了,手刹的杠子重重把他头碰了一下。然后,罗泽的车就被两辆车死死挤在了一起,是两辆车一下子同时再一次把罗泽的车重重撞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罗泽看到了自己的脚,悬在自己的上方,其中的一只鞋的鞋带儿开了,他已经分不清是哪一只鞋,鞋带怎么会开,而且,一只鞋子也掉了下来。为什么?他还想了一下。也许只是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罗泽从小到大总是被一些很微小的细节吸引。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路边的人马上听到了罗泽惊恐凄厉的叫声。

罗泽惊恐的叫声在车与车的碰撞中显得特别的刺耳而且怕人。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车的碰撞终于停止后,罗泽的叫声更加刺耳怕人。

路边的人都朝罗泽的车跑过来,还有那两个司机,也都面无人色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首先是看到了车旁边地上的罗泽的一只脚,在地上,这简直不像是一只脚,是血肉模糊的一段肉体,就在车的旁边,车在那里立着,已经是扁扁的了,车里的人被挤在车里,发出不停的凄惨的叫声。

紧接着的是,车外也有人尖声叫了起来,是个小女孩儿,她看到了罗泽的那只脚,不是脚而是连着一段小腿的罗泽身上的一部分,已经是血肉模糊,是一摊血,是一摊肉,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像是一件孩子们玩儿的恐怖玩具,在那里放着。怎么会是这样?人们又看到了车里边的人的另一只脚,从车门里伸了出来,耷拉着,像是也要马上掉下来,但又不掉下来,就那么耷拉着,血却是不停在从那只脚上滴下来,在地上马上就汇成了一摊。

车外的那个小女孩叫得更厉害了,她好像要被吓死了,但她偏偏又不走开,一直站在那里尖叫。

正文 第七十一章

71。

身子给死死挤在车里的罗泽凄厉地叫着,叫着,叫着。    罗泽先是听到了“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刺耳的响声,紧接着又听到了一阵阵的说话声。后来他就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两个工人终于用那种小型切割机把挤在一起的车身切割了开来,动手把挤得变了形的车门和车顶从中间切割开一条缝,他们只是把车门和车顶部分切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外边的人们就可以把车门和车顶分开了,这样一来,被挤在里边的罗泽就可以被从夹得死死的车身里救了出来。

罗泽是迷迷糊糊,他想睁开眼睛,也许只是想,只是一种飘飘忽忽的意识,也许是灵魂在那里看着自己被从车里抬了出来,抬他的人用扬州话大声说:

“放平,放平,一点点都不能让他翻身。一定要放平。”

“这边低一点,这边低一点。”

罗泽是被小心翼翼地从被切割开的车里弄了出来,是四个人,都穿着白大褂,然后罗泽就被放在一个担架上了,在罗泽被放到担架上之前,有人在他的身上安放了固定器,把他的颈部和*,还有腿的膝盖部位都固定了起来,是用一种蛋黄|色的塑料壳子样的东西。罗泽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是一个蜗牛了,已经钻到一个壳子里了。已经被同定在一个壳子里了,已经安全了。必须要用夹子才能再把他从里边夹出来。就像昨天他吃法式煽蜗牛,用夹子才能把蜗牛肉夹出来。

还有一个人,把罗泽已经被轧断掉在地上的那一部分,血肉模糊的那一部分,脚和一小部分小腿的那一部分也放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拿上了车。

罗泽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五天以前发生的事情是在五天之后才在罗泽的脑子里重新播放,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人的意识真是一件令人惊叹而又永远无法说清的东两。种种景象都可以像录像一样在人的意识里被录制,但任何医学家也说不清它被录制在人的脑子里的哪个部位,怎么录制,色彩和声音又是怎么被储存的。

罗泽住的病房真是很大,像这样大的病房在医院里没有几套。病房是里外间,里间的病房甚至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也很大,有很大的洗漱台,还有淋浴没施,还有浴缸。病房里还有冰箱,只是这冰箱小一些,可以放一些食品和需要冷藏的药品。病房的外间有一张单人床,床上是医院里的被褥,雪白的,上边有一个十分醒目的红十字。

被子叠着,上边的枕头上蒙着一个颜色极其俗不可耐的粉颜色的枕巾。床旁边是沙发,两个单人沙发和一张二人沙发,沙发上一律是大绿格子的坐垫和靠垫。沙发对面是电视机,可以让人坐在这里看看电视。电视机放在一个长方形的储物柜上。现在罗泽的病房里放了许多鲜花和水果,因为鲜花太多,只好把一部分放到外边的屋子里来。罗泽画画儿挣的钱让他可以住最好的病房,但这一次却是罗泽的父亲把罗泽安排到这里的。

医院的人从罗泽的手机里查到了一些电话号码,然后很容易就找到了罗泽的熟人,罗泽的家人和朋友们才知道罗泽在扬州出事了。出事的第二天晚上,罗泽的父亲和母亲便急匆匆赶到了扬州。

罗泽的父亲罗寒松既是名满天下也是朋友满天下,他给扬州那边的朋友打了电话,请他们给罗泽罗排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病房。扬州的书画界朋友马上都知道了罗寒松的儿子罗泽出车祸的事。马上有人把罗寒松要来扬州的事报告了喜欢书画的市领导,医院那边的罗排当然错不了。罗泽又从抢救他的那家医院转到了另一家医院。

罗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整整五天了,他的残留的双腿已经被石膏局部固定了,在罗泽昏迷的时候,他的那两只手在不停地动,近于抽?畜的那种动弹。罗泽的身上现在搭了一个形状像是半圆形帐篷的东西,他的大半个人几乎都在这半圆形的帐篷里,只有上半身露在外边。

当大夫往罗泽的身体里慢慢慢慢插导尿管的时候,昏迷中的罗泽的两只手不安地动了起来,主治大夫在旁边说了一声,说:“病人很快就会醒过来。”

“这只是轻度昏迷。”主治大夫又说。

“这还能算是轻度昏迷?”不知是谁在旁边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已经五天了还会是轻度昏迷?”不知谁又在旁边说。

“医学上的轻度昏迷和你们理解的不是一会事。”是大夫的声音。

“会醒来吗?”有人在低声问。

“上半身没什么问题,以后需要安装假肢,他这个截肢的部位还很好,配假肢配得好的话还会看不出来,可惜两只脚没了。”是大夫的声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守护在罗泽旁边的人总是看到罗泽的手在重复着一个动作,就是在他的*器上方做着一个单调而毫无实际意义的事,手在*器上方不罗地动,不停地动,但他又无法接触到自己的*器。导尿管刺激着罗泽的神经,所以他的*器总是处在半*状态。

主治大夫说:“这没关系,许多病人插导尿管都有这种反应。”

“病人很快就会醒来。”主治大夫说他可以保证病人的神经系统没有受到伤害。

第六天的时候,罗泽突然睁开了眼,罗泽睁开眼的时候几乎是被吓了一跳,他看到了两只十分熟悉的东西,很巨大,什么?这是什么?罗泽问自己,这是什么东西?离自己那么近,是太近了,是眼睛,罗泽记忆起来了,这是眼睛,或者是这两只眼睛太大了,好半天,罗泽才明白过来这是母亲的眼睛。母亲居然会离自己那么近,为什么这么近,这样一来,好像耶双眼睛已经贴在了他自己的鼻子上,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泽泽,泽泽。”是母亲的声音,很急促。

紧接着罗泽就看到了母亲眼里的泪,一大滴,从眼角里流了出来。

“泽泽,泽泽。”这还是母亲的声音,很急促。

罗泽想动一动,想把脸转一下,却觉得脖子动不了,这样一来他只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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