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气,祈明凉收回手,垂在身侧,眨眼间,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你说得对,现在我们没必要早早暴露实力,猫和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妥协,听到他的话,骆翀并不太过意外。
他微微颔首,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明凉,阿隐还是个孩子,她那边……”
祈明凉闭目微笑,也料到了他会这般要求自己。
“你放心,我去跟她说。这些年来你忙着生意,难免疏远了她,让她不自觉地和我亲近,不过都是年纪小而已。孩子大了,自然会懂事,可你也别把她逼得太狠。”
这番话里藏有太多的信息,且他的语气又太过沉重痛惜,霸道如骆翀听后,也难免跟着一愣。
“明凉,你……”
骆翀见他话里有话,不禁继续追问下去,却看祈明凉疲惫地摆摆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手指捏了捏眼角,平静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派人在她的房间里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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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心痛(中)
这次,骆翀连假意的笑容也无法再维持,他率先分辨了一下祈明凉的脸色,多年的熟悉让他确定,对方不像是在试探,或者是撒谎。
“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其余的话,干脆全都咽了下去。
祈明凉重新戴上了眼镜,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亦不再咄咄逼人,转身就走。
偌大的书房里,再次重归寂静,只剩骆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是的,祈明凉说的是真的,这五年来,骆翀一直指使着别墅的佣人,以熏香为名,每晚在乔夜隐的房间里点燃一种特殊的香,说是可以安神驱蚊。
因为那香味道清淡,而且自从燃香后,乔夜隐觉得自己的睡眠质量确实好了很多,便没有在意,默许了这一安排。
直到现在,她还一无所知。
这是他花费高价请人制造的,对身体健康并无害处,但长期使用,却有着类似东南亚降头一类的功效——
它类似于情蛊,能够让一个人渐渐地爱上另一个人,最后矢志不移。
他几番确认,确定这熏香对于人体无碍才用在了乔夜隐身上,它的功效来得较慢,据说快则几年,慢则十几年才能展现出其威力。
“我到底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骆翀烦躁地一挥手,书桌上的摆设全都被他扫落,他受够了,受够了一个人!
自小,他就知道,自己是骆家的未来继承人,骆家所有的钱,所有的人全都属于他,而他全部的责任就是成为一个好的首领。
他羡慕父母的感情甚笃,但也正因为如此,父母眼中只有彼此,他这个独子,倒像是个外人一样。
直到那一年,母亲去德国散心,回来时,居然牵回了一个娃娃,不,不是娃娃,是一个真的小女孩儿。
她又瘦弱,又矮小,看起来只有四岁,不想居然已经有六岁。
骆翀整整比她大了十岁,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高傲而冷漠,带着少主的天生威严。
对于乔夜隐这个毫无征兆的闯入者,他经历了厌恶,到无感,到某一日,他无意间看见她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雏鸟,痴痴地站在母亲别墅的院落中。
“它活不成了,扔了吧。”
一向吝字如金的骆翀,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居然主动和小孤女说起话来。
也许,只是因为他太寂寞了,父亲交代了太多的任务和功课,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逗逗这个小姑娘,也好做个消遣。
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女孩儿手一抖,手里的雏鸟险些掉下去,她吓得瞪圆了眼睛,赶紧捧好。
“不会的,它的妈妈会来接它的,我举得高一些,它就能回家。”
童音很好听,透着固执,骆翀冷哼一声,暗暗骂了一句蠢。
果然,长得好看的女人,往往都有着令人笑掉大牙的智商,骆家少主摇摇头,转身回房。
他的房间,恰好能看见院子,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向心无旁骛的骆翀,不知为何,每隔一会儿,就会下意识地向窗外望望。
等他反应过来,不禁自嘲地想,自己不过是想看看,一个人到底能有多蠢。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欣喜的低呼,骆翀神色一变,几乎是冲到了窗口。
果然,天空中真的盘旋着一只全身乌黑的鸟,越飞越低,院子中央的女孩儿拼命踮着脚,双手举得高高。
终于,黑色的鸟落下来,张开尖尖的喙,将她手中的雏鸟一口叼走,又绕着她头顶低飞了一圈,这才扑打着翅膀迅速地飞远了。
听着乔夜隐兴高采烈的欢呼,和一声声童稚的“再见”,不知为何,站在窗边的骆翀忽然更觉得烦躁起来。
她凭什么那么开心,凭什么!
他一定要毁了她!
又或者,从身到心,彻彻底底俘获她,再丢了她!
这样她才会懂得,不是每一条生命,都会那么幸运!
这样她才会懂得,天地间能够杀伐决断的,只有他骆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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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心痛(下)
驻足在乔夜隐的卧室门口,昨天的一幕犹如心魔,也像是生长迅速的藤蔓,缠住祈明凉的心,让他骤然间感到疼痛。
他努力平缓心情,抬起手腕敲了敲房门,等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
“我猜到是你。”
乔夜隐转身径直走回卧室,不等祈明凉开口,她笑起来,开口解释道:“我叫佣人不许上来打扰,他想进来根本不用敲门,有一百种破门而入的法子,所以只可能是你。”
祈明凉环顾四周,这里的布置极尽华贵,巴洛克的风格突出,家居摆设令人眼花缭乱。
雕花的木器书桌上安放着一架老式留声机,黑胶唱片缓缓转动,唱针轻跳,乐声悠扬。
他闭目,欣赏了一会儿,叹了一声。
“你还是很喜欢这首曲子,《Nina's Dream》百听不厌吗?”
当最激昂的那串音符划破一室的平静时,祈明凉睁开眼,伸手拨开唱针,乐声戛然而止。
黑色的胶片渐渐停止传动,最终静止下来,乔夜隐的眼皮也跟着一跳。
“其实它就是改编自柴可夫斯基的四幕芭蕾舞剧,小时候老师叫我用来找舞感,只得一遍遍地反复听。”
她爱惜地取下胶片,放在胶片套中,再重新放回书架,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是10年的初秋,在多伦多电影节的首映仪式上,乔夜隐最喜欢的女演员娜塔莉·波特曼亲手送给她的黑胶唱片,由音乐监制亲自灌录,全球只有十张。
之所以能得到如此的厚礼,自然是骆翀的缘故,他虽鲜少与乔夜隐生活在一起,却熟知她的点滴,包括衣食住行上的种种喜爱和偏好。
但十五岁时的那场意外,让她再也无法站在舞台中央,甚至在人前,连一个最基本的芭蕾动作她都做不出来。
每当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重温这些芭蕾舞练习曲时,就是她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一点,祈明凉同样知晓。
“小夜,翀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左思右想,这依旧是个无法回避的话题,祈明凉低咳了一声,唤起她的注意,低低开口。
乔夜隐搭在书架上的手略略一顿,没有回头。
“明凉,这些年来,只要是他的话,你从来没有不信不听的时候。”
明明是平淡的语气,但听起来像是叙述,更像是责难。
祈明凉一怔,动了动唇,没说话。
慢慢转过身来,乔夜隐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下颌扬起一些,从这个角度看,她的面部轮廓看起来才会比普通人显得更为立体一些。
不知为何,被这个女孩儿看得有些心虚,甚至惶然,这是从未有过的,祈明凉暗暗心惊。
“小夜,女孩子不要这样子讲话。”
他不禁摆出兄长般的威严,轻皱了下眉头,微微摇头。
“明凉,论能力论头脑你都不是甘于受人指使的人,这些年来你付出的已经够多,难道你……”
情不自禁地将埋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问出来,一旦说出来,两个人当即都是一愣。
从能够独立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乔夜隐就不解,祈明凉那样睿智,为何甘心给骆翀做军师,虽然他在帝国身份显赫,但说到底,那毕竟是骆家的产业,不是他祈明凉的。
何苦,为他人做嫁衣?!
反应过来的祈明凉立即退后一步,一脸骇然地盯着乔夜隐,他瞪着她,怒斥道:“乔夜隐!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就可以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处置你!你听好,是任何人,包括骆翀!”
她同样也没有想到,祈明凉会对自己如此凶狠,原来,温柔俊逸如他,也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我……”
乔夜隐还想说什么,不想祈明凉掉头就走,她喊住他,他收住脚步,背对着她,冷冷道:“你还有什么事?”
她被问得噎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愣在原地。
认识这许多年来,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发生争执,他第一次凶她。
眼前的男人忽然变得陌生起来,乔夜隐想了想,盯着自己的脚尖,嗫嚅出声。
“你要是不愿意,一定不要勉强。”
她明白他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哪里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婚姻成为一桩彻头彻尾的交易呢。
祈明凉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反复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夜隐摇了摇头,沉默地目送他离开,不知为何,祈明凉好像有些古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郑重其事地问自己有没有不舒服,让她觉得这份关心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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