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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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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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怒火又猛然窜高,霎时烧红岳悦的眼,“你的意思是孔先叫你回来的?!”

窦寇点头,她怒极反笑,“哈哈,你真懂自圆其说,责任都推到一个失忆的病人身上,过去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阴险?”

岳悦一直钻牛角尖让窦寇颇感无奈,既然说什么都没用干脆别说,挥挥手往楼上指,事实胜于雄辩,正主儿不在上面么?找他求证省力气又节约口水,多低碳。

岳悦不是不敢上楼,她自有她的犹豫,万一窦寇没说谎,万一孔先确有挽回旧爱的打算,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更为可怕的情况是他俩早设好了套,等着她送上门来撕破脸皮打闹,刚巧名正言顺挤走她这个曾经“妨碍家庭”的小三儿,他们“大团圆结局”……越琢磨越后怕,岳悦纠结的扭搅手指,这下她是没辙了,她得去找舅舅商量商量,估计惟有舅舅出面方可扳回一城!

窦寇莫名其妙的望着跑向门口的岳悦,这丫头到底咋了?来去匆匆的,连孔先的面还没见着。

“喂……”再度砰然作响的关门声直接掐断窦寇的声音,她傻愣了几秒才终于判定人是真走了。这是为什么呢?

“谁呀?”孔先一边揉着后颈一边下楼问。

窦寇回头说:“你小情儿。”

孔先眼角抽搐,“说什么呢你?”

“岳悦呗。”窦寇还在思索岳悦突然离开的原因,“你早下来一分钟就撞上了。”

“那幸亏我撞大运没撞上人。”孔先轻蔑的瞥她一眼,“以后别什么人来都帮开门,长点脑子,罩子放亮点。”

窦寇噎了一下,随即吐槽:“拜托,岳悦可不是你说的‘什么人’,她是你女朋友。”

孔先沉吟片刻,一脸慎重道:“要不是怕你给我下错药,我真想拍你。”

不知何故,窦寇蓦的发觉岳悦说的对,她的确挺阴险的,听了孔先的话她通体畅爽,嘴角遏制不住上翘却同时故作无辜的问他说:“做什么那么不待见人家?你是不是借着失忆计划移情别恋啊?”

孔先一副懒得陪她胡搅蛮缠的样子,扭脸进厨房,轻飘飘抛下一句:“过来做饭,我饿了。”

孔先胃是割小了,可胃口一点没小,加上最近养病期间必须忌口,孝敬五脏庙的东西多半是米粥或肉汤,再不然便是极易消化的面糊糊,堂堂七尺男儿哪里够他塞牙缝?别人一天三顿,他一天N顿。仗着不得挨饿的医嘱,隔三差五张开嘴就要吃的,窦寇表示自己好比老孔家专属厨娘老妈子,两手不离锅碗瓢盆随时望风而动。

想到这儿她倏的一怔,接着忙不迭冲进厨房,果然看见孔先那厮揪了一只烤鸡腿往嘴里送,当即喝止:“不许吃!”

烤得香喷喷黄灿灿的鸡腿孔先嘶的咬下一大块,这可把窦寇急坏了,一把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给我吐出来!”

他鼓着腮帮子,抿紧唇,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珠直冒绿光的盯着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窦寇横眉瞪回去,手掌伸到他嘴边,“吐、出、来!”

“……”世上最痛苦的事儿莫过于人活着,没肉吃。

“你吐不吐?”

孔先对于她没接收到自己发散的强大怨念感到悲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何在?最终迫于某人淫威,默默把肉块吐了出来,舌尖还不舍的舔了舔唇瓣。

窦寇恨声:“去漱口,那么油腻你想死是不是?”

“明知道我这会儿最经不起诱惑,你还做烤鸡。”他嘟嘟囔囔的漱了口。

“一只鸡一半烤给沐沐,另一半给你炖了鸡汤。”

孔先强烈不满,“那叫什么鸡汤?油水都让你沥干净了,没一点肉味儿,吃不饱不算还越吃越饿。”

“太荤腥的食物医生不让吃,你现在的胃受不起,等你养好身体,哪怕天天抱着烤鸡睡也没人拦着。”窦寇丢去肉屑洗洗手,都三十好几的大叔了,有时候咋还那么幼稚呢?

“行,你保证,等我病好了,天天让我吃肉。”

“我保证。”

“拉钩。”

功成名就的地产界领军人物的追求就只是吃肉么?窦寇鄙夷的冷眸相望,曲起尾指敷衍的碰碰他举了半天的手指,在她刚想撤离的瞬间,他用力钩住,“赖皮的是小狗。”

“孔先,我看你没把脑袋磕失忆,而是磕弱智了。”

她的冷嘲热讽根本对牛弹琴,孔先听而不闻,径自露出如愿以偿的微笑。如果这一刻她能稍稍留意一下,不难发现这个笑有多意味深长,以至于将来她恍然大悟“吃肉”所辖之广义时,才真真切切体会何谓“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哎……古人诚不欺吾,然吾已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16壹陆回

剧本修改至尾声,海伦的电话恰巧打来,跟事先商量过似的配合得刚刚好,窦寇前所未有的振奋鼓舞,隐约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跟天意什么的挨上了那么点边儿,苦熬七八年也该她扬眉吐气一把了。

明天要去“羯艺”开会,窦寇当然比上次来得重视,光选衣服就挑拣了一个多钟头,仿佛初次约会的小姑娘,可惜因为没打算长住,带来的衣服有限,一直找不着满意的。

床上手机开了免提,钟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我说你咋就那么抠呢?既然有觉悟知道要好生捯饬门面了,做什么不去商场置办两身像样的?”

“你才抠,不就让你帮我上秦空那儿捎带几件衣服么?油钱我报销,得了吧。”窦寇丢开一件T恤,嫌太素。

“你少埋汰我,我是在乎那几块油钱的人吗?你个死宅我都懒得说,你自个儿算算有多久没买新衣裳了?顶多帮沐沐网购的时候凑合捡两件,不怕你听了难受,我妈都比你潮。”

窦寇真难受了,无力的垮下双肩,“起码我保持整洁,不邋遢。”

钟文哼笑两声,“得,那干脆别折腾了,你就整洁不邋遢的上羯艺去好了。”

说完钟文利落挂断电话,窦寇不忿,吹胡子瞪眼,随手捞了件白色连衣裙换上,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最后自己都没信心了,跑去问沐沐。

早些时候沐沐为理发的事儿跟老妈闹情绪,抱了遥控车走避到二楼半圆形的露台上玩,见老妈腆着脸笑眯眯的往这儿蹭,顿生“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警觉,操起遥控车侧身迈了个三七步,瞬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豪情壮志拔地而起。

“乖儿子,帮妈妈瞅瞅这条裙子漂不漂亮?”

嗯!?沐沐狐疑的眨眨眼,今儿老妈改用新战术了吗?由此可见要他剪头发的愿望相当强烈啊!

窦寇原地转了一圈,“怎样?”

逼上梁山又无计可施的沐沐只好祭出绝招——哭!

儿子这一哭将窦寇幸存的一滴滴自信彻底粉碎,不,不会这么难看吧?居然都吓哭了……

孔先透过书房的落地窗看到沐沐正在嚎啕大哭,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疾步走出去,“沐沐怎么哭了?”

窦寇来不及开口,沐沐丢开遥控车扑向爸爸,拽着裤腿无比惨厉的哭喊:“拔拔,我不要理发,我不要理发呀!”

窦寇这下才明白沐沐原来压根没跟自己想到一处去,臭小子心里惦记的是他那头草长的乱毛。

孔先蹲下身,一边帮儿子擦眼泪,一边对窦寇说:“不就剪个头发嘛,瞧你把孩子逼的,至于么?”

窦寇既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于是顺口解释:“我哪逼他了?就问问他,我穿的这条裙子好不好看,是小家伙自己做贼心虚。”

她不说他还没注意,她身上的裙子……“呃,嗯,你是怕我打击你,所以专门挑个完全没有审美观念的小孩儿来问么?”

窦寇突然也有了哭的心思,“谢谢你中肯的评价。”

“平时你也不是那么在意穿着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孔先好奇的问。

“我的稿子不是入围二审了嘛,明儿人家叫我去开会,我想……”窦寇说着说着收了声,她干嘛有问必答?

孔先展眉一笑,“这样啊,那好办,我头发也该理理了,做父母的应该身先士卒,当好孩子的榜样,我带沐沐去剪头发,然后陪你逛街买衣服。”

窦寇意外道:“你,要陪我买衣服?”

孔先站起来,漫不经心的补充:“重点是剪头发,你只是顺带,不用有压力。”

窦寇哑住,斜瞄他两眼后说:“可你的身体……”

“平时适量运动有益健康,这是医嘱。”

“……”

当三个人准备好出门,望着车库里停着的几辆锃光瓦亮的名车,孔先慢慢抬头远眺蔚蓝天空,窦寇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你连怎么开车都忘了?”

“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不易长时间高强度的专注于一件事情上。”

窦寇几不可闻的叹了叹,“那啥,我有本儿,开慢点没问题。”

“噢,那就这样吧。”

孔先似乎松了口气,不过……等车子上路,等一辆辆自行车从后面潇洒越过,他感觉自己这口气松得太早,她所谓的“开慢点”到底是多慢?

从来只听说超速被开罚单,敢情超慢也要挨罚。送走不辞辛劳维护道路通畅的交警,孔先说:“咱俩换一换,我来开车。”

窦寇从沮丧惭愧中抬起头,“你能开?”

“嗯,在你无比详尽的示范下,我差不多都看会了,”他甩甩手里的罚单,“这不,还有‘血的教训’时时提醒咱,请组织放心。”

有必要硬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么?窦寇哼道:“你装失忆的吧?”

孔先没回答她,下车转过去拉开车门,窦寇只得猫腰挪到副驾上。孔先坐进来握住方向盘左右打量,貌似在找感觉,不一会儿启动上路,车子猛然剧烈前后震荡了两下,窦寇抱紧沐沐尖叫:“离合器,踩离合器!”

“OKOK,我知道了,别嚷。”孔先绷着脸,轻轻踩下离合器,车子终于顺利前行。

说实话男人对电子机械类的玩意儿天生敏锐,上手迅速,孔先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其后没多久便掌握了要领,开得又快又稳,比起窦寇那人神共愤的龟速简直云泥之别。

尽管如此窦寇依然神经紧张,正襟危坐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隔老远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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