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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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定终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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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像我认识的格格嘛,嘻嘻,功课做得不错,看来你并未放弃。”纪悠然坏坏地笑道,一边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资料。

“不是我。”我坦言。

纪悠然一脸茫然,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

“不是我找来的资料,是萧青,我的经纪人。”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来避开纪悠然失望的目光。

“格格,你有一名很好的经纪人,我刚刚说的话,你要谨慎考虑。”

“我会回去的。”我谈谈地笑道,抬头看见纪悠然润泽的明眸中闪过欣慰的光芒。“明天就去向那个老妖婆道歉,反正道歉又不会少块肉。”我无赖道。

是的,我会回到桓懿,回到那座灰色无情的大厦里,如果有可能,也会尝试着通过轩辕骕的角色甄选。不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我自己,纪悠然说得没错,我需要迅速成长起来,即便一年后离开谢天衍,我都有资本走得潇洒,走得无所依恋。更重要的是,我突然开始想要了解我的母亲,从新看待格安彤的人生……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关于母亲的死亡——那个我逃避了十七年的黑暗事实!

Chapter 19

秋日的天总是暗的很早,到桓懿的时候,黄昏的气息席卷着现代都市白昼的烦躁,沉沉地覆盖住苍茫的大地。成排的候鸟飞过城市的上空,被污染的泛灰的火烧红云营造不出凄美的萧索,彰显的只是那物欲横流的庸俗罢,一架大型客机划过喧嚣,以每秒排放十四立方米二氧化碳,七立方米氟氯烃化合物的环境代价飞向虚无的天际。

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擅于表演的人,以致隔天再次面对钟馨萍时能够涕泪涟涟地向其述说自己的悔意,内心竟不见丝毫心虚。头发因挑染透出蓝色光泽的长发型男乔尚用质疑眼神盯了我一整下午,在确认我没有双胞胎姐妹后,一如昨日的冷嘲,丝毫不见怠慢。冰雪美人萧青像台超级电脑一样站在我身边分析各种舞蹈训练的精准数据,脸上是千年不化的冷漠。天使下凡般的柳依依仍旧享用着钟馨萍至高无上的恩宠,休息之余,却又很不识相的屁颠屁颠地跑来与我闲谈,开若莲花的笑容,圣洁得令我头昏目眩。

“钟老师是很严厉,格格你千万不要见怪,虽然你有很好的柔韧性,但舞蹈者讲究的是一个姿态,专属于舞者的气质和姿态都必须从这些细小而又基础的训练中养成,难以一日而就,轩辕导演给钟老师的压力不小,她其实是一个很敬业而且极专业的人士,每一个阶段的安排都有她的道理。”面对被流放到角落做两百个侧身压腿的我,柳依依滔滔不绝道。拜托!马屁拍错地方了吧。

“像你现在做的这些功课,我小的时候可得每天十几小时地去完成呢,常常疼得哭鼻子。”柳依依天真地笑道,完全无视我漠然的神色。“呀,时间到了,我得过去了,加油哦格格!”小鸟一样开心地飞开。呼!总算清静了。

但有人不允许。“依依就是这样,把世人都想得很好,不像某些虚伪的小人。”乔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轮番轰炸,这是混淆视听,企图让我精神错乱的手法吗?

“是吗,可惜了这样一个标致的人物,原来是个白痴。”如果柳依依是天使,那我就是恶魔。“你呢,乔先生,你是白痴公主身边伟大的骑士吗?”

“一般情况下可以这么定义,但如果对手是你,就没有为公主保驾护航的必要了。”他轻笑,冷魅微扬的弧度带着反讽的意味。

“不要大意哦,骑士先生,恶魔的手段也可以毁人于无形。”以恶魔自居,呵呵,真好玩,我抬起头来想要验证乔尚低沉难看的脸色,猝不及防竟撞上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带着轻浮和胜利的姿态。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我这是提醒而不是宣战,因为我们的对手不是你,而你,很显然搞错了对象,危险呀,三个星期,相信吗,三个星期后你就撑不住了,到时,我一定为你送行。”乔尚左手一扬,大笑着走开我身边。正思忖着,敏感的直觉让我感到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冷硬无情地落在我背后的脊骨上,是谁?匆匆回望,那道目光已消去无踪,环视一遍这间舞蹈训练室的人,除了我与柳依依,乔尚、萧青、钟馨萍还有一名舞蹈助教外,再无他人……那道目光,充满了厌恶和杀气,但愿只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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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谢天衍整整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二十天,早已习惯了他的来去无声,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丝丝落寞,冥冥察觉,那双幽潭般深邃的眼眸还留在身边,不禁让人想起鑫梦赌城里的那面巨型荧屏,深居幕后的强大掌控,如影随形。他不在的时候,冰雪美人萧青把我照顾得很好,即便是在桓懿这个风水灵异的地方。

每天的训练安排是永恒不变的舞蹈基本功,二十天,当我还在反复地做着呼吸收放练习时,柳依依已在这间训练室里完成了第二套舞蹈编排。

“呼气有一刹那的凝聚,脆劲则力度一般。当气是短促的快吸快呼,将带来明快洒脱之感……呼吸的速度稍慢饱满地控制在身体每一块肌肉中,柔软中带有力劲,舒、缓有序,吸如丝,呼如丝。有控制地延绵身体,行如流水……”钟馨萍的舞蹈助教在我耳边以均衡不变的念经口吻讲述着机械的理论内容,练就了我站着也能入睡的本事。“你这是听课的样子吗?”带着边框大眼镜的舞蹈助教突然训斥道。

“你讲到哪了?”我向来诚实,从不掩饰自己的“无知”。

“舞蹈中气的运用及其功效。”她朝我咬牙切齿地翻了个白眼道。

“舞蹈中的‘气’是指人的生理呼吸在形体动态中的艺术化投射。‘惊者上提,气者沉’说明了‘气’与舞蹈表现情感的关系。如悲伤时气是长吸短吐:欢乐时是快吸快吐……身体运动中抑扬顿挫、轻重缓急,‘力’的形态实际上都是由‘气’控制的。‘力’通过‘气’来展示,‘气’又顺‘力’而来……详情请见《欧美现代舞蹈概论》2004年上艺版第264页。”我打着哈欠懒懒地接道。

“你……你可不要太狂妄……”舞蹈助教气得鼻梁上的黑色镜框都不住地抖动,气息紊乱,脸上一青一紫地交换颜色。

“哎,看看,呼吸短浅急促,这时心理会对身体产生隔膜,乃舞者之大忌。助教老师演示的这段反面教材,十分到位。”我竖起拇指,做赞赏状道。

“你这个外行人,有什么资格……”她一手指着我,愤怒得全身颤抖,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当身体受内心浮躁影响,不受控制的时候……”我上前轻轻托起她指向我的那只颤抖僵化的手,转到她侧身,话语轻柔道:“可以先采用调息法,用平静的心情和均匀的气息去改变肢体韧带与肌肉的僵硬……你应该不用我教你具体怎么调节吧?”我大笑着转向门口,扬手而去。

门外,萧青抱着一台黑色笔记本盘膝坐于走道旁的休息沙发,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她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安静容易被忽略。“我要去洗手间。”我向她招呼道,她静静地停下手头的事情,起身自然而然地跟在我身后。

不要让我去解释为什么相处二十天我与经济人竟到了如此寸步不离的程度。事实是在这栋大厦里“备受瞩目”的我无法独行。被人关在厕所隔间浇石灰的经历已不下六次,舞鞋里的图钉天天更新,储物柜的恐吓信堆积得足够拿去连载……总总关于“神秘人”的传言行走在整个大厦,不知是谁透露了我的签约细则,配备的经纪人乃至行程安排全都不由公司做主,便有传说我是某位黑社会首领的情妇,使得没有受过任何表演培训的“外行人”也能成为女主角的候选,许多人为柳依依的前程表示忧心,整个楼层都在与我为敌,除了当事人——柳依依。

我没有扩大悲惨遭遇的嗜好,也不会刻意描写,冷眼看待,孑然一身地去欣赏芸芸众生无法摆脱的厮杀纠葛,甚至众望所归地扮演起超级反派角色,一如方才对舞蹈助教的顽劣态度。企图制造流言中伤我的人恐怕不知道,我身后还真有一位“神秘人”,一手遮天。最失望的当属乔先生,托他洪福,我倍受围攻,可惜三个星期快过去了,小姐我仍旧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栋阴森诡异的大厦中。

透过厕所隔间薄薄的三合板,外面洗手台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我时刻做好呼救的准备,萧青应该就在门外不远。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我被咬了不止一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倘若前几次石灰飘进眼睛里,这辈子算是毁了。

“钟老师这段时间辛苦了。”一个娇爹的女声从洗手台那端传来。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咯咯声伴着钟馨萍沉肃的语调:“一段时间不见,赵总监近日可好?你向来在轩辕导演身边做事,今天能在公司碰到你,说明导演也从香港回来了。”原来,死也找不见的冤大头轩辕骕前段日子去了香港。

“可不是?今天才回的公司,明天又要启程去新加坡参加东南亚电影节。”娇爹的女声叹气道。

“导演近日可有说起《樱祭》的筹备工作?”钟馨萍打探道。

“很是关心,尤其是这次女主角的甄选,听说两位候选人都已交到老师您的手里,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只是……”对方故意疑迟。

“但说无妨!”

“柳依依小姐是大家都看好的,自不必说,离开公司前听说导演刷掉原订的一名候选,另作增补,轩辕导演的决策向来英明,剧组很少过问。但今天回到公司,满耳都是对那位增补候选人的抱怨,据说是一位没有受过相关训练的外行,生涩的高中生,脾气还相当怪异……这……”

“要命得很!”钟馨萍以厌恶的口吻道。

“再过四十天便是甄选日,题目是让两人表演各自编排的舞蹈,不知老师准备得如何?”那人岔开话题,圆滑地绕过钟馨萍的雷区。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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