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消息？”
“若若真的很聪明，我回来的时候，准备教她认字，谁知道她竟然认识很多汉字。”她得意洋洋的笑着。
“真的嘛？”我惊喜的转过身，连走带跑的来到若若前面：“若若，李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李娟娟推推我，提醒道：“不是李阿姨，是娟子干妈。”
我打了一下她，示意她别打扰我，继续望着若若疑惑道：“若若？”
“我是看电视学会的。”若若露出洁白的牙齿，自豪道。
“呀！若若真棒，竟然自己学会了很多汉字。”我亲了一口若若肉肉的脸蛋，乐了起来，那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很聪明？况且我从来都没有教过她，她是自学成才的。
继续说了一会儿，由于时间不早了，我围上围裙，走进了厨房，若若则和李娟娟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洗米煮饭，烧菜，一步步的来。
将胡萝卜倒进锅里，撒上盐和调味料，一股热气冒了上来，油烟味让我忍不住咳了一声。就这样却不知不觉的再次回想起，上午的不经意的发现。
我闻到徐筱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就算用了很浓香水，也不能完全掩盖。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可是她看样子并不像生病了，那为什么要吃药？
这让我觉得十分奇怪，就像很久以前张栩并没有离开我的时候，曾经与她一起吃过饭，她吃的极其的少，几乎只动过两三筷子，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我们吃饭，那时候她身上就带有这种药草味。
当时的我，还曾经问过张栩，徐筱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他只说可能是富贵人家吃不惯粗糙的食物，而且那家饭馆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再想起来，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说于馨，你在想什么呢？想着都出神了？菜可都快要糊了啊。”李娟娟打断了我的思想，抢过我手中的锅铲，翻了一下菜。
我干笑了两声：“没想什么，只是在发呆而已。”
“没什么就好，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你一定要记得和我说。”她把菜盛起来，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对了，差点忘记和你说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以前的律师了，告诉了他这里的地址，他说过几天就会过来。”
“律师？”
“怎么？你还真的打算不上庭了？”她不解。
我有些语塞，解释道：“其实我还没有准备好。”
“什么准没准备好，现在他们已经先下手了，我们可不能被他们拖着走。”她打开橱柜，关好煤气：“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我想也是：“好吧，谢谢你。”
“谢什么，又把我当外人了，我现在可算是这里的一份子。”她对我暖暖一笑，就把菜端了出去。我则在厨房盛饭。
两个人一起做事，动作会加快了很多，没过一会儿，饭菜就上齐了。长长的筷子在我们的手上，十分好拿，可是对比于若若这种小孩子，虽然会用，但是看起来还是会很别扭。
习惯性的夹一块若若最不爱吃的胡萝卜到她碗里，她嘟着嘴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我注视下一咬牙吃了下去，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起来。
“于馨，你自己也快点吃，别光看着若若，你吃完了我有话问你。”李娟娟用桌子底下的脚，轻轻踢踢我。
我疑惑：“什么事情？”
“你先听我的快点吃吧，若若你也快点。”李娟娟挤挤眼睛，催促道。
若若像是和李娟娟商量好似得，虽然不说话，但是依她所说的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腮帮子都塞的鼓鼓的。真不知道她们两个，在我背后商量好了什么事情。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加快吃饭的速度。
刚刚一放下碗筷，李娟娟也不给我时间洗碗，就拉起我，跑到了她的房间。
“快告诉我，你和钱子茂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呢？”李娟娟迫不及待的开口。
“就为这件事情，所以弄得那么神秘，让我快点吃饭？”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搞半天原来只是为了问这个。
她猛点头：“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快说快说！！”
我无奈的撇起眉头，余光一扫，竟然看见门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探着脑袋鬼鬼祟祟的偷看，我有些想笑：“若若，你在做什么？”
若若一听我的话，“嗖”的一声跑回客厅。我瞪了一眼李娟娟站了起来。
李娟娟一把拉住我，讨好道：“小孩子只是好奇而已，你别生气嘛，和她较什么劲。”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若若她只好好奇而已，所以我准备把她叫过来，一起的说给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人听，免得以后不停的烦我非逼着我说。”
“唉？原来是这样啊。你赶紧坐好，坐好。这种体力活我还是让我这种粗人来办，我去把若若带过来，你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坐着等我就好。”她一听，连忙拍马屁的让我坐下来，自己一溜烟跑到客厅去把若若抱了进来。
我从她手中接过若若：“若若，以后有什么事情想问妈妈就直接问妈妈，妈妈会告诉你的，别和你娟子干妈瞎胡闹。”
若若吐吐舌头，抱住我：“好。”
李娟娟摸摸脑袋，笑了笑。紧挨着我身边，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等待着我开始讲述那一段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童年回忆。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我能理解。所以我不想再继续瞒着她们，与其遮遮掩掩逼到最后不得不说，还不如一次性痛痛快快的全部说出来。
记忆之门缓缓开启，我垂下了眼眸，缓缓的张开口……
第022章 童年4
十岁那年，我很喜欢树林后面的那一条河。河水很清，很蓝，像世间最柔和的余光。深秋的夜晚，两岸的枫树的树叶已经变红，就算再不舍也会从枝头跌落，点缀在河面上，顺着河水一直流，一直流……
于是，整个河面，就像一张橘红色的床，别致的美丽。
那时候，外婆曾经告诉我，河里的最深处，住着世上最美丽的人鱼，守护者她最重要的东西。如有有人哪天看见了美人鱼，她便会实现那个人一个愿望。
所以每次放假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来到这里，欣赏着美景，祈祷某一天我能见到河底的美人鱼。
星星依然在闪耀，可是地平线上，河水和清晨却在第一缕黄幽幽的晨曦中搂抱起来了。天空比原先更高，树木的翠绿和花朵的芬芳更浓了。
小村庄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与热闹，却有着大城市里看不见的景色，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里的安静，就算这平静下隐含着不为人知的难过。
也是在这里，我第二次见到了钱子茂的地方。
他的衣服上很多补丁，虽然破旧却还是显得那么干净。不停来回的穿梭在树林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我站在河边不解的看着焦急的他，却不敢开口说话。因为几年前的盛夏，他的怒吼给我留下了，阴影。
或许说，应该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明明是帮了他，可是他为什么不是感谢我，反而是对我怒吼？
也许是他感觉到了我注视的目光，发现了我的存在，竟然走上前来。
我本能的往后退，躲在树木后面，警觉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在距离我三四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我也清晰的看见他脸上有被抓过的血痕，那抓痕上的血还没有干，猩红的夺人眼球。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妈妈？”没有愤怒，没有仇恨，他的眼睛里剩下的只有乞求和渴望。语气充满欣喜，就像抓住了一个希望的草秆：“她今天穿着蓝色的小夹袄，你一定见过她对不对？能告诉我她往那里走了吗？”
仔细的回忆，我从早上一直呆到现在，除了他，我真的没有见过任何人。我不想骗他，缓缓的摇摇头。
悲伤和失落的一下子侵蚀了他的双眼，他咬紧下唇，低着头哑声对我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就往另外一个地方跑去。
在村子里，大人们都说钱子茂无可救药。他蛮横无理，品德败坏，更有一个患有精神病妈妈，完全没有未来可言。也不知道是谁从书里看到了一句，精神病是可以遗传的，从此以后村子的大人都让自己的小孩远离他，深怕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看到了他与大人口中不同的一面。他从来不惹任何人，相反其他的男孩偏偏喜欢欺负他，用各种低劣的语言，攻击他和他的母亲，甚至是拳头。躲不开，他只好还手，可是每次只要他一动手，所有人都会指责他，就算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做错。
不知道什么情绪在作祟，我竟然不知觉的跟在他的后面。
“妈妈。”他沙哑的声音，飘荡在这片茂密的树林中。
一步步的寻找，一步步的呼喊。他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想放过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可是苦苦的搜寻，依旧是无果。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股哭泣：“妈妈……妈妈。”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一个精神病妈妈很丢脸，却忍受不了任何人说自己妈妈的半句坏话。
秋风中的他，显得那么瘦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儿吹倒……
突然之间，我发现我身边草丛中有一丝颤动。停下脚步，望了一眼走在前面，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的他。我选择走到那草丛中，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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