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有些动摇的信心被他坚定住。
露出微笑，我重重舒了一口气，收拾好情绪走到床的另外一边，望着奶奶紧闭的双眼：“外婆，我是你的孙女，永远都是。不管你是否原谅我当初的不辞而别，但是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在丢下你一个人了。”
“外婆……对不起。”外婆在我的童年中一直扮演着一个呵护我的人，她宠着我，她关怀着我。无数次从妈妈手中救下我，告诉我人情世故，看着我一点点长大。
在当初选择离开的时候，我最舍不得的就是她，可是在爱情与亲情抉择中，我还是选择爱情。我本以为妈妈会把外婆照顾的很好的……
夜晚的医院很静，就好像整个医院只剩下我和外婆、钱子茂三个人一样。
“于馨，你有一个女儿对吗？”外婆的声音很小很轻，但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是……是的。”虽然不明白，外婆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你爱你的女儿吗？”
“爱。”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如实答道。
“有多爱呢？”岁月在外婆的脸上留很多下的褐色的老人斑，我清楚的看见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很爱很爱，胜过爱我自己。”
“于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突然失去你的女儿？”
失去我的女儿？“我没有想过。”我摇摇头，弯腰想要擦掉外婆脸上的泪痕。
“如果那天你的女儿死了，你会怎么样？”转瞬之间外婆眼神变得极其冰冷，她一把抓住我即将凑近她脸颊的手，自己撑着病床坐了起来。
“我……我……”我会生不如死。面对外婆凌冽的眼神，剩下的话完全被堵在口中说不出来。
“会很难过，很伤心，很绝望对吗？因为女儿是自己十月怀胎，承受着巨大疼痛生下来的对吗？”
我点点头，咬紧下唇，没有说话。
“可是，于馨我的女儿死了……你的妈妈，我的女儿，她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我这双手上！”
“于馨，我的女儿死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你有想过我当时的感受吗？”外婆双眼通红浑身都在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将要爆发的怒意。
“于馨，我的女儿死了，你知道吗？”
“外婆……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可是我真的找不出来其他能说的话。
“于馨！我的女儿死了你知道吗？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吗？你现在也是一个母亲！那种感受你知道吗？”
“你别激动，不然心脏病又会发作的。”钱子茂见外婆情况不对，环抱住她，想让她冷静下来。
可是外婆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一句话，她仍旧抓着我的手哭喊：“我的女儿，她死了啊……”
值班的医生护士都被我们病房的声音吸引过来，他们推开门看见我们三个人的阵势吓了一跳，不明白情况的人，很容易会想成我们在逼迫老人做什么。
所以他们连忙上前拉开钱子茂，刚刚在急救室门口和我们说话的那个医生非常生气的对我们大吼：“我都告诉过你们，别让病人激动，你们到底是不是做小辈的，存心想害死老人吗？”
“你还站在哪里干什么？出去！病人需要安静。”气急的医生让护士把我和钱子茂拉出去。
护士抓住我的手臂，拖着我一点点往外拖。外婆撕心裂肺哭喊的声音，就像尖刀一样来回割着我的身心。
“我的女儿……我十月怀胎，一日日养大成人的女儿……”
我当然能体会外婆的心情，我当然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感觉。
就连若若不小心磕碰到一个伤口，我都会心疼自责不已。
如果我的若若在自己眼前一日日逐渐步向死亡，在那种那种无人可助和无法救赎的面前，我也会崩溃，我也会生不如死，我也会无法接受无法原谅……我也恨不得让那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死掉，更别提大度的选择原谅。
可是……
第051章 外婆3
挣脱开护士的手，我忍着泪水“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对不起。。pnxs。”我并不是乞求外婆的同情，我只是知道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离开，所有的事情一定不会变成这样，因为这些的的确确和我脱离不开关系。
所有的声音都嘎然而止，钱子茂也挣脱开护士的手，他本来想走上前却止住。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必须我自己处理，他帮忙只会让事情更乱，所以只是强忍着在一边紧锁着眉头看着。
护士和医生也察觉到事情可能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沉默着在一旁观看。
这里静的我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和呼吸的声音。
等待的时光总是让人感觉那么漫长，明明只有数十秒却感觉像是过了大半辈子一样。
“在我女儿死的那刻起，我就在也没有任何亲人了。”外婆声音给人一种绝望却又平静的感觉，好像这句话是她早就练习很久了一样：“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个结果，可以说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就在我得知妈妈病逝以后，我就知道能和外婆合好的机会在以直线的形式，下降无数个百分点。
可是当我亲耳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那根关于亲情的弦，还是被狠狠的拉扯了一把，震得我五脏六腑生疼。
擦掉流出眼眶的泪水，我立即没有起来，坚持跪在地上说完：“谢谢……外婆十几年来养育之恩。”
心内早已破碎无数到小口，汹涌的往外渗着鲜血。
我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旦错过绝无挽回之地。就像那句被很多人说过的：钉在墙上的钉子，就算拔下来也会留下大小不一的残洞一样。只是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那面墙，已经坍塌。只剩结果在那里，没有留给我一丝挣扎的余地……
站起来的时候，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所幸，一旁的护士小姐眼疾手快扶住了我，“谢谢。”我没有看她，低着头说了声谢谢，便快步跑出病房。
我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但是我只知道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平复我的心情……
医院外面很暗，与灯火通明的医院简直就像天堂与地狱。好像一旦我走出去，就会被黑暗使者吃得一干二净。
在这两个临界点的中间，我停住了脚步。因为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
胡乱的擦擦脸颊，极力表现出的不在意的神情，转过身望着距离自己三米的钱子茂微笑道：“子茂，你可以借我点钱吗？”
“可以。”他温和的笑容，夹杂着一丝担心的意味。
“我想帮我外婆把住院费交齐，如果我就这样走了，就没有人能帮她了。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好吗？”
“好，过来吧，我们一起去把住院费交齐。”钱子茂点点头，对我伸出右手。
笑容不变，我走到钱子茂的跟前，抓住他的右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双手中。就像握住了希望，握住了一个让我不要倒下的希望……
他拍拍我的手，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报上外婆的名字，在医院收费处钱子茂把银行卡递给收费人员一次性提前结清了三天的住院费，一共七千二百元……
拿回发/票和银行卡，我们一起走出医院。
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且这里还是开发区的关系，街道上根本没有车辆，路灯也是昏黄色，根本照耀不了多少地方。
慢步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手牵手所赐予对方的存在感，这漆黑寂静的街道不在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随着自己的呼吸，从嘴巴吐出一层层白雾。算是给这毫无生气的夜晚增添一丝颜色。
“我待会打电话给机场，把明天的飞机票退掉吧。”走了一会儿，钱子茂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对我。
“不用啊，订的是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不用那么麻烦的。”
他沉默了看着我好一会儿，好像想要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内心最深的秘密：“于馨，难过就大哭一场，不要憋着。”
“我没事，真的。”耸耸肩，我乐呵呵的说着。
可是谁知道我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被强行拉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钱子茂紧紧的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脑：“哭吧，大哭一场就好了，如果你不哭，我就退掉明天的机票。”
“我真的不想哭啊，钱子茂……你说你……为什么要……强迫我哭……呢。”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眼泪早已经伴随着话语落下。
“傻瓜。”他感觉到了我的因为哭泣的颤抖，笑骂着将我抱的更紧。
这种淡淡的窒息感，却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塞满我心中那空荡荡的一角。
我不想在强忍心底最真实的感觉，紧紧拽住他的衣服，我咽呜道：“我好难过……其实我真的好难过。”
“我知道，所以我陪着你。”
“钱子茂……外婆不要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挽回什么。”泪水留得更加凶猛，就像我压抑的情绪，想要畅快的爆发。
我好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要是知道我离家闯荡会换成这样的结果，我情愿一辈子在村庄做一个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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