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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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他们已经来了十多年了，成了美国公民。他们的儿子李想也在社区大专毕业了，姐夫在这十几年间，学历不断见长，由硕士到博士。只有姐姐王源还是个在原地踏步走的高中生，到现在也只是会说英语的文盲，不会写只会认得不多的几个英文字。大多时候都需要靠姐夫李坚和自己的儿子当翻译的。

　　王玲想着往事，也没有听清楚姐姐王源劈里啪啦的唠叨，女人到了五十岁这个年龄，不唠叨那才叫一个有点不正常。突然车子来了个急刹车。

　　“下车吧！”　姐姐王源命令地说。

　　王玲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来了个前扑的动作，头差点磕到车窗上，她马上侧过头想评论一下姐姐的开车技术。这一回头可给了她一个大的惊讶。姐姐王源刚才把大衣脱掉后，就只穿了一件低胸的薄薄的｜乳白色的毛衣，这一脚刹车把她的*都给颠的上下的不停抖动，好像就要跳出来了似的。王玲知道在她们的家族女性里面，胸部都有点发育不良的表现，哪里来这样奢侈饱眼的福气。姐姐王源看到妹妹王玲好奇的眼神盯着她的胸部看，赶紧把毛衣的领口往上提了提。

　　姐夫李坚已经先下了车，先是打开姐姐王源的车门，然后又绕过来开王玲这边的车门。姐夫就像是个旧社会的老车夫，不声不响地为姐姐服务着，看不出来表情的变化。这人能修炼成这样固定不变的模式是要真功夫的。　

　　这是什么地方呀？这么的拥挤还有点脏。一排排低矮的小平房和二层小楼一间接着一间，中间只有用木板相隔来证明那是界限，是不能超越的空间。两排房子中间是个比较狭窄的公路，只能左右各行其道，如果有一个车子停放的不到位，就只有一个先行，另一个等待了。在每栋房子前面都有一个车库，车库前面是一个停车的小空间，大一点的房子是两个停车位，小一点的房子就只有一个停车位。按照这个房子的标准每户最多居住不能超过三个人，如果多一个人，停车位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就看到公路的两旁，只要有点空可以停车地方就有停放的车辆，一个车轮子在公路上，另一个车轮子在草坪上。这个小区人口可够密集的了，和城市里高楼大厦，漂亮的城市建筑和美丽宽阔的林阴大道、乡间旷野的草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就住这里呀？”王玲不敢相信的眼神问姐姐王源。这和王玲的想像有点出入。

　　“你以为我们住的是白宫啊！有住的就不错了。”　王源讽凉地说。

　　王玲回过头来看看姐夫李坚还是那个表情。

　　在这个拥挤的一排排的房子前面，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停放在门前的车子外，证明这里的房子是有人住的，没有一点人口密集的吵闹声，都各自大门紧闭，死不往来的冷清。

　　姐姐王源空手就朝自家的门走去，那个样子就像是个十足的、过时的、大腕明星的派头。王玲的儿子窦勤已经和姐夫李坚在毫无距离的默默紧靠一个小时的路程中，拉进了距离，自然贴近了。窦勤跟在姨夫李坚的背后，围着车子跑了一圈给两个妈妈女人开车门，然后又帮着姨夫李坚从车上搬行李，一件一件的，然后又一样一样地往屋里搬，一老一小两个人配合的还听默契的。

　　王玲知道姐夫李坚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和姐姐王源是高中的同学，自姐姐嫁给他后，就这样始终如一，这么多年都没有在姐姐面前抬起过头来，王玲都快忘了姐夫抬头时的样子了。他一生中最大成绩就是读书拿到了博士学位，再就是听姐姐王源的话。这男人在这么个女人面前就这样几十年，默默地像头不会说话的老黄牛。王玲真不明白姐姐是用什么办法驯服男人的。但说老实话，王玲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是个没有骨气的软面沱儿，被揉来揉去的，连点筋骨都没有。王玲本以为姐夫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点变化。美国人都是自信的让人不敢相信。可从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看到的还是一个原来的他，除了头比以前低的更接近地面外，还多了好像不自信和羞愧，姐夫这是怎么了。王源为姐姐欺负姐夫过头而感叹，为姐夫的沉闷而难过，男人就应该有点阳刚之气。她感到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女尊男悲的气氛。

　　“别站在那里了，快进屋吧，换上拖鞋。”姐姐王源对一脸迷惑的妹妹王玲说。

　　王玲换上拖鞋来到房间的客厅，房子不大，三室两厅。可被姐姐王源精心收拾后，到处是干干净净的，东西摆放的有规有矩的，该有花的地方有花，该有照片的地方摆着照片，看到这些典型的中国市民的家具摆设，从家里的干净和整洁就体现了姐姐王源的能干和聪明。这一点妹妹只有甘拜下风，自感不如姐姐。姐姐王源是王玲四姐弟里的老大，从小在家里就像个小妈妈一样管着她的妹妹和两个弟弟。为此她付出了比同龄孩子更多的辛苦和操劳，没有了童年孩子时候该享受的娱乐和乐趣，她只有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妹妹，才可能有好的日子，否则就会遭到父母的怪罪和没有休止责骂，严重的时候还会挨打。姐姐到现在身上还留着当年被妈*着做家务留下的伤疤，姐姐的左手食指短了一小截，没有指甲。那是当年剁肉皮时留下的痛苦的伤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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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能拿到来美国的签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两次被大使馆拒签后，姐姐就只有使用自己的最大本事了，可怜兮兮的天不亮就去大使馆迎接工作人员的到来，又是最后看到大使馆工作人员离去的人，姐姐守候着大使馆的人上下班，半个月下来她都成了大使馆门前的“名人”了。大使馆的人被她的行动感动了，最终姐姐拿到了签证。想想当年姐姐的这种无奈的做法不只是为了来美国和丈夫团聚，而是想离开她永远也尽不完的带弟妹的责任和受不完的父母的教唆。

　　王玲的父母亲也还都算是个知识分子。妈妈是只有高中毕业学历的小学教师，爸爸是技校出身的电焊工程师。他们已经退休离开了他们工作了一辈子的偏僻小县城，把一生积攒的钱拿出来，在省城立都市　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这样以来即可以照顾在省城做生意的大弟弟王丰一家人，又可以照顾先天弱智的小弟弟王奔，为了求医比较方便。目前父母和弟弟王丰住在一起，把他们自己的房子给租出去了，挣点外快补贴给孩子们。

　　王玲和姐姐王源、弟弟们都出生在那个偏僻的小县城，从小县城里走出来的。老大王源在美国，老二王玲是国际大企业的高级白领，老三弟弟王丰自己开公司办厂，只有老四王奔是个先天的弱智。王家在那个小县城可是知名度较高的，都把他们王家的孩子作为榜样学习的，都说王家的教育是成功。可这成功的背后的酸甜苦辣只有王家的成员知道。头脑清醒的都被被逼出来了、被打骂出走的，只有小弟弟是个让父母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的人，不管你是打还是骂，弟弟王奔始终是一个不知道的傻笑，现在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已经七十多岁的父母来照顾，没办法父母只有求大弟弟王丰先给傻弟弟安排在他的公司看大门的差使，实际上那是个摆设而已，工厂里有保安把守，根本不需要增加人手。父母亲只是要给有个弱智弟弟的哥哥点责任，让他好好代替今后在老两个归天以后，好有人照顾他。眼看两个女儿是指望不上了，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唯一在身边的大儿子身上。老两口帮儿子照看两岁的孙女，还把不多的家庭财产也分一点给媳妇，都是为了讨好他们，当然老两口把大部分退休工资都给傻弟弟存了起来。

　　“吃饭了！”姐姐王源大声地喊道。

　　不一会一桌子的家乡菜就做好了，这都是王玲记忆里的菜，都是姐姐王源在小的时候最爱做的拿手菜，也是王玲最喜欢吃的。姐姐王源有一手好厨艺，这都是当年被妈*出来的结果。当年的痛苦过程不见得都是没用的。好与不好的区分在于自己的理解，是否对你今后的生活派上用途而论。

　　王源和姐夫李坚配合的相当的默契，从端盘子到摆筷子，那是有条不紊地默默进行着，没有多年的磨合是不会有现在这样熟练的流水作业的。

　　“窦勤呢？”王玲问姐夫李坚。

　　“他肯定是在李想的房间里。”

　　李想是王源和李坚的儿子，今年二十二岁，在社区大学两年的电脑专业毕业后，在一家只有四个人的电脑维护公司做点杂活儿。

　　“李想在家呀？”王玲问姐夫。

　　“哪里在呀？我们都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他的影子了，要见面还要提前预约。”姐姐王源冷嘲热讽地接过话茬说。

　　“我们已经提前通知他你们来的事儿了。”姐夫李坚赶紧地补充说。

　　“不要提他了，提起来就让我烦心。”姐姐王源还瞪了姐夫李坚一眼。

　　看这情形要是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可能要吵架的架势，王玲看着可口的家乡菜，就说道。

　　“这菜的味道真香啊。这么多年你还是保持着家乡的习惯呀。”王玲边吃边说。

　　“我们虽然在美国土地上生活，是美国公民，可关起门来就是一个地道的中国家庭生活。”王源自豪地说。

　　这一点从王玲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中国的碗筷、中国式家具摆设、中国的挂历、就连茶几上摆放的报纸也是中国的，不过字是繁体的。打开电视大部分频道都是中国电视节目。唯一感到这是在美国的东西，就是客厅前面的一堵墙里面的凹进去的壁炉，在壁炉装饰台上的一面美国的小国旗。

　　这个小家就是他们在这个国家的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禁地，外人是很难涉足到这个领地的。当然他们也很难融入到这个本土内部，更不可能和这个领土的人群打成一片。一些人自我封闭，另一些人又排斥开放，就这样他们以各自的形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