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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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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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未央宫,当时建的时候,就极尽华丽,金碧辉煌。
  宫人较些寻常宫里也多上三倍,才能打理的过来。
  奈何淮淮无级无品,分例较那些个嫔妃少上许多,所以分来伺候宫人也不多,这未央宫,竟前所未有的空旷至极。
  从未央宫道御书房,无需做轿,只一盏茶的时辰就能到。
  可就这么一会,待皇上抵达未央宫,已是天色全黑。
  
  未央宫掌灯的宫女褶裙绰绰,曼妙柔美。
  闻得皇上驾到,忙福身叩拜。
  随从的侍卫很识趣的留在殿外候着,未央宫的宫人也都尽数跪在殿门口。
  唯喜连一人跟在元荆后头进了殿。
  
  锦帐重重,偌大的宫殿里竟没半个人影,空荡荡的。
  
  元荆止步与隔断边,指尖挑起紧闭的雪白幔帏,那宽大龙床上的被褥是掀开的,却没有一个人。
  高大的暗影自那盘龙漆红柱旁的幔帐移出来,盯着眼前玉白的后颈,忽然伸出了手。
  
  元荆腰上一紧,面色发白,身子僵直。
  有人从背后环上来,将自己抱的紧了,大力却不失温柔。
  元荆眼底阴冷,正欲发作,却听得那人音色暗哑。
  淮淮烧的糊涂,滚烫的脸贴在元荆的后颈上,十指头与元荆腰前交叠,
  “…。我就盼着你过来呐…”
  一边的喜连瞪圆了眼,“没规矩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鼻腔里尽是淡淡的檀香味,淮淮吸吸鼻子,不自觉的笑,
  “…我知道你待我好,何晏同我说的,都是骗我。”
  元荆忽然就变了注意。
  那本欲扯开淮淮的指头落下来,竟是覆在腰间那一双滚烫的手上。
  淮淮迷迷糊糊的觉得触手冷凉,反射性的攥在手心里。
  “怀瑾…”
  
  喜连眼睁睁的见那怒容满面的天子给人拖进了那雕花镂空的隔断后,转身,落帐,惧已不见。
  
  红烛高悬,月色如银。
  光影之间,未央宫竟给映的鲜丽至极。
  
  元荆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喜连也便不敢阻拦,想着皇上面儿上那复杂的恼怒,即似默许,又不情愿,真真是自个儿平生都未见过的。
  
  喜连呆愣在内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静立了半个钟头,便想开了一般,转身去殿外候着,临了也未忘了吹熄那跳跃的烛火。
  
  候在门外的内监总管,眼瞅着那殿内一暗,自夜色中揉出来的人影,竟只有喜连。
  赶忙弓着身子上前,“喜公公…这…”
  喜连垂眼望着那内监总管手上的牌子,“拿回去罢,今晚上…有人侍寝。”
  
  内殿幽静,除了耳边均匀呼吸,就再没其他声响。
  床榻上的人,和衣而卧,如胶似漆。
  元荆给淮淮抱的瓷实,惊恐的睁着眼,全无睡意。
  可身后那熟睡的人,却不同以往,很是安静,偶尔动一动,也是紧紧手指,生怕自己逃了出去。
  

☆、36  计谋

  躺倒三更,元荆才些许倦意。
  给淮淮箍着,虽很是难过,却也不太碍事。
  
  直到五更天明,喜连立在外头唤自己早朝,元荆这才又醒过来。
  身后的人发一晚上高热,汗液黏了元荆一身,触手之处,尽是潮湿
  元荆黑一张脸起身,刚挣开腰间的手,淮淮便从床上做起来。
  直勾勾的盯着元荆,“别走。”
  元荆给吓的不轻,回过头,只道两个字,
  “…早朝。”
  淮淮哦一声,眼见着身边的人,整衣正冠,起了身,挑帘儿出去。
  空气里弥漫淡淡的檀香,是那人身上的香气。
  淮淮傻笑着,回过神,才知道自己昨晚受了多么大的恩宠。
  
  赤脚下了地,淮淮连衣裳也不披,中了蛊一般跟出去,立在殿门口,眼瞅着那人给一队人护着出殿。
  天还未亮透,那星星点点的提灯,自寒风中摇曳,如人洵然欲滴的眼。
  元荆回头,正巧对上淮淮望穿的眼,给针扎了一般,赶忙回过头,急步出宫。
  
  待送走了皇上,未央宫跪着的宫人赶忙起身,拿了一件狐毛斗篷披在淮淮身上,
  “当心着凉。”
  淮淮魂给人勾走一般,任由宫女那一双手上来摸自己的额头,
  “还好,退热啦。”
  淮淮无意识的反问,“我好了,那皇上还能过来么?”
  那宫女先是一愣,想起今天下午,刚分来的宫人聚在一起说的那些话,便也不做声。
  不过是个傻子,说了也是白搭。
  
  却又见那傻子忽然换了人一般,阴森森的,“你当我不出来,是给你说服了么?”
  
  后又道:“他对你少了戒心,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
  
  婳羽宫。
  春宝一早晨醒了,不见淮淮,便下地四处寻人。
  问过好些个宫人,说是淮淮昨个儿就搬到未央宫去了,这婳羽宫没了主子,留下的这些宫人只能等着重新分放到其他宫里去。
  春宝心焦的很,想去寻秀秀出来,让他带自己去找淮淮,若是晚了,回头再给分到其他宫里头,可比跟在淮淮身边差上许多。
  推门入屋,春宝眼瞅着秀秀还仰在床榻上,面皮青黑,眼珠子凸出来,煞是怖人。
  春宝吸吸鼻子,上前给秀秀抹下眼帘,
  “公公,怎的睡觉还不闭眼,忒累啊。”
  接着又凑上去观摩,“你瞅瞅,这眼下青黑,都是睡不好觉惹的。”
  坐了半晌,春宝见秀秀还没动静,撇撇嘴道:“那公公先睡着,待你睡醒了,我再过来。”
  
  话说春宝前脚离开,连珠便端着盆子进屋,想着给秀秀净面儿。
  眼瞅着床上的人盖了棉被合眼酣睡,便把铜盆搁在木桌上,一面投净帕子,一面唤秀秀起来。
  可才喊两句,便觉得不对劲。
  秀秀昨个受了杖刑,腚上肉都掉了好几块,自来都是趴着,今儿个到反常,居直接平躺着睡了。
  念及至此,连珠停了手,俯身去观摩。
  瞧见秀秀那青白面皮,忽然心头一紧。
  颤颤巍巍的伸了手去触碰,这才发现,人早断了气儿了。
  
  铜盆给惊惧的宫女蹭掉在地,哐啷一声,很是清脆。
  婳羽宫的宫人纷纷停了手上的活计,寻那凄厉喊声而去。
  
  ***
  御书房。
  
  喜连放下茶盏,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般,音色恭敬,“启禀皇上,那给何晏下药的人,已经有了主儿。”
  见元荆不语,又继续道:“此人乃婳羽宫总管太监秀秀,今个喝药了死了,给人发现后,又在秀秀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燃尽的火盆,里面有几颗未烧净的马钱子,想来该是这秀秀做贼心虚,这才引咎自尽。”
  
  元荆头也不抬,“荒唐。”
  喜连身子弓的更深,“奴才愚钝,还望皇上指教。”
  元荆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一个奴才,为何要害自家主子,定是有幕后指使,怕事情败露,封人口舌罢了。”
  喜连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查。。”
  正欲转身出门,忽见内监总管端着托盘上来。
  内监总管跪地垂首,将那摆满牌子的托盘举过头顶,
  “启禀皇上,到时候选侍寝的娘娘了。”
  元荆扶一扶头上的白玉冠,忽然道:“喜连——”
  喜连应声上前,“皇上,奴才在。”
  “摘了,太重。”
  喜连小心翼翼的上前,熟练的替元荆摘下头顶玉冠,
  又听得元荆音色淡漠。
  “今晚上不必侍寝。”
  喜连应一声,又道:“皇上若打算御书房歇着,奴才这就去准备。”
  元荆静默不语,凤目淡漠。
  喜连揣测着,心中忽然明白了些,却也不好直接就说,便再拐着弯的试探道:“还是去后头的翎羽殿?”
  见元荆依旧未有吭声的意思,喜连这才放了心的开口,“如此,未央宫倒也近。”
  元荆面无表情,“就依你罢。”
  喜连的手不着痕迹的一抖,“皇上折煞奴才了。”
  接着又道:“奴才这边去打点。”
  元荆起身,“不必了,朕不过是想去看看。”
  喜连应一声,心里却只想着,反正何晏也不是女儿家,用不着收拾。
  伺候皇上出了御书房,一队人就朝未央宫而去。
  ***
  未央宫,雕栏玉砌。
  淮淮正铺墨执笔,想着给春宝书信。
  提笔刚落了个张字,才想起来张春宝并非春宝的名字,又只得将纸攥成了团儿,重新铺一张宣纸。
  何晏斜靠在一边儿的椅子上,眉黑如墨,
  “写什么信,托人捎个话儿不就得了。”
  淮淮摇摇头,凝神提笔,
  “那不成,我怕别人说不明白,还是书信来的清楚些。”
  何晏打量着未央宫,
  “有什么好说的,还能说不明白。”
  淮淮道:“我得告诉他我在这未央宫,门板比婳羽宫大上许多,屋也空上许多,,望他速速来住,也省得我一人在这里很是无趣。”
  何晏微蹙眉,“哪里来的这么些废话,你直接叫他过来就好。”
  淮淮摇头,“话虽长,可我也不会写上那么多,只‘速来’二字便可。”
  何晏扯一下唇角,“大费周折,竟是为了这么两个字。”
  淮淮不再理会何晏,提笔却有些踌躇,“这个‘速’字可怎么写呢…”
  又转头去看何晏,“你会写么。”
  何晏略垂了眼帘,正欲拒绝,却听得殿外音色悠长。
  “皇上驾到——”
  那落在纸上的笔尖一抖,登时就晕染了一大块墨迹出来,淮淮盯着何晏,打了个冷战,全然未有听闻皇帝要来的喜庆劲。
  何晏缓缓正了身子,身姿挺拔,如一把穿肠利剑。
  内殿里气氛登时万分诡谲。
  待回过神来,淮淮丢下手上的笔,
  “何兄弟,我看天色不早,你还是回婳羽宫罢。”
  何晏眼望着那扇朱漆鎏金的大门,唇角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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