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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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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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天吼把这班运料工全召集到厂保卫科办公室。待大家都到齐后,一扫桌子说:“坦白吧,到底是谁把刘黑虎肋骨打折的?”

“是苟石柱。”运料工俉山乡说。俉山乡是五台县人,打架时,就是他从后背抱住杨树林的。

“不是,是他自己撞车把上撞断的!”杨树林反驳道。

“是杨树林打的!”丁开山开了口。

“怎么是我打的,我这个小身板细胳膊!”杨树林大声叫起冤来。

“到底是谁打的?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打架影响了抓革命促生产,又把人打的住了院,是要负责任啊!”个子不高精瘦的保卫科侯科长大声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先问问为什么打起来的,是他先打的杨树林,杨树林正当防卫,才打起来的。”刘炳坤大声说。

“他往我们拉焦炭道上扔矿石!”俉山乡说。

“他们先给我们石灰斗车和矿石斗车扎车带。”杨树林声音更大。

“还有这事,这都是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事,干这事的人都该抓!”四十来岁的侯科长说。

“那把他们先抓起来啊!”杨树林声音更大了。

“这事慢慢再调查。”侯科长摆摆手,让大家静下来,才说:“你们知道我原先是在哪干,抗美援朝时,我就在侦查科干,解放后,我在公安局干,这厂成立,我才调过来,你们这点小聪明,我一眼就能看透。好了,咱不究根溯源了,咱只问谁把刘黑虎的肋骨打断的?”说着,他环视了一下全屋的人。

“是苟石柱打的!”

“是他自己撞在车把上的!”人堆里响起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苟石柱,到底是不是你打的?”侯科长盯住苟石柱问。

苟石柱见侯科长盯着自己,心里不禁打鼓,想:我打他那一拳,可能有人看到了,但慌乱时,也未见得看的清,事关重大,也不能束手就擒,抵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于是说:“我是打他一拳,可是那一拳我没打他堵上,我打的是他的屁股。”

“你怎么打他屁股上?”侯科长问。

“我觉得他屁股肉厚啊,耐打,于是我朝那打的。”

“可是人说你打的他的肚子?”侯科长说。

“忻县人说屁股不是叫肚子吗?”苟石柱急中生智,回了一句。

“真的?”

“你问刘黑虎?”

“你打他屁股怎么把肋骨弄断了?”侯科长又问。

“谁毬知道?”苟石柱不知所措,刘炳坤见苟石柱诺大一个汉子,被问得结口张舌,脸涨心急,面上还出了汗,不禁大声说:“我打的!”

“你打的?”侯科长疑问道。

“你赶过来时,他已经蹲在地上了。”俉山乡说。

“他蹲下我也蹲下,给他肚子一拳!”刘炳坤说。

厂里做出决定,对打架的主要人员做出处分,刘黑虎,俉山乡,杨树林警告处分,苟石柱记过处分,刘炳坤开除。

处分一宣读,厂里北京知青的脸上都褂上一层乌云,打架是双方的错,为什么当地老乡只有刘黑虎两人是警告,知青方面倒有三个人处分,而且处分比他们重,刘炳坤被开除,也就是从全民工厂又回村当农民了,真倒霉。

苟石柱这两天心里难受的很,也十分愧疚。他想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忍不住一时的气呢,非要打出去一拳,结果不仅害了自己,还让刘炳坤替自己挡了杠,自己打刘黑虎肋骨打断,让人家刘炳坤和为自己顶罪,结果被厂里开除,自己于心不忍啊。

原先苟石柱对刘炳坤并不十分佩服,觉得此人事事爱出头,张牙舞爪的,还有些看不惯,看好几个知青对他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眼看不惯,心中不服。想:凭什么啊,各自他没咱高,力气他没咱大,就凭个敢字,他便当成老大。今日一见,敢替自己顶这大事,真乃是一条汉子,心里便对刘炳坤产生佩服之意。

当听说刘炳坤被开除,苟石柱的心更感到愧疚,他觉得兄弟一场,怎么也得在他离场前,请刘炳坤喝一顿,聊表自己歉意,也表示谢谢的意思,于是下班后,对刘炳坤和杨树林及王大力说:“咱今去喝杯,自当给你送行!”

刘炳坤笑了:“成,哥们马上走!”

四个人,一桌酒,开始有些沉闷,是践行酒吗,刘炳坤又不是飞黄腾达了,是处分回村,所以酒兴未高,可是几杯酒下肚,刘炳坤首先打破沉闷气氛:“哥们,喝啊,有什么,别垂头丧气的,跟永别要上刑场似的!”

“对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还不知道回村是好事是坏事呢,也许村以后,上个大学啊,调回北京什么的。”王大力说。

“就是,没给咱送班房就行,也算侯天吼没给咱下刀子,还给咱留了点面子。”刘炳坤又饮了口酒说。

“哥们,兄弟对不住你!”苟石柱终于说出了几次要说出又咽了回去的话。

“说哪呢,哥们谁对不起谁啊?”刘炳坤忙说。

“那一拳,真是”苟石柱刚说了一半。

“那一拳就是我打的!”刘炳坤忙接过话。

“咱们知青来山西,如果不抱团,肯定让人欺负,让为谁做点什么,都是为北京知青做的,甭瞎想,案子定下来了,开除我一个,别再扯垫背的了,是不是兄弟!”刘炳坤端起酒杯,和大家共同干了一杯。

“你们是钢厂运料班的吗?”突然,酒桌前来了两位姑娘。

“是啊。”杨树林回答。

“你们谁把我哥肋骨打断了?”其中一个高个子宽脸盘的姑娘问。

“你哥是谁啊?”杨树林接着问。

“我哥是刘黑虎!”

“我打的。”刘炳坤平静地说。

“你打的,不像,我哥说,是个大高个,黑脸膛的打的。”苟石柱见说他,奇怪地瞧了瞧这姑娘。

“是不是你打的?”那姑娘走到苟石柱面前。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苟石柱见姑娘怒气冲冲,毫不礼貌,气便涌了上来。

“我瞧就是你!”那姑娘说。

“是我怎么样,不是我怎么样?”苟石柱脾气上来了,斜脸对着窗外,看都不看这个姑娘。

“果然是你!”说时迟那时快,“啪,啦”两下,苟石柱那张黑红色的脸便被姑娘的一个巴掌抽了两下,抽过来,又抽回去。

“你打人?”姑娘这动作大出几人的意外,一齐站将起来。

“得,得!石柱,甭理她们!”刘炳坤忙拦住站了起来的刘黑虎,转身对那两位姑娘说:“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啊?”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刘黑虎的二妹,三妹,我们家五个姐妹,就这一个哥哥,你把我哥打坏了,我们刘家怎么办?”那个挥手打人的姑娘气汹汹地说。

“很好办啊,你们刘家还有我呢。”刘炳坤笑着说。

“你还占便宜?”另一个姑娘说。

“我占什么便宜,我就是姓刘。”刘炳坤说。

“瞎说!”

“我叫刘炳坤,不信你问他们?”刘炳坤指指王大力和杨树林。

“对,对,他就叫刘炳坤,不信到钢厂调查一下?”

“真的?”

“真的。”

那宽脸的姑娘又走向苟石柱,见苟石柱仍怒冲冲地看着她,便眯着眼瞅了瞅他说:“怎么,你还不服气啊,你把我哥肋骨打折,我拍你俩嘴巴,你疼了?”说着,突然又扬起手,风一样地挥向苟石柱的脸颊。

苟石柱这次有了防备,见这女子手又要打自己,一伸手,便攥住那姑娘拳头,他手大,姑娘瘦小,他的巴掌把姑娘的手似包子包肉团般包的严严的,姑娘那手往前伸不出,往后抻不回。

正文 第十章 以物易物

姑娘急得脸通红,骂道:“你这个傻家伙,抓这么紧干甚,向往怀里揣啊?”

“揣怎么了?”苟石柱在气头上,听了这话,便把自己的手和攥着姑娘的手从工作衣服的领口塞到胸前。这一拉一拽,任是姑娘再大的力气,也站立不稳,一下扑到苟石柱的身上,那姑娘立即红了脸,说:“你,你”

刘炳坤见状,忙把姑娘拉开说:“好狗不和猫咬,好男不和女斗,算了算了,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你哥吧?”

到医院,刘黑虎见刘炳坤,苟石柱他们来,感到有些意外,见是和自己的两个妹妹一道来,变更感到意外,问:“你们怎么赶到一块了?”

“我们让她抽了两嘴巴,才赶到一块的。”刘炳坤说着,向那个宽脸的姑娘呶呶嘴。

“她打你们了,打谁了?”

“苟石柱!”杨树林说。

“不可能,他敢打他,他那老壮,瞎说,瞎说!”刘黑虎不相信。

“你不信,问你妹?”刘炳坤说。

“二妞,是吗?”那个宽脸姑娘点了下头,承认。

“真是日毬又怪了,她一个姑娘家,就说脾气暴点,也不会动手打一个大男人吧?”刘黑虎还不是不相信。

“他还攥住我巴掌不放呢!”叫二妞的姑娘说。

“他还把姐的手往他怀里放呢!”另一个姑娘说。

“有这事?”刘黑虎脸色变了,刚要坐起,突然疼得“哎哟!”一声,又躺下了。

“他又打苟石柱,苟石柱攥住他手,不注意,抻怀里了。”王大力忙解释,刘黑虎看看苟石柱,苟石柱嘿嘿傻笑着,再看二妹,二妹脸红着,好像害羞的样。

刘黑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刘炳坤,听说你被开除了?”

“嗯。”刘炳坤答。

“你说这事闹的,为拉个焦炭矿石的,为省一点力,闹出这大事,让你把工作丢了。”刘黑虎一副惋惜的样子,就差说声对不起了。

刘炳坤一摆手说:“没事,枪毙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何况被工厂开除,无非就是再回农村干几年,没甚的。”

等了七八天,正事开除刘炳坤的文件也没下达,又等了三四天,刘炳坤正要到劳动科去问个所以时,车间王主任找到他说:“炳坤,怎么歇这么多天也不上班啊?”

“我上什么班,不是把我开除了吗?”

“嘿,小子,你有福,开除你把户口往你插队的村一退,人家不要,往公社退公社也不要,说你不是他们那的人,只是插队到他们那锻炼的,走了他们任务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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