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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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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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吧,虽然你现在是两串链,我们是一串半串的,可是以后发展也许我们比你快,你仍是两三串链,我们保不住就是四五串了,就说是四五串,比**串还少一半呢,难道得了**串链矽肺的人就不活了。来,先喝!”刘炳坤见酒和白水羊头上了桌,倒上酒,自己先举起一两的酒杯,一仰脖,把满满一杯白酒灌下肚。

“喝!”鲜可欣也不像以往喝酒时一杯酒药要喝个五六口,好似老夫子般慢慢品了,也是喊了一声喝后,一仰腰,一杯酒也灌下肚。几杯酒下肚,鲜可欣的脸色已涨的红紫如猪肝一般,不禁吟诗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这是谁的诗啊?”苟石柱问。

“可能是李白的吧。”鲜可欣答。

“酒酒,呼朋唤友,喝它一斤,刀山敢走!”

“这是谁的诗啊?”苟石柱见刘炳坤也喊出首诗,大感惊奇,便也问。

“刘炳坤的!”刘炳坤笑答,几人便大喝大嚼起来。一杯杯酒灌下肚,没让考大学的烦恼,关监所里的耻辱,得矽肺的惧怕,多种不快的心情,接着酒劲都在这酒桌上大声说,使劲喊,大口嚼中扔到爪洼国去了,酒到嘴里也由辣味感变得微微的甜和滑溜溜的感觉了。鲜可欣便觉浑身轻飘飘的,没有烦恼,随着众人走出饭馆……

口渴啊,怎么渴的那么厉害。鲜可欣梦见自己在穿越一片茫茫的沙漠,赤日炎炎,烤的浑身干干的,身体黝黑,晒得多处都脱了皮,在沙漠里艰难地爬行。他口渴的要命,突然看见前面有个水潭,潭里有一汪清水,他正艰难地向水潭爬去,一只大脚突然踩在他的后背,一个声音厉声说:“不许向前爬!”

他努力挣脱,但那只大脚太有力量,他挣脱几下,仍纹丝不动,于是他喊:“渴!”

“渴,给你水啊!”刘炳坤端着水杯摇醒他。

看日头大亮,鲜可欣问:“几点了?”

“十点。”

“咱们不是十点进的饭馆,怎么现在才十点,是不是表有问题?”鲜可欣问。

“没问题,有什么问题,你睡了快一圈了,从昨天中午十一二点,一直睡到今天中午十点,是不是快一圈了。”

“我怎么睡那么长时间,我没上班?”

“我给你请了天病假。”

“我喝多了……”鲜可欣为没上班有些愧疚。

“你岂是没上班,差点在马路上让车压了。”

“什么?”

“昨天咱们刚出饭馆,才走几步,您老先生就昏了菜,到地上不省人事,苟石柱和我把你背回来的,给你放*上,你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现在。”

“我喝的太多了?”

“我知道,你也够惨的,大学没考成,还在**所呆了几十天,如今又查出个矽肺,我把咱们的检查报告都交给厂里了,厂里说研究研究,给炉前工普遍都做一次矽肺检查,看到底有多少人得了矽肺病,咨询一下哪里能治,让已得矽肺的工人们治治。”

正文 第七十九章 遗嘱

厂里给所有炉前工都做了检查,肺部有两条链以上矽肺的有几个人,一条链以上的有十几个人。结果一出来,炉前工全都害了怕,干部也傻了眼,厂部紧急开会研究,决定再不用那一冶炼就飞小亮点的矿石了,得矽肺病两个链以上的,到太原职业病医院去洗肺。

鲜可欣和七八个两个链以上的工友坐着大卡车到了太原职业病医院,在等候治疗的时候,鲜可欣问大夫:“洗肺是怎么回事?”

“洗肺就是把肺洗一遍。”那医生解释说。

“肺怎么洗啊,是和洗衣服一样,放在搓板上搓,然后拧干晾起来?”

“不是,洗肺是把肺里灌进药水,用药水把堵塞肺泡的灰尘冲出来,然后再把药水抽出来,弄个几遍,就把肺里的灰尘大部分弄出来了。”

“怎么不给全弄出来?”鲜可欣又问。

“能弄出一部分就可以了,还想全弄出来,矽是一种矿,它的结构都是尖尖角角的,如果吸进肺里的是矽,那就很难洗出来,它那是小颗粒尖尖都扎在肺泡壁上,难洗出来。另外更难洗出来的是石棉,石棉矿的工人把石棉粉末吸进肺里,石棉拿东西都是一根根小针似的,在肺里都横竖扎在肺泡里,也难洗出。

比较有希望洗出来的是煤炭工人的矽肺,因为煤的灰尘小颗粒那么带尖,所以矽肺效果最好,你是干什么工作的?”那位医生问鲜可欣。

“我是炼铁的。”

“炼铁的,洗肺效果也不太好,因为他们吸进肺里的不是煤的粉末,而是焦炭粉末,焦炭粉末要比煤的粉末硬,又多棱。”

“那洗不了了?”鲜可欣有些失望。

“也不是洗不了,效果差些,只不过随着医术的进步,科学的法阵,矽肺病一定会有办法治的。”那医生说完,便走进医疗室。

鲜可欣经过洗肺,肺里两条链的暗影变成了两个半条链的暗影。矽肺病虽然治好了些,可是他想,整天在炉前工作,虽然厂里现在不用那一出铁就闪着亮点的矿石了,可是其它的灰尘照样要吸入肺里,长久以往,自己肺里那两个半条链,终究又会变成两条链或三条四条链的,想想就发怵,想想就心烦,得找个办法调离这个工作或者调离这个厂,他把自己的处境写信告诉了父母。

父母不久来了封信,信中让他在山西想想办法,瞧能不能调离这个工作,父母再在北京想想办法,瞧能否给他调到北京附近的区县,干一些不容易得矽肺的工作。

鲜可欣把自己想调离有灰尘岗位的想法找车间王主任说了说,王主任说:“咱们厂工人的工作,百分之九十脱离不了灰尘,只有机修车间的工作和电工灰尘少些,可那都是技工活,你炉前工是熟练工,调到那去,虽说不用从头学徒,但工资级别只能定为**工,也就是说从现在的四级工下到二级工,工资由五六十块降到三十五六块一月,如果你愿意,我向厂里说说。”

鲜可欣在炉前干熟了,大把花钱也惯了,一想,到那里工资一下减一半,便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那暂时先不用调,容我考虑考虑。”

又等了几个月,鲜可欣的父母来了封信,说调工作暂时困难,但在北京房山农村给他找了一个对象,北京城市的户口不好上,但北京郊区农村的户口好上一些,,瞧他是否愿意,并寄来一张照片。

鲜可欣拿过相片一看,姑娘长的一般,粗脖子大脸的,但眉眼还算周正,相片还是彩色的,脸蛋和嘴唇涂的红红的,好像刚喝了活人血似的。鲜可欣拿着相片问王大力:“你看怎样?”

“不错,一年能挣四百个工!”

“真的,不开玩笑,你说和她交往不?”

“为甚不交往,和她结了婚你能调回北京,有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你的目的是回北京,这目的达到了,就行了。大脸盘子多可爱,肯定让你亲个够。”王大力说。

“那就和她交往?”

“当然了,生个孩子长大都能当摔跤手,母壮儿不孬。”鲜可欣点了点头……

赵卫红看了徐风霞的来信,知道她生了个儿子,心里便替自己的闺女小梦琼担忧起来,接信后几个夜晚她梦里都梦见小梦琼伸着两只小手奔向他,嘴里喊着:“妈妈!”这是怎么了,刚生下这孩子,自己并不把她太当回事,怎么出国了,却越来越想她。

徐风霞有了自己的亲儿子后,会不会对这个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小梦琼不好了呢?肯定是,谁不是心疼自己的亲生骨肉啊。赵卫红便写信,让徐风霞想方设法弄个梦琼是自己女儿的官方证明,徐风霞跑了村里,跑了公社,又去劳改农场让许加添写了份梦琼出生时的证明。

徐风霞也谢了份证明,但都无用,县公安局说:“证明这孩子是一个已移居外国的人的亲生女儿,我们公安局没办过这样的事。我们现在也办不了这样的事。”两句话便把徐风霞打发了。

徐风霞说办不了。赵卫红感到很失望,无奈,只得写信祝福徐风霞自己有了亲儿子,不要待梦琼不好。徐风霞看了信,很生气,心想:我怎么对梦琼不好了,从生下来我就养她,一直养到现在,你赵卫红管过她什么,倒来指责我。

于是,她生气地回了封信,里边有句话说:你嫌我待梦琼不好,你把她带到国外啊。赵卫红见了信,知徐风霞生气了,怕她真的待梦琼不好起来,便回信说:我是说着玩呢,我知你是她的娘,待她比我待她好多了,但你又添了个孩子,经济上可能困难了一些。今后我常给你寄点钱吧。便随信寄出二百澳元。

赵卫红准备攒一部分钱等梦琼十几岁时到澳大利亚留学用,她又给梦琼经常汇一些钱去,赵卫红便感到挣钱的重要性了。她像农场的工人一样,每月向老威廉要两份工资,另外她为了老威廉能对她产生好感,在他到天国的时候把他遗产能分给自己一份,她便想着法子哄老威廉高兴。

首先,是要哄老威廉吃的高兴。老威廉吃惯牛肉,赵卫红便按从北京拿去的食谱给老威廉做牛肉馅饺子,牛肉馅包子,牛肉馅馄饨,红烧牛肉,咖喱牛肉,土豆烧牛肉,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换着样做,十来天饭菜不带重样的,吃的老威廉满嘴流油,啧啧称赞。

“还是中国菜好吃,我的中国媳妇做的中国菜好吃!”岂不知道,上帝从人一生下来,就给你设计好了你的一生要吃多少肉,多少菜,多少饭,喝多少酒,你提前吃完了上帝给你的那份肉,上帝便不允许你再吃了,这样胡吃海塞了几个月后,身体健康的老威廉病倒了,说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手直打摆。

当赵卫红又把一大碗五香牛肉端到他面前时,他流着口水说:“红啊,咱们可不能这么天天吃肉了,这得要杀多少头牛,上帝会不高兴的,咱们吃的多就要杀的多,咱们是罪犯啊。”

望着五香牛肉面,想吃,又不敢吃,赵卫红见他不吃,脑袋一转,忙说:“人生下来是受苦的,上帝造出来的万物也在世上受苦来的,牛生下来就要被人吃的,你不趁早吃了它,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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