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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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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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妞爸一听,花了钱也未见得能治好,那不是破财免不了灾吗,而且哪找那么多钱啊,反正还能活半年到两年呢,打过仗的人还怕死吗。管他呢,活一天算一天吧。刘黑虎和二妞劝了几遍,老头硬是不听。

他不再看病,想村里要了二亩闲地,给村里种瓜去了。老头小时候便喜欢吃瓜,但三瓜两瓜的,从没痛快吃过。后来解放当了大队支书,想吃瓜了,又因为说了几句扯淡的话,把他的大队书记职务撤除,羞愧之余,独自上山栽树,一晃二十几年,吃在山上住在山上,也鲜有瓜吃。

现时长了癌,老命还不知能活几年呢,自己种几亩瓜好好吃吃吧,把一辈子的馋劲给解了,也算还心中一个夙愿。种瓜,吃瓜,半年以后二妞爸琢磨着自己快玩完了,按日子**不久矣。可是吃瓜时反觉得嗓子眼大了些,心里琢磨医生说的能活半年到两年,自己怎么净想那短的呢,没想那长的呢?于是照样种瓜吃瓜,秋天瓜收了后,冬天就没了。他又想了个办法,用松了的土把瓜埋上,一埋埋个二三尺厚,在自己住的看瓜屋南墙下。

入了冬,结了冰,把瓜刨出来一看,尚还新鲜,味道也不算差。除了吃瓜,他便吃地里的萝卜白菜,粮食吃的很少,他琢磨自己有病,又这大岁数了,活一天算一天,管它明天怎样呢,今天活着,别没病死先给吓死了。

转眼两年过去,二妞爸想自己算算到日子了,怎么样呢,是死是活,该查查吧,让心里也有个底子。于是他交代儿子要去看病,刘黑虎头两年和父亲看病是去的太原,这次索性也直接去了太原医院,一查,医生竟然说癌症不但没扩散,反而缩小了很多。让几个月后再去复查。

又过了几个月,刘黑虎带带老丈人去太原大医院复查了下,二妞爸的癌症肿块缩得更小了,只有黄豆大小,真是喜事。吃瓜竟能把癌症吃好,这奇闻异事很快便在附近几个村传遍。而他家还有更好的事,听说上面下来新政策,以前荒山谁载的树,所有权就归谁,二妞爸二十几年载了几万棵树,大多是松树,粗的比碗口还要胜一分。还有些杨树更加粗大,比水桶还要大上几圈。一棵树就能卖百十元,一万棵树就是一百万,几万棵树多少钱啊。

这消息一传开,不光刘黑虎和二妞算了笔账,就连村里当任的支书,大队长及老乡都为这几万棵树算了笔账,都说:“黑虎他爹这次可发了,不光能得个万元户,是得个几百万的万元户!”

可是钱是这么容易得的吗,村里又有人说了:“地是大队的地,荒山是大队的荒山,他种树大队一年也给他二百个工啊,怎么树都算他家的呢?”于是,大队书记和大队长便到瓜棚找刘黑虎的老爸,他老爸说:“我都是个长癌的人了,又是党员,我虽说种了二十几年树,可是也不能吃独食,你们瞧着怎么合适分配就怎样分配吧。”

大队根据政策,二一添作五,大队一半,刘黑虎爸一半,树不能整片砍,可以间伐,要县林业局批准。刘黑虎一听,高兴的当天就请了个假,班都没上……

“二妞,柱子,中午在你这喝一杯?”刘黑虎提着一瓶山西白跨进院门。

“哥,来了,怎么想起找柱子喝了?”二妞正在奶孩子,见哥来,忙放下孩子,系上衣襟说。

“没事,你哥就不能来了?”刘黑虎说。

“能来,能来,你是我哥,咋不能来。我给你抄俩菜去。”二妞挽袖要准备做饭。

“甭折腾了,杀他俩鸽子,红焖一下就行了。”

“哥,我可不敢,杀他的鸽子比杀他还疼。他知道,肯定得和我闹。你知道他下了班,就是两眼盯着鸽子看,比看我和娃都着迷。”

“偷偷的杀俩,他也不知道。”刘黑虎说。

“他心里有数,不用数,一瞅鸽群就知道多了还是少了。”

“真有那本事?”

“别瞧他憨,这上面心可细呢。我逮只鸡给你宰了,炖了,行不?”二妞说着便逮院子里正在吃食的公鸡,公鸡被追得满院子乱跑乱飞,一下向院门飞去。

恰好,苟石柱从院外回来,公鸡恰撞在他怀里,他一下便捉住了。“干甚么呢?”苟石柱问。

“我哥来了,杀只鸡给他吃!”

“他又不是个生人,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杀什么鸡啊,炒俩鸡蛋行了!”苟石柱说。

“你咋那小气呢,今吃你这一只鸡,以后我请你吃一百只鸡,一千只鸡!”刘黑虎走到门口说。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单干

“瞧,牛的!有什么好事了?”苟石柱问。

“咱喝上酒,吃上鸡肉说。”不大工夫,乱飞的公鸡变作热气腾腾的热鸡肉块端上桌。

“什么好事,你说吧?”苟石柱端起酒杯问。

“咱爸以前载的树有一半都归咱家了。”刘黑虎便把大队干部将老父亲载的树,大队一半,他家一半的事说了一遍。

“这可是好事,发了大财了!”苟石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小子有福啊,找了我家二妞,二妞现在可是几十万富翁了,如果现在再找对象,能找你这个傻大个吗?”刘黑虎也端起酒杯,把酒直直倒下了肚。

“能吗,二妞?”苟石柱有些脸红,扭头问二妞。

“咋不能呢,我今后就是有了百万,有了千万,我就喜欢我们家石柱。哥,你还想干涉我啊?”二妞也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不是,你俩的事我不干涉,只是咱们得事先说好,如果爸种的树真像大队说的有一半归咱家,做哥哥的我和你打个招呼,”他瞅瞅二妞,继续说道:“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咱们好伙计勤算账,树是爸载的,爸姓刘,财产也要由刘姓子孙继承。我是他儿,我儿是他孙,所以他的财产主要要由我继承。我来是想先和你们为这事打个招呼。”

“哥,你说什么?爸的财产主要有你继承,放你娘了个狗臭屁吧!”二妞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我从七八岁起,差不多每天都上山给爸送饭菜,一直送到前几年爸从山上下来,十几年啊,你送过几回,哪时候你咋不说你爸姓刘,你也姓刘了?现在发财了,你哥刘姓子孙又归门了,甭想!”二妞怒目圆睁。

“别急,别急嘛,妹,我也不是说不分给你啊,哪可能值好几百万呢,你要那么多钱干吗呀,都给这个傻柱子外姓人啊,够你吃,够你花不就行了。我琢磨着,我分八,你分二,咱们二八分,你也能落个几十万……”

“你要那么多钱干甚么,你又想当新地主啊,就不怕再一次解放,贫农再来一次打土豪分田地。”二妞一听分二成也能得个几十万,觉得也不少了,气就消了点,声音小了些。

“我是想,和咱们钢厂的丁开山两人凑些钱,从咱们钢厂买点旧设备到保德县弄个私人小铁厂。”

“现在让私人开小铁厂?”苟石柱大感奇怪,忙问。

“现在都八零年了,改革开放了,私人小铁厂可能还不让私人开,但可以打着公社小厂的名义开,每年往公社交点钱就行了。”

“你们都商量好了?”二妞问。

“我们都去保德县好几趟了。”

“要多少钱?”

“五六十万就行,买的都是省里以前下马小铁厂的旧设备。”

“你们不在高原钢铁厂干了?”苟石柱问。

“干甚么啊,我自己都开厂了,还在这当工人干甚?”刘黑虎说……

“石柱,我哥都准备开小铁厂了,咱们不想干点什么?”二妞待刘黑虎走后问。

“咱能干点什么呢,每天上点班,挣点钱,得了。”苟石柱睡眼惺忪地躺在炕上说。

“就那么点钱,你心满意足了?”二妞问。

“还有你爸给你留下的树呢,你哥不是说也值几十万吗,咱一个月才花几十块钱,一年才花几百,十年才花几千,一百天才花几万,挣那么多钱,咱就那一个小闺女,花不了,捂着长蛆啊!”

“瞧你这个没志气样,我哥要弄小铁厂,我可自小不服我哥,不为挣钱,我也要和他置置气。不是给咱几十万吗,树不能全砍,但可以活着卖。”

“什么叫活着卖?”苟石柱不明白便问。

“活着卖就是人家到地里买你还长在地里的树,以后林管部门批准了,再砍伐,也让树长的粗些。”二妞解释道。

“树是你爸栽的,留下也是给你的,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这个外姓人不便插话!”苟石柱说。

“什么外姓,内姓的。树,我承认下来就是二妞我和你石柱的,我想把树活卖一些,兑个七八万块钱,把咱村的一个煤矿承包下来,你说咋地?”

“什么,你让我炼铁还不够,还让我去刨煤?”苟石柱一下坐了起来……

刘炳坤,王大力,鲜可欣三人坐上去保德县的公共汽车,到那里帮刘黑虎和丁开山办的小高炉开炉。开炉,就是高炉炼铁头一天从高炉点火,送风,上料,引煤气烧热风炉到出铁,这刚开始生产铁的一系列工作。

刘黑虎和丁开山办的小高炉,招收的工人都是当地农民,虽然培训了几次,但并没有实际操作过。刘黑虎和丁开山也到太原钢铁厂去请高炉老师傅,可是太原钢铁厂的高炉比他们的小高炉先进太多了,好多都是机械化,设备大都不一样,操作也不一样。

和太钢高炉师傅说了,人家一问情况答了句:“不去!”在太原钢厂碰了钉子,他二人便想到高原钢铁厂,高原钢铁厂和高炉设备虽比他们的小高炉先进一些,但也先进不了太多,有许多设备还可以接轨的,要找一个工长,找一个炉前工,找一个热风工。

他们请这三个人是来把技术关的,不是来谈友情的,他们都在钢铁厂工作过,丁开山原是运料班长,后也当了几年工长,刘黑虎先干运料工,后也干了几年炉前工。车间里谁技术差,谁技术好他们也是门清。

选来选去,技术好事又少的,就刘炳坤,鲜可欣和王大力。刘炳坤是工长,可以指挥高炉的正常生产,鲜可欣是炉前工,可以带领新工人完成炉前出铁和出渣的工作,王大力是热风班长,可以操作并指挥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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