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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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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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小子行呀,没干三天半,就像自己扯旗成立包工队了,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老人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我们在您这只呆了一个多月,干的是砸砖论镐的活,您教我们什么了,怎么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呢?”黑子不服气地说。

“你没在我这学东西,你怎么敢成立拆迁队?”老人问。

“我在这明白了拆迁是怎么干,都干甚么,一眼就看懂了,这也叫学?”黑子问。

“这就是学。得了,小子别说了。你们既然想自己办个拆迁队,老头子我留也留不住你们,你们要有不明白的事就来问我,资金上有困难,我也能借你们点儿。业务在开始的时候,我也能给你联系几家要拆迁的客户。”赵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刘炳坤和黑子成立了一个拆迁队,说是拆迁队,其余除了他们两个人只有四个从阜成门立交桥底下招来的农民工,找活也不好找,成立半个月来,除了给一个胡同里用碎砖铺了一条二百米的路外,其余什么活也没接着,连四个民工住宿,也是他们花钱在小旅馆临时租的床铺,“哥们,这买卖也不好做啊?”黑子说。

“是吗,你叔不是说帮帮咱们吗?”刘炳坤问。

“同行是冤家,咱成立拆迁队,等于和他抢生意,他能帮咱们吗?”正这时,由远处晃晃悠悠地一辆自行车骑来,车小人大,远处看像马戏团的狗熊骑自行车表演节目。来人骑到面前,黑子一眼看出是他叔叔,忙叫:“叔,干吗去啊?”

“找你哥俩呀!”老人一偏腿,没下车用脚支住地。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刘炳坤迎上前问。

“来看看你们俩猴崽子,瞧干得怎么样?“

“怎么样,没找到什么活。”

“没找到活,你倒找啊,在院外站着晒太阳就能找到活了?”老人眯着眼睛说。

两人把赵叔让进屋,老人坐下,又掏出那个荆棘根雕的大烟袋,撞上一锅烟,抽了起来。

“你不是说给我们找点活吗?”黑子问。

“我是想给你们点活,可是我那拆迁队,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几个老伙计大家的,好活我哪能给你们,要给你们好活,那几个老伙计都要埋怨我。”老赵头边说边抽着烟。

“没好活,有赖活吗?”刘炳坤问。

“小刘啊,”老赵头微微点了点头说:“活没好赖,就瞧你怎么干,活干的达到人家的要求了,就是好活,达不到人家要求,就成赖活,如果你每次都给人家干的达到要求,人家就愿意把活再给你,这也是积累人气,积累关系,你们刚成立拆迁队,先甭想什么好活,有赖活干就不错。”

“您是不是有什么赖活给我们?”刘炳坤听出点原由,不禁问。

“是一个小学,要趁暑假放假期间改造厕所,也就是在四十天内,把旧厕所拆了,把新厕所盖起来,我们这老头包工队负责盖新厕所,你们这新成立的拆迁队负责拆,怎么样?”

“是平房是楼房?”刘炳坤问。

“当然是平房。”

“接了吧?”刘炳坤望了望黑子。

“接吧!”黑子好像挺无奈的样子。

拆厕所,又是平房,其实就是五六间房,按说也不是什么大工程,把顶掀了,把墙推倒,噼里啪啦,用不了两天便能拆完。

这厕所的房和普通平房差不多,但是拆房的人拆普通平房和这厕所的心情绝不一样。

这要是气味和景象。单说这景象,这厕所不知是哪年盖的,看黑的顶子,黑的柁,涨满锈迹斑驳到处有漏洞的纱窗,和水泥铺的地面磨出的凹凸不平的坑,和一个个厕坑已被污染的看不出水泥颜色,而长方形已这掉一块,那少一角变作长多边形了。

还有屋里像小飞机一样嗡嗡乱飞的苍蝇,已让人的视觉承受不住。如果不是屎尿憋急了,绝不会光顾这个苍蝇认为美丽的地方。

再说这气味,几十年的屎疙瘩尿碱在厕坑里,尿池底,墙上已浸透了,也就是说这气味不是一个人后面排恭,前面排水的气味,是几十年,几千人容积起来的难闻臭气。

酒放千年醇香,屎尿放千年更臭,是用言语形容不出来的一种发酵又风干又发酵又风干的臭味。闻上两口,能让人倒跌几步。

刘炳坤和几个民工上了房顶,揭瓦的揭瓦,揭油毡的揭油毡,半天功夫便把瓦和油毡揭掉,房顶只剩下木架子和木条条。

“下去,抽支烟吧!”黑子说。

刘炳坤便从房顶下到地面,和黑子对面坐下,各自点上一支烟,本想美美地吸上几口,可是烟抽到嘴里,也觉得有股屎尿味。吃中午饭,也觉得饭里有股屎尿味。

“我可能得鼻炎了!”黑子说。

“我也可能得鼻炎了。”刘炳坤接上话。

“真不应该接这个活!”黑子用手扇扇鼻子前面。

“不接哪有活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闻得臭中臭,才能成有钱人。”刘炳坤说。

“哐,哐!”随着厕所的几面墙被推倒,腾起几团烟雾,早上还在的厕所,已然成了一堆残砖烂瓦。”

“完活了!”黑子对不远处站着观望的叔叔说。

“完什么活啊,厕所你拆完了吗,连一半都没拆完呢。”老赵头用手扇着面前的灰尘说。

“我们用车把推倒的废砖,渣土拉走不就是完工了吗?”黑子说道。

“那么便宜的活,还给你,拆上面是一半活,拆下面是另一半活!”赵头用手指指被砖头盖满的测坑说。

“这厕所也让我们拆?”黑子问。

“你不拆,我拆,那包活的钱一分也不给你们!”

“为什么?”黑子问。

“你没干完活呗!”

“怎么办?”黑子瞅刘炳坤。

“拆吧!”刘炳坤答道,此时正是暑假期间,七八月份,天气闷热,四处的树叶动也不动,没有一丝凉风,几人把盖在厕所坑上面的砖头搬开,一股呛人的臭味便从地下的厕坑中直扑上来,熏的人气都透不出,有种窒息的感觉。

刘炳坤刚刨了两下,便捂着鼻子倒退了几步。“真够呛的,你说这上学的学生和老师,怎么非来学校尿啊拉啊,为什么不憋着点,回家再撒去,再拉去!”黑子抱怨道。

“刨吧,废话也冲不动厕所的砖。”

“哐哐”几稿下去,竟然一块砖也没刨下来。黑子忙抛下镐,捂着鼻子退了开来。“怎么办?”

“接着刨吧!”

那几个农民工干了一会儿,也捂着鼻子退了出来。

“农民不是老撒粪吗,怎么还怕屎尿臭啊?”黑子说。

“撒粪,那是发酵的干粪,有一股粪香味,和这没发酵的臭屎是两回事。”

你再刨吧!“黑子示意刘炳坤,刘炳坤找了条毛巾,系在鼻子和嘴上,上前刨,可是系住鼻子和嘴,脸上其他地方却还是空着,一只只苍蝇嗡嗡围着他转,绕三两圈便在他眼皮底下额头上后后脖颈子上落下,洗脚,踹腿的,普通苍蝇落身上就够恶心的,厕所的苍蝇刚从屎坑子里钻出来,落脸上,落身上,谁知他毛茸茸的脚上沾着什么啊,刘炳坤以为苍蝇飞进,忙往外吐,却不想这东西竟是硬的,还挺臭,牙一碰,还碎了,弄的满嘴贼臭。

“呸!呸!呸!”刘炳坤连吐数口,放下镐,跑到盛开水的地方,连忙漱口,漱了两缸子水,才觉嘴里的臭味小了些。

“真牙碜!”刘炳坤一跺脚。

“哥们儿,你歇会,我干。”黑子上前,拿起镐,抡了起来。

“呸!呸!”刘炳坤漱了口后,还觉有味,便又吐了几口。

“吐什么啊,你把几代小学生童子尿的结晶都吃嘴里了,顶日本十粒大力丸,海咽不下,还紧个吐!”黑子一边抡镐,一边回头戏笑刘炳坤。

“渣子崩我嘴里了,这个臭!”刘炳坤说。

“你不认为臭是臭,便不觉其臭了。”黑子胡诌起来。

“别笑我,小心你自己!”刘炳坤还了一句。

“我嘴闭着刨,哪像你,狮子大开口。”黑子话未说完,突然“哎哟”一声,刘炳坤忙看,只见黑子的一只脚踏进厕所坑里了。

黑子用手扶在粪坑上面,赶忙喊刘炳坤。刘炳坤上前,将黑子拉出。黑子看着沾着黄|色粘糊物的脚,恶心的张牙咧嘴。

鞋上不光是黄|色的粘稠物,还爬着不少像小蚕虫那样白色的虫子,身体一缩,往前一拱,身体再一缩,再往前一拱。“哎呀,我的大娘啊!”黑子叫着。

刘炳坤忙提来开水桶,照着黑子粘满屎的脚边浇下去。

“哎呀,你要烫死我啊!”黑子哀叫。

“至于吗,还那么烫?”刘炳坤摸摸桶里剩下的水,热的,还是有些烫,自知自己莽撞了,便说:“我看你脚上那些小动物太活泼了,我想浇点热水让它们安静会儿。”

“它们安静了,我这条腿也快烫的安静了!”黑子愁着脸说。

“真,真的烫死了!”刘炳坤从地上捡个木管,折成两段,夹起一只蛆看。

“死了,真的死了,死了好,死了就省得在我脚上一爬一爬的恶心我。”话未说完,黑子突然又说:“把我的鞋脱掉!”

“脱鞋干甚么?”刘炳坤问。

“它外面的烫死了,里边的还活着呢!”

刘炳坤忙从兜里掏出张手纸,垫着把黑子那只脚上的鞋带揭开,把鞋脱下来,果然见黑子**的脚上有几只白色小动物,在上面一缩一伸的运动着。

汽车厂终于给赵亮他们这十几位工人找了出路,不是让他们回厂里上班,而是经有关部门批准,在厂墙外靠近公路的一面搭起了十几间小房子,租给每个下岗职工一间,让他们做个小买卖。

赵亮为下岗斗争不少日子,今日终于云开,风轻,露月明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对爱人胡雪花说:“怎么样,哥们斗争这么久,终于取得胜利了吧,今后就看咱哥们挣钱吧,想再让我回车间安车轱辘,我还不去呢!”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你没做过买卖,不知做买卖的艰难,做买**上班还辛苦。上班只是出力,只要你早上八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出了力了,月底下来肯定有工资,做买卖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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